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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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佳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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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以及这两年来殷炽对他的百般呵护,让云史错以为他是被爱的。

  谁知……

  「你把他们怎么了?」殷炽低声问道,间接承认人是他指使去的。

  是人都会变,年幼时殷炽曾立志当个顶天立地的大侠,环境和性格仍让他变得狡猾奸诈,让他不后悔派人刺杀云史。

  「下药弄晕留在原地罢了,我没你那么狠心,赶尽杀绝。」云史苦笑,在殷炽眼中,他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吗?

  殷炽再度沉默。朦胧烛火下,他直视着云史的脸,昏昏沉沉的光线让人瞧不清可怕颜色,仅见云史姣好轮廓,那个他非常喜欢、百看不厌的轮廓。静默半响,云史方再度启齿。

  「其实,炽哥哥你何必杀我呢?只要你一句话,我自然会走。」云史的声音飘忽得恍若鬼魂,转瞬即逝。

  殷炽没应,云史长长叹息,整肃表情,正经得像在谈论买卖一般。

  「殷伯母那里我会去讲清楚,是我自个儿说要走,她不会为难你的。」

  殷炽仍未出声,愣愣地看着他曾爱过的面庞,胸口竟有些痛了?现在的云史,仿佛是他爱着的云史,是与他相约花好月圆的云史,而非夜叉鬼面的云史。

  「炽哥哥,我走了,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

  言尽,云史有礼地深深一鞠躬,转身即走。床上,殷炽怔忡着,连失落了什么都不知道。

  天一亮,云史果真向殷夫人辞行,说男儿志在四方,况且他打小便想报效朝廷,当个御史旅行四方,斩奸官扶忠良,眼下娘亲已亡故,加之焰武招试在即,他想回焰武试试有才华否。

  殷夫人先是错愕,进而挽留,但留不住坚决要走的云史。

  仅仅留住云史吃了顿饭,帮着收拾些细软,再送他些盘缠,便是分别。

  是夜,火云堂众回报,说云史尚未走远,他离开殷府时天色已晚,没赶得及出城门,但既已道别,便不肯再回火云堂打扰一晚,而是在城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

  送别时殷炽没有露面,云史走后的晚膳他亦未出来用膳,仆从将食物盛装成小碗碟送至房间,除了热汤热饭外,尚有一碗已然冷掉的八宝粥。殷炽先是别开脸刻意不看那粥,吃了饭菜、用了汤,却在仆侍收拾时留下已然冷却的甜粥。香香的,他捧在手里嗅着,已无温度但犹自香甜,光嗅着都舒服。红的枸杞、红枣、红豆,黑的桂圆、黑豆,掺在糯米中的紫米,还有莲子、绿豆、麦片、花生、花豆。

  ——像极了云史的脸。乍看之下并不美,各种颜色混乱交杂,但其味丰富甜蜜、香气迷人,翻舀咀嚼时每一口都有惊喜,却已冷了,冷了。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云史做的,平常的厨子做不出这个味道。

  为什么临走之前还要为他做粥?在他派人杀他之后,还为他做甜粥。

  自问着没人回答的问题,殷炽舀起粥,颤颤地尝了一口,好甜。

  下一个动作连殷炽自个儿都无法理解,他竟将碗搁在桌上,疾箭一般地奔向门处。

  他想见云史,就只想见云史……

  门,却在他到达的瞬间先行被人推开,想来是他刚才心绪过度纷乱,竟没察觉门外有人。

  殷炽一愣,那人竟是云史,他想见的云史。

  「炽哥哥。」云史声音柔软一如往昔,唇畔却挂着未曾有过的轻浮笑容,「我想起来有件事没做,想在出城前完成。」

  殷炽直视着以往总是嫌恶的脸,不再觉得恶心,那般模样仅像是八宝粥而已,他爱吃的八实甜粥。殷炽唇瓣微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在他那样对待云史之后还说喜欢云史吗?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忽尔,一股异香飘入鼻端,殷炽尚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已反射性地闭住气息防止吸入更多异样气味。但是下一刻,殷炽仍直直挺挺地往后倒在地上。

  殷炽眼睛眨啊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隐约了解了什么。

  比他矮约一个头的云史快步蹲在他身边,只见他收起蓝色小瓷瓶,从怀中掏出个绿色小瓷瓶,直接将其内的粉末倒在殷炽人中处,并以手指涂了些抹进他嘴里,甚至是鼻孔。

  想当然尔,那些东西自然是当初丹曦送他的,只是他怎么样也料不到真有用到的一天,而且是用在这种时候。只是,按照丹曦当初的说明,殷炽应该陷入昏迷之中才对,但实际用起来,殷炽虽然动弹不得却神智清醒,眼睁睁看着云史要对他做什么却无法反抗。

  「炽哥哥,你总不能闭气一辈子吧。」他笑嘻嘻地朝着殷炽说道,眸瞳深处却漾荡着深切悲伤。殷炽确实无法闷气一辈子,惊恐地望着突然变得邪恶的云史,有些无措。

  在长达一刻钟的药效下,为了存活下去,殷炽只得小小地吸了一口气……于是乎,可怜的殷炽正式进入半瘫痪状态。呃,云史应该不会杀了他……应该不会吧?

  云史没解答殷炽内心的疑惑,仅是走到他背后,使劲抱起他往床铺走去。云史虽是文人出身,但因为长年在厨房做东弄西,蒸笼锅子没少捧过,抱个男人上床并不成问题。

  将殷炽安放床上,云史紧跟着拉开他的衣衫,一件一件,直到整个人光裸如赤子。

  他接着将赭色小瓶放在床头,自行褪去衣物。

  空气好安静,两个人也都很安静,殷炽因药物的关系说不出话来,云史则不想说话。殷炽的屋子本就建在僻静处,此时已然入夜,仆从皆住得远,怎会有人发现这无声屋子里的事?

  衣衫尽褪,云史拿起赭色小瓶,将内盛液体倒在殷炽下腹部,任它顺着细缝流淌至幽深处,尔后默默看着,未更进一步。殷炽起先不明白云史为什么仅是看着,但在欢场打滚的经验和欲望处传来的感觉迅速提醒了他。

  起先是疼,瞬间即逝的疼痛后,紧接而来的是热,没人能受得了的可怕高热,热度迅度转变为啮人的痒,似千百万只小虫子爬在他的皮肤上,一口一口地咬,他却连挪动身躯赶走它们的力气都没有。殷炽迅速明白了,瓶子里装的是春药。

  云史在旁边看着,仅是看着,什么也不做,眸里流转着悲伤。

  一阵静默。直到殷炽难受到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云史方惊醒过来,继续行动。事先已吃过解药的云史,不怕残余的药粉侵袭,于是他像进行某种朝拜仪式,俯身吻过殷炽的额、鼻、颊,拂去散在人中处的药粉,继续吮吻下去,柔软的唇有些炙人温度,呼吸亦烫人。辗转吸吮舔弄后,舌尖探入充满蜜津的腔室,笨拙地舐触殷炽的柔软舌尖。

  玩了一阵子,云史想起有更重要的事得做,恋恋不舍地离开,按计画往下进行。

  他双手分开殷炽的腿,半跪在他腿间,并抽过枕头垫在浑圆臀下……

  事情至此,如果殷炽仍不晓得云史目的为何,他就是白活了。但知道又怎么样?他现在犹如周身大|穴被封一般,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连流泪与否都无法自主,唯一能选择的似乎是看云史或不看。但他,不想闭眸。云史分开玉丘后,将赭色小瓶的液体继续滴在殷炽身上,并用手指将它们深深送入体内,缓缓涂匀。

  殷炽眸子睁了又闭,闭了又睁,超过身体极限的感受让眼泪再度滑出眶中。

  半刻钟仿佛是一甲子那么久,当云史终于抽出手指送进自个儿的欲望时,殷炽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气不气、怨不怨的问题。交合处又痛又热,啮人的痒比痛更需要克服,他宁可云史继续动作,恨不恨、报复与否、找谁算帐的问题等隔天再说,现在他只想满足欲望。只是,为什么他的眸子离不开云史的脸?除了快感、痛苦外,他脑子里一直想着某件事,某件没能成形的事……啊,他明白了。他不懂的是,云史的表情为什么比他更痛苦?云史的眼溢着泪,但没有哭出来,而是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望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为什么?痛的人不是他吗?为什么……

  结束后,云史趴在殷炽身上休息了好久好久,才到门外打水帮殷炽清洁身子。

  云史还细心地在拭身的水中掺上少数解药,让殷炽不用再痛苦下去。但解药的份量不足,净身后殷炽仍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悲惨样。

  倒掉污水后,云史将衣物一件件收拾好,而后背过殷炽缓缓穿上他自己的。

  「炽哥哥,很痛吗?」背着殷炽,云史怱尔开口,语调是高扬笑意。

  殷炽当然没有出声,他依旧在想为什么云史比他悲伤的问题,连生气都忘了。

  「我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痛,虽然你在风月之所中打滚良久,但按你的个性,应该没有人触碰过你的那里吧。」云史声音仍笑着,扣上最后一颗钮扣。殷炽不能理解云史想说什么。

  「可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等着你对我做那种事情,一直等着。你说的花好月圆对我来说便是这种事情,我一直在等着有一天喜悦地经历这种痛。」云史笑着,回过头来望向殷炽,眸里依旧充满着比死更痛苦的悲哀。

  殷炽心中漫开一阵针扎的痛,却只能蹙着眉看着云史继续说下去。

  「我恨过你。恨这世界上为什么有你存在,害得我尚未出生便决定了未来,只能嫁给你,只能当你的人,只能学着替你做东做西。你爱吃甜食,我娘从三岁就迫我进厨房学着做糕点,学着做女红,学着当个好妻子,除非你开口说不要我,否则我这一辈子就得这么过。」高昂语调在瞬间沉下,变得梦幻又哀愁,「如果能永远恨你该有多好,可我为什么爱上你了呢?为什么觉得替你进厨房、看你吃着我做的甜糕是世上最快乐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仍笑着,比哭更难看的笑。殷炽仅是看着,什么都说不出。

  不仅仅因为药力之故,更有部分是他理不清心头纠结的情绪。

  昨夜不见影踪的月儿在今夜探出头来,月光映在云史面庞上,照不出颜色仅见轮廓,他曾看到呆愣的美丽轮廓。

  「你甭担心会丢脸,我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回去的时候也会小心,今夜的事只要你三缄其口,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说完,云史安静了好久,长长吁出口气,走近了一步,仔仔细细端详殷炽俊逸非凡、终成|人中龙凤的面庞。

  「我未曾后悔爱上你,更不后悔替你挡下杀手,但你为什么要杀我?」云史幽幽怨怨道:「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说着,云史口吻再度轻快起来,「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走掉,我心里好痛好痛,你却什么也看不到了。我走了之后还会记得你一辈子,你却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寻找你的绝世大美人去……」

  云史朝着殷炽漾开笑颜,笑靥明明是开怀畅快的,眼角却溢出泪来。

  「这样,你会记得我一辈子,恨我一辈子了吧?」

  那是当夜云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即走。殷炽躺在床上,睁眸盯着云史离去的方向,脑子一片空白,连手脚已能动弹都未曾发现。心头一直萦绕着云史流泪微笑的脸,他辨别不出究竟是美或丑,只是忘不掉而已,忘不掉。

  云史果真如他所说——走了。殷炽则从当夜的复杂情绪转成忿恨。

  原因无他,当他清晨从思绪中清醒、亦由迷离中醒来,竟察觉私密处又痛又痒难受万分,他发现自个儿能动时立即冲进浴间、屏退众人,独自清洗又痛又羞的部位。没经验的云史虽然替他清洁过大部分的地方,但两人交合处却忘了清理,偏偏药物仍残留在里头,可怜的殷炽难受到极点,还得自个儿善后。沐浴完毕、换过新床褥好好睡了顿饱觉,殷炽再度醒来时,仍忘不掉夜里那张仅见轮廓与泪光的脸。真的,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云史走后,殷炽没再往欢场厮混,或许是被云史的作弄打击到,或许是年纪大了、也该将心力转向事业,或许他已找到心目中的绝世大美人,或许没有或许。真正投入火云堂事务后,殷炽才发现要忙起来有这么多事情该做,忙得让他暂时忘记世上有个叫云史、仍与他有婚约的人,暂时……

  每每练武完毕,或处理事务告一段落、仆从奉上一盅甜品时,云史的面庞仍会浮现脑海。

  不是他幼时娇嫩模样,不是十来岁时让他看到痴呆的美貌,不是后来可怕的鬼样,而是那夜对着他微笑流泪的悲哀。总是……忘不掉。

  为了不再想起,殷炽干脆终日埋首事务、练功之中,忙可以忘掉很多事,包括岁月流转。

  后来辗转听说云史顺利考取官职,几年后如愿当上御史游走四方,殷炽没有在意,仅是派人多加注意云史的行踪、安危,并不时回报火云堂,好让殷夫人安心。

  接下来几年,南夏羽除了位于边境三不管地带的黯淡阁,就数火云堂最大。

  然而黯淡阁行事低调且专司杀人,所以明里是火云堂掌控整个南夏羽,亦即整个大陆上主要运输的一半握在火云堂殷炽手中。可是他的心却失落在那个夜里,再也觅不得影踪。

  殷夫人在此时助她儿子一脚之力,将他踢向云史。事情十分简单,不过就是殷夫人成天在儿子面前念啊念,说什么府上厨子做的八宝饭没有云史做的地道,硬是要殷炽跟云史将食谱讨来。殷炽一开始没理她,但第二次、第三次,什么「人老了被子孙当包袱没人理会」的话都出来后,殷炽立刻弃甲投降,亲自跑了一趟。

  身为御史的云史终年在焰武国境内跑,月初在东月尾到西都不稀奇,但从头到尾殷夫人都没问过殷炽有没有云史的下落,是笃定自家儿子派人把云史看得死死的,包括打个喷嚏掉根头发他统统都知道。殷炽嘴上推托,整理包袱的速度却快得非常,昨夜刚答应,天明即出发,临去前还借口什么为了不阻碍火云堂事务进行他必定快去快回,为了能早日到达早日归来,他共带走三匹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当然,没人敢质疑为什么一道八宝饭的作法要火云堂主亲自出马,派个小虾小蟹去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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