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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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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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阴森森的说道:“我没有权力杀你,不等于没有权力折磨你,我倒要看看彭飞虎有多硬的骨头。”

彭飞虎哈哈大笑,夷然不惧,轻蔑的说道:“来吧!”

沈梦提起鞭子,往彭飞虎身上就是一鞭,只听到啪的一声,彭飞虎身上就多了一条鞭痕。

彭飞虎厉声吼叫起来:“来啊!再来啊!”

沈梦提起鞭子,继续啪啪啪的抽了数鞭,彭飞虎身上多了数条鞭痕,却没有皮开肉绽,

彭飞虎轻蔑的说道:“就凭你这么点力气?也好意思来见老子?”

沈梦阴沉着脸放开鞭子,冷冷的说道:“彭飞虎,我沈梦是什么人,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老子杀的人绝对不比你少!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就跟你耗上了,我要是不打败你彭飞虎,我沈梦的名字倒过来

彭飞虎轻蔑的说道:“是吗?”

沈梦掏出一张黄麻纸,径直送到彭飞虎的前面,大声说道:“这是霍山县居民控诉你的罪状,总共有三款四十一条,内容包括你劫抢财产,杀伤人命,抢夺良家妇女,灭人全家……明天你就要被公开吊死!男子汉大丈夫,有种就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承认你所做的一切!”

彭飞虎轻蔑的说道:“笑话!老子做了什么要你来说?”

沈梦冷冷的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敢做不敢认!”

彭飞虎没有什么文化水平,洞里的光线也不是很好,黄麻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其实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气呼呼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拿起毛笔,大笔一挥,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冷冷的说道:“如何?”

沈梦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又有些沮丧,心有不甘的说道:“咦?你还真敢啊!有胆有识!敢不敢再来一张?明天老子亲手吊死你!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彭飞虎再次拿起毛笔,在黄麻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承认自己的罪状?何况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了不起地。这时候正好宣扬一下彭飞虎三个字,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人死留名,雁过留声,总是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这是彭飞虎恪守的人生信条。

沈梦微微一笑,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地神情,又递来一张黄麻纸,冷冷的说道:“有种再来一张!

彭飞虎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狠狠的说道:“你要我的名字来做什么?要老子给你签名留念?”

这边调笑着。那边却已经将名字写下来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大别山那么久,写下的名字还没有今天多,刘鼎他们不会是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吧?

这个念头还没有完全消失,沈梦已经漫不经意的说道:“噢,忘记告诉你了,大人说要跟你写信来往。”

彭飞虎下意识的感觉到有点不妙,条件反射地说道:“什么写信来往?谁跟他书信来往?”

沈梦淡淡然地说道:“哎哟哟。你忘记了吗?大人已经答应你,封你为清淮军行军司马。收编大别山的匪徒。上次在白鸡岭,如果不是你的情报,我们怎么能伏击孙大炮?还有这次在金寨,如果不是你和大人的完美配合,彻底瓦解了大别山的匪徒骨干,还侵吞了张老疤的所有资产……对了,忘记说了。你那八大箱珠宝。不就是用来孝敬大人的吗?大人还想和你紧密合作……”

余下的说了些什么,彭飞虎已经听不到了。他只觉得自己地脑袋轰隆隆的一声,就变得一片地空白。

在最后的一刹那,彭飞虎脑海中反反复复就是五个字:

被人利用了!

“你!”

彭飞虎几乎要吐出血来,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

沈梦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道:“你立了大功,本来呢,是要让你休息的了,但是现在大别山还有很多匪徒,继续威胁到我们的生存,所以大人说了,你还得辛苦一下,回去好好的应付你那些兄弟,等你将他们全部解决掉,就是胜利凯旋地时候,大人会亲自到城外迎接你地,到时候我们杯酒言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彭飞虎怒极反笑,悲怆的笑声震地矿坑里面的泥土悉悉簌簌的往下掉,两行热泪不听控制的流淌下来,缓缓流过满布刀疤的脸庞,良久才艰难的说道:“没有人会相信的,这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别的字迹都不是我的!这是你们对我的污蔑,是你们栽赃嫁祸,是你们设计的阴谋诡计……”

沈梦不满的说道:“老虎,说什么咱们以前也是兄弟一场,怎么翻脸就不认人?怎么这样说兄弟们呢?大家也是为了你好啊!要不是为了你,兄弟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做什么?”

彭飞虎愤怒的大声怒吼:“谁跟你是兄弟一场?”

沈梦苦涩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我跟你是兄弟一场,是你在信中这么说的!我们都是失散的孤儿,四海流浪,我最后到了清淮军那里混饭吃,你呢,素有大志,于是上了大别山。你和大人的来往,就是通过我的关系进行的,你怎么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红花坪,时间是七月初三,你怎么忘记了?那里还有三棵很大的相思树,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彭飞虎两眼翻白,越想越感觉可怕,为了诬陷自己,鹰扬军居然连如此精致的细节都设计好了。七月初三那天,他的确有到红花坪去,而且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连个证明的人都没有。该死的鹰扬军,该死的刘鼎,这是要置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啊!他已经没话说了,只好有气无力的说道:“不会有人相信的,不会有人相信的,不会有人相信的……总之,书信绝对不是我写的,绝对不是我写的,他们不会相信……”

沈梦不以为然的说道:“彭飞虎,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觉得你有本事写完一整封的书信吗?还不是找人代写!我们的孔乙己先生会写好几种字体,保证让你满意!”

彭飞虎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欺负地小姑娘一样,无力的蹲坐在矿洞的最角落里。矿洞里本来就比较阴森,这时候他更加是感觉到寒冷刺骨。绝望、愤懑、悔恨地思绪层层交错,将他庞大的身躯也冲击的七零八落,完全丧失了作为“老虎”的生机和勇气。

陷阱!

天大的陷阱!

这样的书信要是“不经意”的落在土匪们地手中,后果可想而知。无论是孙大炮遇伏,还是这次在金寨突然失手,都充满了各种各样地疑点,匪徒们正在寻找其中的原因。如果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得到彭飞虎是内奸的消息。可想而知他们的反应。

不需要土匪相信,只要他们产生怀疑即可。而这个怀疑,绝对是百分百的!因为这两件事情,本来就显得非常的蹊跷,孙大炮路过虎跳峡,清淮军怎么会知道?清淮军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金寨?为什么别的人都死了,只有他彭飞虎活着?一连串地问题,足够所有的匪徒们将怀疑地目光。全部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刘鼎!你太阴险了!你太卑鄙了!”彭飞虎在自己的心里大声的吼叫,事实上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来。

沈梦转身离开。对守卫说道:“看好他,不要给他自杀了!”

守卫朗声答应。好久好久以后,彭飞虎终于慢慢的清醒过来,恶狠狠的吼叫起来:“刘鼎,你杀了我吧!”

守卫拿起鱼叉,叉住了彭飞虎地脖子,于是声音嘎然而止。

当鱼叉刚刚松开。彭飞虎还在后面大声痛骂。他要将内心地愤怒,全部通过自己的嘴巴发泄出来。

这边沈梦已经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刘鼎和孔乙己都在外面等着呢。

刘鼎看完彭飞虎的签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将空白信笺交给孔乙己,轻描淡写的说道:“写个五六份就够了。写好以后,亲自拿来交给我。”

孔乙己答应着去了。

沈梦看着孔乙己的背影,迟疑片刻,有点内疚的说道:“大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那个……”

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觉得呢?”

沈梦叹息着说道:“这彭飞虎倒是条汉子,咱们两次算计他……要是他能够投降咱们就好了,可惜啊,不太可能。”

刘鼎仰望天空,慢慢的说道:“那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沈梦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这个办法的确不光彩,但是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大别山的匪徒,就如同这夏夜的蚊子,杀之不尽,屠之不绝,就算刘鼎现在一刀杀了彭飞虎,也不能消灭全部的大别山匪徒。目前的鹰扬军,还没有那样的实力全部铲除大别山的匪徒,只能采取被动的防守措施。对于匪徒们来说,彭飞虎并不是必要的,杀了他,他们很快就会推选出一位新的带头人,重新发动对霍山县的骚扰,让鹰扬军防不胜防。

只有在匪徒的内部制造矛盾,让他们互相怀疑,互相猜忌,甚至是自相残杀,才能削弱大别山匪徒的实力,最起码,降低他们对霍山县的骚扰次数。现在的彭飞虎,就是刘鼎手中的棋子,一枚引起匪徒们互相猜疑的棋子,他想怎么样做,已经是身不由己了。猜疑的种子只要种下,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水分,它自己就会茁壮的成长,最终摧毁周围的一切。

矿洞不在蓝家大院里面,离开了矿洞以后,刘鼎和沈梦回到蓝家大院,穿过长长的回廊,这里岗哨林立,竹楼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的虎视眈眈,不时地吆喝着口令。他们路过的地方,是蓝家原来的后院,面积很大,厢房也很多,自从蓝家的女人都被清理出去以后,这里变得非常的空旷,同时也感觉到有点阴森森的,纵使大白天也是如此。

刘鼎和沈梦径自向前走去,前面是个很大的院子,关押着力大无穷的野人熊霸。从金寨将这个大家伙拉回到霍山县,的确不容易,鹰扬军几乎是相当在金寨和霍山县之间开了一条道路。名副其实地开山劈路,遇水架桥,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大家伙弄回来。按照刘鼎的意思。鹰扬军是要观察这个野人的生活习性,看看有没有用得上地方,光就战斗能力而言,这野人绝对无人能及,尤其是在混战地战场上,不过他敌我不分,六亲不认。又是巨大的问题。

说也奇怪。这个熊霸,自从战败以后,脾气好像温顺了不少,一路上也没有再次反抗。看来,野人对于战胜自己的对手,没有第二次复仇的意思。当然,他膝盖附近的脚筋被挑断,短时间内是失去战斗能力的了。

“嘎嘎嘎!”

野人发出刺耳的叫声。声如洪钟,震得周围地灰尘都悉悉簌簌地往下掉。

“这个家伙。真不是人!”沈梦低声的咕嘟着。

两人转过回廊的拐弯,来到关押野人的院子,里面有一棵很大很大的大槐树,野人就被安顿在大槐树下面,因为他的脚筋断了,无法移动,因此鹰扬军也没有给他上脚铐镣铐什么的。事实上。也找不到那么大的镣铐,如果是一般地麻绳。没有十股八股搓到一起来,根本不是野人的对手。

“嘎嘎嘎!”

似乎有人发出同样地声音,声音却十分的稚嫩,尖尖的,脆脆的,好像是个女孩子。

刘鼎微微一愣,这个声音从来没有听过,院子里面难道还有其他人?

他悄悄地走到院子外面,通过镂花的窗户看进去,看到野人熊霸正在啃萝卜,周围遍地都是萝卜叶。萝卜是长得最快的农作物之一,七月份播种下去的种子,现在已经有部分收获了,蓝家大院也被分到了不少。可是,有谁这么浪费,居然用新鲜地萝卜来喂野人啊?给他几个大饼就行了。关押野人地重要条件之一,就是不能让他吃的太饱,否则他吃饱喝足,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嘎嘎嘎!”野人不断地撕着萝卜叶,然后将整个萝卜囫囵吞枣的吞下去。

“哎啊啊,你别吃那么快啊!什么味道你都不知道!”那个稚嫩的声音又传来了,好像充满了惋惜的味道。

刘鼎斜眼一看,发现在野人对面的回廊栏杆上,很惬意的坐着个小女孩,长发飘飘,身子羸弱,赫然是马冰蝶!

马冰蝶居然对那个野人产生了兴趣?她怎么跟野人搅到一起来了?

沈梦正要说话,刘鼎已经用眼色制止了他,两人就站在镂花窗前静静的看着。

里面的马冰蝶和野人都毫无察觉,依然在自得其乐。“嘎嘎!”马冰蝶模仿着野人的脚声,随意的玩弄着手中还剩下的几个白萝卜。刘鼎对于马冰蝶的印象,从来都是处于昏迷状态的,瓜子脸,身材瘦瘦的,没有什么生机,但是今天的马冰蝶,却好像换了一个人,活泼、可爱、天真,如同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她将自己的长发梳成了两条长长的马尾辫,说话间一晃一晃的,十分的奇特。

“嘎嘎!”野人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在要求更多的白萝卜。

马冰蝶又抛给他一个萝卜,稚嫩的声音的说道:“哎,大个子,这可是最后一个萝卜了,你要慢慢吃,你吃的这么快,怎么知道它的味道呢?你是不是没有吃饱呢?真可怜,你是不是很害怕饥饿的滋味呢?”

野人自从被关押起来以后,粮食供给一直是非常严格的,饿不死他,但是也绝对不能真的喂饱了。他的双腿膝盖被挑断了筋脉,刘鼎也没有通知卢舜杰,而是让他保持现状,如果这家伙复原了,天知道会不会将蓝家大院给拆了,到时候如果刘鼎不在蓝家大院,这里的所有人都得遭殃。

马冰蝶显然不知道这一点,还觉得野人非常的有趣呢。

“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

“嘎嘎!”

“你为什么长得这么高大?”

“嘎嘎!”

野人当然听不懂马冰蝶的说话,他只是关注自己手中的白萝卜,可惜,就算马冰蝶拿来地白萝卜再多。也不够他填肚子的,何况马冰蝶拿来的白萝卜也没有想象地那么多。第一批粮食刚刚收上来的时候,卢观影就开始告状了。按照十税一的税率,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军队,不要说米饭,就连萝卜都不够吃!

马冰蝶托着腮帮,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你那么小气,不肯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不过我没有那么小气。我告诉你吧。我叫马冰蝶,你最好是叫我马姐姐……”

沈梦再也忍俊不住,这位大小姐居然要野人叫她姐姐?

刘鼎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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