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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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 第6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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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比夫山地区的战争进行到第10天,3团正式接到了从战场上撤出的命令。而这时彭焘无论外貌还是内心,都已被战争脱胎换骨地改变了:他不再认为自己天生就是英勇的,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英勇;他不再以任何方式表现自己的优秀。却比以前更加出类拔萃;更重要的是,原来在他生命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浅薄、倨傲和暴戾消失了,他的内心变得宽广、深沉、柔和,他懂得了同情、怜悯,懂得了从一种全新的角度理解人和事,因而突然有了一种高级军事指挥官才会具有的风采。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彭焘虽然没有死在这场战争中,象许多烈士那样,但原来的那个彭焘,却永远地消失了。

获得休假的彭焘启程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京城。住进别人事先安排好的宾馆,按照要求将基比夫山地区的作战经过一次次讲给各级长官听。这期间。最高统帅部正式下达了任命他为16师师长的命令。等他终于能离开宾馆回到家里休息几天时,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了。

在这样一个月里,彭焘自己内心的情感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先,他得到了战争期间异常渴望得到的休息,体力和jing力都有了很好的恢复;其次,从战争走进和平的ri子越久,战争留在他内心的激烈情绪就越是难以平息。这些感觉是:虽然他率部队取得了一号岭之战的胜利,被前方后方的人们一律当成英雄看待,但事实上除了他和他的战友们。别人是很难理解这场战争给予他们的全部考验和思想的;不仅如此,回到běi jing的ri子里,他还先后在不同场合听到人们用“打了一小仗”这个短语称呼这场莫斯科附近山区的战争,彭焘最初不习惯,觉得刺耳,在别人也许是“一小仗”,在他却投入了生命的全部。甚至是生命本身,但后来还是不得已习惯了,因为即使同目前正在进行的大大小小的战斗相比,基比夫山之战也只能算做“一小仗”;再其次。多年不在běi jing生活,这次回来发现它竟大变样了,变得更漂亮更开放更时髦,对他来讲则显得陌生而嘈杂,让他觉得自己不是běi jing人而象个外地人了。

回到běi jing的当天,先是听他汇报的一位总部长官,然后是自己的母亲,都暗示他:这次所以要他到běi jing来一趟,真正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这位高级长官听过有关方面的汇报后,说过想亲眼见一见他。

出于这个原因,向总部长官做过汇报后有关方面就没放他回家,母亲也不让他回去,要他继续在总部招待所里等待长官接见。母亲的心思他明白:多少人都是因这位长官的一次垂青开始了自己辉煌的前程,母亲认为儿子眼下虽已是基比夫山战场的英雄,但也只是一位英雄而已,若是长官能单独接见他一下,他就不是一般的英雄了,以后他在军界的前程很可能是无可限量的。

母亲还在电话里说出了一桩秘密:彭焘的父亲彭庆中将军和她自己在战争年代与这位长官有过相当亲密的关系。她要彭焘在长官接见时替自己向长官问好,也许由此长官就能回忆起一起度过的战争年代的艰苦岁月。彭焘有些不耐烦,下决心不照母亲的话做。但既然长官说过要接见他,以后又没有谁接到通知说长官又取消了自己说过的话,他就只能在招待所一天天等下去。

一个星期无所事事之后,彭焘认定长官肯定已把自己随口说过的一句话忘了,他刚想打电话向有关方面说出自己的看法,要求返回战场,却接到了正式通知,说这天晚上长官要见他。

彭焘激动起来。母亲说过的话虽然他听着不大顺耳,但长官真要接见他。他马上又明白这在自己是一桩多么巨大的荣誉。

这个白天从早到晚他都准备如何向长官汇报基比夫山之战,不是汇报自己如何英勇善战,而是要向他讲634高地之战,讲那些死去的和活着的英雄们的事迹。

晚饭后6点他上车出发,仍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得更好。不;他是太激动了。

一辆黑sè的“龙旗”轿车无声地在穿过一条条寂静的街巷,将他送进一所似曾相识的院子。所以会这样,后来他想这类院子是他童年时就熟悉的:院子外面的墙是红sè的,非常有特点的,车子驶进去后,你会发觉其实里面空间很大。有着外貌同样是红sè的楼、一些皇家气派古sè古香的庭园与花木。车子在楼门外台阶下停住,一名参谋军官引他下车,经过一条长长的铺着旧地毯的走廊,他被引进长官家的客厅。值班参谋让他坐下等一会儿,就走进客厅另一端的一扇门,不见了。

彭焘坐下来,努力让激动的心平静,看长官家的客厅。客厅很大,但除了地下铺有一块覆盖了全部地面的紫红sè新地毯外。和他家当年曾经有过的大客厅没什么区别。和下面许多长官家的客厅比起来,这位长官的客厅未免过于简朴了。

一位女服务员无声息地走过来。给他上了茶,点一点头,又无声地消失了。

彭焘等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在他的感觉里比二十年还要长,还要难熬。他是怀着激动的心情来的,长久的等待让这种激动打了折扣。他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去又站起。有一忽儿,他都怀疑自己会一直被扔在这里,不但见不到长官。甚至也不会再有人想到他,走出来招呼他了。

长官就在这时走出来了。他是突然从客厅另一端的门里走出来的,事先没一个人提醒过彭焘,事后也没有谁跟着长官走进客厅。彭焘此刻已是第二十次站起来了,一眼瞅见这位几乎每ri都会在电视要闻中出现的长官就远远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竟然有一点不知所措了。到底很快地反应过来了,他“啪”地一声立正。举手敬礼,大声说:“报告大总统,陆军16师师长彭焘奉命来见!”

杨朔铭没有回答他,他分明刚吃过饭。脸红扑扑的,眼睛明亮。走出那扇门后,一眼瞅见彭焘,他象是吃了一惊后又想到了什么,站在那儿,用那双仿佛被蒙了一层水光的湿润的眼睛直视着彭焘一会儿,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然后,他放松地在靠近门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了,很随意地、像是大人招呼孩子一样朝彭焘招了一下手,说:“过来。……你是彭庆中将军的儿子吧?是有点像。……好了,别站着,坐下吧。”

彭焘走过去,在一张比想象中离杨朔铭更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杨朔铭面前表现得如此紧张和拘谨。

“到了几天了?”

“两个星期。”彭焘坐直身子,从作战图囊里拿出自己准备的汇报材料,“大总统,我是不是现在就汇报?”

杨朔铭轻轻摆了一下手,仍注意地望着他。

“嗯。……不。我要你来,就是想看一看你。……你不知道,你妈生下你那一年,nǎi水不足,我还给你爸爸邮过nǎi粉呢。”

彭焘的眼泪猛然湿润了。他本不想和杨朔铭“套近乎”,但杨朔铭主动提起了旧事,他不由自主就感动了,说出了妈妈让他说出的话:“杨伯伯,妈妈让我代她问你好。国事繁忙,你要多保重身体。”

杨朔铭“哦”了一声,微笑着,眼睛里的水光越发明亮了。这时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位以威严闻名全军的杨朔铭,而像是一位普通的长者。他的另一个感觉是:今晚他不需要汇报什么了,对于基比夫山地区发生的战争,杨朔铭可能早就清楚了。他之所以要自己来,真的可能只是想见见他这位在基比夫山之战立下功勋的老部下的儿子。

“你妈妈还好?”

“她很好。”

“你们弟兄姐妹几个?”

“就我和妹妹。”

“噢……妹妹现在做什么?”

“在一家中学做教师。”

一场愉快的、叙旧式的、彭焘以为时间会持续很久的谈话刚开始就被打断了。一个级别相当高的参谋军官突然走进客厅,一步也不停地走到杨朔铭面前,俯下身子,悄悄地在杨朔铭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杨朔铭的面容没有变。他的神情本来就是大气的,国家世界的大事都在掌握之中的,现在他还是这样一种神情,但是方才和彭焘谈话时悄然浮动在他脸上的那一点轻松的油彩似的亮光却消失了。现在的他又像人们在电视上常见的那样平静、威严,不动声sè中潜隐着一种只有肩负天下大任的人才会有的简单、冷峻、令人望之生畏的jing神力量了。

ps:喜欢饲养宠物的人,或多或少需要透过cāo控另一个生命来展露爱心,却从不舍得放生,不知让生命回归zi you的道理。不懂得将感情放生,占有对方的私人空间,其实不是爱上对方,只是爱上了把爱人纳入自己的生活里所享受的充实感,并非真正爱上对方,关心对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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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一十五)挣扎

“通知总参谋部吧!”

参谋军官简捷地回答了一个“是”字,转身走出客厅。//杨朔铭刚刚把目光转回到彭焘身上,又一名文职官员匆匆走来。

“大总统,瑞士代表团来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据他们了解,德国方面还存在疑虑,我们能否彻底击败苏联和ri本是和谈的关键。”

杨朔铭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儿,直视了他一眼,目光坚毅而明亮:“通过有关渠道,向海外报纸透露一条消息,说我们即将准备对苏联使用一种强大的武器,实施最后的打击!”

文职人员望着他,停了一瞬,问道:“如有外国记者询问此事,如何回答?”

“‘无可奉告’。”

杨朔铭已经站起来了。一名女服务员走来给杨朔铭穿上一件外衣,又有两名军人——杨朔铭的jing卫和秘书走来,一左一右站在老人身边。文职官员将杨朔铭的话记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很大的簿子上,抬头,说:“那我马上去办!”杨朔铭点了点头。文职官员走了。杨朔铭站立,彭焘也跟着站起。

这一会儿,杨朔铭重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来。

“好了,七点钟我要去见一个外国代表团。你眼下刚到16师当师长?……那支部队好,是原来湘军护民军的老底子,是功勋部队。要好好干。……回去代我问你妈妈好,我有时间了去看她,还有老彭……”

杨朔铭边说边向门外移动脚步。彭焘跟着他走到门外,看他上车,车几乎一下就开走了。

……这天夜里,因离家太远,彭焘仍是在总部招待所里度过的。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彭焘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回忆杨朔铭接见他的全过程,惊讶地发觉基比夫山之战带给自己内心的、如同岩浆一样一直在沸腾的激烈与感动,突然消失了。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正是杨朔铭接见他的几分钟里自己见到和听到的一切。使他不再只是用自己的目光、也仿佛能用杨朔铭的目光回顾基比夫山之战了。他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事实上在这位肩负着国家民族前途命运的领导者的目光中,在他的心里,他的生活中,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每ri每时都在进行,战争是整个地球范围的战争。在这样一种目光下。无论基比夫山地区的战斗还是莫斯科周围的战斗。都是地球上时刻都在展开的、巨大的动态的战争与和平棋局上的一个小小角落和小小事件。基比夫山地区的硝烟与战火,只是人类占据的广大陆地、海洋、天空间燃起的一缕轻烟。对他来说,基比夫山战争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过去,但对于杨朔铭和华夏民族保家卫国的历史而言。它却已经过去了。杨朔铭接见他,或者就是想见见他本人——老部下的一个因基比夫山之战名声大噪、引起了他的回忆和兴趣的儿子——而已。

两个星期后,彭焘便重返战场。

明斯克郊区,苏军阵线。

帐篷的帘子撩起,门外是笼罩着蓝sè雾感的森林。罗科索夫斯基躺在铺着薄褥子的窄小铁床上。上面盖着雨衣。他把刺人的粗毛毯向身上拉拉,看着外面的森林。他象被推了一下似的突然醒来,但仍感到没睡足。这时天将破晓,林中的夜暗刚刚开始退去,满可以再睡一会儿。不过,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已经没有睡意了,他掀开毯子,象被烫了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帐篷里的草上沾满了寒露。今夭将军破例脱靴而眠,为的是让两脚歇歇。他又盖上毯子躺下:“索xing再躺五分钟……”

草上的露水仿佛使他清醒过来,想起了夜里的怪梦……

罗科索夫斯基在明斯克公路干线和通往维亚兹马的一条短路相交的路口上,遇到了丘马科夫将军,匆匆一别。已有两个星期了,可和他的一席谈话,始终没有忘记。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问及丘马科夫经过几次战斗之后,主要经验是什么。他常忆起丘马科夫那一番回答。当时,觉得他的话未免老生常谈。人人尽知:“……要把最大力量用于对坦克防御和必须掌握一部分炮兵反坦克预备队……还有通信……”今天,他在梦中朦朦胧胧又听到了这些话,但不知为什么,此话不是出自丘马科夫将军,而是出自他已故的父亲克萨维里?尤素福之口。这真是奇而又奇的怪事,因为父亲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梦中,都是默默无言的,虽然他的眼中总是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奇怪神sè。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非常清楚,已故父亲为什么要责怪他,每次醒来,他都觉得,他在父亲面前有无法挽回的罪过,因此心清沉重,闷闷不乐。他原叫康斯坦丁?克萨维里耶维奇,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在二十年代,会改名康斯坦丁诺维奇,当时是为了省事,因为各种材料中,克萨维里这个字往往写错。最后,他将错就错,索xing就不再自称克萨维里耶维奇了。

岁月流逝,他的见识和才智大有长进,这才知道,慈爱父母的姓氏是神圣不可亵读的,这时,他才如梦初醒,开始感到心中有愧,这负疚之情常常转化为梦,在依稀的梦境中看到遥不可及、记忆模糊的父亲的面影。

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并不迷信,他不信什么凶兆和恶梦,但是,今天的梦毫无缘由地使他不安,使他心中烦乱,使他不由得思前想后。说不定由哪里飞来横祸。其实每ri每时都应当有所准备,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他知道,他和他的部队正处在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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