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风景如画(出书版) 作者:林笛儿(出版日期:20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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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出书版) 作者:林笛儿(出版日期:2014-10)-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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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闯大祸了,要命的是画尘还无法辩解。这才甜蜜了几天,就任其这样夭折?
  出院回到家,毫不意外,何熠风已经抹去了一切属于他的痕迹。室内和室外一样,寒流来袭,冷得手脚冰凉。夜里抱着他枕过的枕头入睡,心里面把那个人恨得牙痒痒的。
  编辑打来电话,斥责画尘见色忘义,最后问道:“你那个男朋友真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吃,你那么老实,以后能降得住他吗?”
  画尘无奈地回道:“降不住也得降呀!”因为她爱他。
  滨江入冬了,一开始,就是一天的冷雨。去医院做了个X光透视,终于把石膏拆了。画尘约了许言在鸣盛书屋见面。
  书屋里的布艺沙发换成了红色的凤穿牡丹布,给人一种怀旧又温暖的感觉。橘红色的铁树种子随意地放置着,显得轻松而又别致。看书的人中多了几个孩子,趴在垫子上,看得津津有味。
  “我们加了个儿童绘本书柜,都是家长老师熟悉的经典绘本故事。”选书师们已经全部都上岗了,是滨江大学的在校学生兼职,一律都是笑容阳光的大男生。“我们还编了个书目,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书?”
  画尘接过图书目录,看了两行,许言从外面进来了。她朝画尘笑笑,示意她进里面的休息间,别打扰外面的人看书。
  “我现在每天下午都来这喝杯咖啡,真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何总的创意真好,都市人很需要这样一个让心灵栖息的地方,哪怕就是来坐坐。”许言说道。“有时,我都觉得他像是无所不能。”
  “才没有,他也笨的。”画尘撇嘴。
  “哈哈,我怎么没发现?”许言乐了。
  “他……他爱钻牛角尖。”
  许言端详着画尘,“和他吵架了?”
  画尘手摇个不停,“没有。我是想问问许姐,荣发那边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吗?”
  许言重重地叹息:“应该算是都处置好了吧!携款外逃的那个人没有任何消息,估计人在国外,换了个身份。任京吧,有过错,属于因咎自杀,荣发赔偿了一笔钱,后事也办好了。”
  “其他人没受影响吗?”
  “可能银行内部有轻微处罚,但在职务上没听说有什么变动。哦,冯副总重回二十七楼了,支行的行长还没到位,他先代着。”
  邢程低空飞过?
  “又快到圣诞节了,还记得你送稿件来,在会议室第一次看到何总吗,告诉许姐,你对他是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我不知道有多讨厌他呢!”画尘脸红了。
  “哦哦,你讨厌的那个人现在在特稿部开会,还有半小时就散了。今天的大样该出来了,我回办公室了!”
  两人轻声道别,画尘又在书屋坐了半个小时。走时,她买了本书——《亚当与夏娃》。
  从电梯出来,她走到窗边,灰蒙蒙的天空,远处密集的楼群,在冷雨中影影绰绰地露出模糊的轮廓。她长吸了一口气,向何熠风的办公室走去。
  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眼神专注地等着她开口。
  她也不说话,脸色似有一丝歉意的神色一闪而过,何熠风不能判定,是否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只见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竖起了书,像个晨读的学生。他扶扶眼镜。戴了眼镜,他的视力可以达到1。5,封面上的字体那么大,颜色还是鲜艳的浓绿。
  总经理从外面进来,看到画尘来,“有客人在呀,那我等会再来。”
  “没事,当她是空气好了。”何熠风站起来,喊住总经理。
  总经理会意地笑了笑,他刚从外地开了发行会回来,告诉何熠风《瞻》明年的发行量。“估计到年中就能赚钱了,表哥说比预期提前一年。”
  何熠风却不太乐观,“行业内竞争大,要是不能保证质量,明年说不定就会下降。你看,今年效仿《瞻》这样风格的杂志会多不少。”
  “我听林秘书说你签了舒意,邀请她写专栏呀,这将会成为我们一个有力的筹码的。”
  何熠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再说吧!”
  总经理“呵呵”地笑着挠了下头,像是有点难为情,“那个……何总,谢谢你。进鸣盛,是我姐的意思,我知道我不是这块料,也就不努力。是你把我领进这个门的,虽然还没走稳,但表哥说有那么点意思。”周浩之生病之后,他几乎是被逼和何熠风分工,他主外,何熠风主内。实际上,事事他都需要何熠风指点。何熠风不藏奸,不邀功,耐心地指引他。两个人合作得非常愉快。
  何熠风笑道:“总经理太谦虚了,我只是抛砖引玉而已。”
  “你真抬举我了,我算哪门子玉。好了,我就不待在这闪闪发光了。天冷,带小姑娘去吃火锅暖和暖和。”总经理走前,又看了眼画尘。何熠风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批阅文件,画尘继续看书,谁也不出声。
  快到下班的时候,何熠风推开椅子,起身从衣架上拿下大衣,穿好,把桌上的笔记本放进包中,检查了下要带走的文件。
  画尘咕哝了一句:“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何熠风“腾”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画尘面前,凶悍地抓住她的肩膀。
  画尘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我说我怀孕了。啊,不对,是我想怀孕了。我列了个怀孕计划表。”她从随身带的大包包中掏出一张纸,折得方方正正。“书上说怀胎十月,实际上妊娠期一般是280天,也就是九个月零一周。哺乳期一般是八到十个月。我过了年就25岁了,我想生两个孩子,这样的话,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再做个背包客。我算算……”
  耳边传来何熠风磨牙的声音,“阮画尘!”
  她伤心地撅起嘴,“你不想让我怀孕吗?”
  “你给我矜持点好不好!”何熠风真的觉得心力交瘁。
  长长的睫毛怯怯地颤着,清眸黑得惊人。突然,她鬼鬼地一笑,抓住他的手臂站了起来,闭上眼睛,双唇像羽毛一样,轻轻掠过他的嘴唇,他的脖颈,他的喉结……
  何熠风用力呼吸着,肺部似乎失去了呼吸功能。怎么会遇见这样一个魔女呢,让他又痛又恨,又爱又喜。
  “那根肋骨断了,就扔了。现在你给我一根新肋骨,像亚当给夏娃一样。”
  还真是举一反三、灵活运用。将手插进她的头发,一颗强装坚硬的心默默柔软了。她都这样了,还怎么生气?捏捏她的脸颊,心疼地问:“胸口现在还疼不?”
  “我有坚持吃药,配合治疗。好多了。”
  “还给不给其他男人做傻事?”
  “你说谁啊,这么不守妇道?”她义愤填膺地问道。
  何熠风彻底投降,最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训道:“要再有下一次,别说怀孕,你就是把孩子领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原谅你。”
  画尘吐吐舌,俏皮地敬了个礼:“遵命,夫子!”
  她和邢程之间,他相信早已经没有丝丝缕缕了,有可能就没开始过,邢程这个男人,步步为营,一步三思,他就是气她给别人利用,还傻傻地忙得起劲。“什么时候能聪明点呢?”替她把大衣扣好,围巾系紧。
  “只要生的孩子聪明,我笨点没关系。”很大公无私,很大义凛然。
  “像你这种基因,孩子怎么可能聪明?”
  “你基因好呀!”
  坏丫头拐着弯地讨好他、调戏他,“脸皮真厚。”走出大楼,寒风扑面而至,却带进室外新鲜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晚上,何熠风把几箱行李又搬进了静苑。憩园要爬楼梯,画尘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坐电梯比较好。整理行李时,他是好笑又好气,觉得自己越过越回去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大概是被某人同化了。
  华杨找的钟点工厨艺不错,给他们包了馄饨,炖了鸡汤。她说,在数九里吃几只老母鸡,这个冬天就不会感冒了。何熠风注意画尘的手,冻疮像是没有复发。他现在越发看她看得紧,她去外面花园一会,他就催着她进屋。
  分开这几天,不是不思念的。没心思做别的,吃完晚饭不久,两人就上床了。只留了一盏蛋黄的小壁灯,画尘伏在他的胸前,玩他睡衣上的纽扣。他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我有时想,我们可以活得这么自在,是不是因为有父母在我们后面做坚强的后盾。我们始终有路走,永远不会走上绝路。而邢程和任京他们,说没了就没了。”画尘翻了下身,枕在他的臂弯上,对着天花板,眼神定定地。
  这丫头还是放不下邢程,何熠风侧过身,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口。“这是事实,却不是绝对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把人生当成了一场赌博,尽管他们没有多少筹码。他们没给自己留后路,他们只能赢,不能输。所以任京做出那样的选择也不奇怪。他们心中的贪欲太大,眼睛盯着云端,这个世界上有通往云端的阶梯吗?即使有,云端上有什么风景?我们都在云中穿行过,那是虚无缥缈的气流,是尘埃,是水汽。可当你俯瞰大地,你会发现最美的还是大地。事情只是开始顺利,就忙着一遍遍描绘绚丽的蓝图,早忘了人生有许多不确定因素。”
  这几句话,画尘消化了很久,然后,她突然打了个冷战。“夫子,我们对物质要求低一点,对名利淡泊一点,情感上,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我们轻易就会满足。满足了,就快乐了。”
  “这样啊,那我们明天去郊区买幢农家小院,你养花种菜,我赚钱买米。”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再养只猫,养只狗?”
  画尘闭上眼睛,嗔道:“你欺负我,明知道我怕狗,还养狗?”
  他轻笑,格外轻软柔腻地吻着她,吻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画尘,你说想怀孕,那你有做妈妈的准备吗?妈妈不只是一个称呼,她们要有坚强的双翼,要有保护孩子的力量。你怕这怕那,怎么办?”
  画尘沉思地皱起眉头。
  他吻平她额间的皱痕,“别着急,结婚后,我们先去看看世界各地的风景。我和孩子都会慢慢等着你,等着你变得强大。”
  画尘轻轻点点头,乱跳的心脏顷刻平静了下来。她在他颈弯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那是冬夜里最温暖的地方。
  这年的冬天,雾多而湿冷,一个非常难熬的季节。滨江附近的几条高速动不动就封闭,机场的航班一次次地晚点,出行成了个大难题。不过,滨江人还是日复一日地过着宁静又平和的日子,只是出门时,都习惯地戴上口罩。
  荣发那边,还是有了大波动。邢程辞职了,他手里的工作全部移交给了冯副总。似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总经理真挚地挽留邢程,邢程非常坚持。
  邢程辞职是沉思的主意。沉思的不离不弃,让邢程感动得涕泪迸流。
  沉思分析给邢程听,虽然有人替你上下活动,你没有被追究责任,但是事实摆在那儿,那就是个点。以后,不管你多努力,业绩做得多好,在升职上,这个点都会拿出来评述一番。与其夹着尾巴做人,不如我们索性高调辞职,让人觉得你敢作敢当。引咎辞职和主动辞职是两种性质,在行业内,会让人对你高看一眼。辞职后,别忙着找工作,先去江城商学院读个MBA。那种班里,资源强大,搞不好同学里就有马云、王石那样的。一毕业,高薪职位由着你选。我爸爸讨厌亲戚们向他开口要求这要求那的,但是你要真是个人才,他也会举贤不避亲。你那时想弃商从政也可以。明星唱而优则演,商人商而优则仕!
  邢程的眼前被沉思说得通明透亮,他只想着牢牢守住现在的一切,却没有想到跳出去,会有另一番天地。他对沉思是越来越信赖了,事事都找她商量。他情真意切地向她道谢,沉思抿嘴一笑,我爱你,你好就是我好。他承诺会珍爱她一辈子,沉思笑得深不可测。
  你不相信我吗?
  我更相信自己。现在你是资产,我是你的投资人,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
  邢程跟着笑了起来,却笑得有点凄婉。他又一次真实地靠近了梦想,但这真是他想要的吗,他再次不确定。
  何熠风有天下班回静苑,想起画尘嚷嚷着想吃笋干,还点名是某某店的。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结账出来,两边看了看,发现这儿和“觅”在同一条街上。他信步走了过去。
  雅致的门、招牌还有灯,都不见了,换成了时髦的玻璃门和霓虹灯,灯箱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他抬起头,“金舞鞋”的每扇窗都黑漆漆的,有一扇窗还松动了,在风中“咣当咣当”地响。
  新店主告诉何熠风,秋琪因为身体原因,把店面转手了,人现在去了北京治病。
  何熠风向店主微微颔首,他想秋琪应该是被他那天的一句话给击倒了。原先,她一直都抱着侥幸,以为没人知道她所做的事。华杨看着画尘与她走近,却不加阻止,就是想让画尘变成一根利刺,时不时地刺着秋琪。刑期是有期限的,这样的折磨却是无期限的。肉体是平凡的,强大的是精神,摧残了她的精神,就等于杀了这个人,而这不需要以命偿命。秋琪观望画尘,前进不敢,后退不愿,她在等一线生机。纠结中,一晃,很多年过去了。何熠风不愿画尘成为两个女人的战争中的一颗棋子,他一举摧毁了秋琪的意志。她是否真的生病,他不问。如果她再出现在画尘面前,他会再次出手。
  晚饭已经做好了,钟点工煮了八宝粥,进屋就能闻见粥的香气。“我这碗是甜的,你别端错了。”画尘中东之行的书已经写到尾声了,这几天,都没出门。
  他把笋干拿出来,她开心得叫起来,贪心地塞了满嘴。何熠风看得直皱眉。
  “衣服挑好了吗?”明天是华杨与周浩之的婚礼。两个人尽量低调,风声还是传了出去。在商界多年,两人朋友甚多,于是,十桌的酒席,变成了三十桌。滨江人戏称华杨与周浩之是滨江的朱玲玲与罗康瑞。华杨说简直是一派胡言,她不是港姐,周浩之也没暗恋她多年。但,还是招人羡慕的,在这样的年岁,还能获得这样一份真爱,还是那么优秀的男人,这是多么不容易。
  周浩之特地请画尘和何熠风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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