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化雨 作者:云上薇(晋江vip2012-7-2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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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 作者:云上薇(晋江vip2012-7-29完结)-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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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我喜欢他还讨厌他,他都不会太在乎吧,”宝茹装作不在意的口吻,“你呢,你现在还会不想见到自己的心理医生吗?” 
 
 
  “事实上,忘了跟你说,我的心理医生个大美女。”潘锐吹了个愉悦的口哨。 
  “真的吗?”宝茹哈哈大笑,“难怪你呆在里面都不想出来,害我等了那么久。” 
  “有吗?”潘锐抬手看看手表,夸张地说,“只不过才超了十分钟而已。” 
 
 
  宝茹被他逗笑:“我说真的,你最近看起来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潘锐一本正经,“有好到可以去爬山了吗?” 
 
 
  “那得问你的主治医生才行,不过,”宝茹保证,“我们一定会有机会去爬山的。你知道吗,在诺丁汉城堡博物馆有那种2。5磅的one hour tour,据说那里的山洞可以一直通往建在山上的酒吧,我一直都很想去。” 
 
 
  “那改天我们一起去。”潘锐很轻松地笑着说,仿佛这对他来说件一点都没有难度的事。  
  “好啊。”宝茹也很轻松地答应,她只希望至少在她毕业之前,潘锐已经能够去爬山了。 
 
 
  诺丁汉的冬季悄无声息的就这么突然的到来了,满地的落叶,随着冬天的风慢慢的向天空飞舞着。家恩说诺丁汉的冬天很难熬,因为英国靠近北极圈,进入冬令时后黑夜就变得很漫长,白天开始变短,下课回家的时候往往天色已经暗了。尤其最近家讴晚上都留在研究中心加班,所以宝茹只能一个人回家。 
 
 
  周四晚上,家恩和周禹也留在公司加班。宝茹一个人在家,随意吃了点在Tesco买的披萨后就回房间查资料写作业。不过直到她写到凌晨准备要睡觉了他们都没有回来。 
 
 
  洗完澡出来,外面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宝茹穿着睡衣去楼下热牛奶,突然听见玄关窸窸窣窣地开门声。她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不敢开灯,直到家讴摁亮了墙上的灯才松了一口气。 
 
 
  “你站在楼梯上干什么?”家讴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站在门口狐疑地看着宝茹。 
  “噢,”宝茹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小偷。” 
 
 
  “家恩他们不在吗?”家讴换了鞋子,朝楼梯这边走来。   
  “他们在加班。”宝茹捧着杯子愣愣地说。 
 
 
  “以后要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窗反锁上。”家讴看了她一眼,往楼上走去。 
  “你最近都会很晚回家吗?”宝茹跟了上去,忘记她原本要下去热牛奶。 
  “要看情况,这几天的手术都不太顺利。”家讴打开房门,走进房间。 
  “哦。”宝茹跟着他走进去,倚在房门口。 
 
 
  “还有什么事吗?”家讴把淋湿的外套脱下,转头问她。 
  “哦,我想找你帮我把数据做成图形和图表。”宝茹随便扯了个借口。 
  “等我先洗个澡。”家讴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宝茹在家讴的电脑桌前坐下,抽了桌上的一本书随意翻了翻。依然她看不懂的原文医学书,她吐了吐舌头,准备放回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掉在了地板上。宝茹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弯腰捡了起来,当她看清楚那什么的时候,顿时大吃了一惊。 
 
 
  家讴洗完澡出来,宝茹惊讶地抬头问他:“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家讴波澜不惊地扫了她手中的证件照一眼,用有点好笑的语气说:“我还正想问,你怎么会有我的证件照?” 
  对啊,偷拿了他的照片的明明她,她现在摆明了贼喊捉贼,宝茹脸瞬间涨得通红,懊恼地快哭了。 
 
 
  “哈,哈……”宝茹干笑了两声,下意识地把照片藏到了身后家讴看不到的地方,“我以为已经弄丢了……”她原本夹在床头的书里面的,后来却不知怎么找不到了,她只当弄丢了就没放在心上,却不知道现在会因为这张照片变得这么尴尬。她很确定这她偷回来的那张,因为背后还写着家讴的名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分明她的字迹。 
 
 
  这下真丢脸丢到大西洋了,人果然不能干亏心事的啊。 
  “在把枕头给我的时候,你妈妈一起给我的,她以为我弄丢了的照片。”家讴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哦,原来这样……”宝茹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解释,只能落荒而逃,“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晚安。” 
  “你不还要做图形吗?”家讴把毛巾放下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要不宝茹太慌乱,她一定会注意到此刻他几乎都快憋不住唇边的笑意了,就像只逮住了老鼠的猫。而可怜得宝茹却尴尬地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那个明天再做吧,反正也不急。”宝茹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桌上的杯子,然后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宝茹把自己摔在床上,沮丧地捂住脸。哦,天呐,就算她脸皮再厚,那也实在太丢脸了。家讴说不定会把她当成变态吧,一个偷了他的证件照还放在床头YY的女变态。 
 
 
  宝茹只要想一想,就沮丧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她忘了把照片还给家讴了。 

31章 十一、(1)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还很尴尬。宝茹坐在餐桌的一角默默地喝着稀饭,一言不发。家讴坐在另一头,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看报纸,看起来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问她要那张照片。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生病啦?”家恩狐疑地看了宝茹一眼,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啊,我只想快点吃完去学校,今天的课比较早。”宝茹蔫蔫地说道。 
 
 
  “真的吗?”家恩可没那么好糊弄,“我怎么看你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昨天我们错过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可能,我只很乖地一个人呆在家里啊,”宝茹匆匆把粥喝完,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走了,我去上课了。” 
  “我跟你一起走。”家讴突然折了报纸,站了起来。 
 
 
  噢,宝茹傻眼,他一定故意的吧。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提前吃完早饭只因为不想跟他一起出门呢。 
  可她又没什么理由说不。宝茹怨念地弯腰穿鞋,算了,反正丢脸都已经丢到这个份儿上,不会有更糟糕的状况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家门,沿着社区的坡道往下走。诺丁汉的冬天,八点的天还灰蒙蒙的不太亮。宝茹难得有些庆幸这样的天气来,至少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总归要好过一点。 
  他们沉默着一前一后得走出了社区。不过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当并肩站在一起时,宝茹还厚着脸皮老实巴交地坦白了:“我的确拿了你的照片,但我不故意的……我只恰好捡到了却没有还而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学语文课本应该有教拾金不昧了,陈宝茹老师……”家讴看了她一眼,用一种对她偷拿照片的行为毫不意外的语气说。 
  “……”宝茹垂头丧气,瓮声瓮气地说,“所以,你不觉得我……很变态?” 
 
 
  “还好……”家讴淡淡地说,“还不算太糟糕……” 
  “?”宝茹疑惑地抬起头。 
 
 
  “至少你没有把我的照片钉在墙上当箭靶。”家讴顿一顿,咳嗽一声。 
  宝茹一头黑线:“我还不至于……那么变态吧。”原来他并非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 
  家讴抿着唇,然后慢慢笑了起来。 
 
 
  宝茹看着他,想像着照片上他的脸被戳得面无全非那个场景,捂着脸也大笑起来。 
  “我可以保留这张照片吗?”电车来之前,宝茹转头问家讴。 
  “如果你接下来也没有把它作特殊处理的打算的话,”家讴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如果要藏不想被别人看见的东西,枕头底下其实并不个好地方。” 
 
 
  “……”宝茹再次尴尬到,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电车到大学城的时候,宝茹先跳下车,而家讴还要往后坐几站去另一个校区的医学中心。 
  “嘿,”宝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朝还在车上的家讴用力挥手,“晚上我们去吃那家绿色的M记吧。” 
  “……晚上再说。”家讴站在窗口,虽然并没有答应,微微扬起的唇角看起来却并不反对的样子。 
 
 
  “那我下了课去那里等你,不见不散。”车子已经开走了,宝茹对着车尾巴开心地大喊,也不管家讴到底有没有听见。 
  下午的时候,宝茹却接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她在图书馆做小组讨论的时候接到潘锐司机的电话,说潘锐又住院了,他的状态不太好。 
 
 
  于傍晚的时候,宝茹去坡道尽头的花店买了一小束琉璃苣,然后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中带着花去康复中心看潘锐。 
  “嘿,你还好吗?”宝茹找到潘锐的时候,他正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很安静地呆在康复中心一楼的走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夜雨中的花园。走廊里的灯照得他看起来很单薄。 
 
 
  潘锐转过头,惊讶地朝她笑一笑:“你怎么来了?” 
  “你忘了我爱管闲事吗?”宝茹把花放在手边,在潘锐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笑眯眯地说。 
  “哦,对啊,我差点忘了,”潘锐柔软的眼睛笑了,“不过我以为你最近都在约会呢。” 
 
 
  “?”宝茹睁大眼睛,“又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潘锐摇摇头,“猜中了吗?” 
  “没有啦,”宝茹开玩笑,“事实上,我连约会的对象都没有。” 
 
 
  “天呐,一位年轻的淑女怎么能沦落到这个地步,”潘锐露出同情的表情,“需要帮助吗?” 
  “暂时还不用,谢谢。”宝茹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你呢,需要帮助吗?” 
 
 
  “我想暂时也还不用,”潘锐笑了笑,“我只有点失眠。” 
  “吗,”宝茹不太确定地问,“可为什么有人跟我说你现在整夜整夜都睡不着。” 
  “一定曾叔又多嘴了。”潘茹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我连你最糟糕的样子都见过,所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逞强吧。”宝茹扯了扯唇角,装出不满的样子。 
  潘锐沉默一下,然后慢慢笑了:“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心理学上有种治疗方法叫行为疗法。就不管你心理上什么问题,都从纠正行为开始。比如,不管你不抑郁为何抑郁,只控制你的显性症状,要求你笑不管你想不想笑,没心情工作就强迫你坐在电脑前,行为正确之后你会发现心理问题自然消失了。不过我现在发现,行为疗法对我并没有用,我以为疼痛一种心理问题,只要我告诉自己忍过去,每天保持微笑,去做点开心的事情,那么不管多久它最终会自然消失。可事实证明并不这样。” 
 
 
  “或许你该换一个心理医生,”宝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我上次没有告诉你吗,美女其实靠不住的。” 
  “你的确没有告诉我。”潘锐做了一个落寞而受伤的表情。 
 
 
  宝茹想笑,却在那一瞬间难过起来,她知道幻想之痛出现了,或许它根本不能称之为幻想之痛,因为疼痛真正的存在着,并且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她无法想象潘锐怎么一个人熬过那些疼痛的夜晚的,那一定很可怕。 
  “这什么花?”潘锐拿起宝茹放在椅子上的那束蓝色的、刺刺的、不起眼的花,看了看,问宝茹。 
 
 
  “琉璃苣。”宝茹说。 
  “有什么意义吗?” 
  “据说以前欧洲士兵在上战场前,总会插一支琉璃苣在酒杯里,并大声呼喝‘我琉璃苣,我不畏惧!’用这种方法来提高士气,有助于战争的胜利。所以琉璃苣的花语勇气。” 
 
 
  潘锐突然抽出一支琉璃苣,握在手里,深吸了口气,然后神情愉悦地像个要出战的斗士一样,大声呼喊:“我琉璃苣,我不畏惧!” 
  宝茹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潘锐疑惑地停下来:“你带这束花来,不就想要我这么喊一声吗?” 
 
 
  “你想太多了,”宝茹捂着肚子指着他大笑,“我怎么会让你做这么蠢的事情?而且,这只个传说而已,还不一定真的。” 
  “……”潘锐一脸郁闷。 
  “你太可爱了。”宝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潘锐这才知道被耍了,他有些气恼地伸手捏了一下宝茹的脸颊。 
 
 
  “喂,痛啊!”宝茹大叫着要躲开她。 
  潘锐却得逞了一般笑了起来,就势低下头来吻了吻宝茹的脸颊。 
  他的动作太突然,宝茹来不及反应就愣住,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因为太过惊讶而说不出话来。而潘锐只微笑而专注地看着她,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态度。 
 
 
  直到气氛有些尴尬了,宝茹才摸了摸脸,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医生会给你一些什么帮助吗?” 
  “也许物理治疗。”潘锐把搭在她肩上的手放下来,晃了晃手中的琉璃苣,“谢谢你来看我,还有这束恶作剧的花。” 
  那么,刚才应该也只个报复她的恶作剧吧,宝茹又摸了摸脸颊,决定不把它当回事。 
 
 
  一起在康复中心吃过晚饭后,潘锐的司机把宝茹送了回去。直到下车看到家里的灯光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她忘了早上跟家讴约在M记了。天呐,她居然把这件事忘光光了。宝茹赶紧找手机,然而上面并没有显示未接来电。她于又给家讴拨回去,却一直都没人接。 
  应该不要紧吧,说不定他太忙了根本就没去吧,宝茹咬着嘴唇,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自我安慰道。 
 
 
  宝茹抱着不安的心情开门换鞋,家恩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还在连载中的英国青春偶像剧,看到宝茹回来,她心情很好地指了指厨房:“我做了一些榛子蛋糕,要吃的话自己去冰箱拿。” 
  宝茹切了一小块装在白瓷碟里,在家恩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家讴回来了吗?”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家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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