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风景如画(出书版) 作者:林笛儿(出版日期:20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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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出书版) 作者:林笛儿(出版日期:2014-10)-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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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了。”晟茂谷闭上眼睛,疲惫地摇摇头,“她说人生不长,想好好地过几天,只为自己。你说这讲的什么话呀,难道以前是为我吗?”
  “不是,你们都为的是我。”画尘艰涩地说道。
  晟茂谷拍拍她的手,“你是我们的常上明珠,不为你为谁呀!不说这些了,人各有志,不强求。爸爸让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翼翔的印董约了我几回,不能再推了。爸爸懂他的意思,他家公子好像比你大个几岁,也算同龄人,你愿意接触接触吗?”
  “我是同性恋,不喜欢男人。’那个像猪头佯的印学文,画尘是一肚子反感。
  “你喜欢女人?”晟茂谷惊呆了。
  画尘扑哧笑了起来:“没有啦,我当然喜欢……”幽幽的一声叹息,“爸爸再多养我几年好不好?零花钱可以少点.吃得差点,穿得薄点.住的小点,没关系呀!”
  晟茂谷也乐了,“讲得这么可怜,想博谁的同情!好了,好了,咱们跳过这个话题。画尘,最近夜里还做噩梦吗?”
  “早就不|故了.我现在每晚都睡得很好。”画尘回答得很响亮。
  晟茂谷重重地叹息,拉过画尘的手,爱惜不已地抚着,喃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看你瘦得,要多运动。有时间就去跳跳舞,你可是学了十年。”
  “爸爸,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最最讨厌的事,就是跳舞。”画尘收回手.面色泛青。
  晟茂谷脸上飞快掠过一丝难堪,“那就别去跳。不管我和你妈是合还是分,对你的爱是一样的,都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从晟华回静苑,保安叫住画尘,说有份快递,是出版社编辑寄来的新书的合同。新书还没有影子呢,编辑担心画尘被其他人抢走;早早就要订下约定。另外还有一个活动通知,国内几大旅行社准备组织文化、艺术圈的人去中东.搞一次文化之旅,这就等于是宣传.日后就可以开辟中东的旅游线路。因为石油多、水资源少、文化差异大,中东成了兵家必争之地,终年战火不断。很多人对于中东都望而生畏。但谁也无法否认中东悠久的质史和迷人的魅力。编辑说,你不必以舒意的名义参加,你用本名,由我们出版杜推荐。画尘动心了,她没去过中东,因为华扬不同意。
  长途旅行前.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办签证,加大运动量,旅行可是体力活。研究风土人情、异域文化.阅读大量的资料.检查相机,填充小药箱,恶补简单的会话。书柜里,关于中东的书不多,画图纸也没有了。自然地就想去呜盛书屋看看,随即,画尘自嘲地弯弯嘴角,换了衣服,去滨江书城。那儿的书比较全,正好也有文具卖。挑了一摞的书,还有一大卷制图纸.吃力地抱了一满怀。收银员大概是新来的,噼里啪啦地折腾好一会,都打不开收银仉,急得都要哭了。画尘安慰她,不要急,她慢慢等。百无聊赖地四下看看,就那么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林雪飞,还有何熠风。
  “阮画尘!”林雪飞眼尖.连忙低声告诉何熠风。
  何熠风看过去,画尘没有假装没看到他.也没冷着个脸,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浅浅的,淡淡的。收银机终于打开了.收银员过意不去地把小票递给画尘。
  画尘手里拎着两大袋书,腋下夹着制图纸。“车停在路边,给警察看到,要罚款的,我先走了。”又是一笑。
  “你说她是不是在害羞?”林雪飞问何熠风。“我听杰妮说,那个晚上她狼狈不堪,下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可惜杰妮听不懂中文,不知你们聊了什么。她公寓是不是没热水,经常借你的浴室冲澡?我怎么不知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头一回,何熠风心里对别人有了淡淡的杀意。他不愿画尘被林雪飞这样调侃,但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林雪飞从机场接回杰妮,在酒店吃晚饭时,聊到印学文,随口带出画尘和邢程出差的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电话责问画尘,都已经辞职了,还出什么差,还一男一女,而且那个男的还是邢程,去的地方还是旅游名城厦门。但他的骄傲阻止了他。饭后,三人去酒吧喝酒,杰妮和他聊纽约的同事,他人在那,心却在时刻倾听着手机的动静。画尘没有来电话。一夜一天过得昏昏沉沉。他以为,他的表现那么明朗.只是没有表白而已,以画尘和他之间的默契,画尘应该能感应到他的心意,那么,她就要和邢程明确地划清界限。他会误会的呀,因为她曾经明确地告诉过他,她对邢程是有好感的。
  第二天,他和林雪飞陪着杰妮逛遍了整个滨江。憩园和静苑也是滨江的观光景点之一,杰妮对憩园很感兴趣,她认为憩园的故事可以拍一部纪录片。林雪飞开玩笑地说憩园的夜景是最美的,杰妮信以为真,嚷着要再来看看。他只得开车带杰妮来憩园,到了公寓楼下,礼节性地请杰妮去楼上喝杯茶。客厅里亮着灯,浴室里有水声,沙发上放着两袋厦门特产,而他在楼下没有看到牧马人,那么就是邢程送画尘回来,为了不戳破谎言,画尘才来这里?她还是那么在意邢程,她把他又放在哪个位置?
  不管是做医生,做地理频道的电视策划人,还是做鸣盛的执行总裁,他从来不给任何人看低他的机会.也从不愿居人之下。骄傲在他的体内膨胀.他抑制不住,只想痛快地发泄心中的怒火。
  简斐然离开鸣盛时,来向他告别.语气幽怨。何熠风,你是一个非常残忍的男人。你若想打击谁.就绝对不会给别人丝毫还手的机会。他回道,你能想明白,就是真的聪明了。简斐然说,有时候,不必做得这么绝.他说,在我的人生里,只有是和不是,没有大概是、或者是。
  画尘摔倒在楼梯上,用凄厉的语气拒绝他的帮忙。那时,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残忍的。他不是不后悔,可是是他亲手把自己与画尘之间的路堵实的。
  画尘没有视他如空气,可是刚才她看着他,和空气又有什么差别?
  “何总,专柜的位置放在这里怎么样?‘书城的经理问道。
  林雪飞悄悄拍了何熠风一下,何熠风拉回思绪,四处看看.“可以的。”第一排是国内一线出版社的图书,鸣盛在第二排的首位,很理想的位置。“谢谢经理的关照。”他真挚地说道。
  经理笑道:“鸣盛现在的名气越来越大,我还担心何总瞧不上我们书城!很多读者来问有没有《瞻》卖,何总是不是同时也给我们书城提供些杂志呢?”
  何熠风连连点头,“回去我就让发行部安排。”
  两人又说了几句,何熠风就告辞了。
  一股带着潮气的凉意扑了进来,林雪飞皱着眉头埋怨道:“讨厌,怎么下雨了,刚刚天还好好的。何总,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何熠风抬起头,雨下得无声无息,雨丝却密得像布.朱自清形容春雨,像牛毛.像花针,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春雨贵如油,雨后放晴,温度怕是要上升了。他想起不久前和画尘的约定,说要一起去西藏,怕是无法履约了。他轻轻一叹,满嘴苦涩。
  今天晚上带杰妮去江边吃河豚。最好的河豚跟最好的刀鱼一样,都是在清明前食用为佳。因为清明前的河豚,鱼皮上的毛刺还非常柔软,一过清明则会变硬.变得难以下咽。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是第一次吃河豚。”林雪飞先夹了一筷子河豚刺身给杰妮。洁白的瓷盘,刺身如花瓣般层层绽放。
  杰妮有点不敢吃,她在书里看到过河豚有毒,可是,眼前的食物看上去又是那么诱人,她扭头看看何熠风。何熠风说:“没事,河豚的毒素在内脏里,厨师早处理掉了。先吃鱼肉,然后是鱼皮.最后是河豚白子。秩序不要乱不然就感觉不到河豚的鲜美了。”
  林雪飞讶然地问:“你以前吃过河豚?”
  何熠风是听画尘说的。滨江真应该聘请她为旅游大使.听她一描述,滨江处处都有美味,遍地都是美景。
  杰妮勇敢地夹起刺身.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嚼。“好吃!”她欢喜得赞不绝口,“滨江真好,风景迷人,美食众多。怎么办,我也不想回纽约了。”
  “那就留下来,我们还做三剑客。”林雪飞举双手赞成。
  “熠风,你不欢迎我?”杰妮问默不作声的何熠风。
  何熠风慢悠悠地抬起眼,“等你学会了中文再说。”
  杰妮黯然了,林雪飞在一边同情地耸耸肩。
  杰妮是女强人,不远万里从纽约飞到滨江,说是观光,其实是专程来看何熠风。她告诉何熠风,地理频道的同事都非常想念他,上司们也希望他能回去,待遇什么的都会从优。何熠风一口拒绝了,他说和鸣盛的周董有约定,至少在三年内,他不会离开滨江。三年后呢,你会不会考虑回纽约?杰妮问。
  看心情吧!
  这完全不是何熠风式的回答,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杰妮明白这是他委婉的拒绝。
  从江边回市区,杰妮建议下来走走。林雪飞说不好停车,扔下他们两个.扬长而去。
  雨已经止了,街道湿淋淋的。杰妮看着两边的灯光,说道:“只有灯光没有国度,在哪里都能点亮世界.”
  何熠风微笑:“可不是,人有种族、肤色区别,树木要适应不同的土壤,灯光什么都不需要,插上电,就是一片光明。”
  “熠风就像—束灯光,为什么只照亮滨江?”这座城真小,有纽约的十分之一么?那个鸣盛.名气也不大,怎么能和誉满全球的地理频道比?“我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的事很多,所以我们才孜孜不倦的寻求答案。”
  杰妮深吸一口气,这是滨江的气息,有着何熠风的气息,“可以做的,我都做了。我想,你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何熠风沉吟了下,“我们是好同事、好朋友。;”
  杰妮仰起头,“只要活着.世上就不会有停不下来的雨。迷恋—个人,也是有期限的。”
  何熠风也跟着仰起头,墨黑的天空,像块巨大的幕布.严严地遮着滨江的上空。
  分别时,杰妮拥抱了何熠风.何熠风在酒店的商务中心买了把油纸伞.仕女画的伞面。“做个纪念。”
  “我更想让你有力的臂膀为我遮风挡雨。”杰妮说道。
  何熠风笑笑,转身而去。
  他真是无情呀,连个头都不回一下,可是这也是她迷恋他的理由之一。杰妮打开伞,走进电梯。
  何熠风醒早了,看看时间还没到六点,在床上又躺了会,还是起床了。早餐,他通常要吃点暖的东西,对胃好。一个人懂得爱护自己,才有能力给予别人爱。打开冰箱,画尘塞在里面的三只大号苹果全都皱起了皮,一点水分都没有了。他看了看,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牛奶只有半瓶,吐司也快没了.下班前要去下超市。何熠风在手机的速记簿里记了下来。
  吃完早饭,不过七点,上班似乎嫌早,可是又不想在家待着。下楼,开着辉腾出了憩园。方向盘一转,就奔了静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从那儿经过,虽然那条路并不是去鸣盛的方向。
  遇见画尘是个意外。她一身粉蓝的运动装,额头上扎着个发带。手腕上绑着毛巾。她体力不算好,跑跑走走,喘得很凶,胸前微微起伏。
  何熠风下意识地踩了下刹车。
  画尘被突然停下的辉腾吓了一跳,她认出是他的车,也看到他摇下了车窗,
  正深深地看着她。她挥了下手臂,笑了笑,看唇语,是说了声‘旱’.然后,脚步不停地从辉腾旁跑过去,进了静苑。
  何熠风的情绪无缘无故变坏,对林雪飞吹毛求癍·林雪飞实在受不了,两条眉毛
  竖成倒八字,“是不是舍不得杰妮回纽约,如果是,我现在就送你去机场。”
  何熠风背过身去,整个人僵硬成化百。他承认.他和画尘之间的那堵墙并没有那么实,如果画尘愿意对他好好解释下,那堵墙就是泡沫,轻易就可以跨过。
  她为什么不说?他等得心都老了。
  过了几天,何熠风忍不住在下班后又来了静苑。保安换了两张陌生的面孔,对方打量了他几眼,说:“阮小姐不在。”
  “去哪了?”何熠风压着火气。
  “你是谁呀,我们凭什么向你告知阮小姐的行踪。”
  ”我是她老师。”
  “哈!”保安乐了.“你多大年纪,做阮小姐的老师还嫩了点吧。口说无凭,身份证呢.工作证呢,给我们看看。”
  何熠风闭了闭眼,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保安的衣襟,指着他的鼻子,“我再问你一句,阮画尘在不在家?”
  保安可能没看过斯文人一脸凶悍的样子.一时给吓住了。“我……我没说假话,阮小姐真的不在。她……还请我们捎话给花农,说一棵什么树上有虫,要赶快治。”
  “其他没说什么?”
  另一个保安扳开何熠风的手指,“她好像还说了一句,哦,再回滨江,怕是秋天了。”

第十章/一起
  春天像是一瞬间的事,公园里的挑花刚开得满树粉红,不久,水果摊上已经摆放着毛茸茸的桃子。《瞻》的第二期里有一篇写节气的文幸,作者感叹节气现在紊乱得不像话。全球的气候都在变暖,何熠风内心的温度却越来越低。他的情绪日渐消沉,除了工作之内的话,其他时候都是惜言如金。工作依然兢兢业业,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周浩之找他喝茶,笑着说真正的精英要从容享受质感的生活:坚持健身和运动,有固定的朋友圈子,工作虽然紧张而忙碌,但有足够的闲暇时间,重视低碳生活,有钟爱的品牌和设计风格,拥有一款适合自己、又能表达自我个性的车。
  “熠风达到了几点?’周浩之已经可以丢掉拐杖,在办公室内缓步走了。
  何熠风担心他跌倒,忙走到他身边,周浩之摇摇手,他的气色红润,笑声洪亮,已经完全从亡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她在世时,他珍爱她、呵护她,她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他该放开了。国外的养子,他没有再联系,他尊重他的人生。现在的他,一切都看开了,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非常充实。上午上半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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