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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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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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喊杀声,惨叫声震天的林子重新归于平静。地上,满是无头的尸,一个个红了眼的年轻后生,拿刀作镰,收割人头。
    林中,几个赤条条的男人捂着下身,蹲在地上,惊恐不安的望向围着他们的年轻人。十几把蠢蠢欲动的刀时刻都有可能取了他们项上人头。那对母女,紧紧相偎,靠在轿上,根本没有勇气去看眼前的一切。
    “给九哥让路!”一个声音高喊道。
    围着裸男的后生们闪开一条道,徐卫上得前来,扫了那些护卫一眼,未及开口,那护卫头目已抢道:“哪一军的弟兄?”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手中提的刀,正是大宋军队制式装备中的“刀八色”之一,手刀。
    “靖绥乡勇营!”一个手里提着两颗人头的后生无比骄傲的回答道。
    啥玩意?乡勇?几名赤身**的护卫互视一番,现同伴脸上闪出喜色,那护卫头目渐渐直起身子,又觉不雅,重新蹲下,恼羞成怒道:“把你衣服扒下来!”
    徐卫双眼一眯,侧头道:“你在跟我说话?”
    “废话!知道我是谁么?”护卫头目以一种惯有的口吻问道。
    “没兴趣。”徐卫轻蔑的盯他一眼,转身就走。那护卫头目急了眼,猛地站起来,破口大骂:“老子是步帅府的人!你敢……”可那一众杀红了眼的徐家庄愣头青,挥舞着钢刀强令他蹲下,声色俱厉!
    那一头,两母女紧紧抱作一团,四目紧闭,瑟瑟抖。那女子一袭素服,也被溅上一道血迹。看来她们着实是吓怕了,贼寇的出现已经让她们胆寒,徐卫这伙人的残酷,更使得母女二人魂飞天外!
    听到没有了动静,那女子微微张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对方正毫无顾忌的直视着她。感觉到这人的无礼,她将头扭向了一旁。刚才听说这些人是什么乡勇营的,料想应是大名府治下的乡兵部队。遇上他们,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娘,没事了,娘。”女子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那妇人这才睁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力竭般喊了一声“天呐!”喊完之后,头一歪,身子一软,靠在了女儿身上。
    那女子慌了神,用力摇晃着母亲,大声呼喊,语气中已带着哭腔。
    “没事,可能是惊吓过度,暂时昏迷。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处去?”徐卫轻声问道。
    那女子似乎没打算搭理他,只顾呼喊着娘亲。徐卫也不生气,扔下一句话:“那你们呆在这儿吧。”说完,竟还真的走开了。
    “哎,你……”那女子一急,险些将母亲摔在地上。一把抱住,费了老大的劲才塞进凉轿,安顿好之后,略一迟疑,追上徐卫。这里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要是被扔在这儿就糟了。那人虽然无礼,但终究不是歹人吧?护卫们已靠不住,还得请他帮帮忙才是。
    “我们打东京来,要去清河县。”那女子跟在徐卫身后,低声说道。
    徐卫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右手指了指那伙裸男:“那几个鸟人是你们一起的?”
    女子瞧也未瞧一眼,断然否决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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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乱刀分尸
    徐卫点点头,嗯了一声,略一思索后说道:“前面不太平,你们得回去。”
    那女子侧头看了看母亲所在的轿子,满面忧色。娘亲这一昏厥,不知何时能苏醒,自己一个弱女子,又在这荒郊野外,怎么回去?再说母亲身体本来就虚弱,近日又受了打击,如今又惊吓过度,必须尽快求医,耽误不得。再三思量,客气的问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这样,你母亲受了惊吓,行动不便,我派几个人送你们回去。”徐卫好像没听她的问话,自顾言道。方才一战,我方也有伤亡,正要送回徐家庄,顺道送她母女二人一程。
    那女子一听,面上闪过一抹喜色,赶紧说道:“壮士高义,待母亲醒来后,必亲自登门道谢。”语至此处,顿了一顿,又问道“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徐卫见她是个孝顺人,又思量她母亲需要休养,如果赶往夏津县,怕是没有走到天已黑了,入不得城,于是说道:“你们先去徐家庄,寻徐太公府上住下,再请郎中诊治不迟。”
    那女子一愣,随即明白了徐卫的用意,心中惊讶对方年纪不大,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些,又是个男人,心思却如此缜密,不似那军中粗犷豪放的军汉。当即再三致谢,徐卫有要事在身,也不跟她多话,点了一什人马过来,命其护送伤员并这对母女到徐家庄。
    此时,那女子取出一些银两,递到徐卫面前:“耽误了他们,这些银子,请他们吃杯酒。”
    “你自己给他们不就成了?”徐卫疑惑的说道。
    那女子脸上一红,更显楚楚动人。这倒怪了,看你说话倒也利落,处事也周到,怎么这般害羞?徐卫接过几锭银子,扔给几个人,口中说道:“拿去分了吧。”那几人正郁闷没有斩获,现在银子砸在身上,个个欢喜,抢了银子,争先恐后抬起轿子,连声说道:“请请请!”
    那女子看了徐卫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等她想说的时候,徐卫却已经走开了。无奈之下,只得折身上轿,奔徐家庄而去,按下不表。
    “九哥,我们伤了七人,斩三十二级,可惜跑了几个。”最先与匪说话的少年,姓周名熊,也是当初贼寇进犯徐家庄时,与张庆一同过河探听军情的两名后生之一,靖绥营组建后,被徐卫提拔为都头。此时,他手里提着两颗还在滴血的人头,向徐卫报告战果。
    跑了才好,要不然后面的大鱼怎么上钩?
    看着满地的无头死尸,又看了看一个个提着人头,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的部下,徐卫骂道:“看你们这点出息!来个识字的,记下个人的斩获!埋起来!提在手里干什么玩意?还有你,别在裤腰带上干啥,留着当夜壶还是你本命年?”
    那一头,护卫头目见这伙一脑袋高梁花子的土包子居然敢如此对待他,憋着一肚子火没处,这会儿终究按奈不住,不顾羞耻跳将起来,破口大骂道:“挨千刀的畜生!爷爷不威,你当我好欺!老子是步帅府的人,一群土狗,知道什么是步帅府么?就是你们上头的上头的上头的上头……”
    徐卫眉头一皱,对身边周熊说道:“这逼口吃?”
    “肯定是,九哥,怎么处置他们?”周熊仍然紧紧攥着两颗人头不肯松手。这可是六贯钱,不是小数目,大米一石也才一贯,这两颗人头足够一家农户花销俩仨月不成问题。至于那手里提两颗,裤腰带上拴一颗,刀上挂一颗的弟兄,恭喜他,家里爹娘再支援一部分,就可以找媒婆下聘娶媳妇了。
    徐卫一时没有说话,那护卫头领见围着他的这些乡巴佬似乎有些怕了,越骂越起劲,污言秽语,出口成脏,几乎把人全家女性问候了一个遍。
    “一颗人头三贯赏钱,你们在等什么?”
    徐卫一语既出,三把刀同时向那护卫头目招呼过去!可怜这厮,还没来得及叫唤一声,脑袋就被砍成三瓣!剩下几个,歇斯底里的大喊“好汉饶命”,可他们每人值三贯钱,谁肯饶?一阵乱刀分尸!
    “行了,别抢了!这几十贯钱,等打了胜仗回去买酒喝!周熊!派几个机灵的,上白马沟顶上把风,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话分两头说,那几个侥幸逃脱的贼人,连滚带爬,穿过白马沟,逃回巢穴。这伙贼寇自在夏津县被冲散以后,几个小头目联合起来,召集残部,赶跑了僧人,占了白马沟附近一处庙宇,继续为祸。
    那大殿之上,佛祖宝象前,立着两排交椅,铺着袈裟。此上,殿上空无一人,那香台后却传来妇人的哭声,间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一阵强似一阵。突然一声剧响,那庙门被人踢开,几个汉子窜将进来,大声喊道:“哥哥,出事了!”
    香台后,一颗蓬乱的人头冒了出来,黑中一撮黄毛分外醒目。二话不出,劈头盖脸骂道:“背你娘的时!出什么鸟事?”
    “刘大他们在白马沟前剪径,遇到一伙客商,约有六七十人。被杀了个精光,只逃回几个小的来!”一名精悍的汉子大声说道。
    香台后一阵响动,片刻之后,一**上身,正拴腰带的男人急急出来,身长七尺有余,浑身横肉,满头大汉,胸前背后疤痕无数,触目惊心。
    “有这等事?直娘贼!犯到老子头上来了!只留一百人守家,其他的随我去捉了这伙撮鸟!扒皮抽筋点天灯!”那人咬牙切齿,穿好裤子,从香台上取过一柄长刀,却是宋军制式装备,刀八色中的“屈刀”。
    当即点齐四百喽罗,几个领骑了马,率领一众贼寇,杀气腾腾的直扑白马沟。不多时,队伍开到沟前,那几个捡回一条命的贼人充当向导,远远望见沟前林中,那伙客商居然没走,正在歇脚!
    “哥哥!就是那伙撮鸟杀了刘大等人!”
    马上匪光着膀子,举刀大呼:“小的们,与我冲过去!谁冲得快,赏娘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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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瓦罐里捉王八
    听到有娘们可以玩,“饥渴”难耐的贼寇个个眼中冒着红光,人人胸中憋着邪火,铆足了劲往前冲,只听到耳旁呼呼风声,那片树林越来越近。林中的“客商”终于察觉到了贼寇来袭,乱作一团。小部分人挥着刀,冲着板车一通乱砍,其余的顿作鸟兽散。
    十来个满心念着娘们的贼人先冲入林中,那伙客商却跑了个干干净净,有几个掉尾的,相距树林不过二三十丈。贼人一见,呼喝着追上前去。没跑多远,背后却传来一片大呼“别追!回来!”十来个贼寇急急刹住脚,却有一人,估计是被邪火烧坏了脑子,紧追不放!说来也怪,那掉在最后的“客商”边跑边回头,见只有一人追来,竟放慢了度。两人距离渐渐拉拢,那贼接连砍空几刀,每刀就差那么几分。不料,前头“客商”突然转身!自下而上挥出一刀!一声痛呼,那贼中刀倒地。几乎在他倒地同时,那“客商”又是一刀,麻利地剁下人头!或因刀钝原故,斩断了颈椎却连着皮肉,他扯着那贼头拖了好几步,头颅方断。
    这一幕生得太突然,以至后头的贼人还呆立当场,等回过神来想要去追,对方却已经跑得人影都没了。
    林中,那绰号金毛虎的匪跳下马来,将刀扔给近身喽罗,只见满地无头的尸,腥臭熏天,也分不清谁是谁。这厮自落草,杀的人不在少数,但看到这副场景,大热天仍不免心升寒意,好狠的手段,居然没一个全尸!
    察看着那些客商留下的板车,金毛虎登时大怒!这伙鸟人,逃跑之前居然砍烂了车轮!算你们跑得快,落到爷爷手里,让你后悔出娘胎!
    这时,一个喽罗挺着刀,上前对着麻袋一通乱砍。
    “麦子!”有人大叫一声。众人定眼一看,那袋中洒落的,不正是黄澄澄的麦粒么?金毛虎大喜过望!娘的,正愁没处抢粮,这伙撮鸟就把粮食送上门来了。这一袋麦子,少说也有两石,一车**袋,十二车,亲娘哎,两百多石粮食!一个月不愁了!
    金毛虎乐得眉开眼笑,直叹天助我也。在夏津走了霉运,这回该翻身了吧。有粮就不怕没人入伙,等爷爷重新拉起队伍,再去夏津打一回!不,先打徐家庄!将那些扒粪刨土的直娘贼杀个干净!男的都扒皮抽筋点天灯!女的……
    正盘算着招兵买马,那群喽罗已经抢作一团。有两个争得火起,大打出手!双方相熟的上前劝架,架没劝成,自己又加入了战团,打得不亦乐乎。
    “你们这群猪狗腌杂厮!停手!都给我停手!老子没拿饭给你们吃么!”金毛虎跳脚大骂,可数百乱糟糟的喽罗哪里肯听?这时候,赵官家来都不管用!
    见喽罗们不听招呼,金毛虎铁青着脸,一声不响的夺过大刀,大步走到两个正在撕打的喽罗身旁,一刀砍翻一个,另一个愣住片刻,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口中叫道:“哥……”哥哥没叫完,又被一刀砍开胸脯,倒地挣扎不止。
    乱成一锅粥的贼寇们这才停止抢夺,静了下来,不安的望着这边。金毛虎冲着两具尸体啐了一口,厉声道:“再不听招呼,这就是下场!”数百贼寇,齐齐色变!心中虽忿忿不平,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吴大,带你的人,往庙里搬!车子也拉走,总有用得着的地方!谁再敢胡来,死!”
    四百余人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那叫吴大的匪指挥着下属喽罗,两人一队,用绳缚住麻袋,用两杆长枪穿过抬起,往回搬运。金毛虎亲自领人殿后,唯恐少了一袋。
    近百袋粮食,就占用了这伙贼寇的半数,队伍拖得老长,松松垮垮没个秩序。见寨主在后头监督,喽罗们胆子渐渐大起来,这边议论几十具无头尸,那边猜测这些粮够吃多久。金毛虎走在后头,看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十分得意,虽然折了几十号人,但比起这两百石粮食来算得什么?不过说来也怪,对方既是客商,为何手段如此歹毒,一个全尸也不留。最让人不解的是,人头都去哪儿了?
    越想越不对劲,对方遇劫,拼死反抗,这说得过去。杀了我几十号人,这也不奇怪,但为何要割去人头?有这么深的仇?想到此处,心里愈加不踏实,索性勒停战马,唤过一名方才参战的喽罗来,问道:“对方使的什么兵器?”
    那喽罗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想了一阵,小声回答道:“都使刀。”
    “怎生模样?”金毛虎心头一动。
    喽罗有些慌张,半晌答不上来,又不敢抬头,只顾低着头出“嗯,呃”之类的声音。旁边同伴暗叹一声,这厮又完了,稍后哥哥手起刀落……
    哪知金毛虎这回却极有耐性,甚至宽慰道:“别慌,慢慢想,多大尺寸?”
    “嗯,呃,估计,约莫。”喽罗更慌了,匪仍旧沉得住气,耐心地等着。好大一阵之后,喽罗终于想起,抬起头来,声音稍大:“至多不过一尺五寸。”
    “当真!”金毛虎身躯往前一探,沉声问道。
    那喽罗抖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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