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欲 by 蓝淋 (虐心+强攻平凡受+he+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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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欲 by 蓝淋 (虐心+强攻平凡受+he+强推)-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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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都空了,躺在那里满心只想着加彦,傻气的样子也好,畏缩的样子也好,软弱的样子也好,他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想,想得自己乱成一团。

  要是能把那男人再抱在怀里就好了。

  不用说抱着,那男人肯再站在他身边就好了。

  想到男人那样伤心得发狠的眼睛,他居然有了一丝丝后悔,嗓子里也苦了起来。

  如果那时表白,会怎么样呢?

  但也只是软弱地想想而已,他开不了口的。

  加彦会怎么回答他,不用花力气推测他也清楚。

  那男人一定会慌慌张张地说“我们是朋友”,然后给他一个吃惊又怜悯的眼神,想尽办法安慰他。

  却不会爱上他。

  这种来自弱者的伤人的同情,他不要。他这么骄傲,这么高高在上,他用不着向人低头乞求什么,他什么也不会缺,他不会舍不得谁,他……

  发着烧,又逞强着不想向任何人求助,头部胀裂般隐隐作痛的感觉真是烂透了。

  喉咙干渴,却完全没有吃药喝水的打算。不自觉伸手,拉开床头抽屉,在里面摸索,很快熟练地摸到一个触感笨拙的东西。

  是抽屉里的泥人。加彦回乡下扫墓时带回来给他的礼物,当时他顺手接过,不屑地“切”了一声,表示看不起的便宜货。

  其实一直都小心收起来,害怕被加彦看到,藏到抽屉深处。

  冰凉的质感在温度过高的掌心里,分外鲜明,让他眼睛都有点模糊起来了。

  “加彦。”

  泥人只用微笑的表情看他。

  “我喜欢你。”

  大概是高烧得脑子不清楚了,才会对一个无生命的泥块说这种话。

  泥人仍然是宽容的微笑表情,眼神温和地望着他。

  “你知道吗?”

  泥人安静地微笑着,满脸和那男人一样无知又淳朴的笑容,却不开口说话。

  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那个男人一定会愤怒地离开他一样。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偏偏他又那么骄傲。

  “加彦。我喜欢你。”

  感觉到眼泪掉下来的动静,肖蒙自我厌恶地觉得出声告白的自己和白痴没什么区别。

  紧抓在手里的泥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可还是不能放手地抓得死死的。

  在泥人和气地笑着的脸上反复亲吻,一边拼命忍耐着眼泪,肖蒙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经快疯了。



  【23】

  加彦怀里揣着装钱的纸袋,快到肖蒙家的时候试着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确认肖蒙不在,这才放下心来。

  那天走的时候忘记把钥匙还回去,现在倒也方便。只要无声无息进去把钱放在桌子上,也就可以了。

  电梯一动,猛然超重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扶了墙才勉强站定。

  一时有点沮丧,望着手臂上的针孔发呆。只卖了一次血就头重脚轻地眼冒金星,活人真的是会被债逼死。

  他之所以这么拼了命凑钱,是单纯地想争一口气。

  别的人怎么样看他,他并不介意。只有肖蒙。他死撑着也不想被肖蒙看低。

  小心翼翼开了门进去,不知怎么有些心虚,走路步子都不敢太重。袋子先是放到客厅茶几上,又觉得不妥,重新揣回怀里。毕竟是好容易才凑起来的钱,随便搁个地方万一出什么差错那怎么办。

  想了想,放卧室里比较妥当,钥匙和钱都给他压枕头底下好了,然后在显眼地方留张纸条。

  纸条该怎么写呢?这么出神地想着,动手推开卧室的门。

  肖蒙烧得难受,迷迷糊糊睡着,颓废得要命,只觉得一会儿在半空飘着,一会儿胸口又压着块大石,气不顺。

  朦胧里看见加彦推门进来,还坐在床边低头微笑地望着他。

  知道这不过是做梦,心里就一阵酸,但还是伸手去抓男人细瘦的胳膊。果然抓了个空。

  空落落地醒来,瞪了半天天花板,复又睡了一阵。

  再睁眼看见的仍然是加彦,继续不顾一切抬手去碰,这回真的让他抓住了。

  抓住就死都不肯放开,怕一回神又从梦里醒过来。

  反反复复地叫“加彦,加彦”,这次的梦境又长又真实,让他很没出息地流出眼泪来了──加彦连在梦里都生他的气,一脸惊慌地往后躲──既然是做梦,他也无所谓自尊了,干脆自暴自弃,抽噎起来:“加彦,加彦……”

  病得不轻,又没人照顾,正需要发泄,这一开口就停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又胡言乱语了一大堆,颠三倒四,死皮赖脸纠缠了梦里那呆呆的加彦半天,才再次糊里糊涂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一片清凉,原本灼烧般地喉咙里有些湿润的暖意,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但肖蒙却有种被雷当头劈到的感觉,表情稍微痴呆。

  有人来过了。

  在他额头上放了冰袋,帮他擦过身体,换了衣服,还给他喂了水,身上的被子也换掉了,变成加彦卧室里的那套。

  就是说,自己病得要死不活,几天都没洗澡,躺在床上面色发黄一身邋遢,还裹在被子里哭哭啼啼的样子……都已经被看到了?

  ……

  这,这就算了,问题是那个人呢?

  肖蒙心急火燎,头脑一发热,忘记自己是个虚软无力的病号,非常英勇地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床上“蹦”起来。

  结果当然是只能象征性地背部弹高几厘米,就又“跌”回去,正在恼火,忽然听到外面的开门声,料得是加彦“做完好事”打算离开,更加急得要冒烟,只恨自己扑腾不出什么引人注意的动静来。

  又气又急,几乎要眼睛一翻闭过气去,如果有力气他真想高喊一声“我死了!”把加彦引回来。可怜就算想开口叫,喉咙也只能发出低语般的声音,加彦能听到才有鬼。

  急怒攻心得要发晕,抬眼看见床旁摆着的花瓶,也不管那是多少钱拍回来的东西,挣扎着伸手就把它给推了下去。

  巨大的爆裂声响起,果然不出三秒,就看到男人一脸惶恐地冲进来,额头上有汗,一叠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加彦和床上脸色难看的男人对视了几分锺,有些无措。

  他只是来还钱,哪里想到卧室里跟太平间一样,还被肖蒙那副乱七八糟的模样吓得不轻。

  这种情况本该幸灾乐祸地骂声“活该”,然后扬长而去才对,可他却为难地犹豫起来。从没见过肖蒙软弱的样子,对着那泪汪汪口齿不清的男人,竟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听肖蒙颠来倒去地叫他的名字,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停地说“不是那样的”,死抓住他的手,又说了一大堆类似胡话的东西,可怜得要命,他更是没法丢下这个男人不管。

  花好大力气才把这个和尸体差不多的家伙清理得像个人,眼看除了发热和虚弱以外并没什么大事,就出去买点东西,结果一回来就听到吓人动静,还被肖蒙用控诉的眼光死死望着。

  “怎么了?”见肖蒙不说话,他不大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仍然得不到回答,尴尬了一下,就蹲下去开始收拾那些碎片。

  “我熬了一点薄粥,你呆会儿可以吃。”收完了,站起来擦擦手,觉得自己多事。

  “你回来干什么?”

  “啊,我带了钱来还你。”

  肖蒙有点憔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不再作声。

  “你还是该去医院比较好。你一定没怎么吃东西,先喝点粥,然后我帮你叫车,送你去,”老实巴交的男人看了看表,“我过会儿就走了。”

  “你还真是瞎热心,”肖蒙奄奄一息的,虽没了平时的气势,话里那点刻薄的味道却是半分也没少,“还有什么人是你不会去管的?真多事。”

  加彦无言以对,也不想跟他斗嘴。转身去厨房,端了碗熬得细而烂的粥到床前:“先吃了吧。”

  肖蒙一动不动。

  加彦端得手发酸,都没得到回应,难得地有些生气:“你把它吃完了,我就不再管你。”

  肖蒙一抬手就把他手里的碗打翻在地。

  加彦呆了半晌,弯腰打算去收拾那片狼藉,正要发恼,却听他小声说:“我不吃,你就会管我了吗?”

  加彦吃惊不小,忙抬头和他对望。肖蒙紧抿着嘴,急促喘着气,表情古怪得难受,脸色是发热时的异样潮红,额头上密密的不知是汗还是冰块融出来的水,冰袋也早就掉到一边去了。

  见他那样,加彦害怕起来,无心再想别的,抓起备在一边的湿毛巾盖上他的额头:“还是去医院吧,要不然先吃我买回来的药……”

  “你喜欢我吗?”肖蒙不看他,却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简直是用尽全身勇气才向这个男人说出这种低头认输般的话。

  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迹和冰袋留下的水渍的手吃惊地停住了。

  加彦似懂非懂地怔仲着,诧异又疑惑,犹豫了很久才谨慎地:“我们是好朋友。”

  这种预料中的委婉推辞让肖蒙悲惨地低笑出来。

  笑完就恢复一贯的尖刻和嘲讽:“你还是真是诚实。就不能为了病人早日康复说两句假话吗?”

  “肖蒙……”

  加彦慌慌张张的声音只让肖蒙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

  “肖蒙,肖……”

  伸手去碰,都被躲开了。床上的人当他是病毒一样,怎么都不肯让他碰。

  “用不着你同情我。”肖蒙的声音尖锐。他的骄傲在这种时候变本加厉。

  加彦见他连额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把闹着别扭的男人抓住,试探着,从背后抱住。

  虽然生着病,要挣脱对方细瘦的胳膊却是不难。

  然而肖蒙终于没再动了,有些伤心地感觉着那双手犹豫地贴上他的胸口,小心翼翼的。

  男人的声音里也满满的都是怕伤到他的谨慎:“你是我……重要的人。”

  肖蒙哼了一声,索性闭上眼不搭理他。

  因为发烧的缘故,眼睛也觉得烫,很容易湿润。

  能成为重要的人。

  也好啊。



  【24】

  “肖蒙,”加彦从厨房出来,把湿漉漉的手在裤子上蹭干,又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碗都洗好了,我回去了啊。”

  床上的男人先是不吭声,埋头装睡。等加彦好心走过去给他压好被角,他又摆出一副病得很难受的表情,皱起眉哼哼两声。

  “还是不舒服吗?”加彦伸手探他额头的温度,“有点热,没关系的,今天都按时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男人似乎对他那“没关系”的轻松结论非常不满,立刻以更痛苦的音调哼哼起来。

  “怎,怎么,真的这么难受?”加彦被他哼得有些出汗,“果然还是该去看医生,要不现在就去。”

  “不要。”病号这下回答得干脆利落。

  加彦叹了口气。一下班就要赶过来,折腾大半天都不得休息,弄得他有些疲乏。肖蒙只是发烧,若肯去医院一趟,认真打针吃药,早就什么事都没了。

  偏偏那男人莫名固执,怎么劝去医院,他都是“哼”一声,翻个身拿后脑勺示人。

  加彦责无旁贷,只好在下班之后过来照顾他。辛苦倒没什么,令加彦烦恼的是这个病人比较难伺候,又不大安分。

  只要吃了药,精神稍微好些,就不经意地对他动手动脚,还一副“我是无意的”“我可没那种意思”的无辜表情。加彦屡屡吃亏又不好说什么,心想反正被摸两下也不会怎么样,就不跟他计较。

  而且这个病号实在太“虚弱”,加彦不在的时候他就像具尸体一样横在床上,都不肯动手给自己倒杯水喝,或者叫点东西回来吃。只会等加彦推门进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地,用很惨的控诉的眼光指责加彦的“失职”。

  害得加彦每次都有些微罪恶感,觉得自己没照顾好他,果然是太“残忍”了,更怕万一自己不来的话,那家伙真的会就这么饿死或者病死。

  这么全心全意照顾了肖蒙几天,那大病号除了故意大声哼哼的时候以外看起来精神都不错,加彦反而瘦了一圈,眼睛底下还带了点黑色。

  所以今晚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不然实在撑不住。前几天看肖蒙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怕万一半夜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不敢让他一个人呆着,只在他床边搭了地铺,将就着睡。睡得不踏实不说,还被肖蒙弄醒好几次。每天醒来都发晕,蔫头蔫脑。

  “你不要紧吧?”看肖蒙皱着眉非常不爽,加彦只好再度确认。

  肖蒙“虚弱”地嗯了一声,表示他“很要紧”,过一会又含糊地:“头痛。”

  加彦便去找了药油出来,捧住他的头,帮他按揉太阳穴。

  “你要回去啊?”问话的口气非常不情愿。

  “嗯,地板不好睡,总睡不沈。”加彦揉得差不多,收回手。生着病的男人虽然不痛快地拧眉歪嘴,满脸扭曲,却还是一样俊美。加彦这么近距离对着他,心里忍不住赞叹两声。

  “那就到床上来睡啊。”

  加彦迟疑了一下,想要说两句推辞的话。可肖蒙眼神又那么“无邪”并且“无视”,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人之心。

  才在犹豫,肖蒙又很“大度”地抛出一句:“挤是挤一点,我不介意就是。”

  加彦只好笑着接受他的“大度”:“那,那谢谢了。”

  小心翼翼躺在肖蒙旁边,关了灯闭上眼睛,脸上就热起来。房间里还是那点若有若无的清新香气,身边男人淡淡的气息和脊背下床铺的触感都是让人不好去回想的熟悉。

  肖蒙动了动,胳膊触到他的。只一瞬间,这段时间冷掉的身体记忆就复又鲜明起来。两人赤裸裸重叠着接吻律动,肖蒙捧着他的腰在他体内抽送……加彦急急要把这些影像从眼前挥开,却变本加厉地想起肖蒙对他玩的种种花样,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了。

  加彦愈发羞愧,难堪了好一会儿,翻了几次身,才勉强睡过去。

  半猛半醒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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