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行(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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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行(第一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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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学生们是真的饿了。“而饿了的人是会失去理智的”,校党委副书记痛心疾首的说,然后开始冗长的关于他在60年上大学不得不天天睡觉的缅怀。 


                  当此际,新后勤主任受命于危难之时,应运而上,开始放火。第一把火就是取消食堂的限制,学校里面的15个食堂全部放开。第二把火是取消食堂的大锅饭,按照收上来的饭票数量来确定各食堂的补贴。第三把火是扔到了校委员会,把各种困难夸大n倍,逼着学校高层“传递这把火”,一直烧到教委,要求增加给学校的补贴。并且明言如果学生情绪再有不稳,很有可能被居心不良的势力利用,如果这一情况被隔壁学校精力旺盛的学生们知道,后果更是难以想象。 


                  三把火,烧红了教委高教司司长的屁股,也烧红了每个食堂的炒菜锅,包括这个让秦海清日思夜想的涮羊肉。 

                  在东升乡宿舍区的西北区,集中了23到28号楼,也就是一多半儿的男生。而在这个区里仅有的两个食堂14和15门儿对门儿,一对冤家。于是乎,14推出烤羊肉串儿,15就上涮羊肉;14卖炒田螺,15就做小笼包;14有京东肉饼,15就炸茄盒儿。只把327的人乐的,不再思7 
                  – 
                  著名的女生聚集的食堂。说来也怪,其实这全开放后,反而没几个人去实践吃遍东升乡食堂这一普遍的豪言壮语了。除了冯义楠经常面对满食堂一片片黑压压的脑袋,一列列愣愣的木桩子,会心生不满,回来抱怨男性荷尔蒙密度太大,不利于大家健康平衡的发展。每到这时,过晓锡就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又没有人拦着你去七食堂,是你自己被那里的美女们一次次回头吓坏了吧。” 


                  秦海清原来也不远万里的去过几次7食堂,后来发现美女没遇上过,倒是校会的这个主席那个部长还有校团委的干部没少见,怪不得冯义楠曾感慨道“靠,服务同学?都他妈服务美女了”。秦海清不过是个系会副主席,本来是高攀不上那些人物的,不过由于他老爸的关系,自然有人预测他的前途将会沿着副主席主席校会这样走下去,所以也就有求是协会,学生学习马克思主义学会这样的某种人聚集之地来主动向他抛媚眼,进而他也得睹各位干部的尊容。这使得本来就是尾随宿舍其他兄弟而来的秦海青极为不舒服,况且他也丝毫没有觉得女生的莺莺燕燕能如何让他胃口大开,比如14后来的涮羊肉。 


                  14的涮羊肉2块5一份,平常下课,秦海清总是看一眼几十米的队伍叹口气转身直奔鸡腿儿或者馅饼,不过每星期三他是从不放过的。一来二去,那个卖菜的小师傅被这个学生的贫嘴搞得直乐,算是记住了这个长相,于是秦海清的2块5怎么也得相当于别人的4块。上一次,室长排在秦海清后面,巴巴儿的看着人家那是一盆,自己的也就一勺儿,忍无可忍,用勺子充当均贫卡逼着秦海清共产。 


                  万事开头难,有室长以身作则,其他的2个脸皮比较厚的主儿自然不甘人后,于是今天早上秦海清被勒令买4份儿涮羊肉。秦海清在大叹自己的不幸之余倒也没忘了阶级友爱,转头对周健说,“秀才也一块儿上吧,反正不在乎多一个了。” 
                  冯义楠忽然窃笑起来,问过晓锡,“老二这句话让你想起什么了?”过晓锡呆呆的抓抓脑袋,“黄河大侠?” 
                  冯义楠puke;“笨啊你,就昨晚咱们说的那个案子。” 

                  秦海清怒极,“你Y还想不想吃涮羊肉了?他妈的河还没过呢就拆桥啊?” 

                  昨晚卧谈,难得在宿舍的张智东“嘿嘿”笑了两声,说了一个刚听来的8卦,某女大学生在宾馆客房离奇而死。据说事后抓到5个非洲留学生,其中一个大喊冤枉,“我本来就是凑热闹看看的,是那位小姐说你也一块儿上吧,加一点儿就行,反正不在乎多一个了。” 


                  “妈的,” 秦海清想到这里仍然愤恨不已,倒是卖涮羊肉的师傅先跟他打了招呼,“来了啊。” 

                  “哎呦,师傅,我们宿舍的人全迷上您做的涮羊肉了,我被逼着买四份儿呢,” 
                  谄媚,唉,谁让涮羊肉比五斗米值钱呢,折腰也算情有可原。 

                  “嘿嘿,等着啊。” 
                  师傅转身点火,加调料,等了一会儿,抓了一把羊肉扔到锅里,然后是粉丝和白菜,锅铲翻了两下,起锅,把秦海清的两个盆儿都装得满满的,“慢走啊。” 


                  秦海清怀着感恩的心快速跑回宿舍,在惯常的“自新大陆”的伴奏下,衷心的以为这位师傅比14号楼那个以乱侃wps而著名的修鞋师傅要可爱。 


                  等回到327,那三位已经虎视眈眈的守在桌边儿了,见到秦海清手里的两个满满的饭盒儿,高兴的欢呼起来。 

                  秦海清一瞪眼,“肉饼呢?” 

                  室长刘明庆赶紧献宝似的把其他三个人的饭盒亮了出来,堆得象山一样的肉饼。冯义楠看看羊肉又看看肉饼,强忍住口水,感慨地说,“腐败,太他妈的腐败了。我喜欢。” 


                  四个人,三下五除二,涮羊肉和肉饼就见了底。把饭盒儿往桌上一推,冯义楠心满意足的说“撑着了,” 
                  气得伸出筷子却什么都没夹起来的过晓锡一张劈向他的肩。冯义楠怪叫一声,拎起两个水壶向秦海清喊:“老秦,今天咱们俩打水。” 
                  秦海清认命的拎起剩下的两个,却没有立刻走,转头看室长和过晓锡,刘明庆呵呵笑着说,“放心,我们俩洗碗。” 

                  刚一出楼,冯义楠就慢了下来,秦海清恐惧的看到他居然有些“娇羞”的看着自己,然后“下午没课,陪哥们儿去趟双榆树吧,晚饭我请。” 


                  天上绝不可能掉馅饼,尤其是这个级别的,秦海清没有立刻接话,警惕的看着上铺的兄弟,半天,问“干什么?” 

                  那边儿的却好像放开了,脸皮又恢复平常的厚度,“我最近特好学,求上进。想补充些人文知识,那边儿正好有门儿武侠小说鉴赏课,不去不行啊。” 


                  秦海清一震,手里的壶抖了一下,本来就不牢靠的瓶塞儿掉了出去。两个人弯着腰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块宝贵的软木头。吹了吹上面的土,秦海清把它放进自己的兜儿里。 


                  “坦白从宽,老实交待。” 没什么废话,秦海清想着兜儿里的瓶塞儿咬着牙说。 

                  那边嘴硬,死活不接口。 

                  “噢,我明白了,纪兰是吧。” 水房到了,秦海清先去凉水哪儿冲瓶塞儿,一边冲一边笑着问冯义楠。 

                  很满意地看到冯义楠的脸色七荤八素的开始泛颜色,某人开始高兴起来,“早说啊,你要要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哎,这可是滚烫的开水啊。Stop,我说,……,喂喂,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 


                  “去哪儿了?”于青看见林林一幅疲劳至极的样子有些惊讶的问。 

                  顾不上洗把脸,甚至顾不上脱衣服,林林和衣就往床上倒。听到于青的问话,他勉强睁开眼睛,“搬家。” 

                  声音太小,于青没有听清楚。有些担心的坐到林林床边,看到林林平日异常白净的脸上全是汗迹,又大又亮的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着。 


                  “林林,” 他轻轻叫了一声儿。没有反应。 

                  “林林,” 他又叫了一声儿,还是没有反应,“天哪,你没病吧?” 

                  过了一会儿,林林缓过来一些了,他尽力的睁开眼,向床前的室友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累的。没想到胡老师家有那么多东西要搬。” 


                  “天哪,你去给老胡当免费劳力啦?就你?” 

                  “怎么可能?麻烦一下,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林林只觉得嗓子眼儿干得直冒烟儿。 

                  一杯温水递过来,“还有谁啊?” 

                  “王义师兄,和他当时的副主席,还有各班的班长团支书。不过,大部分都是女生,帮不上什么忙。” 

                  “老胡可真他妈的狠,找个搬家公司能多少钱?” 

                  “嗯,” 
                  林林咽下去一口水,感觉着那股温暖从喉咙一直到胃最后停在腹部,“可能觉着近吧,还在学校里面,不过是从林园搬到静园,不过,” 
                  苦笑了一下,“两边儿都是4层,搬上搬下的费死劲了。” 

                  于青接过空杯子,放到桌上,“谁让你和我一样倒霉的?” 

                  “嗯?” 林林不解的问。 

                  “嗯什么?如果是人家王昌义大少爷,肯定是二话不说拍出一摞钱,给老胡把搬家公司请了。” 

                  “是啊是啊,象他会干的事儿呢。” 

                  “如果是陈梓墨公子呢,咳,老胡哪儿敢劳动陈公子啊?八成儿是什么时候陈公子要搬家了,老胡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帮人家搬家。” 

                  林林想了想,闭着眼浮出了个有些玩味的笑。 

                  那边于青一拍脑袋,“我靠,我脑子抽筋了,自然是他妈的叫你们这帮免费劳力去帮着拍马屁了。“ 

                  “于青,你今天怎么了?” 长篇大段的自问自答被打断。 

                  于青终于卡住话头,长长的叹口气,坐到凳子上。 

                  “林林,没说的,你是好学生,成绩好为人大家也看着呢。虽然当个学生会主席,也不象别人似的耀武扬威的,比如说水照打,宿舍卫生也就你做得多。可你看看那两个?”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俩也不常住,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我多做些就是了。” 

                  “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于青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觉得你跟人家是同学,人家把你当同学吗?别说以后了,就是现在,人家的心里,怕是不知道怎么看不起咱们这样的穷人呢。” 


                  “于青……” 

                  “于青?你知道吗?人家两位每次到宿舍都几乎对我视而不见,别说打招呼问号了,就连名字都没叫几回。靠,我他妈刚开始是想巴结他们来着,我错了,我巴结不上我就不巴结了,还他妈那么副嘴脸。” 


                  “怎么了?” 林林有气无力的游走于半梦半醒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昨天王昌义回宿舍找人,不知怎么回事儿,弄碎了一个暖壶。我不是倒霉的室长吗?我就跟他商量让他买一个壶回来。你知道他怎么说?” 


                  林林作出一个“怎么说”的口型,并没有出声儿。 

                  “他居然说不是有意的,要求室费出钱赔。我说一向是谁摔坏的谁赔,上次我就买了一个。他居然说,他居然说,那天你是不是拿了困难补助啊?我靠,我们家是他妈的倒霉,东北就那操性,也不就我爸我妈下岗。可你他妈的不是有钱吗?一个壶值多少钱啊?还不够他给他女朋友买一件衣服的十分之一呢。” 


                  “还有那位副校长的公子,我就没见过他拿正眼看我。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北京孩子和我们一起上这个烂系?当谁不知道似的,也不知道他高考几分儿,八成要换别人,再搁我们那嘎达,不知道大专自费有没有的上呢。我让你狂,我让你看不起我,哼,我就看得起你了?” 


                  一番话说完,于青舒服多了,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种更深的失落在他的心里慢慢升起。 

                  床上的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轻轻的说,“于青,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管别人怎么看,说到底,路是自己的,好了坏了的都得自己负责。” 


                  “说得真好,真漂亮,真大气,怎么人家就那么好命呢?” 于青喃喃的说。 

                  等到林林再次醒来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用胳膊肘撑着身体向外探了探头,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于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的脑子里忽然开始重新播放于青刚才的那番话,象是一个坏了的录音机,无论如何按stop键,总也没有办法阻止吱吱嘎嘎的声音不停的流出来,一遍一遍。 


                  忽然,那个吵醒林林的罪魁祸首又响了起来,“224林林,224林林。” 

                  这往日的噪音在林林耳中变得无比曼妙,如同专门来拯救世人的圣音。他踩在鞋上,打开门对着楼道喊“马上就到。” 

                  楼下秦海清和冯义楠大眼瞪小眼的笑了,秦海清一拍冯义楠脑袋,“挺顺的啊。” 

                  于是林林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场面,冯义楠恼羞成怒的试图把秦海清的右胳膊反拧到背后,秦海清抵死不从,两个人开始近身肉搏。 

                  “你找我?” 林林突然站到那两个互相扭着的人面前,把那两个吓了一跳。 

                  “不是,” 秦海清条件反射的回答,膝盖弯儿挨了冯义楠一下,赶快改口“啊,是我。你有时间吃饭吗?我请客,有些事儿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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