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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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鼎-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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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鼎伸手挡开她的好意,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谢。你的东西不能吃。”

裴雨晴疑惑地说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凝紫姐姐东西你就吃,我的你就不吃……”

裴凝紫的脸色顿时红地好像熟透的苹果,要有多娇艳就有多娇艳。

裴月苏和初雪姑娘的目光。都移动到了别处。

裴雨晴这才明白过来了,脸色微微一红,却落落大方的说道:“亏你还是那个无法无天地刘鼎,原来只敢吃自己女人的东西。我不是你的女人。所以连一盘点心都不敢接过去,真是迂腐!我看你和那些老道学也没有什么区别。”

刘鼎一个点心差点没咽下去,被噎的直翻白眼,端起茶杯了喝了一大口,才总算将点心咽了下去。

这个裴雨晴,说话还真的不客气啊!

裴雨晴冷冷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刘鼎无语。

裴泰呵呵笑着说道:“年轻就是好啊,能吃能喝,能打能睡。不像老夫,多好的东西也不敢吃的太多,无论睡得多晚。天一亮就醒来了,怎么都睡不着。这上战场地事情,更是想也别想了。更要命的是,明明喜欢的女子就在身边,却满足不了她,反而让田倍那小子钻了空子,利用她来暗算刘鼎你,唉,这人老了啊……”

裴月苏地脸色顿时大变。手指一颤抖。碰翻了茶杯。

刘鼎目光如电,随即恢复正常。

裴凝紫和初雪姑娘的脸色都越发晕红了。裴泰竟然说地如此直白,她们这些姑娘们怎么能不害羞?刘鼎也想不到裴泰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又曾经身居高位,竟然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倒是裴雨晴好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荒唐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爷爷的话有什么不对的。

裴泰转过身来,伸手握着裴月苏的手,缓缓的说道:“月苏啊,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说话了,请刘鼎原谅你地过错,你以后如果还做这样地蠢事,谁也救不了你了……”

裴月苏脸色煞白,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我……”

刘鼎淡淡地说道:“裴姑娘想必是一时看错了局势,所以才会上了田倍的当,刘某就此揭过,以后这件事就休提了。”

裴泰严肃的说道:“还不谢谢刘将军?”

裴月苏神色惨淡的站起来,朝刘鼎行礼,凄然的说道:“谢谢刘将

当日她的确是看错了局势,以为裴府即将完蛋,自己有必要另谋出路,所以当田倍的说客登门送来厚礼时,她几乎没有怎么思索,就答应了,反正暗算的又不是裴家的人。然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无论是裴泰还是刘鼎,都早已看穿自己的把戏,眼前这个刘鼎,非但看穿自己的把戏,而且还强横的令人心惊肉跳。她平日总以为女人可以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谁知道,到最后,却是自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在座的两个男人,那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裴泰再次站起来,凝重的朝刘鼎行礼。

刘鼎急忙站起来。

裴泰神色肃穆说道:“刘鼎,你且坐着,我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感谢你饶恕月苏的罪行。你要知道,如果没有月苏陪伴在我的身边,我该是多么的寂寞。所以,她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还是愿意用我的身家性命来替她担保,以后断然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刘鼎缓缓的说道:“刘鼎已经说过,以后不再追究此事。”

裴泰缓缓的坐下来,欣慰的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裴月苏愣愣的坐在裴泰的身边,脸色古怪,欲言又止,最后眼圈有点发红,慢慢的靠在裴泰的怀里。

裴泰却轻松起来,看着裴凝紫说道:“凝紫,刘鼎来了,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今天,你和刘鼎都是我们裴府的贵客,难道是对我们裴府以前的种种事情还有不满吗?以前,是我们裴府对不起你,老头子代表裴府向你道歉了。”

裴凝紫顿时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千万别……千万别……我……”

她的神经本来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这时候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

刘鼎笑着说道:“她向来都是这样,国公爷莫怪,她心地善良。绝对不会怪裴府丝毫的。裴府毕竟养育了她,裴府就是她的娘家,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哪有责怪娘家的道理。”

裴凝紫急忙说道:“是的,是的,我从来没有责怪过。”

裴泰缓缓地说道:“看来你和她果然是相识已久,心心相印,梦萦魂牵啊!”

刘鼎笑着说道:“也不久,就一年吧。”

裴泰呵呵笑着说道:“光阴似箭,日月如飞,一年的时间很长了。”

刘鼎有意无意的说道:“国公爷眼神地确厉害。这么快就识穿了我的底细。”

裴泰乐呵呵的笑着说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尽管散发到雨晴地身上,最先识破你的身份的,乃是老头子的乖孙女啊!”

刘鼎下意识的转头看着裴雨晴。

居然是她最先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裴雨晴眉毛轻挑。似乎有些挑衅的说道:“怎么?你觉得我一个小女子,断断坏不了你刘大人的好事?”

刘鼎点点头。虚心地说道:“愿闻其详。”

裴雨晴轻描淡写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我凡是告诉别人秘密,都是要收钱的,就算是我地爷爷也不例外。”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玉坠来,欲坠晶莹透亮,上面雕刻着观音地图案。这时代信佛的人很多,女子更是如此。多数女子身上都佩戴有观音的玉坠。哪怕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是如此。裴雨晴恬然的说道:“你看,这就是爷爷送给我的。是上等的蓝田玉。我要是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你送给我什么东西呢?”

刘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遗憾地说道:“你是裴府地四小姐,有什么东西能入你的法眼?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这个秘密我只有留待以后再听了。”

裴雨晴顿时着急了,本来她出现在这里,就是准备炫耀一下自己地本事,但是刘鼎如果不愿意听,那不是白白的来了一趟?这个秘密要是长久的藏在心里,那比杀了她还难受,但是看刘鼎的样子,的确是没有意思继续追问下去,腮帮子悄悄的鼓了鼓,忍不住说道:“这是我的规矩,又不是要很贵重的东西……只要是证明你有心听就行。”

刘鼎一本正经的说道:“遗憾的是,我身上的确什么都没有。嗯,三棱刺,你要吗?”

说着,掏出一把三棱刺放在茶几上。

这把三棱刺刚刚在城头上夺取过红巾盗的命,上面的血迹都还没有完全干透,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裴雨晴顿时摇头,轻轻伸手掩住了鼻子,她才不要这个杀人的凶器。然而,她的眼睛毕竟很尖很毒,马上看到了自己的目标,略略带着兴奋的说道:“那个是什么?平安符吗?嗯,你将那个平安符送给我,我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刘鼎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不行,这是林诗梓送给我的,不能转送给你。”

裴雨晴眼前一亮,惊讶的说道:“诗梓送给你的?啊,她什么时候会用针线了?”

刘鼎诧异的说道:“你认识林诗梓吗?”

话才出口,就觉得自己纯粹是废话,林度乃是保信军节度使,向来和周边的节度使关系良好,裴家乃是金陵府的地头蛇,保信军节度使属下的和州地区,和金陵府乃是斜对面隔江相望,林度怎么会和他们搞僵关系?林家既然和裴家关系良好,林诗梓又怎么会不认识裴家的大小姐?这句话倒过来说,也就是裴雨晴怎么会不认识林诗梓呢?

果然,裴雨晴横了刘鼎一眼,有些轻蔑的说道:“我和诗梓是十四年的姐妹,我两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其实她只比我大两个月,但是每次来,她都显得自己是大姐姐似的,琴棋书画,文章歌赋。样样都要压着我,唯独有一样,就是女红。她永远都赶不上我。嘿嘿,我可不怕说她的坏话,她做起女红来,就是笨蛋一个。我教了那么久,她才懂得绣一朵白玉兰,真是丢我的人。哎,你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将那个平安符给我看看,我就不信她的女红真的有进步了。”

刘鼎只好将平安符拿出来给她。

裴雨晴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不屑的神色明显流露出来,毫不客气地说道:“真是越来越糟糕了。上面染的全部都是血,她这到底是在做女红,还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我看她至少扎了自己四五百针吧……”

她忽然抬头看着刘鼎。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刘鼎随口说道:“做什么?”

裴雨晴神色凝重。缓缓地说道:“林诗梓的眼界一直很高,男人轻易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她小时候就跟我说,她以后一定要找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现在,我知道,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她宁愿让自己的双手都残废掉,也要亲手替你做这个平安符,我就知道。她心里头一定是深深的爱着你。”

凉亭一时寂静无比。

江风吹过。荷叶沙沙作响。

裴雨晴将平安符默默的递回去给刘鼎,低声的说道:“对不起。”

刘鼎奇怪的说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裴雨晴脸色有点绷紧。艰涩的说道:“我不应该嘲笑她的……她地确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绣就这个平安符。”

刘鼎缓缓的说道:“我知道。”

裴雨晴转头看着裴凝紫,随即低声地说道:“我之所以猜测到你就是刘鼎,乃是因为凝紫姐姐那几天的情绪变化很大,变化地时间就在张家的家丁们到达的那一天。之前,凝紫姐姐就悄悄的向我打探过舒州刘鼎的信息,那时候我已经有点怀疑,她为什么关心舒州刘鼎呢?不过那时候我并没有生疑,可是那天我娘,嗯,我娘就是去逼迫凝紫姐姐嫁人的那个,回来以后,对着下人发了一通脾气,说她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提到了你刘鼎的名字。”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刘鼎肯定是来到了凝紫姐姐的身边,后来我悄悄地观察凝紫姐姐,发现她地神色和以前完全不同,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背地里却在偷偷地仰望天空,然后偷偷的抚摸着那枚三棱刺。以前的凝紫姐姐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身边也从来没有看过三棱刺,但是那天之后的凝紫姐姐,却充满了生机活力,可想而知,她心中所系之人,必定就在旁边,而且是在张家到达那天送给凝紫姐姐的三棱刺。”

刘鼎微微苦笑着说道:“局内者迷,旁观者清,雨晴姑娘还真是聪明。”

裴雨晴俏丽的脸颊上似乎同样浮现起淡淡的苦笑,轻声的说道:“聪明?聪明又有什么用?”

裴泰拍拍手掌,呵呵笑着说道:“难得刘鼎你有此雅兴,和雨晴商谈了那么久,不过,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要乐一乐。老头子年事已高,自知时日不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不等刘鼎有所反应,他已经拍手笑着说道:“初雪抚琴,月苏起舞,雨晴唱和,你和凝紫都是贵客,就好好欣赏吧!”

初雪姑娘轻轻的拨动琴弦,却是一曲古老的《凤求凰》,琴声在江风中飘荡,弥久不散,又在荷叶上反弹回来,随着飘动的荷叶不断的震荡,有点特别的味道。但见江天一色无纤尘,不尽长江滚滚来,又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将琴声远远的传递开去。

刘鼎神思电转,忽然想起了沈若依,当初这曲《凤求凰》就是从她那里听来的,初雪姑娘的琴技固然精妙,只是似乎少了当时沈若依的那种意境。想起沈若依,刘鼎情不自禁的有点为她担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沈若依也是帮他做事的人,尽管是生意上的关系,但只要是协助自己做事的,刘鼎都会下意识的去关心她。

马鞍山距离溧阳、溧水很近,不知道有没有受到红巾盗的骚扰?沈若依奔走各地。现在不知道又在哪里了?她原本是沈家地大小姐,后来因故被家族人撵了下来,不知道这里面的情绪有没有消化掉?真是很奇怪。明明裴凝紫就在自己的身边,旁边还有个聪明灵慧地裴雨晴,自己却想起了沈若依,难道。那些不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值得牵挂的?大明湖的女人们,林诗梓、苏幼惜、黎霏嫣,还有龙京京和身边地八个小妖精,现在也应该还好吧?自己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们了,不知道她们会担心到怎么样的程度?

裴月苏悄悄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慌乱情绪,款步来到凉亭的中间。翩翩起舞。她的舞姿那天刘鼎已经见识过了,但是这样近距离的舞姿,却还是少见。她本来也是极其美丽的女子,又在鸣凤喽受过严格地训练。歌舞都是极品,难怪这个女人虽然被田倍所勾引,做了对不起裴泰的事情,但是裴泰还是愿意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实在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放走她。

在琴声中,裴雨晴轻轻地唱和起来,这年代的歌舞,总是和诗词联系在一起地。裴雨晴唱和的。应该也是哪个名人的诗词,又或者是自己所作的诗词。但是刘鼎听不懂,既然听不懂,他干脆就时不时侧头看着裴雨晴,要从她的神情上推断歌词的意思。在这些女人里面,他反而觉得和裴雨晴相处最没有拘束感,无论是裴雨晴看着自己,还是自己看着裴雨晴,都觉得挺自然的,一点都没有见外的感觉。和裴凝紫一起,忍不住有些动手动脚地念头,总想着男女地事情;和初雪姑娘一起吧,似乎感觉有些对不起她,上次让别人独守空房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初雪在舒州无法呆下去了,被迫来到了金陵。至于裴月苏,她是裴泰地禁脔,没事不要靠近她,偏偏这个女人烟视媚行,裴泰在生理上又满足不了她……

忽然间,刘鼎觉得,裴雨晴的声音很好听,有点沙沙的,并不是十分的清脆,然而,就是这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舒服,而且,她在自己的身边,不做作,不高贵,不自卑,自然而然,省却了自己的很多心事,如果能够和她长相思守……

打住!

想到哪里去了?

刘鼎努力收摄心神,欣赏眼前的歌舞,但内心的一缕情思,却情不自禁的飘荡到了裴雨晴的身上,真是奇怪,无论是林诗梓还是裴凝紫,又或者是龙京京和黎霏嫣,自己第一眼看到她们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硬要说有类似的感觉,苏幼惜勉强算是一个,可是苏幼惜在自然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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