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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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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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何等庄严?怎是说笑?”
    “参政,辽军攻金,隔断大河联系,围困不攻,个个击破。金军却始终不降,负隅顽抗,契丹人必然怨恨!若是向契丹投降,一则失了先前气节,二则未必有好下场!与其这般,还不如向徐郡王投降。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参政怎还说得有模有样,声称其中有内情?”胡栓还真不愧“放袍”之名,真就没有给这位当红炸子鸡留颜面。
    胡栓被他说得红了脸,口中仍旧不服输:“这军中之事,我便不懂,又怎地?”说罢,退了回去。
    胡栓也不理他,直接向皇帝道:“陛下,徐郡王也上奏,辽军进攻,旨在取河西诸地。那宁边州和金肃军哪怕是徐郡王不接,契丹人也得拿了去。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收了,说到底,还是〖中〗国疆土。”
    胡放袍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确实有理。
    赵谨听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倒是自己多心了。
    哪知,秦桧又出班来,驳斥胡栓道:“胡shì郎,这两处土地,辽军取了去,那是他的事,与我朝无关。要打要闹,自有辽金自己去管。
    但我朝一沾手,这事就说不清楚。女真人定然以为,西军介入了战事,甚至有可能怀疑我朝与辽人暗中联结。倘若金国作此误判,后果堪忧!女真人要是以为宋辽之间还在联手,情急之下,会作出什么事情来,谁能猜到?”这话明着是向胡栓,实则是吓皇帝,赵谨听在耳中,惊在心里!
    胡栓瞄他一眼,冷笑道:“说不清楚?我堂堂大宋,需要向谁说清楚?”“话不是这么说,你试……”秦桧本来还卯足了劲,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刚说到这里,忽然看到胡栓径直回了班,竟不听他说了!
    顿时,秦会之大感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在他反应快,立即道“陛下,如今和平局面来之不易,不宜为小利而坏大局。”朝臣们争论不休,一些人渐渐感觉不对。为何?按说这朝议,确实是百官各抒己见,但宰相往往代表一方观点。怎么今日之事,全是各省各司各衙的大臣们在说,首相次相居然一言不发?两人都低着头,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赵谨也发觉这异常情况,由是问道:“折卿,徐卿,两位贤卿怎不发表意见?”折彦质因为站在队伍最前头,无法回避,出班道:“陛下,此事,其实不足为虑。一州一军,数千降卒,收也就收了,总没有交还回去的道理。”
    这句话一出来,赵谨像是被噎着了,半晌说不出话!
    徐良见折彦质都这么说,也出班道:“臣附麟王之议,此事,陛下大可不必忧虑。便是金国使人来问,只管推在徐卫身上便是。”!。

第八百三十七章
    第八百三十七章竹篮打水一场空,秦桧在沈择面前口若悬河,吹得天花乱坠,结果万没料到,首相次相一个态度。徐六也就罢了,怎么折彦质就看不出来朝中风向?他怎就站在徐良那边去了?
    当日朝议结束,秦桧闹了个灰头土脸,事后还被参知政事范同好一顿奚落。他痛定思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麟王也不是个东西!这人靠不住,关键时刻扯后tuǐ!
    其实折彦质在朝中的日子看起来风光,却未必比徐六好过。他深知自己能入朝作首相,是因为上头需要他来掣肘徐良,所以,在一些问题上,不愿去争执,尽量跟皇帝保持一致。但是,还那句话,搞政治这个东西,虽然需要看风向,需要选边站,但在一些原则xìng的问题上,却不能没有自己的立场。随bō逐流永远是上不得台面的,主导方向才是高手。
    折彦质到底是靠抗金起家,又是主战派的一面旗帜,你让他不顾原则,丧失立场,只以讨上头欢心,结下面人缘为宗旨,他恐怕也办不到。比如此番这事,事情倒不大,但是,如果真依了某些人说得,主动向金国交还,那成什么了?那就是奴颜婢膝,有失国体!顾全宋金和议?顾全个屁!和议这个东西,就是用来撕毁的,女真人不一直是这么干的么?上到皇帝,下到部分朝臣,还真以为有这个和约在,以后就天下太平了?宋金早晚还得一战!它现在对大宋客气谦恭,那是因为要争取时间,míhuò敌人,等他缓过这口气来,非咬你一口不可!只叹,皇帝和部分大臣都天真地以为从此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
    之所以说折彦质的日子不过徐六好过,原因也就在于此处。他作的一些事情,未必出自本意,但没奈何,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他是让皇帝架起来了,也让追随者们裹胁了,就算不想随bō逐流,也只能朝前走。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
    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让人当枪使那滋味也不好受。折仲古思之再三,认为自己不能让人牵着鼻子,得掌握主动,得主导朝廷的风向。但是这谈何容易?哪怕是如徐六在朝中的根基,近几次提议都被拦了下来,处处碰壁。再有,如今宋、金、辽三国时局,金辽矛盾加剧,大宋只能暂时坐山观虎斗,军事和外交上根本使不上力。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议题可以拿来推动。
    那就是东京。
    自打宋军把东京从金军手里抢回来以后,最先是只进驻了军队,最近才重新设立了东京留守司,开始恢复管理。但是因为宋金和约中有规定,大宋不得还都东京,以此作为宋金“和平”的象征。因为你一旦还都东京,河北近在眼前,为了巩固都城,你肯定是要北伐的。
    还都东京暂时不行,那我样子总可以作作。东京是历代先人经营几百年的所在,被金军占领以后,破坏较大,户口损失也严重。金国虽然作了一些恢复的努力,但始终不可能达到原来的规模。
    现在有这么几件事情可以作,一是往东京迁移人口,二是休整皇城,三是鼓动官家巡边。最后一条基本没有可行xìng,赵官家上回“御驾亲征”了一次后,莫说不肯出杭州,甚至连宫门也不愿意踏出一步,但可以拿这条“以进为退”。
    当然,折仲古也清楚,他这个提议在朝中不会通过,皇帝也不会赞同。但这件事情甭管成与不成,都是要向朝廷发出讯息,我折彦质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靖安三年的正月,折彦质就把这个议题抛了出来。可以想像,当这枚“震天雷”扔出来的时候,朝中之震动是何其剧烈!先是赵谨傻了眼,其他也就罢了,怎么又让朕出去?上回只是去镇江府装装样子,这回还要朕巡边?
    然后秦桧等人也傻眼了,麟王这是要干什么呀?宋金和议说好了不能还都东京,你这又迁人口,又休皇城,还要天子巡边,不就等于告诉女真人,我们随时准备渡河北上么?
    最后,徐六也愣了,打折彦质进政府起,他就没有主导过什么议题,这回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反应最快的,也是徐六。在最初的错愕之后,他立即动员自己在朝中的力量,全力支持折彦质的提议。自他以下,政府、枢府、台谏一窝蜂上去附议麟王,真真把秦桧范同之流的反对声压下去,逼得赵谨下不来台。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大出折彦质预料,他没想到徐六会如此反应!
    赵谨眼看着如此场面,很快就表示,迁移户口,休整皇城是必要的,虽然我们跟金国有和约,暂时不能还都,但东京毕竟是故都,大宋朝廷也不能一辈子安在杭州吧?但是,若朕御驾出朝,亲自去巡边,难免会过度刺jī金国,还是算了,改派大臣好吧?
    此言一出,折彦质追悔莫及。他并不真想促成此事,不过是借题发挥,彰显存在而已。现在让徐良这么一拱,把自己整了一个骑虎难下!失算,太失算了!朝堂上互相倾轧,那是绝不留情的,非黑即白,没有中间路线可走!可笑自己还清高,你看徐六,逮着这个机会,可没丝毫手软!
    可他再悔也没用,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硬着头皮也要弄下去,万没有抽身而退的道理。为了赶紧平息事态,他接受了皇帝的价码。为了还徐良“人情”,他主动推荐参知政事李若朴作为钦命大臣,代表天子前往巡视山东河南等前沿。
    参知政事是干什么的?副相,协助宰相处理朝廷军政事务的,你让一个副总理级别的官员去巡边,不是大材小用么?而且李若朴什么年纪?老成那样,经得住这舟车劳顿?从山东延黄河一直巡到洛阳?真把那把老骨头都给扔在路上!!。

第八百三十八章
    百书屋全文字第八百三十八章
    二月初六,杭州,清晨。百书屋全文字无广告
    次相徐良的官邸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天还没亮,府中管事就召集了所有下人开始布置。迎宾的、管轿马的、安排宴席的、厨房帮工的、前方写礼的、听候吩咐的,桩桩件件都务求详细。正发号司令时,大官人徐翰又特意来嘱咐了一回,今天是大日子,凡是出席的都是朝廷勋贵,千万千万不能大意。
    你道今天是什么了不得的节日?对于旁人来说,今天不算甚,但于徐良却是个非常重要且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今天,是他五十岁的寿诞。便是放在寻常人家,逢十寿庆,亲朋好友都要齐聚一堂祝寿,何况是当朝宰相?
    安排完毕,下人各司其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相公五十大寿,说不得朝中在职官员,退休的在杭勋贵,以及杭州士绅名流都要给面子来吃杯酒,像徐府这种人家,是出不得差错的。据管事说,今天席开四十桌,还备了十六桌,只怕到时桌席不够。徐府上下,一片忙碌,而徐良也早早换上了崭新的衣冠,亲自过问各项事宜。
    “相公,快出去,四老爷带夫人、官人、姑娘们到了。”管事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
    徐六听了这话,嘱咐儿子几句,赶紧和夫人出去迎接。刚出厅堂,徐四一家已经到了中庭,徐六加快脚步,拱起双手作揖道:“四哥,四嫂,快里边请!”
    徐胜因为女儿在宫中的境遇,近来心绪一直不佳,但堂弟五十大寿,他还是携全家出席,上前一把执住徐六的手,恳切道:“五十知天命,愿贤弟福泽绵绵,强健安康。”
    徐六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堂兄带着家人第一个到,让他很感动,握着徐四的手紧了又紧:“哥哥有心了。”
    徐王氏一直身体不太好,如今苍老许多,女儿在宫中的事又让她忧心不已,但还是展开笑颜道:“六弟,嫂子没读过甚么书,只愿你长命百命,添福添寿。”
    “多谢四嫂,你看你身体都不大好,还亲自来,叫弟这心中委实不安呐。”徐六道。他妻子也上前来拉了堂嫂的手再三致谢。
    徐四回过头,对众儿女道:“还不快给你们六叔拜寿。”
    徐六连连摆手:“都是自家人,这就免了罢!”
    “六弟这话怎么说的?就因为是自家人,这才不能免!”徐四笑道。他的长子在外作官,次子徐亮上得前来,对堂叔一揖:“六叔,请登堂上座,容侄辈孙辈们磕头拜寿。”
    徐六笑容满面,还推托道:“真要如此么?”
    “要的要的!”徐王氏笑道。当下,一家人遂登了堂,徐六坐于那大红寿烛之前,徐亮带了头,侄男侄女们恭恭敬敬地跪下去磕头,再后,便是侄孙辈们,中间还有刚学会走路的,也给按在垫子上磕头。徐六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叫人拿果品给娃娃们吃。
    完事后,女眷和孩子们都下去,徐六本想请四哥和侄子也进去奉茶,徐四却说一家人不必见外,便和次子徐亮留下来帮忙张罗。随后,中书政事堂里徐良的下属们也陆续到了,免不了要堂上拜寿,奉上寿礼,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这可忙坏了在大门口迎宾和安置轿马的仆人们,他们因为身份的缘故,许多贵客并不认识,所以需要大官人徐翰在门口亲自主持。
    “大官人,这来的是……”一名仆人向徐翰说道。这徐大官人转头望去,但见两人,都骑着马,风风火火过来。那年长的,约有五十岁上下,年轻的,也有三十好几,只是看着有些眼熟,却并不认得。
    但来者是客,他迎上前去,等对方都下马后:“贵客光临,恕晚辈见识浅薄,招呼不周,快快里面请。”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年轻的看着徐翰,大模大样道:“长青,你不认识我?”
    听他叫出了自己的表字,徐翰又打量几眼,确实认不出来,又怕得罪了客人,因此再作了一个揖,只顾陪笑。那人也不为难他,笑道:“我奉父命,前来恭祝叔父五十大寿!”
    他唤寿星为“叔父”,徐翰扣在耳里一想,即称叔父,那便是我这一辈的本家兄弟。四叔家的兄弟都到了,九叔家的兄弟还小,那便是……我亲伯父的儿子!而伯父家的大堂兄徐勇肯定是走不开的,如此一来!
    “哎呀!二哥!这,这恕小弟眼拙!给兄长赔不是了!”徐翰一揖到底,大声说道。
    这人便是徐五的第二个儿子,名叫徐焕的,论起来,他跟徐翰是真正的堂兄弟。只因徐五一直在陕西任职,平素里来往得少,上次徐老太君去世,徐良回来奔丧,也只带了长子徐勇,因此不怪徐翰不认得。
    徐焕搀起了他,笑道:“你得罪我不打紧,但若得罪他,你就吃罪不起了!”
    徐翰看向旁边那人,从年纪看,应该是自己的长辈,他怕唐突,不停地给堂兄作揖道:“万望哥哥帮衬着,不要叫小弟再失礼。”
    “哈哈,罢了,快过来行礼,这是徐家你我这一辈的长兄。大伯的长子,徐严哥哥!”徐焕介绍道。
    徐翰吃了一惊!他只听父母说过,有位大伯父叫徐原,是伯祖的长子,生前是陕西泾原路的经略安抚使,官拜太尉的,早些年已经去世了。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徐严,次子叫徐成,便是现任的泾原大帅!
    因此上前恭恭敬敬地拜道:“弟徐翰请兄长安,本是自家兄弟,一向有失亲近,请兄长饶恕则个!”
    “贤弟不必多礼,此番我一是代表母亲大人和兄弟徐成,二是代表九叔九婶及家人,前来给六叔拜寿。贤弟快前头引路,我们还等着给六叔磕头呢!”徐严笑道。他当初因为不受堂叔徐卫待见,被免了职,让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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