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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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情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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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公司的新股上市,本来这对于案件并不重要……”

“怎么?”

看着邵诚一脸的焦急,欧远航缓缓地摇摇头:“问题在那个持枪闯入的人。”

“为什么?”瞧他那卖关子的样儿,再不明讲,可忍不住要上前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一股脑儿倒出来。

“没错,”欧远航一把勒住邵诚的肩头:“是他。”

“谁?你就不能把话一阵说完吗?急死人了!”

“记不记得三年前云波的那篇专访?”

“记得,一辈子也忘不掉。若不是她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搭档死也不瞑目,所以我们都视她为‘救命恩人’。”说到三年前一场激战,也还是为了抓李坤,结果弄得惨败而归,自己的搭档也牺牲了,想到这儿,邵诚不由得眼圈红了一大片。

“是他。杀你搭档的那个人就是出现在李坤办公室的人,同样的黑衣,同样的冷凝,绝不会错!”欧远航说得斩钉截铁。

“这……这么说他们是一路的?怎么会?”

“除非……是李坤自己买凶杀人……”

有冷风自窗外不停地刮进,许久两人都不曾说话,风停处,冷汗阵阵,真的够阴险,以这种方式来引开警方的注意,出卖一个手下便可以瞒住所有的人,差点儿就被他得逞了……只是……欧远航紧闭了一下双眼,在这场还不知结局的斗争中似乎已经无情地卷进了两个无辜的人,林云波是其中之一,还有——晶晶!

这女人恐怕真打算哭回老家为止,缠着白纱布的头已有丝丝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啊!”一声轻呼打断了林云波源源不绝的哭声:“你要干什么?”面对着强行将自己抱到半空的人,林云波除了惊呼也只有张大双眼。

“如果你想哭死,别呆在我房里。”

“你以为我想……”一阵如巨浪般的眩晕从头部直接传递到全身,胃里有强烈的刺激气味涌上咽喉,嘴一张,刚刚喝下的东西便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动,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弯腰轻轻地把她放回了床上:“我想你该好好休息,否则就别想早点回到你的世界里去。”

他腾出手,用毛巾擦去她面上的污物:“闭上眼睛,我想你累了,听只催眠曲如何?”

看着他合拢双手到嘴边,一连串轻轻的音符便从他双唇间、手指缝中飘晃出来。

林云波惊异得忘掉了眩晕,忘掉了哭泣,渐渐的远离了痛苦,远离了伤悲,平静的可以隐约听到外面海浪的轻啸……

看着她闭上双眼,呼吸渐平稳,不知道是刚才药水中的镇静剂起了作用,还是这不成调的催眠曲让她进入了梦乡,好在这个带着黄河、长江的女人终于可以进入太平洋了。

哄一个女人睡觉和拿枪去解决个彪形大汉,黑社会老大,他宁愿择其后者而溜之大吉。刚才的确是自己疏忽了,一心想吓吓她,却没有留意她是个头部有过轻微震荡的病人。

命运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东西,前几日还是他躺在病床上。后几日便易地而处,是命?是缘?他已经懒得去追问,毕竟他们的生命中仅仅可能也只会有这么个小小的交点,之后便会毫不相干,他肯定,就像风起风停,雨狂雨疏那样,自然而又合规律,当再次相逢,已不是那场风雨,他们会形同陌路,因为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不可能有交集的世界。

伸手由腋下掏出了支黝黑发亮的新枪,用衣角擦拭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只是每次都在精密计算如何准确打败对方然后全身而退,继续活下去,根本没有像今天这样仅仅为一个女人。前一柄枪丢了,那是他出道以来一直用的,也习惯了,却被她轻易弄进了警局,她的出现仅仅是提醒他该换枪?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他猛的回过头去。

林云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看这个一直在沉思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冷,一如寻常的酷,只不过,沉思的静止状态让他周围似有若无的淡淡愁绪,直到他用凌厉的眼神将它们驱散。

“你的催眠曲不到功夫。”

他简直不知眼前的这个处于清醒状态的女人是天真、善良还是残忍、可怖。也许他干脆一拳挥过去,那样会比较容易让她闭上那双眨得可爱的眼睛。“告诉我,什么方法可以使你睡着?”

林云波觉得这是天下最白痴的问题。

“我想睡的时候,自然会睡的!”

他在盯着她看,然后迅速调过头去。

“别这样,我们可以谈一谈,也许那样比较容易让我睡着。”

“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

“有,怎么会没有!比如姓名、职业、年龄……”还没等林云波数完,已有两个字清晰地进入了她的大脑。

“杀手。”

“杀手?!”林云波的声音很轻。

“你害怕?”

“不!”她扬起她那张坚毅的脸:“如果你存心伤害我,不会容忍我的。”

他有些意外地转过身来:“那是因为你是人质,随时可以帮助我逃走,随时可以替我挨上几枪。”声音中布满了不近人情的残酷。

她久久不再出声,也许是吓呆了,他自嘲式的轻笑一声:“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知道越多对你不利。”说完转身准备离去,任何女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再多说一个字。

“你觉得自己很冷血、残忍?”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让他稳稳的定在了门边。

“是。”这样的回答是否会让她闭嘴?

“那么我告诉你,一个人如果还知道自己冷血、残忍只能说明一点,其实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迅速推门走了出去,可林云波,她击中了他的要害,他逃走了。

再往后的几天,除了一日三餐他几乎不踏进这小屋半步,更别说是对她讲半句话。第五天,林云波能下床时,便再也忍不住地推开了小屋的门,终于证实了这几天来的猜想。

这是座海岸边的小木屋,前面有细软的浅海沙滩,再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只可惜这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半个人,该是他一个隐蔽的老巢吧!他此刻正端坐在不远的简易小帐篷下,面前有昨夜过夜篝火的星星余烬,他又在擦枪,很仔细,很缓慢。

“你总让我想起一句话。”

他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可林云波没打算放过他,从他把玉佩给她的那一刻起。林云波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面向大海深吸了一口带着海腥味的清新空气。

“古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呢?”

他停下手上的活,望向远方:“你是否也是‘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没想到他反应得这么快,孺子可教,一时没有了反驳他的话。

他像是很有兴味地看向她:“有时一个人固执得把一样东西看得太重,反而是一种束缚!”

他是什么意思?是看穿了自己只肯将希望寄托在一件玉器上,追念逝去的亲情,而不肯去接受别人的关心,固执得伤害着别人,也困苦着自己,他怎么会看得出,不可能!

他忽的轻轻一笑,又去擦他的枪了:“我也曾经以为枪对我很重要,可我没有应有的亲情、侠义去匹配那句话,它只不过是我生存的手段,工具,是没有灵魂的。”

林云波惊叹于他这一席缓缓道来的话,忘了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拿着衣角来回地擦那支枪,无声无息,他是干那个为生的吗?他应该和他们有本质的区别,他浑身没有任何情感,有的只是死沉沉的落寞与孤独。林云波不敢问他为什么要向李坤开枪,怕得到一个肮脏、无奈的答案,从事记者工作以后,她第一次有了回避现实的心态。

“你看够了没有?”他忽然开口,打断了她奇怪的思路,脸上有热热的感觉。

“你可以走了。”

“走?噢!”林云波站起身来,向木屋走去。

“不是那儿。”

“嗯?!”林云波惊奇地回过头来:“什么?”

在她惊奇的目光下,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看了看她:“我是说,你回家吧。”

“回——家?!”林云波张大双眼:“你不需要人质?不怕我告发?”

“这里我不会再来,你也不会再见到我。”

“别说得那么肯定,在经历两次轰轰烈烈的相遇后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真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神色在跳动,有不信?期待?林云波大笑着,每次都可以在他寒冰一样的神色中抽取自己想要的,这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你会记得我吗?”

有莫名的怒火在他眼底闪过,他直着脖子摇了摇头。

林云波没打算追问下去:“告诉我回家的路。”

“往前走,有条公路,你可以在两个小时后找辆车回家。”

这回轮到林云波怒火不息了:“你不打算送我?我是病人,要我走两个小时的路,你冷……血呀!”虽然在她眼中他不算是个冷血动物,但一时气愤得还是用上了。

“喂,你去哪儿?”看着他转身大步向前走去,林云波猛的用双手拢在唇边:“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停步回头,更没有声音传来。

“那我就叫你‘风’,记住我叫林——云——波!我们下次再见。”没有了怒火,只有满心莫名的欢喜,她真的开始喜欢他了,尽管她要让她的病疼之躯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可这又算什么?比起他冷漠人生中曾对她有的关心、照顾,林云波记得的只有后者。

欧远航从晶晶手中接过做好的“专访”,心情同样,但他还必须亲自送交报社,明早人们便会从虚伪的字里行间读出一种高大、杰出的新形象。这个世界怎么了?怪不得云波死也不肯做这种虚假的交易,拿在手中就觉得特别的肮脏、沉重。

“怎么了?”晶晶抬起一张细致的小脸,迎着午后的陌光,恍如—朵洁白的莲花,只可惜错生在这片沼泽中。

“唉!”欧远航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我写得太过分了?”

“不!不!”欧远航慌忙掩饰起自己的无奈、婉惜,这里四面都是敌人,却只有她,叫人毫不设防。

她的眼光暗淡了许多:“我知道这些都是不真实的,明明是从黑道起家却说成白手起家,独闯商界,明明是烧了别人的厂房,抢了别人的生意,却说成是抚恤失业的工人,大发善心……”

“别说了!”欧远航伸手揽住她的双肩,小小的身躯如此脆弱,她不该面对世间如此丑陋的一面。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可他是我父亲!”她抬起小脸,用种哀婉的神情直看到欧远航心里最深的一方天地:“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你会帮他吗?”

小孝轻轻的声音如同一声响雷震开了欧远航的双手,他故作镇静地收拾了一切:“我……我去送稿子!”

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敞开一切,这绝对不行,自己不能再这样,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是自己亲手拘捕李坤,那样会把她伤得最深,这事怎么可以发生。

小小的身影被午后的阳光斜拖着,印满了整个走道,望着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回忆着他闪烁不定的神色,她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不同于父亲身边的任何人,不同于!

林云波相信她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这两个小时的回归路程,一连拦了几次计程车,车子都在她身旁呼啸而过,若不是她最后下定决心,差点横躺在路上,恐怕她一辈子也回不了家,而此刻终于可以站在自家楼下,沐浴着街灯的柔和,两小时?我呸,冷血的家伙!你等着,两小时?我林云波足足走了半天,那是个什么鬼地方!

在经过楼下时,思绪又飘回了那风雨之日,同样的狼狈不堪,只是此时他再也不是个陌路者,不管是哪根神经在对她说,总之林云波是这样认为了。

一进门,林云波就在惊呼中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你终于回来了!”黑暗中有欧远航兴奋无比的声音。

“放开我,你快勒死我了!”林云波猛地拉开灯,推欧远航,刚准备骂他几句,却不料惊呆在他的两滴泪水中:“你……哭了!”

欧远航转过脸去,用手背猛擦着脸!林云波走过去,伸手扳回他的身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看着他的眼圈又红了,林云波暗叹一口气:“我回来,应该高兴,你看我好好的,倒是你刚刚那么冒失,若不是我,刚好搂着个大美人,那可有好戏看了。”

“你就爱说笑。”欧远航微笑着擦净脸颊上的泪水。

“你也是老样!”林云波放心地走向沙发,该让自己的双脚解放了。

“谁?”蓦的身后欧远航一声暴喝,吓了林云波一大跳,一回身,却发现欧远航一张宁静的笑脸。

“有事吗?”

“没什么,你休息吧,这两天也够你吓的了。”伸手把林云波推向卧室,眼光却阴晴不定地扫射着外面黑暗中每个角落,外面有人,一个满身杀机的人,是谁?

街上,冷冰冰的灯光照着一张冷酷的脸,仰望着林云波那扇临街的窗,银辉的月色在他面上撒播着丝丝寒气,却也同时把一抹玄清的明朗印在他原本阴沉的脸上,轻风摇动着他的黑衣……

“终于又在你脸上看到了这种牵 挂。”不知何时,他身后悄然无声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冷冷的气息打破了绕在他四周的淡淡平静。

他没有说话,转瞬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回身与来者擦肩而过。

月光下一张爱恨交织的脸庞,透露着女性独有的无言的诉说……凌厉的眼神透过他的背影转向林云波露着泪光的窗口。

“这几天你在哪儿,邵诚他们几乎掀翻了每寸地皮。”

“那只呆鹅也能找到?”

“云波!”

“别!”林云波一边摆手,一边和衣扑倒在床:“我越来越觉得你和他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我是在关心你。”

林云波缓缓由枕头上抬起脸,伸手把欧远航拉到身边:“我是你姐,比你多吃了两碗饭,我知道分辨好人、坏人,倒是你,给我离那个李坤远一点!”手一松,头一栽:“你可以出去了,晚安。”

欧远航愣了愣,叹了口气替林云波盖上毯子,然后退到门外,迅速将每个房间小心地检查一遍,他真的不放心,尤其刚才隐约站在黑暗中的那个人,简直可以明显的感到他的敌意,看来他应该给邵诚挂个电话,即使这样做有困难,也有危险,但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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