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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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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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水城的城主遣你来送降书的,还是司马玉遣你来约我见面的?”

尚扶苏眼尖,瞧了一眼表情蓦然僵硬的侍卫,便是大约明白了。他脸色不好的因由,笑着把他跟尉迟恭面前的天水城城图一卷,抬起头来,笑着跟他问了一句。

“回商皇陛下的话,季三是莫国五皇子手下,今日前来,是奉了五皇子殿下的命令,前来给商皇送信,顺便,交一样物品。给尉迟将军的。”

名唤季三的侍卫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以掩饰自己脸上的难看神色,一边说着,一边自衣襟里,取了之前司马殇交给他的信和玉佩出来。低头,举过头顶,等着尚扶苏身边儿的侍卫头领孟青,帮他递交。

听是司马殇使人来送信给自己,尚扶苏不禁一愣,扭头,看向了尉迟恭。却见他一脸的惶恐和震惊!

孟青这侍卫头领,不是第一天在尚扶苏的身边儿伺候,见了这时尚扶苏跟尉迟恭的反映,便是明白,这事儿,恐怕不只是送信这么简单!

大步上前。接了季三手里的信,顺带着,用自己高大的身形,挡在了他和尚扶苏之间,一丝窥探尚扶苏和尉迟恭两人的缝隙。都没给他留!

有了孟青的这一下儿缓和,尉迟恭便是回过了神儿来,扭头,看了一眼尚扶苏,给他使了个眼神儿,然后,又朝着此时已经在孟青手里的那块儿玉佩努了努嘴,以口作形,不出声儿的跟他说了个“纳兰”两字。

“回去告诉你们家五皇子,明日晌午,两军军阵正中,朕等他前来。”

尚扶苏本就是个聪明人,此时,见了尉迟恭跟他表现的,哪还能不明白,这块儿玉佩,是有典故的?不动声色的跟那侍卫答应了一句,便打发他离开,“朕只等他半刻钟,若没有准时前来,以后,也都不用再费劲儿写信来约了!”

季三本打算依着司马殇吩咐的,趁机窥探一番两人的反映,不想,被孟青这么一挡,什么都没能瞧见,正心中惶恐,不知回去以后,怎么跟司马殇交代,便听见尚扶苏这般不客气的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

“季三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五殿下知晓。”

身在敌营,该有的礼节,一样儿也少不得,季三虽是心中焦躁不安,在听了尚扶苏的这一句逐客令后,还是本能的跟他应承了一声,恭敬的朝着神色已经恢复的跟寻常时候无异的尚扶苏和尉迟恭行了一礼之后,就转身出了门去,在侍卫的引领下,离开了商国的大营。

待送信的侍卫离开了大帐,尉迟恭才一个箭步到了孟青的身边儿,近似用抢的,把他手里的那块儿玉佩给抓进了自己的手里,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是雪儿的东西?”

之前看了尉迟恭的口型,这会儿,又见着他这般紧张的观察研究起了这块儿不甚起眼的玉佩,尚扶苏便也忍不住,紧一步到了他的身边儿,出言给他问道。

“我曾在纳兰籍的身上见过,那时,他无意间跟我说过,纳兰家的孩子,一出生,纳兰老相爷都会给配上这么一块儿,这玉佩上花纹,就是纳兰家的族徽。”

说到这里,尉迟恭稍稍顿了顿,深吸口气,百般不愿的,又补充了一句,“颖儿有身子的时候,曾跟雪儿丫头给未出生的孩子讨要礼物,雪儿丫头说是要认孩子当干儿子,就把自己的玉佩摘了下来,给了颖儿……她是女子,摘东西下来,我个大男人自不合适多看,再后来,颖儿把那玉佩当宝贝般的收了起来……我没能得着机会瞧见,她送给孩子的那一块儿,跟纳兰籍戴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第二章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儿玉佩,有可能是纳兰籍或者纳兰述的,也有可能,是雪儿送给你跟……你家孩子的那一块儿?”

听尉迟恭这么说,尚扶苏便是明白了,他之前脸色乍变的因由!

据扁英说,司马颖在收到尉迟家的回信之前,已经送走了湘妃晴湘和她跟尉迟恭两人的孩子,据汲水城城主府里的侍卫们说,是往莫国的昭阳城方向去了,要把孩子送回尉迟家。

但,以尉迟恭对司马颖的了解猜测,她定不会让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湘妃晴湘,去往昭阳城那么危险的地方,所以……他们的孩子,到底是被送去了哪里,可以说,他是半点儿头绪都没有的……

今日,见了这块儿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孩子随身携带的玉佩,尉迟恭,这本就对妻子的死深表愧疚,又担心孩子去向的爹爹,怎能不面色难看!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尉迟恭轻轻的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尚扶苏,“雪儿被以质子的身份,同司马殇一起,被送往商国之后不久,纳兰家的两个男丁,便齐齐的辞了官职,掘了纳兰老相爷的坟,远遁隐世去了,为此,司马青没少遣人寻找,当时,我还是汲水城的城守,就曾在一天里连收了他三封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明令各边城的城守,增加查检,如遇上纳兰家的两个男丁,务必,不惜一切手段,先请回城守府里好生伺候着,写信去昭阳城去禀报,他要亲自来迎……如果是……”

听尉迟恭这么说完,尚扶苏也是轻轻的拧了拧眉,如果,这玉佩。是纳兰籍或者纳兰述的,能得在司马殇的手里,就意味着,他们两人。极有可能是已经受他钳制了,他们再继续攻城,他们两个,就有可能遇上危险。

他尚扶苏已经昭告天下,会在这场战争之后,以迎娶皇后的礼数,迎娶纳兰雪,永不续弦,如果,因为他的关系。使得纳兰雪的两位兄长遭受危险,毫无疑问,他们两个的“大婚”,也会因此而遭受质疑。

而如果……这玉佩,是纳兰雪送给了尉迟恭和司马颖两人孩子的那一块儿……便就等同于。湘妃晴湘和那个孩子,都已经落到了司马殇的手中!

“的确。”

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尚扶苏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尉迟恭是他尊敬,并费了不少力气,拉拢到自己麾下效力的猛将,为了几座城池。就失了他对自己的效忠,可是不合算的很,“明日,咱们见了司马殇,先好好儿的探一探他的口风,不管是哪一种。都得想法子,将这种情形,扭转过来。”

尉迟恭原本以为,尚扶苏只会在意前一种情形,对自己孩子的安危。未必会放在心上,此时,听了他这般说话,怎可能不感动?

当下,眼圈子就红了起来,虽不至于感激涕零的落下泪珠子来,但,打心底里对他又多了一份感激和效忠的心思,却是绝对少不了的!

“明日,你与朕同去,朕与他谈,你在一旁听着,不管听到他说什么,都别激动,不然,谈不下条件来,可就不美了。”

不等尉迟恭出言致谢,尚扶苏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伸手,从侍卫头领孟青的手里,接过了那封司马殇写给他的信,拆开蜡封,低头看了起来。

司马殇的信写得并不复杂,只是提了之前时候,他在近水城时,许诺给尚扶苏的那几样事情,态度诚恳至极的请他挑个时候,择个地点,两人见面详谈。

……

第二日,将至晌午时候,尚扶苏和尉迟恭还未来得及出门,便见着远处,天水城的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儿,司马殇带着侍卫季三,朝着前一日约定的位置,骑马而来。

“咱们也该出发了,尉迟将军。”

听了侍卫头领孟青禀报,尚扶苏低头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铠甲,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尉迟恭,跟他说到,“时辰虽然未到,但,让对方等的太久,稳定下了心境,可就是对咱们不利了。”

尉迟恭应承了一声儿,便跟上了尚扶苏的步子,离开了大帐,骑上了侍卫递上来的战马缰绳,翻身上马,跟着尚扶苏一同往司马殇的所在行去。

司马殇像是早就料到,尚扶苏不会让自己久等,见了他们两人前来,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态度客气的对他们两人分别拱了拱手,全然不似是个被旁人大军压境,被逼无奈的一方。

“汲水城一别,五皇子殿下,别来无恙?”

先声夺人,向来是兵家良策,见司马殇半点儿都不紧张,尚扶苏便故意在他开口之前,拿之前他自汲水城里,他的手下逃走一事,出言挤兑了他一句,“五皇子殿下也真是客气,要离开,也不跟朕这个主人告别一声儿,好歹,也该给朕个机会,摆个席面,送一送你才是!”

“当时,殇也是突然自旁人处听闻了雪儿有可能生还的消息,一时开心,才……”

司马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叹了口气,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对陛下多有失礼,还望陛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同殇计较……”

“那,五皇子殿下,找到了生还的雪儿了么?”

尚扶苏并不打算就这么饶了司马殇,让他得以喘息,便故意又顶了他一句,让他无处可避。

“只是个骗局罢了,呵,也是殇太傻,险些就中了旁人的诡计,送掉性命……这世上,怎就可能会有人能够……死而复生的……”

说到这儿,司马殇的眸子便“忍不住”露出了自嘲的神色来,微微抬头,看向了已经跃下了马背,站在了他对面的尚扶苏和尉迟恭两人,“不过,那卑鄙下作的人,已经得父皇罢免,不能再兴风作浪了……雪儿的尸体,也有幸在莫国皇宫的冰窖里寻到,没有像传言的那样,被野狼啃噬破碎,还是……跟她死时一样,美好温婉……”

“自崖顶坠落而亡,怎得,也称不上美好了罢,五殿下!”

跟着尚扶苏前来的尉迟恭,见两人一直没有切入正题,便忍不住有些着急了起来,狠狠的瞪了司马殇一眼,说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出来。

“在殇的眼里,雪儿永远都是美好温婉的,就像,在尉迟将军的眼里,颖儿也总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一般,无人能及。”

面对尉迟恭的挑衅,司马殇倒是半点儿都不尴尬,只浅浅的笑了笑,用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便把他的刁难给挡了回去,“因为是冻着的,原本皮肉破损的地方,都没有腐烂变坏,殇寻了个技艺不错的葬师,给她妆点了一番,使香料熏染了……现在看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五皇子殿下倒是细心,朕代雪儿,谢你了!”

听司马殇说,纳兰雪如今的尸身,是保存完好的,尚扶苏便是觉得,自己的心里舒服了不少,同他说话的态度,也是本能的客气了几分,“不知,五皇子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把朕的皇后,给归还回来?”

“已经在从昭阳城,往边境这边儿来了,天气炎热,需要不时的添些冰到外棺和内棺的夹层里面,没法儿走得太快。”

说这话时,司马殇明显有些“不舍”,一句不算长的话,愣是说了小半盏茶的工夫儿,才算是说完,“陛下耐心的等几天,殇估摸着,还得有个三五天,才能到了……”

“三五天而已,只要能迎娶到雪儿,莫说只是三五天,三五年,朕也是等得的!”

尚扶苏佯装无意的“随口”说了一句,扭头,看了一眼尉迟恭,见他正忍得辛苦,便代替他,挑了个合适的问法,跟司马殇又问了一句,“昨日,五皇子殿下使人送了一块儿玉佩给尉迟将军,是在替昭阳城里的五公主殿下,传递相思之情么?”

“陛下说那玉佩啊……”

听尚扶苏提起玉佩,司马殇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是前些日子,从一个自称‘碧儿’的小丫鬟手里得来的……那小丫鬟抱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孩子,跟父皇说,是尉迟将军跟颖儿的孩子,想要邀功请赏……那块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值钱货的玉佩,便是那孩子脖子上边儿挂的……”

说到这里,司马殇稍稍顿了顿,抬头,看向了尉迟恭,佯装无知的,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殇早就猜那小丫鬟是个骗子,只是,父皇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是,那可就是尉迟家的嫡长孙了……这不,遣殇来这边儿的时候,就非让殇带了,拿给尉迟将军看看,不管是不是,都给那边儿回个信儿,如果是,就送回尉迟家,交给老将军养着,如果不是,就直接跟那个骗子一同打死了去,省得将来,再去百姓家里行骗!”

“小小婴儿,何其无辜,莫皇可真是爱造杀孽!”

听司马殇这么说,尚扶苏哪还能不明白,这玉佩的出处!只是,这个时候,若是承认了那孩子的身世,可是对那孩子,半点儿好处也无的!极有可能,还会成为司马青,用来威胁和牵制尉迟恭的手段,让尉迟恭,左右为难!

 
第三章

“殇也觉得,在这事儿上,父皇糊涂的很!大抵是人上了年纪,都会变得不甚讲理的关系罢!”

司马殇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很为司马青的做法觉得无奈,“雪儿这般对莫国有巨大贡献的女子,如今,要和亲商国了,还不舍得出嫁妆,殇求了半天,也只肯答应,拿五座城出来……可真是委屈了她了!”

“五皇子殿下,倒是大方!”

尚扶苏倒是当真没想到,司马殇会跟司马青讨城池来给纳兰雪做嫁妆,心里虽是还对他有许多不屑,但,说话的口气,却是本能的缓和了不少,“若是雪儿在时,也能待她如此……”

“这世上诸多东西可买,唯独,这后悔药,无处可买,也无人肯卖。”

不及尚扶苏把话说完,司马殇便出言打断了他,其中坚决,让尚扶苏这向来不易受人感染影响的人,也忍不住感动了起来,“她活着的时候,我亏欠了她,就在如今……补偿一些给她罢……这是我仅剩能做到的,唯一……能给她的了……陛下,待接了她回去,请……如你昭告天下的那般,善待她……不然,我司马殇哪怕是拼了性命不要,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会的。”

尚扶苏低声答应了一句,便本能的眯起了眼来,看向了昭阳城的方向,“我尚扶苏,向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凡是答应过的,绝不会食言!”

“陛下曾答应过殇,以汲水城为代价,助殇得莫国天下,这事儿,如今还算不算了?”

司马殇早就挖好了坑儿在这里,就等着尚扶苏跳,此时。一见他一脚踩进了坑里,忙出言跟他又追问了一句。

“之前,朕的确是答应过五皇子殿下,以汲水城做代价。助你得莫国江山。”

对自己应承过的东西,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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