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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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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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美好的生命,再美好的年华,都输给了战争。

放下悲伤吧,夏子。

阿断这句话,信一对我说过,小春也对我说过。

他们都是那样的言恳意切,怕触到我心中的伤痛却又不得不提醒着我要面对现实。

如果是夏子本人,会不会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而强颜欢笑?

做不到的吧。

尽管我不是夏子,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为了不让长辈担心而假装若无其事,即使是笑着也会泪如珠落。

阿断说夏子喜欢画画,也许以后有机会看到她曾经的笔下之境。

我虽然不懂艺术,却仍祈望通过画作猜想她执笔之时的心情。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话音一落,我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虚伪。

说的容易,只是实情如何自己最清楚——明明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明明就是在迷茫地被动接受着成为“加藤夏子”后所发生的一切。

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底气从何而来。

街道上有年轻的母亲在喊孩子回家吃饭,远处夕阳已经没入地平线之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得暗道糟了——信一让我一个小时之内回病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回去以后会不会被禁足呢。

***

木叶建村尚且未满三十年,所以史书并不厚。

但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过于严肃的正史自然远不如野史有趣耐读。

《各国风情物语》已经看完好几天了,而《木叶正史》每次读来颇费精力,字里行间仿佛藏匿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瞌睡虫。

如果这是我的启蒙书刊,也许我也会和夏子一样对文字产生厌烦。

《木叶正史》的封面背后夹着一张借书卡,借阅者名单栏的首位写着“山本幸二”,第二位是旗木朔茂。

我拿着薄薄的卡片,一个个名字看下来,再也没有认识的了。

正想着别的事情,窗台上忽然有庞然大物遮挡了阳光。

抬眸望过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似青蛙状蹲在窗台上,咧嘴一笑亮出一口白齿,抬起手掌说:

“哟,夏子。”

“惠那家伙和我打赌,看谁先到达你这里。哦呵呵,她输了哟。”

我怔了好几秒,看着他在那里独自得意洋洋,一时无语。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他口中的“惠”了。

正疑惑着,房间内“嘭——”的一声响,那青年似乎被人在背后踹了一脚,以脸朝地的姿势从窗台上重重砸了下来。

紧接着,一名女孩子从窗户跳了进来,拍拍手掌挑眉看他。

“把后背亮给对手,你实在是太松懈了,亮君。”

她幸灾乐祸地说。

是前些天我在街道上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亮君。

那时她说起旗木朔茂,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青年拍着身上的尘灰站了起来,摇摇头说:

“再打一个赌吧,惠。”

“这么粗鲁,我赌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原来她叫做惠。

女孩子立刻一个横腿扫过去,腿风凌厉。

青年的身手也不差,躲闪间进退有度,从容不迫。

一时间,挑衅声,斗嘴声,不依不饶。不大的病房里顿时闹腾了起来。

被忽视得彻彻底底,我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们打闹,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气。

虽然彼此嘴上不饶人,打架也打得很利索,但轻易便可看出他们感情极好。

再八卦一点,倒可以说是一种打情骂俏的方式了。

只是不要将医生和护士惊动过来才好。

才这样想着,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看见他们,也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

“真是有干劲呢,阿亮,惠。”

银发,面罩。

不是医生护士。

是说完要指导我修行便消失了踪影的旗木朔茂。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了。

阿亮和惠停止了打闹,前者很熟稔地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后者瞪了阿亮一眼,老老实实叫了一声“朔茂桑”。

病房安静了。

风吹进来,把柜子上的纸鹤拂落到地上。

惠捡起一个拿在手上看了看,好奇地问:

“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玩这种东西?”

而后摇头撇撇嘴说:

“要不就画画,要不就折纸鹤,夏子你能不能有些活泼点的爱好?”

“你的青春啊,实在是太安静太无趣了。”

我还没说话,阿亮即刻取笑道:

“这才是正常女孩子该有的爱好吧。”

“哪像你,最大的爱好是对别人拳脚。交加。”

她一记眼刀过去,咬牙切齿地说:

“……你还是去死一死吧。”

然后两个人又闹成一团了。

这大概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热闹的一个下午了。

我倒无所谓,只是对这三个人如此巧合地同时出现在我病房里感到莫名其妙。

忽然之间一幅卷轴伸到我眼前,我转过头,旗木朔茂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目光往我手中的史书上扫了一眼,拿着卷轴的手动了动,示意我接住。

我一低头,首先注意到的是他手腕上结了痂的血痕。

是了,他是去执行任务,受伤也是家常便饭吧。

不知道他背上那道狰狞的伤痕是否已经痊愈了。

大概是见我久久没动作,他略显无奈地从面罩之下吐出一句很简短的话:

“修行。”

VIP最新章节 7第7章

已经有两三年没练习瑜伽了,工作虽然不算忙碌,但一直静不下心。

每日空闲时便对着电脑浏览网页,鼠标的点击声一下一下轻微作响,没什么特别想看的,也没什么特别不想看的。

连好好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饭都懒得动手,哪有以前那种静坐冥想的兴致。

不过是在得过且过的生活中消耗时间。

这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而现在作为加藤夏子,从目前尚算平静的休养生活间,已经隐隐可见日后的波涛暗涌。

我在翻看旗木朔茂给我的卷轴时,想象着忍者有如苦行僧一般的修行。

这幅卷轴上的修行方法看上去并不艰难,大概是他念在我伤势未愈的缘故吧。

第一项居然是打坐。

脱离喧嚣的繁华都市,要重拾安安静静打坐冥想的心思应该不是难事了。

我倒是能够每天坚持,除了前几日不小心睡着了。

阿亮和惠这对冤家隔三岔五就出现在我的病房里,一样是打打闹闹相互吐槽。

医院内禁止喧哗,好在病房的隔音效果颇佳,不然他们早就被医生护士赶出去了。

信一看见后却无愠色,只是笑笑说别打扰了其他病人休息。

我是不介意他们在旁边斗嘴闹腾的,因为他们不会只将我当成病人一般说着好好休息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阿断和信一是关心担忧过头了。

期间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总算得知了阿亮和惠的全名——迈特亮和川本惠。

听说阿亮的体术是全木叶第一。他自己说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被惠一脚狠狠踹在脸上。

村子外战争未息,阿亮时常抱怨说火影不派遣他出战,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吧啦吧啦的。

惠斜眼损他说,大蛇丸他们一个顶十个战力了,他这种小喽啰当然没有出场的机会。

是了,大蛇丸是惠的偶像,据说是天才中的天才。

还有旗木朔茂,美树和惠都说过他是木叶难得一遇的超级天才。

可惜我在见识到他的实力之前先见到了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再天才又怎样,受的伤流的血也不比别人少。

上帝在赐予他的子民苦难这一点上,向来都是很公平的。

听惠说,战争开始向木叶有利的一面倾斜。

但还要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

一天信一来检查我的伤势,看见一旁摊开着的卷轴,便笑着说:

“朔茂是一个很认真的男人呐。”

“看来我没有拜托错人。”

认不认真我就不知道了,那家伙把卷轴给我之后又消失无踪了。

所谓指导我修行,不过是让我照着卷轴上的方法自己练习吧。

我倒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先前白忐忑了一番。现在这样更好,在还没有人察觉之前尽快熟悉忍者的修行方式,以免日后被人看出端倪。

再说,作为“超级天才”,应该忙着执行重要任务脚不沾地才对。

我说了一句“想必朔茂前辈正忙得不可抽身”之类的话,信一就笑了,说:

“不是哟,他旧伤复发,和你一样被禁止使用查克拉了。”

我愣了一下,眼前浮现出他背上蜈蚣般的伤痕和手腕上的血痕。

是不是在砂忍村的任务中受了伤?不会是夏子的地图出了什么差错吧。

低头看了看右手,没任何异常。

连死后残缺不全的魂魄都惦记着为村子探取的情报,夏子她已经尽力了。

“朔茂前辈也住院了?”我问。

“他才没有那么好说话。”

信一摇摇头说,一脸的无可奈何。

“说什么没必要占着个床位,执意要回家休养。”

“谁知道是不是躲在家里不顾医嘱偷偷修行呢。”

看他担忧却习以为常的神色,这种事情显然是没少发生了。

不是说超级天才么,受着伤都不能偷懒。再好的资质和天分,如果没有日复一日刻苦的努力作为后盾,最终也只会成为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笑柄而已。

只有不懈努力的人才会有未来。

看来以后打坐时想睡觉就要下狠手去掐自己才行。

“对了,过几天你也能出院了。”

信一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回头说道。

“回家好好休养吧。”

话音一落又立刻补充道:

“不准偷偷使用查克拉修行!”

我知道他意有所指旗木朔茂,便笑着应道:

“遵命。”

不知不觉都十月份了,距离回到夏子原先的生活轨道又近了一步,心中依然忐忑不定。

回家。

不知道阿断会不会来接妹妹出院,我总不能问别人,你能不能详细地告诉我,我家怎么走吧。

***

出院那天阿断任务未归,倒是阿亮和惠又来了,一人一句说着“为了庆祝夏子出院,我们晚上去吃回转寿司/拉面”,然后为了吃寿司还是拉面争执不已。

从医院出来,他们朝着和我上次闲逛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后面,打量着这全然陌生的街道。

四周一派静谧,只听得见前方那两人的笑闹声在半空荡漾开来。路旁人家的院子里有树木的枝桠探出墙来,沉甸甸的果实长相喜人。

“夏子你走那么慢,该不会是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吧。”

惠一边和阿亮打闹,一边回身倒退着走,打趣着说。

阿亮也笑着附和:

“该不会是让我们在前面带路吧。”

还真的让他们说对了。

而我居然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依然慢悠悠地走着,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地上徐徐移动。

片刻才抬起头对他们笑着应了一声:

“是哟。”

他们自然以为我在开玩笑,大笑着继续打打闹闹往前走。

其实很多时候,说真话反而会比说谎更容易令人觉得不可信。

夏子的家在街道的尽头,再往前走就是望不到边际的田野了,在门口便可听见不远处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前院的门没上锁。据我一路观察下来,这个村子里屋子前院的门大多没有上锁,茂盛的藤类植物在栅栏上攀爬蔓延。

我推开门时,一朵淡黄色的花凋落到脚下,花瓣上有小小的瓢虫在爬来爬去。

阿亮他们遇见昔日的队友,被招呼着喝酒去了。我还在忌酒忌使用查克拉的时期,再加上很多和夏子有关的事情还只是一知半晓,便不跟着去了。

一个人在夏子的家里熟悉环境,也乐得轻松。

阿断和夏子两兄妹相依为命,整个屋子虽大却显得空荡荡的,乍一看,就像我以前那个了无生气的家。

然而仔细观察,不难可发现其实细枝末节间蕴藏着无尽的温馨。

像那只写着夏子名字的杯子,被拭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在茶几上。据说夏子离开村子两年多,而占据着她身体的我被带回木叶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但夏子的杯子却是如此干净地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仿佛一直在孜孜等待着主人回家。

阿断在家的时候,一定无微不至为妹妹打点好了一切。

这个家,无论夏子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觉得陌生。

可惜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找到夏子的卧室,在她父母的卧室的隔壁,再隔壁是阿断的卧室。

打开窗子后可望见远处泛着金黄色光泽的田野,映衬着蔚蓝无云的天空,美好如画。

卧室内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柜子上摆着一家四口的照片。

阿断和夏子像他们的妈妈,脸庞姣好,眉清目秀。

上一世曾有相士说我的面相不好,是薄命之相。

我在镜子中细细端详过夏子的面容,双眉首尾丰盈,秀丽而长,有如新月,按理说应该是福相了。

可她在十六七岁的花样年华便命丧战场,而我却以另一种姿态仍然活着。

怎么能不令人唏嘘。

窗边的风铃被风吹着叮当叮当响,风铃旁悬挂着一个晴天娃娃,圆团上画着一张笑脸,看上去陈旧得有些久远了。下摆处似乎有一小块污渍,我取下来近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绣上去的图样。

很像一把团扇。

我记得在美树那儿也看见过这样的图案,她说过是她们家族的族徽。

大概是夏子的哪位宇智波朋友送的吧。

窗外一片空阔的好视野,有日头挂在高高远远的天际,深秋的阳光稀稀疏疏,使人觉得莫名的薄凉。

我出到后院时正好看见一名□岁的男孩子从外面翻墙而入,他见到屋里有人,愣了愣,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说:

“那个……我们在玩捉迷藏……”

话音未尽,围墙的另一边响起女子高声的呼唤:

“绳树!”

“你再不乖乖跟我回家,以后别指望我教你忍术!”

我顿时心中了然,看着他不好意思地囧着一张脸,似笑非笑。

捉迷藏?

大概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家人逮回去进行教育了吧。

“我数到三声,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女子的声音继续在说。

“一。”

“二……”

他认命似的耷拉着脑袋,三下两下爬上墙端,朝外面喊道:

“知道啦,姐姐!”

左脚的鞋子却不小心掉落下来,滚到了池塘旁。

他双手攀着围墙的边缘,瞪大眼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鞋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总不能若无其事地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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