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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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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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是何方神圣?
    那人进来后,便有一名士卒随后而入摆上一条长凳,对方坐下,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打量着自己。一阵之后,终于开口:“姓名,职务
    李文兴听他语气平缓。心中稍安,躬身一揖,回答道:“罪将李文兴,原真定路兵马锋辖。真定城陷,诸军溃逃,不得已身陷金营,今负罪来归,请大人看在,”
    那小官人正襟危坐,听到此处一口截断:“我且问你,斡离不还有多少人马?军中存粮几何?但凡你知道的情况,务必据实以报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时你有好处。”
    李文兴如获大赦,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罪将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按住激动的心绪。细想一阵,这才如实道来。
    那斡离不出兵之际,本有六万人马,一路南下折损不少。
    尤其是强渡黄河与滑州血战时,伤亡最大!如今将收编的大宋叛军计算在内,也只不到五万而已。其军中存粮本是不敷,但因破真定等府州,又加上河北部分守将不经任何抵抗开城投降,其粮草物资得到极大补充,能应付多久不得而知,但至少短期之内,没有缺粮之虞。
    金军分作三处大营,斡离不居后,亲统女真兵三万。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议和之心,之所以与宋廷商议1河为界之事,不过是故伎重施,意图麻痹南朝君臣。其真实目的,就是在等西路粘罕会师于东京城下!这一切的主张,多出自叛逆郭药师之手!
    “日前斡离不与郭药师还打算与东京虚与委蛇,因宋军守将凌辱金使,截杀游骑,斡离不大怒。因此赶走大宋使臣,誓言扫平东京四郊!不过,据罪将得知,这路金军为求进,尽弃插重,攻克真定时所用的诸般攻城器械,一无所携。如今之所以不直接攻向东京,也与此有关。李文兴讲究,偷看对方,见那小官人没有任何表示,若有所思一般。
    良久,起身一抖衣摆,径直向外走去。李文兴一怔,脱口道:“这位官人,那罪将”
    “呆着暖”对方扔下这句话,人却已经出了柴房而去。东京皇城,禁中垂拱殿。
    徐绍抱着劣板,着一品大员紫色公服,束金佩鱼,头顶乌纱立在殿外,双目微闭,如老僧入定一般。局势恶化,国难当头,这位掌大宋军务的执政这些日子似已苍老不少。
    旁边,耿南仲、唐恪、李邦彦等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不时侧望他,满脸鄙夷之色。执宰之中小议和之论甚嚣尘上,官家已经被议和派大臣所“绑架。”正谋划着再派使节,以更“优惠”的条件求金缓师。今日面君,便是敲定此事!
    “诸位看他那老神在在的模样,真叫人恨得紧呐!”李邦彦指向徐绍言道。
    耿南仲看也不看,冷哼道:“不识时务,不察局势,庸人也。我三省都堂之宰相,都持和议。偏此人独霸枢密院,专主战议。等着吧,寻个时机,叫他下台!”
    李邦彦一听,上前探出半个身半,作恭敬状:“耿相,择日不如撞日,何不今日就,”
    “不可!”张邦昌满面黑须似乎都在颤动,“今日之有重千敲宴议和事项真人耀兵干京师若不用趴礴和使其退后,迟则必生大祸!徐绍此辈,冢中枯骨而已,早早晚晚,官家必罢其职。”
    耿南仲此时又接过话头:“徐绍到可缓图之,唯城外姚徐二将,年纪既轻,便不免狂放,不如老将持重。万一生事端,触怒女真,如之奈何?公等务必同心协力,劝谏官家,撤换姚平仲徐卫。”
    众官一想到女真人眼皮子底下,随时都有可能挥兵扣城,个个心惊,人人胆寒。哎,官家是怎么回事?我等在此候了半日,怎地还不见召?大难临头了,大宋一百六十六年基业危在旦夕了!咱们君臣应该同心同德,尽早完成议和才是,这可拖延不得哟。
    又等许久,方见内侍出殿,言官家召执宰大臣入见。
    耿南仲等人一听,都转步向内,徐绍也正侧身往里,却被他等抢先。挤到殿门之外。李邦彦甚至还瞄了枢密相公一眼,面有得色。后者也不计较,待他所有人进殿之后,方才抬步。尚未进去,却被那内侍一把拉住。
    “枢密相公,我有今有一言。不得不冒险相告。”那内侍小声说道。
    徐绍素与宦官没有来往,闻言一怔,问道:“冉事?”
    “万不可专主战议。明哲保身。言尽于此,枢相珍重。”那内侍匆匆说罢,转身便往殿里而去。徐绍却是狐疑不解,我与这内侍钱成非亲非故,往日无交,近日无情,何故善意提醒?
    殿头之上,那哪还是往日飞采飞扬的赵官家?双目失去光泽,脸颊也已深陷,竟有些尖嘴猴腮的气质出来了。
    坐于椅上,漠然地望着执宰大臣入内,推金山,倒玉柱,三拜九叩,高呼万岁。
    “金人已至城外。联真能万岁么?”赵桓突出之语,让一众大臣闻言们然。牙尖嘴利如李邦彦等辈,此时也无言以对。殿上一片死静,良久,赵桓方才一声长叹。众臣以为他要话了,又等一阵,不见动静。耿南仲自侍皇帝东宫旧臣,上前奏道:“陛下,金人陈兵京畿,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悬之急!臣为家国天下计,恳求陛下再提和议,以莫大之诚意示于女真,促其早日退兵。”
    身后爪牙齐声附和。独徐绍黯然无语。
    赵桓闻言,似已麻木。面无表情道:“前番金人提出戈河为界,联忍辱含垢,予以同意。可金人步步进逼,竟将“军前计议使,乱棒打出,中断和议。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耿南仲不语,轻咳一声,唐恪会意,上前奏道:“陛下,金人起于山林,所图者,非天下。不外金银、虚名、美色而已。今我朝许以哉1河,为其所拒。臣私以为,可再增金帛以动其心,加尊号以移其志,如此,议和可成矣。”
    赵桓似乎听出些意思。双眼一眯,问道:“便是专京城之地入土三尺,也拿不出金人所耍之数目。况且,金人此前要求联尊其为叔伯之国,后又拒绝,再加尊号,爱卿之意,莫非是要联向金称臣?”
    唐恪察觉皇帝有不悦之意,一时胆怯,不敢复言。耿南仲连咳几声,不见回应,心头不禁恼怒。垂肃立的李邦彦一见,以为献媚时机已到,赶紧出班奏道:“陛下!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终得一雪前耻!今日之事,”
    “李爱卿!”赵桓鼎声一呼,打断他的话。“越王勾践,为图自保曾亲尝吴王粪便。其王后也侍寝如娼,还送西施讨吴欢心。你是想川
    李邦彦大骇!慌忙伏拜于地,磕头如捣蒜:“陛下息怒。臣断无此意!断无此意!”
    耿南仲等人此时无不咬牙,匹夫竖子,不足与谋!我等怎与此辈为伍!你举的甚么鸟例子!撮鸟1蠢货,胜赞厮!你他娘的是怎么混到宰相之位的!
    众臣头皮麻。担心官家震怒之时,忽听殿头上赵桓惊声道:“徐爱卿,你这是
    耿南仲一伙侧望去。也不禁满头雾水。枢相这是怎么了?此时,徐绍正执着劣板,暗自垂泪。耿唐之流摸不住他是何用意,均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一出?
    “陛下,臣身为执政,受陛下信任,职责重大。然如今金寇狰狞,山河破碎,以致君上受辱,黎庶遭难。臣每每念及此处,五内俱焚,心胆俱破。臣闻“君辱臣死”今陛下为难如此,我等下臣,皆该万死!”徐绍大声疾呼。情绪十分激动!直哭得老泪纵横,哀伤不。
    耿南仲之辈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道,要死你死,咱可不陪着你。
    “爱卿忠义之心。联素知之,国势如此,非人力所为。爱卿不必悲伤”赵桓似乎也受感染,双眼泛红,轻声安慰道。
    徐绍忽又面色一凛。迅从怀中取出一物,高举过头顶:“陛下!徐卫急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升官
    第一百四十六章19o1
    袄南仲脸色一日徐绍十分反常,一惊一诈。故作线毖。他到底意欲何为?且那徐卫驻防京南六县,他有什么急奏要上达天听?莫非女真人破其城?那敢情好,若果真如此,陛下必然铁心议和,就算主战之臣说破大天去,官家也会置之不理。
    赵桓在殿上听的这么一句,问道:“徐卫有甚要紧之事?难道,”话未说完,心头忽然一落,数月以来,这位大宋天子已经听了太多的噩耗,此时早成惊弓之鸟。
    “陛下!赖陛下天威所致,三军效死,痛击金贼!月中,金人寇杞县,不到盏茶功夫。被徐卫部将张宪打退。日前,金军整顿器械。全力强攻,兵出杞县通许。又遭虎捷乡军顽强抵抗,杞县之兵歼敌甚众,金贼见克城无望。无奈罢兵。而通许县更走了得,在守将吴磷的统率下,士卒悍不畏死。只两个时辰不到,金兵大溃,几乎全军覆没!”徐绍举着奏本,掷地有声,响彻金殿。
    他说完之后。殿上落针可闻,不知是否因早已听惯了宋军败绩,猛然得闻捷报,竟有些难以置信了。好大一阵之后,赵桓才如梦方醒,急声叫道:“快!拿徐子昂奏本与联看!”内侍慌忙下得殿来小取了奏本又小跑着呈上前去。赵桓一把夺过,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初看时,眉头紧锁,神情紧张。愈到后来,愈是展颜,最终。将奏本大力一合,昂闭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似乎积压多时的烦闷,此时终于得到缓解。
    耿南仲见势不好,立即质疑道:“枢密相公莫非替令侄脸上贴金?女真人之骁勇,世所共知。那京南六县,城郭既小小,防务亦虚,如何抵得住金军强攻?至于什么全歼来敌,枢相在说笑么?”
    徐绍还不及回答。赵桓却抢着替他解释道:“断无虚假,徐子昂在奏本中详细上报了作战经过!好,好,好!看来徐卫果是练兵有!小。
    唐恪见官家竟如此欣喜,心知不妙,赶紧奏道:“陛下,军中虚报功劳,冒领赏赐已经成风,徐卫一家之言,断然不可轻信呐。其人年不过二十,血气方网。难免有失持重,万一,”
    赵桓不等他说完,举着奏本笑道:“金人领军之将被俘,实能有
    此话一出,耿唐等人纵使冉想搅和,也无从下口。连领军主将都被俘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指着太阳说是满月吧?不过说来也怪,那徐九不过是个。乡兵领,七拼八凑一支部队小东讨西要一群军官,竟能与女真人抗衡?朝廷禁军尚且兵败如山,他怎地倒能打胜?
    可转念一想。就算确有此事又怎样?不就是打退了金人几番进攻么?于大局又有什么关系?想明白这一点,耿南仲仍旧奏道:“陛下,一时之胜,断然不能引作参考。
    金军之战力。有目共睹,今其东路虎视京畿,西路亦扣河甚急,若再主战议,怕是玉石俱焚呐
    “陛下三思!”唐恪等一班官员齐声说道。
    赵桓本是满心欣喜,对徐卫的捷报,他真有久旱逢甘霜,大病遇灵丹之感。但耿南仲所言,也确实在理,徐卫虽一时得胜,但金军铩羽之后,必然恼怒再攻。到那时,是胜是败,又有谁人能知?
    徐绍在殿下见得官家面色渐渐阴沉,心头焦急。今姚平仲徐卫各提兵数万拱卫京畿。那州张叔夜业已领军到达。且西京洛阳一带,也尚有强兵驻守。更不用说勤王诏出多时,陕西范致虚刘光世等人早晚必到。现在朝廷就算保守的说,也应该固守待援。若是官家能再有一些决心,放手让将军们打仗,就是将他斡离不合击于京师,也不是没有可能。
    女真人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从上次南侵中得知大宋君臣只会一味求和,吃定了咱们。从古至今,有哪家敢以数万之兵,长驱直入他国腹地,甚至不顾前有阻敌,后有追兵?原因何在?女真人知道南朝无胆!他当我百万甲兵尽是懦弱无能之辈!他当我大宋男儿毫无血性,只会摇尾乞怜!
    “陛下!小。徐绍再度伏拜于地,弃了劣板,取下乌纱。耿南仲等人一惊!赵桓也为之色变。“试才有大臣言,金人所图,非天下。此言大谬!若不图天下。何以覆亡契丹?若不图天下,何以要我割让三镇之地?两次南侵,女真秋夷素怀亡我之心,对此,陛下万万不可轻视!当今局势,金人虽搅乱河北,直趋帝阙,但京师之兵,自保无虞。若待各路王师齐聚东京。莫说固守,便是围歼也不无可能!因此,臣冒死上奏,请陛下罢媾和之议!激励将士,奋勇杀敌!非但不能与禽兽之辈议和,反而要示以抗战到底之决心!金贼若闻之,亦当胆寒!如此,则国家幸甚,社稷幸甚”。徐绍漆慨陈词,说罢之后,以前叩地,满殿皆闻!赵桓大惊,急遣内侍制止扶起,宽慰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徐卿忠义为国之心,联实感欣慰!国难当头,正是借助卿等之际,万望徐卿再莫如此!小。此时见徐绍已磕破头皮,血流满面,心下不忍,又说道“卿之言,联已铭记,容联思量后再作决断。
    徐绍再拜:“陛下,徐卫所俘之将已遣人押解至京,此人深知金军虚实,若陛下不信臣言,可审问此人!”
    赵桓连连点头:“好好,联自当讯问!卿掌枢密院,对前线有功将士,务必嘉奖厚赏。徐卫挫敌凶焰,不负联望,也劳卿详叙其功,封赏从优。”
    徐绍领命,赵桓心下难以决断,这次廷议匆匆结束。耿南仲等人本想今日敲定再提议和之事,却不料被徐绍这一搅和,胎死腹中,因此深恨之。可他等虽是宰相,无奈徐绍却是执政,并称“宰执。”对掌“二府”各管文武,谁也奈何不了谁。
    徐卫挫败金军一事,风传册训;不止赵桓大连朝中为数不多的主战派大臣也欢甩坝坍时有言官上奏,称徐卫乃将种,又素怀忠义之心,今统兵拱卫帝阙,职责重大,为何还只是七品之衔,这与其职掌很不相当,也不利于其管束部队,要求朝廷擢升。赵桓深以为然,接连催促枢密院叙功升赏。徐绍或为避嫌故,将此事摘到禁中请皇帝裁决。理由是,早前徐卫与姚平仲打官司时,皇帝亲自定义,徐卫所部,不隶三衙,也不受枢密院节制,言下之意便是天子亲掌。因此。枢密院无权叙功。
    赵桓考虑再三。下诏加徐卫官阶为“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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