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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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文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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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面对当时藩镇割据、宦官专横、皇权旁落、官吏腐败的局面,杜佑以为收拾的办法,还在于“制礼以端其俗,立乐以和其心”(《自序》)。因此在《通典》二百卷中,继续历代吉、嘉、宾、军、凶五礼的部分,即达一百卷之多。
  历代史家对《通典》的评价很高,认为它纲领宏大,包罗丰富,义例严整,考订该洽,详而不烦,简而有要,是研究唐以前掌故的渊海。这些评价除有其历史理由外,只着眼于编纂形式,是片面的。但《通典》系统地记录了历代典章制度,保存了大量资料,为历史著作的编选开辟了一个新途径;特别是作者一反过去史学家轻视经济史的传统,把经济史的叙述放到历代典章制度研究的首要地位,强调必须首先解决吃饭穿衣问题,才谈得上“行教化”,促使国家“致治”(《自序》),这就显示出某些封建史学家的历史认识在深化,并对以后的历史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但究竟由于这种体例只是首创,即使从编纂形式上看,也难免有不少缺点。元马端临就曾批评它“节目之间,未为明备;而去取之际,颇欠精审”(《文献通考·自序》)。由于作者从维护封建礼教观点出发,对“礼”的沿革和种种解说,记述尤其繁冗。其中虽详细搜录魏、晋、六朝议礼之文,对学术思想史的研究别有重要价值,但通观全书,总不免详略失当。《通典》作为后代史家所批评的,在于《兵》的部分;单记兵法,甚至火鸟、火兽等亦一一备载,对于研究科学技术史或为有用史料,而对于研究军事史和社会史都甚重要的兵制沿革,反无记录。但对于历代的“兵”,加以专门研究,则从《通典》开始。
  《通典》历代刻本甚多,现在通行的是一九三九年商务印书馆据清乾隆间重刻本影印的《十通》本,附有四角号码检字和分类的索引,颇便学者。
  《田制》,节选自《通典》卷一、二《食货门》。北朝、隋、唐的均田制,在中国封建社会史上发生过重要影响。本篇就是均田制兴亡存废的全过程的系统记录。除了备载历代关于均田的法令而外,作者还注意搜录法令实施情况的材料。这就使我们看到,均田制的出现,需要特殊的历史条件,即无主荒地多,流亡农民也多;一旦这个条件消失,均田令便成为具文。
选文:
  1、串讲
  2、重点词句:三农九谷 东作 公廨田
  3、翻译
思考题:
  1、分析《通典》对古代典章制度的叙述、研究的优点。
  2、从《通典·田制》看均田制的演变
参考书:
  1、瞿林东《中国史学史纲》,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
  2、张泽咸《唐五代赋役史草》,中华书局1986年版。
  3、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三联书店1954年版。

(2)《通志》
重点:
  《通志·二十略》的内容和史学价值。
难点:
  《通志》的编纂思想。
解题:
  《通志》,宋郑樵撰。共二百卷。计“本记”十八卷,“世家”三卷,“列传”一○八卷,“载记”八卷,“四夷传”七卷,“世谱”、“年谱”四卷,“二十略”五十二卷。所叙时间断限,各部分稍有参差,大抵本纪从三皇到隋,列传从周到隋,二十略从远古到唐。
  《通志》的体例,除纪、传和以前纪传体史书相同外,“谱”即各史的“表”,“略”即各史的“志”;“世家”一体仿自《史记》,“载记”一体仿自《晋书》。文字大多袭用旧史,稍加节略。书中用功最深而郑樵引以自负的是“二十略”。他在《自序》里说,“二十略”包罗了“百代之宪章,学者之能事”。并说:礼、职官、选举、刑法、食货五略,还本于前人论著,为“汉、唐诸儒所得而闻”;至于氏族、六书、七音、天文、地理、都邑、谥、器服、乐、艺文、校雠、图谱、金石、灾祥、昆虫草木等十五略,则系首创,为“汉、唐诸儒所不得而闻”。不过就以十五略而论,也多采取前人成书,并不尽是创作。因为叙述前代史实,典章制度,必有所本,自不能不以前人著述为依据。
  然而,就书论书,《通志》未免令人失望。它虽然卷帙浩繁,却除“二十略”外,在编写形式上无所创新。由于《通志》反映的历史内容,空间广阔,时间长远,因此过去为刘知几所批评的的纪传体通史“每论家国一政,而胡越相悬;叙君臣一时,而参商是隔”的缺点,也就显得越发突出。加以急欲呈请皇帝批准传布,仓促写定,而在史料上没下功夫考核发掘,遂使它的价值远低于郑樵自己的估计。
  现在通行的《通志》本是商务印书馆的《十通》本,附有索引。
   《通志·总序》,在中国史学史上向来引人注意。作者关于通史和断代史孰优孰劣的评论,同前面所选《史通·六家》等篇的意见,形成尖锐对立。同时,序中关于氏族等十五略的提要,使人对作者自命具有新意的诸篇要点,产生相当深刻的印象。
选文:
   1、串讲
   2、重点词句:独体为文,合体为字 江左四声 方册 款识
4、 翻译

《通志·总序》译文
     
  各条河流流经地域不同,但必定汇聚到海洋,然后天下才能免除洪水的威胁;各国开辟的道路不同,但必定都通向中原,然后边区才去掉阻隔的苦恼。由此来看,会通的意义大极了!自从文字发明以来,著书立说的人虽然很多,只有孔老夫子因为是天生的圣人,所以才总括《诗经》、《尚书》、《礼》、《乐》而融会在一人手中,然后能够整齐厘定天下的各种记载,贯穿二帝三王,而连接成一个系统,然后能够彻底弄清古今的变化。因而他所创立的理论大放光辉,无论百代以上还是百代以下都不能企及。孔老夫子死后,诸子百家兴盛起来了,各自仿效《论语》用空洞的言词撰写著作。至于历代的史实,却无所记述和编排。直到汉武帝建元、元封之后,司马谈和司马迁才出来写史了。
  司马迁父子世代掌管典籍,擅长著述创作,所以,能够往上继承领会孔子的意图,会通《诗经》、《尚书》、《左传》、《国语》、《世本》、《战国策》、《楚汉春秋》的言论,贯通黄帝、尧、舜,一直到秦、汉时代,写成一书,分为五种体裁:本纪用来记载年代,世家用来代代相传,表格用来订正历法,书志用来排比史事,列传用来记载人物,使百代以下,史官不能改变他的这种写史方法,搞学问的人不能抛开他的《史记》。《诗》、《书》、《礼》、《易》、《春秋》六部儒家经典以后,只有这部著作。所以说“周公去世五百年以后有孔子,孔子去世五百年以后继承他们事业的人就在这里吧!”因此他自我标榜的地方已经不浅。然而大规模著述的人,一定要长期学识渊博、品行端正,而且全部看到天下的书籍,然后才没有遗憾。正当司马迁的时候,私藏书籍的律令刚刚解除,搜求书籍的途径尚未畅通,横贯三千年的历史典籍,却局限在七八种参考书籍中,所值得司马迁遗憾的,是广博不够。大凡写作史书的人,即使采纳前人的书籍,也一定自成一家言论。左氏是战国楚国人,他所看到的太多了,但他的《春秋左氏传》全都是楚人的言辞。公羊高,是战国齐人,他所听到的太多了,但他的《春秋公羊传》都是齐人的言论。现在司马迁的《史记》全部采用的是旧有史文,中间有时也有方言,实在是由于选录摘取未能详细,下笔删削匆忙的缘故,所以司马迁说:“我不敢毁弃先人(司马谈)所说的话,于是记述往事,整理那时的家世,世人的传记,而不是所谓的进行创作。”唐代刘知几也讥笑司马迁大量堆聚旧有的记载,有时也插入诸子百家不纯正的言论。所值得司马迁遗憾的,是典雅不够。大致上开创基业的人难免要粗糙简略,全都靠继承这种志向的有志之士来为它弥补愈合。晋国的《乘》、楚国的《梼杌》、鲁国的《春秋》,它们记载的内容都是春秋时齐桓公、晋文公的事情。《乘》和《梼杌》没有使他们结局完美的人,所以这两部书不能流传于世。《春秋》前头得到孔子的挽救,后头得到左氏的推崇,所以这部书与太阳、月亮一样经久不衰。否则的话,《春秋》只是一卷事情的题目,怎么能够在社会上流传!自从《春秋》以后,只有《史记》拥有写作的规模;倒霉的是班固并不是这样的人,于是丧失了会合变通的宗旨,司马氏创立的通史途径从此就衰落不振了。
  班固这个人,是讲究表面华丽、不务实际的人,全然没有作学术的本领,专门从事抄袭窃取。后汉章帝向他询问制作礼仪、音乐的事情,班固用在洛阳的各位儒生一定都能知道它们作为回答。倘若臣民都像这样,那么询问又有什么用呢?等到众位儒生各有陈述,班固只是剽窃叔孙通的十二篇《汉仪》,来拼凑文字搪塞罢了。假如臣民都像这样,那么奏议又有什么可取的呢?汉章帝知道班固学识粗浅鄙陋,所以对窦宪说:“你喜欢班固而忽略崔骃,这好比姓叶的人喜欢假龙一样。”班固在当时已有评价;像这样的人才,打算用什么来著述呢?《史记》全书,功劳在于十表,它好比衣裳有帽子,树有根本水有源头;班固不懂以表格形式排列的系表、谱牒等,把古今人物强行确立等级。而且说汉朝继承尧的运数,自然应该上继唐尧,并不是司马迁写作《史记》把汉朝放置在秦朝、项羽以后,这纯粹是没有根据的谈论。由于班固截取汉朝写为《汉书》,这样就导致周、秦不能相互沿袭,古今之间成为间隔。从汉高祖到汉武帝,凡是六朝以前的史事,都是抄袭司马迁《史记》的,他自己不感到惭愧;从汉昭帝到汉平帝,总共六朝,都是取资于贾逵、刘歆的著作,又不认为是耻辱。况且又有曹大家来结束全书,那么班固自己所书写的几乎太少了!经常出自班固胸中的内容,是《古今人表》罢了,其他人是没有这种谬误的。后代编修史书出自众人之手,杂采各家之说;剽窃别人的文字,盗取别人的钟却掩上自己的耳朵,都是班固首开的先例。班固所干的事情就是这样,后来作史的人趋附迎合班固断代史体没有空闲时间,怎么能测量出他的深浅!司马迁与班固相比,好比龙和猪一样,为什么各种史书都抛弃司马迁的通史体裁而采用班固的断代史体裁,刘知几之类的人尊崇班固而贬抑司马迁!况且善于学习司马迁的人,没有人赶得上班彪。班彪续写司马迁的《史记》,从汉武帝一直写到东汉,想叫后人接续自己的著作,如同自己续写司马迁的著作;既没有多余的史文,又没有中断头绪,世世代代相互接承,如同出自一人之手;他继承司马迁的志向太好了,但他的书不能得以看到;所能够看到的,只有元帝、成帝二位帝王本纪的赞罢了。都在本纪以外,另外记载他所听到的,可以说是深入太史公司马迁学问的精微深奥之处了。凡是左氏《左传》中有“君子曰”的地方,都是对《春秋》经有新的见解;《史记》中有“太史公曰”的地方,都是史实以外的事情,不是对事情进行褒贬;偶尔也有涉及到褒扬贬低的地方,都是褚少孙等人掺杂到里边去的罢了。况且本纪、列传之中,已经记载了善恶好坏,足以用来借鉴,何必在本纪列传的后面另外在进行赞扬或贬低呢?这是儒生参加科举考试所作的试卷,怎么能放在著述中呢?这大概不是司马迁、班彪的本意。况且既然称为赞,哪能有贬低的词句呢?后代作史的人,有的叫做论,有的叫做序,有的叫做诠,有的叫做评,都效仿班固,臣下我不能不狠狠地批评班固了。司马谈有他的著作,而司马迁能够完成他父亲的愿望;班彪有他的学业,而班固却不能阅读他父亲的著作。班固作为班彪的儿子,既不能够保护他自身,又不能够传播他父亲的学业,还不能教育他的儿女,这样做人,说值得天下人效法的方面在哪里呢!范晔、陈寿等人继承他创立的断代史体例,大多都是些轻狂颠薄没有好的品行的人,因此很快招致罪过,整理修改而写作出确凿可信的史书在哪里呢!
  孔子说:“商朝沿袭夏朝的礼仪制度,废除了哪些、增加了那些,现在可以通过考察而了解;周朝因袭商朝的礼仪制度,废除了哪些、增加了哪些,也是可以知道的。”这是说相互继承。自从班固按朝代划分段落来写作史书,不再有相互继承的意思;即使有孔子一样的智慧,也无法知道它增加或废除了什么。融会贯通的方法,从此就丢失了!说到它们相同的地方,就是已有本纪而再作本纪,一位帝王就有几个本纪;已有列传却再作列传,一人竟有几个列传。天文,是千古不会改变的天象,可世世代代都写作《天文志》;《洪范五行传》,是刘向一人的著作,可世世代代都排列《五行传》。像这些史志,哪能举得尽繁杂琐碎的文辞!谈到它们的不同之处,那么前代称王的人不列在后代称王的人中,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能接续前头发生的事情;郡县沿革各有各的界限范围,却不能清楚变迁的原委;礼乐制度自行变更,于是成为不同风俗地区的政令。像这些记载,哪能举得完前后互不连贯?曹魏指吴国、蜀国为乱寇,北朝指东晋为僭伪,南朝政权称北朝政权为索头虏,北朝政权称南朝政权为岛中夷。《南齐书》称梁朝军队为正义军队,用阴谋篡夺了萧齐国家政权能够说是符合道义吗?《隋书》称大唐军队为正义军队,讨伐别人的国君能够说是符合道义吗?房玄龄总监各代史书,所以他的父亲房彦谦享有美好的名声;虞世南参与编修史书,所以他父亲虞荔、叔父虞寄都立有美好的传记。更厉害的是,让夏桀的狗对着好人唐尧叫唤,叫唤是因为唐尧不是它的主人。《晋书》中袒护晋而容不下魏,凡是忠于曹魏政权的人,都被称为叛臣,致使王凌、诸葛诞、毋丘俭等人在黄色土壤下满怀冤屈;《南齐书》偏袒齐而容不下宋,凡是忠于刘宋政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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