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荫 by 流水无情 (经典虐心+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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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 by 流水无情 (经典虐心+推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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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遥叹了口气,这女子当日为救自己背叛了组织,其後又跟随自己出生入死,这份痴心不是不知道、不感动,奈何心已有属,相见恨晚! 

看了眼凌烈,只见他负手而立,神情倨傲如一从前,可当年的那份青涩单纯已被阴狠冷漠取代。心头一阵惘然,无伤,面对这样的他,你又该怎样心痛! 

“两位可是在商量怎麽离开?难得故人相见,留下来叙叙旧可好?” 也不见凌烈有何动作,昊天门人早将他们团团围住。 

现在的局面是,景泰镖局众人早被治得服服帖帖,任逍遥又受了重伤,只剩一个柳青衣不足为患。可以说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凌烈很满意,跟他作对的人都要死,不管是谁! 

他正这麽想著,今晚的第三个变故又出现了。 

马,惊了。 

马是景泰镖局的,总共四十二匹。十六匹套车,二十六匹单骑。 

先是最外圈的三四匹惊了,然後波及到整个马群。 

马一惊,人也乱了。有的马脱了缰绳,直往巷子深处跑;这还是好的。剩下的就在人群里乱踏。套车的马,就拉著车厢横冲直闯,车厢里的人,吓得叫爹喊娘。 

一时间,马嘶声,呼喝声,哭嚎声,响成一片。侥是昊天门训练有素,也不禁慌了手脚。 

慌乱中,一辆马车冲到任逍遥两人跟前停下,赶车的也是个白衣男子,他喝道:“柳姑娘,上车!” 

柳青衣杀手出身,久历生死,应变也是过人,当下踢飞两名敌人,带著任逍遥上了马车。 

那白衣人本想驾车离开,见凌烈追了上来,当下把缰绳交给柳青衣:“你们先走,我断後。” 

任逍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小心,切勿恋战。” 

白衣人点点头:“我醒得。” 

说话间,柳青衣一挥鞭子,马车呼啸而去。 

*** 

“怎麽又来一个?”玄光正忙著制服惊马,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让他有些糊涂。 

蓝电也是一阵纳罕:“到底哪个是真的?” 

“管他是什麽人,敢跟门主较量,都会死得很难看。”看著那对峙的两人,紫宸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门主是这世上最强的,没有人能与之相抗! 

*** 

“你是谁?”凌烈也在思索,功败垂成虽然让他感到恼怒,可他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人的身份。看这人的身法,武功可跻入当世一流高手之境。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人麽?看这人白衣飘飘,直似要乘风而去,凌烈忽然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可白衣人却不肯回答他的话,只是一味的出剑,进攻。 

“不说话也没关系,等我撕掉了你的面纱,自然就知道了。”凌烈很有自信,这人武功虽高,却高不过自己。只是他似乎在刻意隐藏家数,不让自己看出来。 

他到底是谁? 

战到酣处,凌烈忽然一跃而起,踏上了对方的长剑,借势在空中一翻,随即双掌一合,直击而下! 

雷霆一击! 

白衣人吃了一惊,识得这招的厉害,避闪已然来不及,只好运尽全身功力在剑上,奋力抵抗。 

“镗”的一声,掌剑相交,白衣人的长剑碎成两截,人也如败絮一般,斜飞出一丈开外,倒地不起。 

“主人,你没事吧?”紫宸只看得惊心动魄,分开众人上前问询。眼见凌烈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似乎受了天大的惊吓,不由担心的扶住了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凌烈置若罔闻,一把甩开紫宸的手,直愣愣的向白衣人的方向走去,脚步沈重,每走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走到白衣人身前,蹲下,用颤抖的手揭开了那人的面纱。 

揭开面纱的那一刻,紫宸看到,凌烈的身体就好像被雷电击穿一般,一阵惊悚。 

他听到凌烈的声音喃喃低语:“怎麽会?怎麽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紫宸又担心又害怕,慌张的想凑上去看看,却不料凌烈突然抱著那白衣人站了起来,飞身跃上巷旁的民居,直向远处奔去。 

“主人,主人!”紫宸起身想追,可等他也跃上房顶的时候,凌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了。 

*** 

向来幽静的“宁心阁”传出一阵骚动,大门毫无预警的被踢开了。 

负责在这里伺候的婢女吓了一跳,匆忙出来看,就见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门主满脸焦急的闯了进来。 

“门主留步,主人他正在休息,不欲人打扰……” 早已说得顺嘴的一套话在看到凌烈怀中的白衣人後戛然而止,忽然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 

凌烈此刻却无暇理会她,头也不回的直奔楼上,吩咐道:“你到门口去等,大夫来了引他进来!” 

上了楼,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放在蹋上,看著那张苍白得如同透明一般的脸,凌烈眼眶一红,低声唤道:“无伤?” 

练无伤没有回声,他闭著眼,毫无知觉,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 

凌烈突然不敢再想下去!那一掌,他下了九成力! 

失措地抓起练无伤的手腕──谢天谢地!脉搏虽然微弱,但他还活著。凌烈心里稍稍踏实了些,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早已汗流浃背。 

扶起练无伤,催动掌力将内力送入他体内,希望能为他吊住一口气,却惊觉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更有一股寒流四处窜动,似乎要与凌烈的内力相抗。 

凌烈不禁打了个寒噤,只觉这寒意好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麽。心里又惊、又痛、又怕。无伤的生命正在消失,他却无能为力!  

有一根名为“恐惧”的钢针正在被“失去”的巨锤狠狠地敲凿著,一点一点楔入身体。 

“大夫怎麽还不来!” 

*** 

大夫终於来了。 

从凌烈的传唤到大夫赶到“宁心阁”,前後不到一盏茶的时候,可凌烈却觉得等了一辈子。 

大夫是位神医。“还阳手”的医术在江湖上若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即使如此,他还是要看凌烈的眼色过日子。 

他认识凌烈也够久了,所以怎麽也想不到这个冷漠阴沈对谁都无情的人,还有慌张失措的时候。他不敢肯定凌烈眼中闪烁的是不是泪光,不过,当他说“或许还有救”的时候,的确看到凌烈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後就好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样瘫倒在床边。 

这两人到底是什麽关系?神医也开始感到好奇了。 

虽说有救,但练无伤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加上他身子本来就不好,光是为他保命就足足用了七天七夜。 

这七天,凌烈就守在楼下。三大坛主在外面轮班求见,他谁也不见。 

景泰镖局怎样了,他不关心;任逍遥的生死,他不在意;武林正道要立帮结派声讨他,他冷笑一声,随他们去吧,他凌烈一辈子怕过谁来? 

可他真的很怕,怕无伤再不能醒过来,怕某天神医推开门,横在他眼前的是一副冷冰冰的尸体! 

怕极了! 

怕到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然後在楼梯口张望一下,又颓然坐回去守著。 

这时候,不期然的,许多被遗忘的前尘旧梦翩然惊醒。 

他想起了与练无伤的初次相遇,想了自己百般不懂事的恶作剧以及无伤的百般容忍,那时候,无论做错什麽,无伤都会原谅他。无伤的眼睛,始终像潺潺的山泉水一般清澈温柔。 

又曾几何时,这双眼睛装满了伤痛、怀疑、无奈,甚至绝望! 

他努力的想抚平这双眼睛,争权、争利,爬上权利的顶端,以为这样他们就再不会被干扰、迫害,无伤会重展笑颜! 

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渐渐的,却在声色名利中沈沦,甚至忘了本来的初衷! 

无伤,我其实什麽也不需要,我想要的只有你…… 

无伤…… 





(二十四) 

门终於在望眼欲穿的盼望下缓缓打开,凌烈一个箭步冲上去。 

“他怎样了?”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嗯……活了。”神医倒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才七天,凌烈怎麽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满眼血丝,眼眶深陷,脸色更是苍白如鬼。 

无视对方惊异的眼神,凌烈直奔到床边。“无伤?” 

练无伤的脸上隐隐的似乎有了一丝血色,但任凭凌烈怎麽呼唤,他始终双目紧闭,不闻不理。 

“他为何还不醒来?”凌烈又担心了。 

神医白眼一翻,心道:你道他是铁人麽?那一掌足以开山劈石,不死就是万幸。 

“他受伤太重,还要一段时间将养。不知门主可否跟我出去,在下有事相询。”顿了顿,加上一句,“是关於这位先生的病情。” 

还是这句管用,凌烈乖乖跟下楼。“什麽事?莫非伤情还有变化?” 

“门主可曾听说过‘阴风掌’?” 

凌烈先是一怔,随後记起,自己年幼时正是被这掌力折磨得死去活来。 

“阴风掌?不是早已失传了麽?”对了,聂云飞就曾练过,自己的伤正是拜他所赐。 

神医颔首道:“这正是令在下费解的地方。救治楼上那位先生之时,发现在他肺腑之间有股寒气,如果在下推断不错,应该就是阴风掌所创。可到底何人用阴风掌伤了他?真真怪哉。” 

凌烈想起早先为练无伤运功疗伤所感到的那股寒意,料来就是阴风寒毒了,怪不得如此熟悉。可这样一来就更加奇怪,无伤一直都没有跟聂云飞正面交手,他的寒毒从何而来?难道还有人练过这种邪门的武功? 

“不管这些,先替他把毒伤治好吧。”那毒发作起来可不是闹著玩的。 

神医脸现愧色:“在下无能,这寒毒是治不好的,除非……” 

“除非什麽?”! 

神医摇了摇头,一声长叹:“除非有天山火龙的火龙珠入药,才有可能治愈,可那火龙只是传说而已,就是长驻天山的牧人也未曾见过,并不足信。” 

“不对,我就曾中过寒毒,可是已经治愈了。”凌烈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大声道。 

“什麽?”神医一呆,“门主此言当真?不知救助门主的高人是谁?”天下间还有比自己医术更高的人麽? 

“是无伤救了我,为我运功驱毒。” 

无伤?就是楼上那位病人了?神医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门主,那位先生可否修习过昊天门的‘明日神功’?” 

“不错,有什麽不对?” 

神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就是了,门主,那位先生身上的寒毒并非是为人所伤,阴风寒毒不可解,却可通过明日神功渡到他人体内。门主,请容在下大胆猜测,那位先生身上的毒正是当年门主渡给他的。” 

五雷轰顶也不足以形容凌烈此时的心情,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毒伤早被练无伤趋出体内,化作烟消云散。可事实并非如此,原来……原来这些年来无伤一直在代他受苦,他却全然不知! 

神医已经离开了,凌烈跌坐在楼梯口,脑中乱作一团。 

他想起当年母亲带他上山求医时无伤的冷漠,一直以为那是无伤心里有恨,不肯去救仇人的孩子。原来不是,无伤是知道若救了他,就要一生一世被寒毒纠缠! 

早该想到,无伤那麽善良,怎会见死不救?那是因为不能救!可笑自己却以为无伤是故意刁难,最终逼死了母亲,心里只有怨恨,却不知感激! 

无伤是以什麽心情面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呢?当不懂事的自己一再用恶作剧去折磨打击无伤时,他心里可有多苦?可他始终沈默隐忍,什麽也没有说,始终维护著自己,守护著对母亲诺言。 

突然之间,凌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样的结果母亲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吧?可她还是坚决地带自己去找无伤,甚至不惜以命相胁! 

多年前的背叛,已经害得无伤内心一世痛苦,凄凉孤寂地隐居在深山荒谷之间,母亲又怎能狠得下心,再一次逼迫无伤? 

平生第一次,凌烈恨起了死去的母亲,恨她怎能如此自私、如此残忍! 

可转念一想,母亲看来柔弱,个性之强悍却是男子也不及,在她心里重要的只有父亲、自己和昊天门,她为了自己连性命也可不要,又怎会在乎别人?暗暗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母亲是爱自己的,天下人都可以怪母亲心狠,唯独自己不能。 

父亲辜负无伤,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无伤,而伤无伤最深的人,却是自己!他们一家都欠无伤太多,多的下辈子也还不完! 

无伤!手掌紧紧收缩,木质的扶梯栏杆承受不住这股大力,被握成片片碎屑,四散飞溅。 

“啊!”呼叫的是那婢女,她手中端了汤药,本想不惊动凌烈悄悄上楼,却险些被木屑划伤了脸。 

发现凌烈在看她,她连忙垂下眼帘。好像从练无伤受伤被送回来,她就处处躲著凌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小晚。” 

“是。”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什……什麽?”小晚吃了一惊,手一抖,那药碗和托盘相碰,咯咯地响。 

凌烈伸手将药碗接过来,缓缓地道:“你早知道无伤不仅恢复了武功,还可以自由离开这里是不是?有时我来,你总推说他还在休息,不欲人打扰,其实他那时根本不在楼上,是不是?你知道我的手段,还不老实的招来!”说到後来,已是声色俱厉。 

昊天门主一怒是何等的声势,小晚吓得全身发软,跪倒在地:“门主、门主息怒,小晚不是存心欺骗门主,只是、只是主子身上有寒毒,发作起来就会很难受,小晚实在不忍心呀!” 

原来凌烈为了让练无伤留在自己身边,没有解开“诡惑”的毒,令他武功全失。这可害苦了练无伤,他体内的寒毒,必须以内功催动火琉璃制成的丹药方可抵御。第一次毒发,吓得小晚六神无主,偏偏练无伤又不许她告知凌烈。小晚没有办法,又心疼他,只好答应帮他恢复武功。 

练无伤当年曾以采药为生,颇通药理,小晚寻来药材,他便自行配治了解药。昊天门守卫虽严,但以练无伤的武功,却是丝毫不愁,所以被软禁这一年多来,倒是有一大半时间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他宅心仁厚,得知昊天门手段残忍,便忍不住在他们行动时出手救人。这期间,若是凌烈来看望,小晚就代为掩护。凌烈对练无伤又敬又爱又愧,小事上也不敢拂逆他。 

某日,练无伤无意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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