《小小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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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童养媳-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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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到了指挥使大人那里,指挥使大人也不敢决断的。
想了想,还是温言劝道:“老太太也莫冲动。赵夫人若有不是,您只管教训就是。可要是叫赵明礼出了妻,这明礼日后的前途总会有些影响,实在是不妥,老太太还是三思啊!”
赵李氏却道:“三思过了,五思六思的都有了,可这陈氏,我可管教不了。就算是对明礼前途有影响,咱们赵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叫赵明礼娶了这么房媳妇儿呢?”
陈氏站在一旁听着他二人说话,脸色虽然发白,心里也不舒坦,不过还是笃定了赵家不能休弃自己,这赵明礼都不在家不知情,就把自己给休了?也不看看赵家是个什么人家,人家王大人凭啥帮他们做到这一步?不过心中也有疑惑,赵李氏这般咄咄逼人的,是为什么呢?
略一思索也就明了了,还是前些日子说的,要搬来府城跟着赵明礼一家同住的事情。她倒是打得好盘算,先将自己逼到墙角上下不来,她再退一步,递个梯子,那不知情的只怕还说赵李氏吃了亏,容忍了自己,赞她一声“大度”。
人家王大人又不傻,怎么会参合到这些事情里头去?当下也不做声,依旧垂手而立,看王大人如何丢掉这个烫手山芋。
王大人已经忍了许久,再听了赵李氏这般言语,终是忍不住一拍桌子道:“赵李氏,你也别太过分!你不看重赵明礼的前途,本官还看重呢!你口口声声说赵明礼夫妻二人对你不孝,你可知你这言语,已是不慈!素来只闻天下父母爱重儿女,不分彼此,恨不得竭尽所能只为儿女欢颜。倒是你赵家,不顾赵明礼的大好前途,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人家夫妻!”
赵李氏楞了,她是真不知有“不慈”之说。平日只听闻某家儿女不孝,父母将其告上高堂,青天大老爷将那不孝的儿女如何如何。这不慈一说,她真是首次听闻。
见她的模样,王大人便叹气。这不慈之说是有来头的,武周女皇殡天之后,传位给武氏子侄,李氏皇族不服,起了兵事。多年纷争之后,这才分了南唐北周。当年起兵的缴文,头一条便是说女皇“为母不慈”。所以南唐历朝,不但要求为人子需孝敬父母,同样对父母也有一定的要求,这便是“慈”。而做父母的“不慈”,不疼爱子女,或者特别偏爱某一个子女而打杀其他子女的时候,若是报到官府,官府也会审度情势后判这子女与父母脱离干系,不再往来。当然这是极端的做法,自南唐立国之后,也不过一两例罢了,可毕竟是有前例可循,是以王大人才会拿这话来说赵李氏。
不过赵李氏本意也不是真要休了陈氏,她也就是想退一步让陈氏接纳她罢了,所以楞过之后,她就低了头哭起来:“大人这话说的,倒叫老婆子我无地自容。罢罢罢,我也不提这些个,就当我吃了这回亏吧!”
见她服了软,王大人叹了口气,安抚她两句。转身对陈氏问道:“天色也不早了,这午间的饭食可曾备下了?莫要因了这些杂事耽搁了正事。”
他这是特意跟陈氏说话,当着赵李氏的面儿抬高陈氏。陈氏自然能领会,感激地笑了笑说:“叫大人操心了,饭食后厨自有小小准备,一定不会耽搁了学生们的饭食的。”
王大人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陈氏却对着赵李氏道:“娘既然说起我不孝顺您的话,有件事当着王大人的面,我也要与您分辨分辨。”
王大人本待要走,听了这话只好皱着眉问道:“又是何事?”
陈氏对王大人微微一礼,表示歉意,然后看着赵李氏道:“前些日子大嫂和弟妹进城来,说是娘想进城跟咱们住在一起,我拒了,没想到惹得娘如此不高兴。今日当着娘的面,也请王大人做个证。不是媳妇不想孝顺、侍奉娘,实在是这院子里事情太多,腾不开手来。相公不在家,小小虽然能干,到底跟天赐天佑一样,都是孩子。还有这食堂,相公走时也交代过,既是给学生们做饭,就一定得做好。媳妇成日里本就忙得团团转,丢不开手。娘的身子也不好,若是进了城,还叫您帮衬着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这才拒了大嫂和弟妹的提议,并非是想给娘添堵的。”
这有多大个事儿?王大人想了想杂役回报的情形,这赵家一大家子人,赵李氏呆家里怎么也少不了有人服侍,若是进了城,看她这模样也不会给陈氏帮什么忙,莫还耽搁了食堂的正事。当下便不耐烦道:“我当是什么,不过些许小事,赵夫人何必看得如此重。这样吧,老太太就在家好好将养身子,赵夫人你也莫小气,除了逢年过节,每月另送一百文钱回去孝敬你婆母,也就全了你不能在跟前孝敬的心意了。”
下了论断,抬腿便走,陈氏赶紧叫了天赐相送。
没想到这不管事和稀泥的王大人居然问也没问过自己就下了定论,赵李氏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好容易站住了,恨恨地冲着陈氏“呸”了一口,连饭也不肯吃,扶着赵老三和大郎家去了。
不待陈氏歇息,又赶紧到后厨帮忙,转眼间便到了午饭时候,又该劳累了。

一百零七章 请帮工【一更】
自得了赵明礼高中的消息,陈氏便开始掐算起日子来。八月十八考完,二十放榜,若是赵明礼急着回家,合该九月初五左右到家。可一直等到了九月初十,赵家老宅那边的稻子都收完了,又开始准备收苞米、洋芋等物的时候,还是没见赵明礼的人影,就是书信也没有一封。
陈氏心里着急,每日在菩萨面前祷告的时间也愈发长了起来。
天赐看着心疼,依旧每日一大早就往城外去打探消息,时间长了,马队落脚的茶寮,驿站的人多少都混了个脸熟。便有那意欲巴结的人劝慰他:“你家父亲刚中了举人,少不得同年也要庆贺一番,哪里能这么快就到家?少不得还需耽误几日呢!”
天赐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照着原样将这话传给了陈氏,让陈氏也能宽宽心。
小小也劝:“老爷这般大的人了,夫人担心什么?天赐哥不是都说了么,这从江陵府一路转来也还算太平,老爷若是回来,定是跟着马队的,哪里会出事呢?”
陈氏听了,勉强撑了个笑道:“是是是,你们都说得对,是我白担心了。且不管老爷,咱们这日子还是该怎么过便怎么过罢。”说着便与小小商量起午间的饭食来,这天气渐渐凉了起来,稀饭是自然停了,每日都须得熬上一锅汤。小小也是手巧,捡那些屠户不要的骨头、蹄爪等物贱价买了,可熬出来却是鲜美的一锅肉汤,很是得学生们喜欢。
可转了身。三人私底下各有思量。天赐和小小只是怕赵明礼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陈氏便想得更多些,那江陵府可是荆湖北路的府城重镇,比施州府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想来跟成都府一样是个繁华的所在,如今赵明礼又是高中,同年宴请什么的。少不得往那些风流的所在而去。若是惹了一段什么才子佳人的风流事回来,真不知道她该如何处置。
思量一重,陈氏便病倒了,诊脉也只说是风寒而已,可就是镇日里咳个不停,就连素日里最是没心没肺的天佑也急得团团打转。
小小更是觉得吃力。这家中平日里安生的时候,她已经应付得颇为吃力了。如今陈氏一病。里外都是她操持着,她再是能耐,可有些事情毕竟需要成年人出面。就比如每日将汤从后厨抬到前头,回回她跟天赐两人抬的时候,都是心惊胆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洒了汤,烫伤了自己或者天赐。
忙了两天,小小觉着若是再如此下去,自己也得病倒,便告诉了陈氏,叫她拿个主意。陈氏躺在床上还没开口,就是一阵咳嗽,半晌才平息了下来,就着小小的手喝了口水说:“这厨下的活计本就是仗着你操持。你看如何处置好,便如何处置就是。”意思是将权力全部放给了她。
小小心中默算了一遍,如今每个月收入都在九千文上下,开销也不过六千文不到,合算下来总有三千文的入账。就是不知道这府城里头请人做个短工,每日需要多少银钱。她也不敢拿主意,叫天赐帮忙出去打听打听,顺便也打听一下附近可有乐意做工的人家,最好是手脚勤便的妇人,能帮着上灶最好。
谁知天赐还没打听清楚,她倒先得了准信。
也是凑巧,早上出去提水的时候,碰到卖水的蔡家大婶,随口略提了提,蔡家大婶便笑了起来:“这才多大一点子事?若是你不嫌弃,就让我家弟媳妇去给你帮帮忙,工钱你随意给就是。反正左右就是忙一上午,又耽搁不了什么事。”
小小哪里好意思,忙敛衽谢了,细声细气地问多少工钱合适。自从上次赵李氏来闹过之后,无形中赵家跟蔡家的关系竟是亲近起来,平日陈氏也就跟他们家走动多些。蔡家老婆婆虽是个耳根子软的,可也不是是非不分,两个媳妇儿又能干,又好强。陈氏羡慕人家的性子,倒也相处得不错。所以蔡家大婶一说,小小就觉得人家是存了帮忙的心,但也不能叫对方吃了亏,心底暗暗决定看看这施州短工到底工钱几何,若是并不算贵,给她加上一成也是使得的。
蔡家大婶也不顾忌啥,告诉她施州府城里头的情况。一般极少有买卖人口的,就是大户人家,到了用功紧的时候,也不过去牙行请几个短工。城里只有一家酒楼,里头刷碗的那个婆子,一个月是五百文。不过赵家并没有那么多事,左右不过是刷碗择菜的杂事罢了,时间也短,蔡家大婶说给一百五十文让她弟媳妇赚个体己钱也就罢了。
小小听了满心欢喜,可转念一想,还是含蓄道:“蔡大婶也晓得,我们家事情本也不算多,可到底天赐哥和天佑哥做不得许多事,我们家夫人也是千金小姐出身,所以这事情也不算少。蔡家大婶就不问问我具体要做什么?若是到时蔡小婶儿来了不欢喜怎么办?”
蔡家大婶赞许地笑了一下,她平日就觉得这个丫头是个精乖的,果然没看走眼,拍着胸脯应承下来:“你是怕我家弟媳妇觉得这个工钱太低不欢喜吧?实话对你说罢,若是旁人家,也就罢了,可你家隔着又近,本来街坊四邻的帮个手也没所谓,就是怕我家婆母不高兴,才厚着脸皮找你讨些工钱。我家弟媳妇能干贤惠,说不定回头还要怪我不该要这工钱哩!”
两人闲话了两句,便各自转去了。不过片刻,蔡家两位婶子就登了门。蔡小婶容貌平常,身材也挺娇小的样子,平日里性子也挺柔顺的,可要是惹急了她,也是个炮仗般炸得老高的德行。果然一进门,她和蔡家大婶去看望了一番陈氏,当着陈氏的面儿就开始赔礼道歉:“让赵家姐姐看笑话了,我这大嫂是个直的,也是心疼我,这才说什么工钱不工钱的。我这一听说,就特地拉着她来给您赔个不是,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是街坊四邻的,若是有甚难做的,带句话就是,工钱什么的就不要说了。”
陈氏勉强才穿了见客的衣裳坐起来,刚见了蔡家妯娌俩,蔡小婶子便来了这么一通话,倒叫她惊在当地,不由看向小小。
小小便抿了嘴儿笑,上前悄声将之前的事情在陈氏耳边说了,她一边听,一边看着蔡家妯娌俩感激地笑了起来。
听罢了之后,更是心下感激,便拉了蔡小婶的手说:“我原不知是这么回事儿,可你也说了,都是街坊四邻的,你肯帮我已经是难得了,怎么能在银钱上亏了你?”
蔡大婶也在旁边笑着说:“我都说了,你这工钱赵夫人是给定了,偏你觉得我讹了人家钱财,还来给人家赔什么罪?”蔡小婶便瞪了她一眼,不像发怒,更像撒娇。
小小本来疑心实际是蔡小婶不乐意在赵家来帮工才撵了来,可看她们妯娌的动作,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也上前劝道:“蔡小婶若是不肯要这工钱,我们也不好意思请蔡小婶来帮这个忙。您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照顾,总不能叫你白白耽误功夫的。”
蔡小婶无奈道:“得得得,这下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真是奇怪,何时听说过东家给伙计塞银子的?我活而论这么一辈子,可算是见识了。”
她也不待其他几分反应,随手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道:“也别说了,这眼看天色可不早了,还是先把饭食做了再说!”说罢便赶了小小去后厨,一副今日便开始帮忙做事的模样,惹得蔡家大婶又笑了起来。陈氏感激不已,又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一进后厨,便看见天赐正在灶边小板凳上坐着择菜,他将长衫掖在腰间,一副认真的模样。蔡小婶就笑起来:“这斯文人就是不一样,择菜都像在做文章似的。”
天赐红着脸站起来行了个礼,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小小,小小便将这事解释了一番。天赐又行了一礼,感谢一番。却叫蔡家小婶赶出了厨房,口里还说:“慢吞吞的样子看着就急死人哩,还是去看你的书罢!”天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待他出去了,蔡家小婶笑道:“天赐这孩子真是不错,哪里像我们家那几个,一样上过学,可一散学回家,一样还是疯玩。唉,都这个日子了,昨日还往河边去耍,真是叫人操心。”言罢又打趣小小:“这个相公不错,虽说童养媳听着不好听,可总归说起来比找那些不知底细的要好得多。”
小小微红了脸,不想谈这个话题,可蔡家小婶却不放过她,一边麻利地做事,一边问她是怎么成了赵家的童养媳的。
听她话言话语里头,对童养媳很是同情,又有几分不屑,小小便存了心思,打听打听这童养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就是到了现如今,她对这童养媳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十八的姑娘三岁的郎”“童工”这样的定义上,这施州风俗莫说与她前世的了解,就是跟这时代其他地方也有诸多不同,难道这童养媳在施州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不成?

一百零八章 陈氏心病【二更】
见她打听,蔡家小婶初有几分不解,随即想起陈氏口音不是本地人,又说是大家小姐出身,约莫对这“童养媳”并不了解,也就难怪小小一个孩子更不知道了。心下便怜悯几分,将这童养媳一事细细与小小说起来。
要说起来,这施州童养媳确实与小小的认知也没啥不同。首先这人还是良民身份,不是奴仆一般的贱民。其次多是穷苦人家出身,多是家中孩子太多,难以养活,便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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