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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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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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岱远!明礼夏!执行天女散花计划!”

雷洛狠狠的盯着石镜台,忽然叫道。

一会儿以后。两个神秘的汉子出现在雷洛的身后。他们的衣服都是纯黑色地麻布,连头巾都是黑色地。看起来不太吉利。事实上也是如此,只要是他们这样装束的人出现,地确是不太吉利,因为他们对外的称号,就是“黑粉”部队,只要是黑粉部队出动,都意味着战场上要留下成片的尸体。至于黑粉部队具体的工作内容,雷洛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们是整天和那些黑色的粉末打交道。

雷洛转过身来,看了看他们,缓缓的说道:“按照大人的吩咐,轮到你们上场了。”

边岱远和明礼夏点点头,各自去准备。不久以后,有水手将一个个的黑色陶罐流水线的运上来,替代了石弹。投石机旁边的地方经过特殊处理,还准备有潮湿的河沙,一旦有火星,马上就用潮湿的河沙覆盖。同时整艘楼船的每个水手,都接到最严格的命令,禁止一切火源。除了雷洛派人监督之外,还有这些全身黑色麻衣的人到处巡逻,认真监督。

几个装束和边岱远、明礼夏相同的人物,负责给这些陶罐装上一条短短的引线。这些陶罐的个头都不大,一个人都能够轻松的抱起来,外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陶瓷陶罐,舒州的瓷窑每六天的时间,就能够出产一大批,而且看这些陶罐粗糙的外表,雷洛完全可以肯定,绝对是瓷窑里送来的次品,一文钱就能买好几个。有些陶罐的表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十分的难看,要不是明礼夏在忙碌着,就算用来做尿壶,都觉得不够规格。

然而,明礼夏他们的工作却十分认真,仿佛这些陶罐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这些外表粗陋的陶罐,如同是他们的孩子一样的宝贵。雷洛对于他们的身份和详细工作不是很清楚,这是相当机密的事情,但是他作为舰队指挥官,有特权在旁边看着。边岱远到了另外的楼船,留下来在大黄蜂号上面负责操作的,是明礼夏。只看到明礼夏将引线装好以后,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放到投石筐里面,仔细的调整好位置,才对操纵投石机的水手点点头。

呼!

操纵投石机的水手扳动机关,这些黑色的陶罐就被投掷出去了。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别的楼船上,也持续不断的有陶罐被投放出去。和投出去的石弹差不多,这些黑色的陶罐,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然后落在石镜台的上面。

雷洛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些陶罐有什么用呢?除非是直接打在镇海军地脑袋上。否则根本伤害不了对方。石镜台上面的镇海军守军,同样觉得非常的纳闷,他们也不知道这些陶罐是什么古怪武器。开始地时候。天空中出现了十几个黑点,他们还以为是鹰扬军发射上来的石弹,急忙躲避,但是落地以后,却发现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黑色的陶罐。

但见那些黑色的陶罐落地以后,有的当场碎开,从里面流出很多黑色的粉末来。在陶罐滚动的时候,这是黑色的粉末就倾洒地四处都是。石镜台上面的土地,原来是暗红色的。现在这些黑色地粉末撒下去以后,显得格外的碍眼,格外的难看。偏偏还有更多地粉末不断的洒下来,在地上形成各种各样不规则地图案。

有的陶罐却没有碎开。就整个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外面耷拉着一条短短的绳子,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有些人好奇的将陶罐拿起来,发现其实并不重,用手拍了拍,里面挺结实的,看来是装满了东西。有的陶罐撞在弩机或者投石机的上面。当场炸碎。粉末飘荡地四处都是,刺激呛鼻地味道很快传来。有人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石镜台的地势比较高,江风从长江上吹来,刚好吹起这些黑色地粉末,于是倾洒的地方更大了。

“这是什么?”

有人好奇的拿起一些粉末看了看,发现黑黑的,涩涩的,带着呛人的味道。

“不知道。”

没有人能够回答,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镇海军士兵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陶罐根本没有危险性,除非是正好命中自己的脑袋。事实上,有镇海军士兵尝试着用脑袋将陶罐撞碎,里面的黑色粉末纷纷洒出来。可见,就算打在脑袋上,首先碎开的,也是这些陶罐。如果说鹰扬军将其当做武器使用,也太低估了镇海军士兵的脑袋强度了。

有好几个陶罐直接砸到了弩机或者投石机上面,顿时碎裂开来,除了爆出大量的黑色粉末之外,碎片飞的到处都是。有人将陶罐的碎片拿起来仔细查看,发现的确是陶瓷碎片,而且又懂得陶瓷的人鉴赏过,这些都是最粗糙的陶瓷制品,如果拿到市场上去出售,是要给人笑话的。有人甚至开玩笑的认为,会不会是舒州的瓷窑质量太差,烧出了这么多的不合格的陶罐,于是鹰扬军水军拿来当武器练习?

很多黑色的粉末,就粘在了弩机或者投石机的上面,有镇海军水手想要将它们抹掉,去发现越抹越黑,根本就擦不掉。但是除了不太美观之外,这些黑色的粉末,并没有对弩机或者投石机造成任何的损害,这些机器依然正常工作,依然可以将一枚枚的弩箭,又或者是一枚枚的石弹,向长江中的鹰扬军发射出去。偶尔会有鹰扬军投掷上来的陶罐,和镇海军投掷下去的石弹碰撞,陶罐当场粉碎,黑色的粉末在天空中飘洒的到处都是。

然而,鹰扬军水军依然乐此不彼的将这些古怪的陶罐不断的抛掷上来,不久以后,整个石镜台的地面上,都落了很多这样的黑色粉末,有些地方的黑色粉末甚至积得蛮厚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有硫磺的味道,还有辣椒的味道,但是不敢肯定,因为这种味道被中和了,而且,硫磺粉是黄色的,辣椒粉是暗红色的,这些粉末却是黑色的。

镇海军士兵都在悄悄的窃窃私语,不知道鹰扬军水军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人觉得这肯定是一种新武器,但是到底新在哪里,又有什么样的杀伤力,却没有人能够回答。还有人觉得这兴许是鹰扬军的恶作剧,只是他们无聊的把戏,准确来说,很可能是保持鹰扬军士气的一种方式。鹰扬军在水面上无所事事,值此打发时间。

相关的信息很快被送到了鲍泽焕那里,鲍泽焕急忙赶到石镜台,正如属下报告的那样,石镜台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这些黑色的粉末,看起来非常的难看。好多大型弩机和投石机上面都沾染着这种黑色粉末,甚至很多士兵的身上都有。整个脸庞看起来黑乎乎地,如同是刚从煤窑里面钻出来的一样,只有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牙齿还是洁白地。

鲍泽焕拿起来一些黑色粉末,用鼻子嗅了嗅,很呛人,闻了之后就想咳嗽,显然里面有明显的硫磺的味道,又用舌头舔了舔,很苦很涩,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舌头被烤焦了一样,水分正在不断的流失。鲍泽焕拍拍手,拍掉手中的黑色粉末。沉声说道:“你们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有人仔细的嗅过以后,试探性的说道:“好像有硫磺地味道,这些黑色的。应该是木炭粉,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辣椒粉?”

“对!十有是辣椒粉!”

周围地镇海军士兵七嘴八舌的叫起来,这些古怪的黑色粉末落下来以后,空气中就飘荡着辛辣地味道,让他们不断的流眼泪。他们开始地时候没有意识到,所以眼睛流泪,自然而然的就伸手去擦,结果没有注意到手掌上已经沾有这些古怪的粉末,当他们擦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眼睛越擦越疼。最后流泪不止,叫同伴一看。才发现眼睛已经通红了,现在想起来,绝对是辣椒粉在作怪。

可恶的鹰扬军,简直是太不人道了,不但在接舷战中用那些恶毒的暗器,专门扎他们的脚板,而且还是用辣椒粉对付他们,暗算他们的眼睛。不过,如果鹰扬军以为这些辣椒粉就可以让他们后退地话,他们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一定会坚守石镜台要塞,给鹰扬军迎头痛击,狠狠地报仇雪恨的。

鲍泽焕潜意识里觉得这些黑色粉末肯定是有古怪地,绝对不是辣椒粉那么简单,可是,到底古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他仔细的检查四周,发现大型弩机和投石机都没有损坏,尽管不少的弩机和投石机上面,也有这样的粉末,可是投石机和大型弩机都照样发射。在他走动的时候,刚好有一个陶罐落在他身边,砸在一个士兵的头顶上,那个士兵带着头盔,于是陶罐当场被砸碎,粉末飘到了鲍泽焕的身上,那个镇海军士兵也被砸晕了,瘫痪在鲍泽焕的身边,可是大夫看了以后,认为只是轻度砸伤,一会儿就能够清醒过来。

“刘鼎,鹰扬军,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果说是用这样的陶罐装着辣椒粉来糊弄镇海军,未免显得鹰扬军太幼稚,想必刘鼎不会这么无聊。只是鲍泽焕搜索枯肠,始终没有答案,他也只好将这些粉末当做是辣椒粉。为了防止意外,他下令镇海军士兵严阵以待,密切注意石镜台下方斜坡的动静。鹰扬军水军想要进入港口,必须攻占这里,因此,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会发动登陆战的,拼死的抢占石镜台。

但是,奇怪的是,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面,鹰扬军并没有发动进攻,他们的战船成扇形堵在河汊的出口那里,根本没有进一步的意思。那些古怪的陶罐依然不断的被抛掷上来,开始的时候镇海军士兵还有点新鲜,有点恐怖,生怕里面装着死人的骨头,又或者是其他带有死亡诅咒的神秘物品。有人将陶罐逐个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都是黑色的粉末,到后来,就没有人观看了,哪怕是那些陶罐滚到了他们的脚下,也不再看一眼。除非是觉得妨碍了自己的动作,才将它一脚踢开。

当然,也有些人不好受,主要是那些被黑色粉末直接砸中的人,被辣椒粉弄到眼睛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些粉末就像煤灰一样,让人很不舒服,一个个都黑乎乎的,没脸见人。可恶的是,鹰扬军乐此不彼,陶罐不断的落下,他们还真的找不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被砸的一身都是黑色粉末,浑身上下,除了牙齿之外,都变红了。

有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鹰扬军是想用这样的办法羞辱我们?迫使我们放弃石镜台?”

随即又觉得荒唐,就算鹰扬军要羞辱他们,他们也不会放弃石镜台的啊,这里是镇海军水军最后的依靠,没有了这个要塞。镇海军水军就要全军覆没,不要说羞辱,就是大军压境。他们也不会撤退地。何况,真的要羞辱,还不如用女人的衣服又或者是大小便地效果来的好,弄这些黑色粉末来做什么啊?

“咳咳咳!”

这些黑色粉末实在很呛鼻,鲍泽焕也情不自禁的咳嗽起来,他亲自蹲在石镜台的上面,盯着下面的斜坡,看有没有鹰扬军士兵趁机登陆。但是下面的斜坡一览无遗,绝对没有任何的鹰扬军士兵登岸。远远的看过去,鹰扬军似乎是在锻炼投弹技术。除了投石机在运作之外,其余地水手正在大模大样的吃午饭,隐约还有鹰扬军水手对着石镜台要塞敲着碗筷。好像是在提醒他们,吃饭的时间到了。

“该死地!”

鲍泽焕让石镜台不要还击。没有意义,同时让士兵们抓紧时间吃饭。然而,这些黑色的粉末撒的到处都是,石镜台上面地士兵想要吃碗干净的饭,还真地不容易啊,一不小心,碗里或者窝窝头上,就全部都是黑色的粉末。哪怕是肚子再饿。这时候也没有吃饭的了。于是有人在猜测。是不是鹰扬军故意用这样的黑色粉末让镇海军士兵吃不了饭,然后等他们饿得不行了。再趁机偷袭?结果这个怀疑很快就被同伴们推翻了:你无聊,鹰扬军才不会像你这么无聊。

黑色粉末依然不断的洒落,似乎已经没有人关心了,只有鲍泽焕例外。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些黑色粉末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谜底,总会有解开地时候,他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他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去,鹰扬军还没有停止投掷的迹象。在石镜台地上面,厚厚的积满了黑色的粉末,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因为地上的黑色粉末越来越厚,使得落下来的陶罐,有的并没有碎裂,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好无缺的陶罐,应该也有两三百个,散布在石镜台的周围各个角落,好些就在镇海军士兵的脚下,但是都没有人理睬它们。太阳逐渐的偏西,差不多是下午时分了,鹰扬军水军的楼船还在不断的投掷,仿佛永远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鹰扬军难道是疯了?弄这些粉末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羞辱镇海军?为了扰扰镇海

最后,连鲍泽焕都有这样的错觉,否则,实在是无法解释鹰扬军的行动,然而,黑色粉末不断的炸碎开来,黑色粉末在天空中飘浮,此时的阳光正从西边射过来,这些黑色的粉末粒粒发亮,如同天女散花一样的美丽,又哪里有什么羞辱的作用?

时间流逝,似乎已经快到黄昏了,太阳变得虚弱无力,光线已经非常的倾斜。终于,在某一个时刻,鹰扬军水军停止了投掷。鲍泽焕急忙站起来,打量着下面的鹰扬军水军战船,也许,他们就要登岸了吧?然而,鹰扬军水军的楼船,依然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好像是已经下锚固定的样子。投石机旁边的人在忙碌着,似乎是在更换投掷物。事实上,鹰扬军水军的楼船,的确是在更换投掷物,他们已经将甲板上那些黑色的陶罐全部发射出去,取而代之是,是一个个的火球。

“小心,务必小心!”

明礼夏谨慎的反复叮嘱,提醒搬运火球的水手们无比小心。

水手们这次抬上来的,是一个个用棉花包裹起来的石弹,然后用菜油和桐油混合浸泡,只要有一丁点儿的火星,马上就会燃烧起来。本来作为燃烧物,火油(最古老的石油产品)无疑是最好的,因为火油不怕水,就算落在水洼里,同样可以继续燃烧。可惜现在整个舒州,都找不到一点火油,黑市上也买不到。隋朝建立之前,大概是北周时期,突厥人派兵攻打酒泉,酒泉的军民就是利用火油击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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