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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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唐-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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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令声音虽小,郑瑾儿和八归却都听是清清楚楚,八归用手一划脸蛋,打趣七令:“好羞,也不知道是为娘子求姻缘,还是为你自己!”
郑瑾儿脸上一红,笑骂:“要你多嘴……要求我自己求!”
七令却是急得不得了,恨恨地说:“八归,你再碎嘴胡说,我,我就不理你了。”
八归自知理亏,急忙求饶:“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嘛?别恨我,好不好?等下我收拾小恶人时,让你好好看一出戏,满意不?”
心里却想,她和七令身为娘子的贴身丫环,自然是要同娘子一同嫁过去,肯定是希望娘子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她们也好有一个好的归宿。
七令心思浅,一听八归说到今天的好戏,顿时喜笑颜开:“娘子,小恶人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出来?”
郑瑾儿今日闲来无事,忽然想起要来龙兴寺上香,一行几人来到龙兴寺不久,就意外发现了崔向二人的行踪。大好时机不可错过,郑瑾儿当即决定下手,好好捉弄崔向一番。七令和八归当然欢呼雀跃。
随后郑瑾儿命郑十三暗中跟踪崔向,得知崔向在后殿和一名僧人谈禅,几人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崔向出来,就再来大殿之上多拜一次佛,多求一次佛祖保佑。
说话间,又等了半个时辰,几人嫌大殿吵闹,便来到大殿之外,看一旁的侧门之处,有四五棵桃树正姹紫嫣红地盛开着粉色、白色和红色的桃花,如烟如雾,如霞如雪,一片醉人春色。
郑瑾儿来到桃树之下,仰首望向一簇簇花团锦绣的花朵,娇美的脸庞被桃花映衬得粉嫩过人,冰洁玉肌犹不能比。
手摘一朵桃花,她不由奇道:“现在已是四月天气,桃花早已落尽,怎的此地的桃花开得正艳?”
七令和八归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郑瑾儿自顾自地一笑:“是了,龙兴寺位于山脚之下,气温微寒,花开迟一些也是常有之事,香山居士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七令想起了什么,忙道:“娘子,这里的桃花开得晚,那么结成桃子,一定也比别处晚上许多,等外面桃子卖光之时,再来龙兴寺,还可以吃上新鲜的桃子,真是不错。”
八归大乐:“小馋猫,怎么就知道吃?你看娘子站在桃花之下,面如桃花,人比花娇,正好可以入诗,谁象你只知道吃桃,大煞风景!”
七令自知失言,急忙低头认错:“我错了,娘子,我以为你想吃桃,没想到娘子站在桃花之下,在大好春光之中,正是思春的好时候……”
八归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狠狠瞪了七令一眼,责怪她口不择言,娘子虽然平时待她们优厚,不过毕竟也是身份高贵,怎能容下人胡说?
七令也吓得不轻,正要向娘子赔罪,抬头一看,却见娘子目光直直望向十余丈之外的侧门之处,对她刚才所说根本就是置若罔闻。而龙兴寺的侧门之中,正有三人从里面出来,当前一人,面带纯良朴实的微笑,正与身后的一个和尚有说有笑。
看他那笑得无邪笑得开心笑得让人容易上当受骗的模样,不是小恶人又能是谁!
七令和八归对视一眼,二人反应倒快,一左一右扶起郑瑾儿,迅速躲到桃树之后,省得被小恶人发现。郑瑾儿如梦初醒,一脸调皮和兴奋,吩咐道:“快,快上车,别让小恶人有所发觉。”
离桃树不远,就是她的五花骢马七香车,三人轻快地退回到香车之上,都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郑瑾儿手抚胸口,喃喃道:“好险,险些被小恶人发觉,小恶人果然厉害,突然现身,差点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咦,怪事,郑十三不是一直暗中跟踪他,怎么不见他提前回报?”
“娘子,郑十三在此,小恶人已经现身,要不要现在动手?”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车厢右侧响起。
郑瑾儿俏脸通红,左看看七令,右看看八归,猛然下定了决心:“动手……郑十三先去接近他,八归,你这就下车,见机行事!”

第四十二章 桃花(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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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向和崔居跟随高闲来到他的寮房,见他寮房位于禅堂两侧的班首寮内,崔向才恍然大悟,高闲竟然是龙兴寺中仅次于方丈的四大班首之一,怪不得慧广对他恭敬有加。
佛教之中,僧人之间地位高低全凭个人修为高下,辈份排序全以僧腊长短决定,就是以出家时间的长短排列,而不以实际年龄。比如说有一位僧人五十余岁,出家十年。另一位僧人三十岁,出家十一年,则五旬僧要叫三旬僧人师兄。
高闲能够位于四大班首之一,说明他不仅出家时日不短,而且佛学精湛,学问深厚,否则在完全以才学和悟性排序的寺庙之中,他绝对没有一席之地。
今日意外在龙兴寺结识高闲,令崔向欣喜若狂,先前他开口问此高闲是否为彼高闲,看似有机锋禅机,其实只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所想。而高闲的回答巧妙无比,却并非是他想要的答案。不过他也没有急在一时,跟随高闲来到他的寮房之中,只看了一眼,崔向就已经断定,此高闲就是彼高闲!
只见寮房之中,四壁之上,挂满龙飞凤舞的书法卷轴。与时下文人最爱的严谨的柳体和方正的楷书大为不同的是,此处的书法大作全是以行草写成,狂放无忌,收放自如,与眼前这位颇有出尘之意却又圆润无比的高僧形象对照,让人疑心并非是他亲笔所作。
高闲看出崔向和崔居的疑问,笑道:“正是小僧所书,兴趣所致,挥毫而就,难入两位施主法眼。”
崔向傻笑,心中狂喜,新皇登基不久,即招高僧高闲入宫,赐紫衣袍,一时荣宠无比。那位高僧高闲,正是善长行草书法,与唐初高僧怀素并列为唐朝两大书法高僧。
高闲能得新皇如此赏识,又身为僧人,怕是与新皇未登基之前出家为僧之时,就已经相识。
不过,崔向依稀记得,高闲并非袁州人,也不是在龙兴寺出家,怎么他会意外现身龙兴寺,还位列四大班首之一?
高闲对他的书法颇为自得,向崔向二人说个不停,崔居对书法兴致缺缺,崔向本来也有意练出一笔好字,只是眼下却无心欣赏,只因他正在猜测高闲和新皇究竟是何关系,二人又是何时相识?算来现在离会昌法难大乱,已经只有不到一年了。
高闲看出崔向心不在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莫非二郎还认得另外一个高闲?”
高闲性子疏放,几句话下来,也随崔居一起称呼崔向为二郎。
崔向正想得头疼,猛然一愣:“法师何出此言?”
高闲开心一笑,白净的脸庞犹如绽开一朵莲花:“方才在大殿后面,二郎问,此高闲莫非就是彼高闲,此时来到高闲的寮房之中,却神思恍惚,显然是此高闲并非彼高闲之故。”
崔向乐了:“当时为何法师一口肯定?”
高闲答道:“我只当你口中高闲与心中高闲是同一人,就是我这个高闲!”
崔向哈哈大笑:“法师也会投机取巧,如此回答,近乎耍赖。”
笑完之后,崔向还是问出心中疑问:“我曾听闻书法大师高闲在湖州开元寺,不知为何袁州龙兴寺也有一名高闲,也是书法圣手?”
高闲笑答:“僧人出家便四海为家,只要不是方丈,哪有久居一寺的道理?小僧云游至此,见龙兴寺与我颇为缘源,便在此地住下,算来已有三年多了。”
果然是同一个高闲!崔向心中巨石落地,心情渐渐恢复平静,虽然有许多疑问挥之不去,不过他心里明白,此时多问反而不好,交浅言深不说,万一被那位不知潜藏何处的新皇知晓,惹他生疑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既然与高闲已经相识,他又身在袁州,还愁以后没有机会么?想通此节,崔向一脸轻松,沉下心神欣赏高闲的书法,一见之下顿时又是一番惊喜,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说。
高闲之字,亦庄亦谐,初看疏狂纵放,细看之下,却又法度森然不失规矩,气象生动,豪爽顿生,给人一种笔墨淋漓酣畅的感觉。
盛名之下无虚士,高闲的书法迥异于其他大书法家的严谨,却又不失于豪放,正是他可以学习借鉴的最佳选择。
高闲见崔向转眼之间对他的书法又大感兴趣,不免暗暗称奇,对这个年纪不大却对佛学颇有研究的学子心生结交之意。随后崔向和崔居又逗留少时,见天色不早,便提出告辞。
高闲也不挽留,亲自送到侧门之外,并从手腕之上褪下一串佛珠交到崔向手中,说道:“凭此佛珠,以后可以直接从侧门而入,来寮房找我,不会有人阻拦。”
崔向也有意结交高闲,又知道他不喜虚礼,也就没有推脱,接过之后就戴在手腕之上。一旁的崔居面露羡慕之色,眼巴巴地看着高闲。
高闲伸手挽住崔居,说道:“九郎不必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你与我佛门有缘,应当钻研佛学经典,若他日能入我佛门,到时佛珠、僧衣全部不缺,又何必急在一时?我赠佛珠与二郎,是知道他的心意,定然要留恋红尘,只愿佛珠常在,能给他时刻警醒。”
这话崔居爱听,当即心开意解,笑嘻嘻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闷了半天,没想明白……当时法师为何要让慧广法师回去翻看《维摩诘所说经》?”
“此经是说一位名叫维摩诘的居士,虽然是在家人,现白衣身,不过他佛学精深,佛祖座下十大弟子无人可及,都被他一一训斥,无言以对。随后佛祖与诸大菩萨亲身前往,才与维摩诘居士对答如流……此经的经外之意是佛祖告诫僧人,且不可轻视在家居士,许多高人都是白衣之身……”
一番话听得崔居频频点头,自叹看来他还是轻狂了一些,今日侥幸赢了慧广,也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无真实利益可得。又见高闲僧袍大袖,白须飘扬,油然心生敬仰之意,心中却是更加坚定了早晚出家之心。
三人说话间已经在侧门之前站立了良久,高闲正要转身要回寮房,却忽然发现一个人影一闪,在崔向身前快速掠过,而崔向一脸痴迷,正凝望远处的一团桃花,自言自语:“寂寞桃花开无主,好一簇惹人心醉的春景,若是再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盛景,就更见春光烂漫的妙处了……”
突然眼光落到一个正娉娉婷婷朝他走来的女子身上,只见她面带春情,含情脉脉,脸若桃花,仿佛人群之中只有崔向一人存在,她目不斜视,紧紧盯住崔向不放,双眼火热……
崔向心中狂跳:说桃花,桃花到,难道是桃花运?

第四十三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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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转身就要回寮房的高闲见状,停步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直朝崔向走来的女子。崔居也是一脸惊讶,看看崔向,又看看女子,挠挠头,露出一脸暧昧的笑容。
直到女子走到崔向身前三尺之处——不近不远的尴尬位置——袅袅娜娜站定之后,先是由上及下将崔向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才盈盈福了一礼,开口说道:“未请教郎君高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崔向这才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暗骂自己真是被桃花映红了眼,天下哪里有送上门的桃花运,而且还是在佛门圣地,必定大有反常。
回头一看高闲和崔居,高闲还是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既然出尘,意思就是与他无关,不管闲事。而崔居嬉皮笑脸外加挤眉弄眼,就差抓耳挠腮了,罢了,谁也指望不上,就自力更生罢。
崔向脑子转了几转,一张口就说出一句大失水准的话:“我不姓什么,小娘子贵姓,找我何事?”
什么叫不姓什么?崔居捂住眼睛,扭过头去,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崔向也意识到了不对,好在他脸皮够厚,急忙装傻:“小娘子定是认错人了,如你这般国色天香的佳人,要找的肯定是脸上涂粉鬓角插花的美男子,并非相貌粗陋、才疏学浅的在下,就此别过,告辞!”
哪里有主动送上门的二八佳人,非妖即怪,崔向自认还没有貌比潘安,有美人主动相迎,只怕绝非好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八归见崔向只说两句,就要溜之大吉,心中恼怒,也就不再与崔向虚以委蛇,而是俏面一寒,冷冷说道:“看郎君一表人才,为何做出偷窃之事?还请郎君将香囊还我便可,我也不再追究,省得污了郎君清名!”
什么?
不说崔向满脸惊愕,就是崔居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盯了崔向片刻,又看了八归几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高闲气定神闲,只是静立一旁,不动声色。
难道是上次那个贼人派人特意前来陷害他?崔向第一反应是历小三搞的怪,毕竟上次将历小三害得那么惨,他事后每想一次,就觉得于心不忍一次。当然,其中不乏心疼几十文铜钱的心思作怪。
“这……从何说起?我说小娘子,看你貌美如花,头梳双环,定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也必定是知书达礼之人,怎能做出如此污人清白之事?现在快走还来得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崔向才看清原来对方是一个丫环,又见她谈吐不凡,心中知道估计和那个贼人没有什么关系,多半是认错人了。
八归不慌不忙道:“郎君生得倒也不凡,既有威武之气,又有俊朗之意,真是少见的好儿郎……只是,卿本好人,奈何作贼?倒是可惜了你这一副好皮囊,本以为是浊世俊俏郎,请想却是宵小之辈,偷香窃玉之徒!”
八归小嘴一张,快语如珠,如一阵狂风急雨一般不给崔向喘息的机会,将他贬了个狗血喷头。
幸好是崔向,换了别人,被八归一通冷嘲热讽,铁定怒火冲天,然后暴跳如雷,盛怒之下昏了头脑,然后就昏招错招乱出,最后被八归牵着鼻子走,再无还手之力。
也正好是崔向,他从小蠢笨无比,被父亲崔卓不知骂过多少万遍,被同伴不知嘲弄过多少万次,被同窗不知捉弄过多少万回,总之一句话,心理承受能力够强,脸皮够厚,遇事够冷静。
八归话刚说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顿时发觉了此处有好戏上演,忽啦一下都围了上来,将崔向和八归围了个水泄不通。天知道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人,也急得不得了一样前来凑热闹,片刻之间,周围已经围了不下三十人。
八归生得娇美无比,说话时又俏脸薄怒,说不出来的惹人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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