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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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 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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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刘鼎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是出身清白的,没有引诱刘鼎变坏的倾向,裴凝紫虽然嫁过人,但是性子还是很善良的,刘鼎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玩物丧志的机会不是很大。相反地,好像薛檀雅、鞠嫦曦这样的女人。都过于精明了,太懂得算计男人,他们都希望刘鼎敬而远之。偏偏这种女人天生都有一股吸引男人的风情,要是被她们迷上了,天知道会有什么样地后果。

鞠嫦曦何尝不明白自己遭受的蔑视和冷落,内心里微微一阵苦涩,岔开话题幽幽的说道:“看来很快到鄂州了。”

董澜神色肃穆的说道:“先头的哨船已经抵达鄂州,路大人想必已经安排好人选,在礼阁码头等候鞠夫人了。”

鞠嫦曦内心里再次微微苦笑。这个董澜,几乎每句话都在讽刺自己,好像自己乃是他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事实上,自己和他并没有冤仇,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去见了一次刘鼎,就受到了他那些部下的敌视?他们也太敏感了。看来离开中原前往扶桑地选择是正确的,只有离开这片肮脏的土地,洗掉自己的过去。才能获得新生。

殷红林不想让鞠嫦曦难堪,微笑着说道:“鄂州真是个好地方,浪花滚滚。人杰地灵,地处全国核心地区,四方通衡之地,长江以南的各个大城,也就鄂州和金陵算得上较大的城市了。”

鞠嫦曦微微苦笑着,幽幽的说道:“地方好不好。完全在于人的心情而已。心情好的时候,再丑陋的地方也是美丽地,心情不好的时候,再美丽的地方也是丑陋地。”

殷红林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这次看鄂州,觉得鄂州明显要比上次美丽。上次我在鄂州逗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走遍了鄂州的大街小巷,当地人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淳朴。喜欢骂人。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鄂州人普遍显得比较急躁一些。人却是最好的。”

鞠嫦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并没有立刻接话,好大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是吗?”

殷红林颔首说道:“当然。当日我在鄂州的冯云巷,就曾遇见过非常奇特的事情……”

正说着,一艘哨船从上游下来,远远的向着沧海号打出旗语来。这艘哨船是走在舰队的最前面的,想必是到达了鄂州以后,才从鄂州返回的。这艘哨船打出旗语以后,马上掉转船头,又向着鄂州的方向前进了。逆流行驶,小船的速度就是快,一会儿地时间,这艘哨船就在沧海号地面前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董澜悄悄的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殷红林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遇到敌人了?”

董澜摇摇头,漠然的说道:“没有。”

殷红林狐疑的看看前面即将消失的哨船,眼神里狐疑的神色越来越浓烈。这艘哨船来自鄂州,急匆匆的向沧海号发出信息,又急匆匆的离开,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可是他看不懂水军的旗语,董澜又守口如瓶,只好无奈的将这个好奇压在心里。鞠嫦曦美目流转,似乎和殷红林有同样的意思,她悄悄的看了董澜好多次,眼神中有些奇异的神色,但是都一闪而逝,很快消失不见。

这时候,舰队已经进入鄂州水面,两边来往的船只更多了,点点白影在江面上浮动,映照着早晨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即使是鞠嫦曦这样不懂经济的人也知道,滔滔流淌的长江,就如同人身上的血液,是要不断的循环流动的,如果有谁试图将它截断,最终必然要受到惨烈的打击。之前的镇海节度使周宝,还有后来的鄂岳节度使路审中,都曾经要截断长江水道,结果最后都遭遇到了惨败。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鞠嫦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和眼前的境况毫不相干的想法来。

中午时分,舰队准时的抵达鄂州礼阁码头。

礼阁码头并不是普通的民用码头,而是官府专用的,因此周围停泊的船只并不多,在鹰扬军水军到达之前,武昌军士兵已经将周围都封闭起来了。路审中果然派来了自己的心腹前来迎接鞠嫦曦,此人名叫费思,和另外一个叫做扈柳,合称路审中的两大走狗。费思高高瘦瘦,人模人样的,眼睛眯细眯细的,外表就给人十分阴险的感觉。一般来说。这样长相在外的人,本事都不是很大,因为别人只要看到他们。首先就已经高度提防了,哪里还轮到他们施展阴谋诡计的机会?只有艾飞雨、杨鹭飒这种人,外表看起来十分地温柔可亲,善良体贴,内心里算计起别人来,才是最致命的。

沧海号缓缓的靠上栈桥,鹰扬军水军放下跳板。董澜示意鞠嫦曦首先下船。

鞠嫦曦嫣然一笑,柔柔地说道:“多谢将军的一路护送,嫦曦感激不尽。”

她没有说“董将军“,而是说“将军”,又自称“嫦曦”,显然是将两人的关系拉深了一层。也许她的话都是无意识的,是从小接受训练的结果,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常常会让人误会。幸好董澜从来就不是自作多情地人,对于此类女人向来没有好感。因此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就请她下船去。鞠嫦曦内心不免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在刘鼎的面前已经失去了吸引力,现在连一个大老粗的军头都对自己不动心,难道真的是年华易逝,春光不再?

幸好,她马上在被人的身上找回了自信。费思看到鞠嫦曦下来,眼睛里顿时射出色迷迷的光芒来。急忙屁颠屁颠的跑上来,托着鞠嫦曦的手,将她引到栈桥上来。鞠嫦曦对着费思嫣然微笑,温声细语,那费思就好像失魂了一样,光顾着招呼鞠嫦曦,自己差点儿一脚踩歪了,摔倒到栈桥的外面去。

董澜看在眼里,情不自禁地有些蔑视的神色。对于鄂州更加的不看好。路审中堂堂一个节度使。原本还有些英雄气概,曾经将自己地势力扩展到九州之多。后来却是越来越消沉,越来越没有进取心,只知道饮酒作乐,下辖的地盘渐渐离他远去,最终堕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和这两大走狗实在是有莫大的关系,和这样的人为伍,想要不堕落、不消沉都难了。

费思发现了董澜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另外地任务,只好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鞠嫦曦的手,上来酸溜溜的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董指挥了?鄙人费思,奉大人的命令,专门前来迎接董指挥到达鄂州。董指挥如果有什么什么,尽管告诉鄙人好了,鄙人马上吩咐其他人去办。”

董澜勉强笑着说道:“费大人客气了,鄙人初来乍到,没有什么需要麻烦费大人,如果有,鄙人一定会告诉费大人。”

费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鄙人代表鄂州民众欢迎董指挥的到来。大人已经在衙门摆下酒宴,为董指挥接风洗尘,还请董指挥入座。”

董澜不置可否的说道:“谢谢了。”

费思又转头对殷红林说道:“殷兄弟,咱们是熟人了,就甭客气了,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殷红林满脸真诚地说道:“谢谢费大人了,在下一定会地。”

招呼打过,费思不再理会他们两个,转头又去给鞠嫦曦鞍前马后的,照顾地无微不至,甚至连鞠嫦曦用过的手绢,都小心翼翼的收藏在自己的衣袖里。殷红林对董澜打个眼色,董澜摇摇头,显然是极度的鄙视这个费思。鄂州的武昌军本来不是这么孱弱的,结果被鹰扬军轻轻一敲,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看来底子已经被掏空了。就此而言,费思和扈柳两个,肯定有莫大的责任。

当然,武昌军的孱弱,对于鹰扬军来说,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鄂州乃是一块大肥肉,只要是人都想咬上一口,刘鼎当然也不例外。鹰扬军水军这次秘密前来鄂州,除了承担防卫鄂州的任务之外,还有其他很多的任务需要进行。表面上董澜是指挥使,负责指挥全部的人员,事实上在他的水军里面,还隐藏着一些他都不知道身份的人,这些人夹杂在水军士兵里面,成功的登上了鄂州的土地,他们在码头上就悄悄的消失了。他们是什么人,去了哪里,进行什么任务。董澜不知道,不能知道,也不想知道。同样的,殷红林也是如此,这些人都不在他们俩地管辖范围之内。

准确来讲,鹰扬军的水军这次并不是专门到鄂州来的,只是“碰巧”路过,他们公开地行动,是“护送”鞠嫦曦回去鄂州。当然。对于有心人而言,这样的行动是隐瞒不了任何人的,只能蒙骗蒙骗普通的百姓罢了。在鞠嫦曦和艾飞雨商讨的合作事宜里面,并没有直接出兵支援鄂州这一项,鹰扬军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派遣到鄂州。然而,刘鼎和艾飞雨都将赌注压在了长江水道上面,认为只要封堵了长江航道,鄂州就是安全的。

武昌军水军已经被鹰扬军击败,鄂州外面地长江航道,也被鹰扬军水军控制。每天通过鄂州对出水面的商船,少说也有上百艘,鹰扬军水军自然要承担起保驾护航的任务。但是,保护商船绝对不是鹰扬军的目的。鹰扬军的目的,乃是完全控制长江水道,凡是试图侵染长江水道的势力,都将受到鹰扬军的坚决打击。

鄂州三面环水,周通、杜洪要进攻鄂州。必须有强大的水军,否则他们地兵力就无法有效的到达鄂州城下。既然武昌军水军没有了,这个拦截的任务就落在了鹰扬军水军地肩头上。对于刘鼎的霸气,路审中当然有无数的看法,认为刘鼎的确是太贪婪,也太虚伪,不过,现在他四面强敌环伺,他不得不暂时忍耐。而且。鹰扬军水军防守长江水道,显然要比武昌军水军更加的令人放心。

董澜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接管武昌军水军地各种设施。武昌军水军的最大基地,在金秀湖里面,根据情报资料显示,溃败后的武昌军水军,已经没有楼船,只有三艘勉强可以使用的斗舰。但是武昌军水军有一批熟练的官兵,这是鹰扬军最需要的。鹰扬军目前可以建造大批的战船,可是人员的培训却远远跟不上。须知道,水军和步军是完全不同的,三个月地基本训练,就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可以上战场地步兵,但是三个月的基本训练,只能让一个普通人在甲板上勉强站稳而已。无论是刘鼎还是龙孟尧,都深深地感受到,制约鹰扬军水军发展地最大瓶颈,不在资金,不在战船,而在于人员,熟练的水军士兵实在是太宝贵了,因此,想方设法的搜集熟练的水军士兵,是眼前的当务之急。

不知不觉间,费思已经带着殷红林、董澜来到了鄂岳节度使衙门,路审中手下的另外一个走狗扈柳也出现了。这个扈柳,外表倒是一表人才,斯文秀气,出口成章,可是根据三眼都的情报,此人的人品实在是有问题,他掌管着鄂州的财政,却吝啬的要死,即使去青楼也舍不得给一文钱的小费,甚至有时候常常装作忘记付钱,令青楼里的姑娘都对他厌恶不已,偏偏他还自作多情,认为自己才高八斗,整天念叨着要找一个不看重钱的纯真姑娘,引为红颜知己。

扈柳笑眯眯的说道:“殷公子又回来了,呵呵,真是风流年少啊!“

殷红林内心里狠狠的骂道:“你才风流年少。”

表面上却说道:“扈参军过奖了,哪里比得上风流扈参军啊?”

扈柳哈哈大笑,眼光却游移不定的在鞠嫦曦的身上游弋。他和费思最大的不同,就是费思对鞠嫦曦的好色,都是表现在脸上的,扈柳明明心里有鬼,可是却偏要装出清高的样子来。如果说费思是真小人,这个扈柳就是伪君子。相对而言,真小人还容易和人相处,伪君子就令人讨厌了。

路审中在自己的府邸摆下了宴席,鞠嫦曦自然在座,费思、扈柳等人作陪,此外还有武昌军的几个军官。路审中的身材还是比较魁梧的,这年头只要是草莽出身的人物,身材瘦小的人基本没有出头的机会,正像某个人说的那样,不担心你杀敌的决心,只是担心你的手够不够长,手不够长的人,基本都被残酷的战争淘汰了。路审中看起来神色有点憔悴,说话也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其实当初他刚落草的时候,也像刘鼎一样的骁勇,曾经有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光辉经历,现在却如同耄耋老人,可见岁月催人老,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董澜是个大老粗,酒桌上自然不懂得如何阿谀奉承,客套聊天,只是默默的吃饭喝酒,其余的应酬,一切都由殷红林来来对付。路审中代表鄂州方面欢迎鹰扬军水军的到来,愿意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为鹰扬军水军提供方便。殷红林则转达了刘鼎的意思,鹰扬军和武昌军乃是一体,在对付共同的敌人面前,永远都是同仇敌忾的,鹰扬军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保护鄂州的安全。

“谢谢刘大人的厚爱。”路审中端着酒杯,醉意朦胧的说道。

“我们大人说,路大人永远都是鹰扬军最好的朋友,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殷红林端着酒杯,无比真诚的说道。

所有人都站起来,为双方的友谊干杯。

董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内心里却在暗自好笑,殷红林说的如此真诚,仿佛鹰扬军和武昌军真的是用鲜血凝结成的战斗友谊,事实上在座的不会有一个人相信这样的话,两军一个月之前还在打生打死,现在就紧密合作了?不是笑话是什么?他悄悄的摇摇头,无聊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包括殷红林在内,个个都这么虚伪。他无意中看到,费思和扈柳两人,都在变着法子讨好鞠嫦曦,简直差点就要取代路审中的作用了,偏偏鞠嫦曦还非常享受,笑得花枝乱颤,风情万分。

费思和扈柳如此过分,路审中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就是真的老眼昏花了,要是看出了也无动于衷,那只能说是心理变态了,鬼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乱世之中,朝不保夕,什么变态的事情都层出不穷,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暧昧关系,都是最正常不过的。对于董澜的蔑视,费思和扈柳毫无所觉,倒是鞠嫦曦觉察到了,原本风情万种的她,竟然情不自禁的收起了淫荡的脸色,稍稍变得端庄起来。

宴席过后,殷红林留下了继续和路审中打交道,继续商讨两军之间的合作关系。董澜则在扈柳的陪同下,前往金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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