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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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6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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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时也mō不着头脑,疑huò道:“这事怎么没听范同提起?”
    “回官家,当时太原王是要和范同商量来着,但范同不敢僭越,于是推说让他自己请示朝廷。”沈择道。
    “为什么要裁环庆?”皇帝问。
    刘皇后抢道:“这还用说?就是向臣妾示威!”
    皇帝转过头盯着她,刘凤娘一愣,随即明白自己这话说得没分寸,忙改口道:“实际是向陛下,向朝廷示威要挟,其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你说。”皇帝道。
    “听太原王说,环庆原本防区最小,兵力最少,战功最差,夏亡以后,也不需要环庆了,所以要裁。”沈择如实回答道。
    皇帝听罢,沉思不语,他不是在思考徐卫的用意,而是他不懂这些,在仔细琢磨里头是什么mén道。刘皇后本想煽风点火,但因方才冒失,不敢轻意再说。
    赵谨想半天,不明白,又问:“秦凤路又为什么要裁?”
    “回官家,好像是跟环庆情况一般无二。”沈择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他只是负责传诏的,又不是宣谕使。
    赵谨“嗯”了一声,又道:“那秦凤帅是谁?”
    这个沈择倒记得明白,道:“秦凤帅就是太原王。”
    “原来如此。”赵谨道。随即转向老婆“你看,这哪里是针对谁,想必确实是出于现实考虑,你就别多想了,徐卫这人还是不错的。”
    刘凤娘哪肯甘休,撇嘴道:“他哪里不错?兄弟二人,一个在朝为相,一个在外为将,天下谁不说闲话。倒是陛下……”
    你说皇帝下了朝,本来欢欢喜喜过来,跟皇后亲亲热热,聊会天,喝会茶,多惬意。结果一来就听这些最不想听的事,我在朝上听半天不够,到了这后宫还不得清静?一时之下,皇帝有些烦了:“唉,你不要如此妄议大臣!徐良是有拥立之功的,徐卫那是西北长城!你这么捕风捉影,牵强附会,若传出去,那才是惹人闲话。”
    到了这里,顿一顿,皇帝还嫌不够,又道:“不该你说的话就不要说嘛。”
    要知道,自打刘凤娘嫁给赵谨以后,皇帝对她是百依百顺,别说没红过脸,重话也没一句啊,这般训斥,还是头一遭!她当时就有些傻了,等过神来,顿感百般委屈!她在皇帝面前骄纵惯了,哪受得这气?于是不依不饶道:“臣妾一心为陛下着想,却不料陛下不识忠良!却来训斥臣妾!刘光世是臣妾娘家亲亲叔父,对陛下自是忠心耿耿,徐卫想裁……”
    这泥水还有几分土xìng,何况血ròu之躯?皇帝终于发作,一句话没有,起身拂袖就走!沈择一愣,赶紧跟上前去,只留下刘凤娘一个人在那儿瞠目结舌,泪水还挂在脸上呢。
    过了几日,该是皇帝去龙德宫拜见太上皇和太后的日子。这太上皇赵桓,自当年政变退位之后,一直不甘心,靠着黄潜善和王宗濋等人的拥戴,又上演一出复辟闹剧,结果以“悲剧”收场。从那以后,就有些灰心丧气了。
    结果没几年,赵谌英年早逝,到底是父子,不免伤心。及至赵谨登位,大宋国运日隆,内外大臣都是新换一批,赵桓更加没有别的想法了。平日里,便和朱太后住在龙德宫,读书,治学,偶尔宴饮游园,若皇帝和皇后过来了,便举行个家宴,倒也有几分天伦之乐。别说,这人呐,心一清明,jīng神就好,jīng神一来,身体也好。他本来风疾严重,要命的时候根本无法行走,这些年将息着,倒大有好转,能小走一段路,只要不太疲倦就成。
    这天,赵谨和刘凤娘,带着徐良等几名大臣前来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赵桓很高兴,便命摆宴款待。因为快过年了,天气寒冷,就以摆在龙德宫的偏殿里,地方小,也热乎。到底是退了位的太上皇,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赵桓和朱太后坐在殿上,赵谨和刘皇后就在他们侧面,其他大臣自然坐在殿下。因为地方不大,倒显得亲近些。太上皇兴致很高,不断询问着皇帝,但都不涉及到军政,只是宫中和宗室之间的事情罢了。
    席间,赵桓上了年纪,喜欢回忆往事,他说起当年道君皇帝传位于患难之中,禅位的那天晚上,郓王赵楷在一些内shì的拥戴下闯入禁宫,若不是有何灌执剑守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说这话的用意,本是想提醒皇帝,要信任有拥立之功的大臣。没错,他就是替徐良说话。别看当年,发动政变迫他退位的是徐绍,二次迫他退位的,又是徐良。但时过境迁,徐良的功绩他看在眼里,再加上现在又有折彦质分权,所以,他替徐良说两句好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皇嗣,本来关系着国本。但皇子一多,不免就要生些龌龊。幸好,我生养你们兄弟三人,倒都安分守己。”赵桓皱纹倒是没多少,但须发都半白了,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皇帝连声应是,可刘凤娘却拉长着脸。她认为,老公公这话是在影shè她还没有给皇帝生下皇嗣,因此不快。她作脸sè,太上皇倒没注意,却让太后朱氏看了个分明。这婆媳关系,一直是个历史xìng的难题,不管是帝王家,还是百姓家都那样。
    朱太后看在眼里,也不说破,也不好说,只是生闷气罢了。散席之后,太上皇兴致不减,还想着要跟大家伙去逛逛园子,说是有什么huā,在腊月间开了,让赏huā去。皇帝倒有心陪同,可刘皇后不住地使眼sè让他走。没奈何,皇帝只得推说勤政堂还有折子要批,得先回去,留徐良几个大臣在这里再陪陪太上皇。
    知子莫若父,太上皇哪里不晓得皇帝对朝政兴趣不大,耳根子又软,只是如今儿子是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由他去了。遂让徐良等大臣陪同着,到园子里赏huā去了。
    你说虽然时过境迁,仇啊恨什么的没有了,但毕竟有隔阂,因此徐良陪着也没有多余的话,反正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在那园子逛了半圈。看了几朵零星开放的huā,连太上皇也没了兴趣,便打算回去烤火了。
    朱太后此时忽道:“徐卿啊,皇后和皇帝成婚多少年了?”
    徐良一想,哎哟,怕得有五六年了吧,可没等他回答,朱太后又自顾道:“这么些年,怎么就没生下一男半nv来?”
    这事一直是太上皇和太后的生病,本来今天太上皇高兴,还没想起这桩来,现在一提,也道:“是,方才席间,我提起皇嗣,皇后就不高兴。”
    朱太后伸手搀着他,意外道:“太上皇也看见了?”
    “就那么大地方,她离你我又那么近,怎么看不到?我只是不与她计较罢了。”赵桓苦笑道。
    “唉,真让人担忧。”朱太后叹道。语至此处,她转过头来问徐良道“徐卿,你们这些宰执大臣平日里就不劝劝皇帝?就凭由这么……”
    徐良这段时间正寻思找个什么机会再劝劝皇帝多找几个nv人,充实后宫,免得专宠刘皇后。现在朱太后问起,他突然省悟!太后是皇帝之母,还有什么人比她更有资格过问后宫的事情?
    一念至此,装作一副苦相,摇头道:“回太皇的话,臣不止劝过一次,可官家总是当面应承,转身就忘!为此,臣还落了皇后不少埋怨,说臣蛊huò圣上!”
    “这是什么道理?宰相是政fǔ首脑,是外朝里皇帝最亲近的人,帝王家事也是国事,宰相怎么就管不得?再说,哪朝哪代也有这规矩,后宫妃位多悬,那是摆着看的呀?”朱太皇一通牢sāo。
    徐良趁机进言道:“太后,此事谁劝也不如太后来得有用。太后是后宫之尊,官家纵使不听我等宰执大臣的,也该听圣母的。”
    朱太后闻言,一时倒没有表态,太上皇见机道:“这事太后确该管管,不然,实在不成体统。皇帝继位多年,却还一个皇嗣也没有,这怎么能行?得空,太后跟皇帝说说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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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梨涡美人
    第八百二十五章梨涡美人
    朱太后搀着太上皇一时不语,随后道:“此事,我虽为太后,然皇帝终究不是我生的,怕是……”
    你道这是为何?太上皇赵桓一共生养了三个皇子,长子也就是先帝肃宗赵谌,是朱太后亲生的;次子也就是当今皇帝赵谨,是慎德妃所生,恰好,这位慎德妃也姓朱,只不过已经去世多年了;三子赵训,现封遂宁郡王,母为郑夫人。书mí群4∴⑧0㈥5
    所以朱太后担心皇帝不会听他她的,毕竟一来不是她亲生亲养,二来太上皇两次退位,怕皇帝也有顾忌。
    赵桓听了这话,停下脚步道:“你是我正宫皇后,是大宋的太后,乃皇帝嫡母,后宫事以你为尊,怎就管不得?不怕次相在场,这充实后宫一是为了皇嗣,二为皇帝不再专宠一人,而坏了朝纲!”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虽说太上皇一直深居于龙德宫,但朝中宫中的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皇帝专宠刘氏,又无其他嫔妃,以至于后宫干政,外戚势力恶xìng膨胀。赵桓虽没了野心,可这天下毕竟还是赵家的,他岂能坐视不管?
    听太上皇如此说,朱太后应道:“若如此,寻个机会,臣妾便与皇帝说说吧。”
    徐良估mō着机会到了,趁势进言道:“太上皇,太后,恕臣斗胆,这置妃嫔,充后宫,原该上皇太后作主。官家与皇后伉俪情深,难免溺爱,皇后但有求,官家无不允之理。所以,臣认为,此事,太后cào办了就是。”
    赵桓到底是坐了多年大位的人,一琢磨徐良这话,感觉有理,立即点头道:“不错,徐卿所言甚是。我看这样,徐卿下去即着有司广选贤良淑nv,择一吉日,迎进宫中,由太后主持,让皇帝封典了便是。此为江山社稷永固计,谅谁也没有什么说的。”
    徐良得了这话,大喜过望,连声应下,朱太后也表示赞同。当下议定,徐良从龙德宫出来,直奔礼部去,随后又到宫中,与有关部mén把这事说了,因有太后的制命,纵使有人心里忌惮刘后,也不敢大意。再加上徐良位高权重,他亲自过问的事情,谁敢不用心?
    很快,有司就把达官贵人们待字闺中,品高貌端,年龄合适,更兼才华的nv子名册定出来。宋代的皇帝选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宫中选人,不避讳武臣。而且大宋历代君王,为了笼络武臣,选将帅之nv充妃位的大有人在。
    名册出来以后,徐良会同有司官员筛选了一番,最后留下十一人。其父兄,有在朝的,也有在外的,有文官,也有武臣,只等到黄道吉日,便要送入宫中。
    这一日,徐良如往常一般,到中书理政。正巧枢府一个都承旨过来禀事,见了徐良,见礼毕,便道:“徐相,方才下官来时,见到一位官人面熟,在枢府公办。也不曾多想,后来倒听同僚说,是两浙宣抚司徐都统。”
    徐良听了,似有所思,即道:“想是来京公干吧。”也不多说,自去办公了。你道这位徐都统是谁?便是徐家老四,太原郡王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徐胜。只因徐家兄弟,除徐良外,俱在西军中担任要职,朝廷不免有些防备,肃宗皇帝在位时,便调徐良离了陕西,在两浙路宣抚司担任统兵官。
    这两浙路宣抚司,虽说是南方四大宣抚司之一,但其实是个拱卫“行朝”的机构,并没有什么作战任务,徐四离了西军到两浙,不过是应付一些寻常兵务而已。那赵鼎原本就是秦凤帅,带来的部队,也是西军的班底。徐胜是西军老将了,又是徐卫亲兄,当今次相堂兄,因此到了两浙,谁人也不敢小瞧了他,日子倒也过得。
    这次到行朝,便是例行公事,到枢府述职。又说,枢密院本是全国最高军事机构,但宋金事变,尤其是近十来年,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枢府的职权大多被政fǔ兼并,它自己倒成了一个“养老院”,凡是朝中到了退休年纪,自己又不自觉的,都打发到枢府去挂个职。因枢密院长官,一直是徐卫兼着,所以这些老臣去,至多挂个“同知枢密院事”,至今,已有四个了。话又说回来,虽是不管实事,但一些日常琐碎事务,并不惊动政fǔ。
    徐良知道堂兄已至杭州,但放下了心,这一日事务处理完毕,也不逗留,直接打道回府。到家时,mén人上前来接,报道:“相公,四老爷下午时分到了,带着五姑娘。”这“老爷”称谓,实起于南宋,按中国古代礼法,父母在,不称老。只因徐家的长辈们都去世了,所以徐九他们这一辈,便都成了老爷。
    徐良应了一声,便朝里去。到厅上,瞧着自己的公子正跟四哥说着话,他便快步上前,朗声笑道:“四哥!”
    堂上一位官人,五十多岁年纪,闻言起身,竟是七尺之躯,高大雄壮!你看着他,便如看着徐卫一般,虽说相差十几岁,但毕竟一母所生,不过比徐卫老些,颌下一把长须罢了。虽说早过知天命之年,然其威仪仍在,见了堂弟,笑道:“六弟,许久不见。”
    按公,徐良是上级,可在sī,他却是堂弟,因此上来就规规矩矩给徐四俯身作揖,徐胜一把托住道:“免了罢。”
    “四哥请上座。”徐良道。
    徐胜也不推托,径直坐了上首,徐良陪在旁边,他的长子徐翰不敢坐,立在旁边shì奉。此时,便听四伯唤道:“侄儿,你去唤了你妹妹来拜见叔父。”
    徐翰应一声,便自去了。徐四徐六两兄弟虽说隔得不远,但平日里毕竟都忙,快一年没见面了,不免有些家里话要说,徐六知道四嫂徐王氏自打来了江南,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因此过问道:“四哥,不知嫂嫂身上可大好了?”
    提起这个,徐四直摇头:“唉,还是不行,在北方呆惯了,一到江南就水土不服,现如今一直都吃着yào。本说要带她一起来的,实在走不动。”
    “哎呀,那可得多休养才是,她这病,一直牵动着西北那位,凡与我送信来,十回倒有五六回提他嫂子的病。”徐良道。
    “谁说不是?每次来信,他必问嫂嫂病情。”徐四也道。
    “老九一生,伯母就去了,是四嫂一直抚养长大的,这长嫂如母,他自该孝敬。”徐良道,语至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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