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位姓魏的汉子诉说，黄花花的大水一眼望不到边的冲来，他在水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滚，憋得快没呼吸了，被洪水的潮头“载”着往下游去，速度迅疾，跟坐车似的，还好大水冲毁了乡里的坟地，冲出了坟墓里的棺材，他有才这块棺材盖救命。
“真是祖宗保佑啊。。”那汉子被捞上来后反复地念叨着句话，搞得周浩然都没好气哼了声：“是我们救了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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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操舵高手
魏老二是幸运的，他一家三口人，两人先已经撤离了，而他又在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下被救了起来，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那最先救起的朴实庄稼汉夏生家里一家五口躲房间里，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阿娟的母女家两位老人在她们面前溺亡，年青的小伙子邓军的妹妹冲他手里给浪卷走了。。。
在大雨下，洪水中这艘冲锋舟上喜悦与悲伤的气氛夹杂在一起，哭声与喃喃自语的恐慌声在雨声下此起彼伏，让人心情沉重无比。
连王传军，江伟这种见惯生离死别的医生都有些黯然神伤，不过当他们看到杨灿坚毅而平静的脸庞的时，均马上振作起来，他们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精神力量究竟要强大怎样的地步才能像这位“阎王”一样，面对任何情况都波澜不惊，仿佛没什么能影响他一般。
是啊，现在容不得他们哀伤，还有人等待着他们挽救，此时是救人的黄金时间，每少一秒，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生存的几率就会减少一些。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里，杨灿的又用他的人体雷达搜救到了两位幸存者，这两个被洪水冲得嘴唇发白的男人被救上来的时候欣喜若狂，但是看到杨灿的脸的时候却是愣了下，眼神中露出愤然的神情。
这两名秃头男子是一对王姓兄弟，王大林，王小林，上次杨灿大闹王家祠堂的时候，两人正好在场，都对杨灿这位胆大包天的人印象深刻，恨杨灿也恨到了骨子里，所以这两人虽然上来一一对顾婉他们道谢，却连正眼都没瞧杨灿眼，反而还有些骂骂咧咧的。
“你们什么态度！？如果不是杨哥，你们肯定没命～”周浩然在旁边不愤地为杨灿打抱不平，这两人显然也记得周浩然，哼了一声没作声，只是自顾自地抢过了毛巾擦着身子。
杨灿可没功夫理会他们，现在要尽全力救人才是硬道理，跟这些顽固的庄稼汉斗气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对负责控浆的周浩然喊了声：“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别讲些有的没的。”
随着渐渐深入核心地带，在漆黑如墨的环境下用探照灯照着，众人都发现不但洪流越来越急，水面上也越来越多的出现一些瓦片，家具，木屑等等淤杂物，撞到冲锋舟上，不时得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听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谁不都清楚，下一秒钟洪水会不会冲来一个大物体如房屋的横梁，撞到他们的这狭窄的小舟上，让他们全军覆没。。
手臂受伤的阿娟嫂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而浑身几乎满身刮伤，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的夏生也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很是恐惧，顾婉尽力得安抚着他们，王传军周浩然也不自觉干咽了口水，手紧紧抓住了船沿。
杨灿继续操控冲锋舟前进，终于有人忍不住抱怨了，王氏兄弟中的王大林很不满地叫了起来：
“还往前走干什么？我就是被冲前面冲过来了，前面就进村了，水流更急，杂物更多，我们会被冲翻的，还不如调头把我们先送回岸。”
“是啊，领导。。您看前面这么危险，我们还折回去吧。。我们船上也装了不少人了最多也就再装4个人。。”魏老二胆子也比较小，跟着附和。
杨灿还没作声呢，周浩然就忍不住骂了起来：“放屁！我们来回一趟要一个小时，这么大的雨，水而在持续的涨，我们一次能救几个！？要是我们要折回去，早就回去了，你们两个秃子是最后上船的，废话还这么多！”
周浩然正气凛然吼得这三个孙子也不敢说话了，王小林只是转过头暗骂了几句不知道什么，如果不是拍翻船，耿直的周浩然铁定就抡起手边浆拍过去了，阿娟与夏生这两老实人都连忙打圆场：
“好了，大家都消消气，别吵了。”
几个人都斗着气呢，突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恶臭味道，马上都不自觉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妈的什么这么臭？”“这什么味道…”
王传军把探照灯打了过去看，就见上游远处高地那边一片片望不到边际的淤杂物在漂浮着，各种树枝，农作物，草料，腐烂的木头铁丝之类的东西集聚在一起形成了这让人恶臭的淤杂层。
大家还在疑惑间，船身突然一阵抖动，来回打起了转起来，众人脸色煞白，惊呼连连都死死抓紧了船边：“这里地势低了，上面有道坎，水下有漩涡～！！！”王大林惊呼一声。
在船头的杨灿不慌不忙展开意识能量观察着水流的流动，操控着冲锋舟稍微抖动几下，调正了方位就避过了那个暗流漩涡。
众人都是惊出了身冷汗，王传军也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提议：“杨头，我们还是绕道把，这片水域太危险了。”大家都很担心这些漩涡干扰，有些心里发慌，这可是会要人命的。
杨灿脸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指着上游那片淤杂层：“那里面也许有活人。。”
大家齐齐忍着恶臭看过去，就见黑乎乎的一片，连个稍微明显的一点的物体都看不到；这会有活人？都诧异连连望向杨灿。
“杨头。。我看着可能性不大，这里的漂浮物的体积都不大，人不一定能在潮流里抓住漂浮起来，何况就算是有人被冲到里面，只怕也。。。”
王传军这位专业医生的话，代表了大家的心声，大伙都觉得杨灿的推论没有一点道理，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又脏又臭的，你凭什么说有人，之前杨灿这么说，他们大可以先去看一看，可是现在这情况，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冒险。
众人一看那中间一段的坡地倾斜而下的激流，就算不懂水性的人也能明白，这有多凶险，水下的漩涡本来就不易察觉，而且就算杨灿操舟的技术真的出神入化，但是这么黑的情况下，想冲过去也太冒险了，那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那王大林很武断地嚷了起来：“我看我们还是调头回去吧，靠这个不懂水性的家伙掌舵，我们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是～我们兄弟在昌江长大的，这种上下结构的岸底是最险恶的，再有经验的渔民也不会从上面走。”
看着众人都有些怀疑望过来，杨灿可没功夫跟他们废话，冷冷丢了下句：“这是老子的船，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满意地可以滚。”
那一直都抱怨连连的王氏兄弟听得脸色微红，想发火却又有些不敢发火的样子，这要是普通的冲锋舟，他们咬牙抢过冲锋舟的控制权自己来就罢了，可以看着古怪的舟上那么多洋文，按钮也一大堆，没杨灿他们还真不行，也只能把怨气吞回肚子里了。
“都坐稳了，压低身子。”杨灿边提醒着边操舵打转，调整方向朝上游冲过去，意识能量全开，哪里有漩涡，哪里的潮流比较急，均是尽收眼底，这只造型奇特的冲锋舟在大雨中灵活的穿梭着，避过一个又一个漩涡，舟身好几次都几乎翻腾得失去控制，却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王氏兄弟原本也是在昌江里捕鱼为生深通水性，侧头看着舟声划过的激流，心里也是惊得七上八下的，别说是在深夜的雨中了，就算在大白天晴空万里，遇到这种水流，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在上面过。。。
众人均是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出任何的声音，连王传军与江伟都在心里觉得杨灿这次这次真是太过鲁莽了。。他们今天难道就要送命在这里吗？
终于，经过短暂而给人以漫长错觉的煎熬后，大家只感觉船头微微仰起，猛烈的震动中杂物撞得船身“叮叮咚咚”一阵作响，突然就安稳下来，就在众人感觉到心情一松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恶臭袭来，大家都纷纷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那位胖嫂子受不住刺激直接对着水吐了出来。
呈现于众人眼前的是一片黑蒙蒙的淤杂层…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她死你也活不成
在众人感官都大受刺激的之时，杨灿依然像是没事人一样，从周浩然手里接过了浆，开始不断的翻找那层淤杂层，随手捞起一些奇怪的东西，什么衣服袜子，床单被褥什么，还有无数的锅碗瓢盆，捞起一些就扔掉一些。
杨灿刚才意识能量扩散时间用得太过持久，必须让精神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重新使用，他现在只确定了大概的位置，所以只能慢慢打捞，反正他明白一个事实，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没人理解杨灿现在在干什么，因为他的行为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无疑像是大海捞针一般，甚至有没有针也是个问题，王大林，王小林两位禁不住在旁边捂着鼻子说风凉话了：
“大哥，你说说看，我倒是见过那些臭捡破烂的去捡塑料瓶发财致富的，但是你见过有人捡这些破烂的吗？”“今天不就见了一个？有什么稀奇，这世上傻蛋多了～”“妈的，自己在傻就算了吧，还来外面坑人，是叫什么事情嘛～”
听着这两位的一唱一和，舟上的都都默默无语，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在水里泡了一小时，根本没有力气说任何的话，哪像这两位有这么好的精神，魏老二也不由地开始劝杨灿：
“领导。。你就别瞎找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里哪里有什么活人的样子啊。”
人就是这样的，刚才还在对杨灿歌功颂德，等到他做些让大家不赞同的事情的时候，这些人都开始忘记了杨灿是怎么一个个把他们捞上来的了。。
顾婉什么话也没说，伸出雪白细腻的手对发呆的王传军道：“拿来。”王传军一愣之际，顾婉已经把他的医疗手套给抢了双过来，戴在手上，把手伸到水里开始捞着，用实际行动表达对杨灿的支持。
看着这位温柔的女医生捂着鼻子拼命忍耐，不断的用手肘擦着额头的香汗，一件又一件地捞起那些杂物，王大林与王小林也不好作声了，而阿娟嫂与夏生两位身上有伤的，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顾婉的样子，不顾恶心的伸手下去捞…
在众人的怀疑与不解间，杨灿的浆终于碰到了什么东西，王传军的探照灯马上打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不由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在那里～～在那里～！”与江伟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那人拉了上来。
捞上来的昏迷小女孩莫约十五，六岁，浑身裹着饲料与淤泥，双目紧闭，好像在这淤杂层飘了很久，想来是被洪水冲到这里来的，一摸脖子还是温的，果然没死，众人都大喜，杨灿用一次用事实证明了他判断的正确性，面对周遭同乡鄙夷目光扫过，王氏兄弟不由一阵语塞，心里不断咒骂，狗日的，这小子还真有点运气，竟然真找到个活人。
只见那小女孩身上满是淤泥与杂质，散发种辛恶的臭味，王氏兄弟与几个乡民都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一些，捂着鼻子眉头大皱。
这女孩运气还是不错的，因为身子轻被淤杂托着，脸一直在外面，虽然喝了不少水，但是还保持着微微的呼吸，可救起来一检查，却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幻，负责急救的王传军有些急切地喊了起来：
“她心跳呼吸越来越弱了！！江伟过来帮忙～”就在他们救起这小女孩的前段时间，她的脸部朝着侧面，可能是发生了溺水。
王传军用手清理小女孩的口，鼻里面的泥渣与污物，接着拿出用纱布裹着手指将她的舌头拉出口外，撕开了她的上衣，保持她的呼吸畅通，江伟过来帮忙，两人在冲锋舟上极小的空间里抱起了这女孩腰部，让她背朝上，头下垂进行倒水，只是这种方式效果甚微，只倒出了很少的污水。
王传军手脚麻利，连忙把女孩翻过来做人工呼吸，完全不顾她身上的恶臭，江伟则反复地做心脏按摩…一次又一次的。。直到他手已经酸麻了，那女孩依旧还是毫无反应。
已经五分钟多了，江伟看了看时间，拉了下还在不断努力的王传军的胳膊，黯然地道：“阿军…好了。。已经没救了。。”
王传军咬着牙，原本一直带着笑的脸上有些因为痛苦而变形，有些不甘心地低吼着：
“有救，谁说没救了～她是刚刚停止呼吸的！我再试试。”说着把她的背倒过来，狠狠地压下去，期望把她的肺部与呼吸道的堵塞物可排出来，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身为一个急救科的医生，他生平最恨这种病人还活着送到他手里，却看着她死去的事情，使出了浑身解数，非要把她拉回鬼门关不可。
那坐在舟尾的王大林，看这帮人忙活来忙活去的有些不屑一顾，瞄了一眼却好像是认出那女孩来了：
“这不是王磊他们家的二丫头吗？”“是啊，好像是。。”几个人窃窃私语了，确定了这女孩的身份，王大林不由就带着讥讽的语气开始劝道：
“我说各位医生，你们就别浪费力气了，救不了就别救了。。这小丫头，前两年家里人都死了，平时在乡里都是偷鸡摸狗的过活，前段时间还偷了村口小卖部里的钱，就算是救活了也一头祸害～～”
“是啊，领导别忙活了，算了吧，我们先舟吧，这里太臭了。”
王小林与魏老二也跟着连声起哄，劝王传军他们别浪费力气了，让已经是快绝望的王传军更是怒得双目通红。。又是气恼又是绝望。
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杨灿，听到这句话，猛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一跃而起，用种快到让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几步就跳到舟尾，竟然单手就把那说了半天风凉话的秃头贱汉王大林拎了起来，目中尽是杀意，从牙缝地挤出几个字来：
“她活不过来，你也得死。”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抬手把王大林像是扔西瓜一般“扑通”扔到了几米远水里，任由他在激流里挣扎着。
“你…个狗日的…”王小林震惊中刚要跳起来发作，却只觉得喉咙一阵凉意，一把雪白闪亮地手术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江伟冷酷细长眼里满是寒光，把手指放在嘴唇边作了一“嘘”的手势。
刹时间，一向蛮横的王小林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他刚才亲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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