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暖心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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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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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北堂芙并没有任何异常,每日看书抚琴,闲来无事还会让无忧陪自己下一盘棋。
还有昨夜,她蛊毒发作,只晚了半刻服药,竟七窍渗出黑血,伴着阵阵巨痛,倒在地上翻转痛苦。
接着便来一人,将解药交给了她,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他穿的是王宫侍卫的服侍,但武功却像来自夜军,并且在无忧的回想中,他看自己的眼神是有顾虑的。
那么他是北堂烈专门派来见识北堂芙的人吗?
关于这一点,无忧并没有追问。
北堂芙蛊毒发时的模样着实可怕,也看得出她对那样的痛楚畏惧憎恨,所以她不愿意再帮北堂烈找寻续命之法,情有可原。
思前想后,无忧都没发现她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举动。
再想今日园子里的相遇,苏璟玉身边的老奴才确实可恶,但死得也太过干脆。
才是出口的话,汐连犹豫都没有就出手了。
这会儿无忧理清思绪时,更觉得那像是……早就设计好的?
假使苏璟玉早就得知她来这里的消息,但因为忌惮北堂芙,所以并未找她,仅仅只在暗中观察。
这五日,无忧每天都会在午后去水殿打水。
莫说天气酷热得谁也不想出来,在夏宫时,那景玉最怕过的就是炎夏,她又怎会在日头最毒的时候带着她那两只招摇的鹦鹉恰恰到园子里去闲逛?
许是她借用了身边招人厌恶的老奴才,制造了一个机会。
汐出手,大有为无忧泄愤之意。
那么那个提醒……
又是一阵放空的晕眩,让想得投入的小人儿陷入一阵不受控制的脱力中去。
她勉强伸出手扶住池边,支撑着自己不没入水中,许久许久,哪种感觉才消散开。
身体的虚弱却难以忽略,连反映都变得迟钝了。
“我……怎么了?”她莫名自语。
拧着眉头,低首看水中的自己。
原先在海上航行的数十日,她一直以为那是晕船导致的不适。
可现在到了丹洲,天气虽潮闷得过分,她有无暇决护体,按说应该不至于如此。
倘若再这样虚弱下去,恐怕发生什么事,她连自保都困难,更别提要找到那续命之法了。
沐君白不在,似乎谁都不能相信。
水声充斥着宽绰的浴池,就在女子怔怔然出神之际,身后的石柱后方,掩藏着一抹正在窥视她的身影……

夜色中的丹洲,像是漂浮在碧渊海中的摇篮。
身在大王宫内,却能依稀听见远处码头边生意的吆喝声。
那样的声响让无忧觉得真实,但,此刻她无法忽略的是自己难以忍受的饥饿感!!
晚膳时候没有胃口,偏在这时饥肠滚滚,她好想吃……好想吃一碗加很多醋的馄饨!
夜风徐徐,无忧从柔软的羊毛毯上翻身坐起,暗色里盘腿叹息……
好饿!!
她忍不住了,必须去寻些吃的。
才决定,就起身行动!
趁夜驭起轻功,一抹轻巧的身影如风如魅的飘出南星宫,直奔大王宫的膳房!!

多亏了苏璟玉尽得海皇宠爱,在丹洲的大王宫里,也能寻到中土的食物。
废了一番功夫,无忧翻出一碟新鲜的桂花糕,虽不是她想吃的,能有已经不错了。
可这碟甜腻的点心,仍然不能舒缓她想吃酸的那股劲头。
这时候鼻子变得尤为灵敏,她努力的嗅啊嗅,竟然就找到一坛陈年老醋。
只撕开封条,那渗出来的纯香味儿简直让她陶醉!
用手指沾了一点,再凑到嘴边伸出舌头来添了添,比过她此生吃的任何海味山珍。
仿佛全身的筋脉都在此刻被打通了!
正是她舒口气时,外面传来声响,说着她听不懂的海民的话。
霎时!
无忧屏息,像只偷鱼的猫,随着那灯笼的光越发靠近,她也越紧张。
她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天窗。
没做多想,抱着那碟糕点,提着陈年老醋,偷吃的猫儿在人发现之前溜了出去……
外面月朗星疏,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风中有海的咸味,偶不时还有夜莺啼叫一阵,更显寂宁。
站在陌生的宫殿角落,无忧略作思索,流云暗涌,让那月光从她面颊上轻盈滑过,抬头间,她就瞥到王宫最高处。
嘴角扯出抹坏笑,往那寻常人不易察觉的制高点飞了上去。
这儿的王宫不似她的夏国,也不似赤城的那座深殿。
圆润的房顶,要好落座得多,一碟甜腻的糕点,一坛味道浓郁的陈醋。
两样不搭边的东西,她吃的有滋有味。
对着繁星,坐在宫殿顶端的房檐,垂着两只小腿儿悠闲的晃荡着,这风吹得她好舒服,醋更喝得痛快……
无忧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像今夜这样,那么想吃东西了,可吃得又是这样奇怪。
隐约的,她自己也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在夏宫的时候,记得父皇的妃子们有了孕相,也会喜食醋,还说食醋是生男之相。
甚至有的妃嫔在被太医诊断出为喜脉后,刻意吃酸,以至小产。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兴许是……有了?
那只还粘着糕点屑沫的手抚上自己平坦的肚子,明明什么也没有,但就是和从前不同。
而且算起来,她的月事一直没有来。
越想,无忧脸上茫然和担忧的神色就越浓重。
若是她真的有了北堂烈的孩子,岂不是该值得高兴?!
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他会不会就不再放任自己?
或许……对他而言多了分期待,他就想继续活下去呢?
她有了他的骨肉,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若是她有了身孕,在这里……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陌生的景致,连唯一能够相信的沐君白都不在,她该怎么办?
忽然,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她感到万分沮丧。
就在此时,亡国之痛,丧父之恨,种种回忆排山倒海的将她充斥,几欲从她娇小的身体里爆发。
无以复加的窒闷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将她深深的包围。
不知怎的,那眼泪就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下,视线模糊了……
孤零零的、傻傻的坐在那房檐上,没有风曜的陪伴,只得她孤身一人,再打一个充满醋味的饱嗝,这样的自己连她都感到生疏。
怎么办……
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她忽然好像立刻动身,乘上回中土的船,或者变成一只鸟儿,飞回朝炎,回到北堂烈的身边去!
她好想他……
忍不住,无忧低头伤心的哭着,没有人会来管她,更没有人察觉她。
夜色浓稠如墨,只有天上触及不到的星隔着千万里分担她的孤离。
却也是因为那些星星散发的光辉,与她记忆中的美好太过相似,于是更加令她伤心无助。
压抑的软弱,内心的害怕,在这一刻倾巢而出,将她淹没……
如果一切都不会变该多好?
如果风曜只是风曜,这世间没有战争,他们只是相守在夏宫中一对自在的人儿,多好?
由始至终,夏无忧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勇敢过。
此时只得她一人,她尽情的哭和宣泄。
她不知道,身后有道目光,在漆黑的夜,静静的注视着她。

你的骨肉,我稀罕
海风轻轻吹拂而来,像是在温柔的安慰伤心孤独的人儿。
悲喜交加的心情将她完全填满。
时而,心绪飞到不久后的某一天,那真实存在的失去将她占据,让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钻了出来。
可一旦想到她肚子里或许有了北堂烈的骨肉,那难以抑制的希望,又让她含着眼泪笑了出来。
怎么办…邃…
如果她有了孩子,却又不能挽回的看着北堂烈在几年后死去,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还能有勇气活下来吗?
抽泣声断断续续,在寂夜中格外清晰竽。
这时的无忧,全然毫无防备,连身后有人向她靠近,都没有发现。
直到头顶的月从云端显现,月光将那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将女子笼罩在其中——
无忧总算察觉,大抵是哭得有些发懵了,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的姿势都忘记。
她只错愕的仰头回身看去,便得一道欣长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素黑的衣袍,宝剑别在腰侧,墨发高高束起,虽与她想象中略有差别,却已经足以让她颤栗!
他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同样也低着头回视她,平静的眸底,只映衬出她一个人的模样。
那一刹,无忧的心几乎都要欣喜若狂的跳跃起来。
藏不住的神色从她挂满泪痕的面颊上涌出——
却紧接着,在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刻,黑衣男子蓦地向她单膝跪下,臣服的低下头颅,然后机械而冰冷的唤她,“公主。”
公主……
这声音与北堂烈完全不同。
也就是在他跪下之后,无忧才真正看清他的脸庞,将他认了出来。
他是在前日北堂芙蛊毒发作时,给她送去解药的那名夜军。
“你……”
无忧话未出口,冷不防‘呼’的一阵厉风旋来,伴随着一道白色的衣影,极快的挡在她身后!
方才那与她行跪礼的男人,早就被重创,身形侧飞出去,险些就掉下这宫殿顶端。
不但那人猝不及防,连无忧都被惊得瞠目,片刻反映不及。
沐君白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那处,单手负在身后,清冷的月色将他冷魅肃杀的气息散发的淋漓尽致。
那獠牙兽面内的眼眸,没有感情的望着被他击伤的人,轻声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握着碧玉短笛的手,有肉眼可见的杀人的风在萦绕流转。
倘若他说错一个字,唯有一死!
“君白,他不是……”
“唉,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没给无忧解释说话的机会,沐君白那慵懒的声线悠悠然扬起。
侧脸向后,轻巧的凝住已经站起来的小人儿,教训道,“若你实在想哭,也要找个无人察觉得了的地方,就当你觉得房顶让你安心,这人都到了你身后,你那武功还有本座教你的剑法是废的吗?”
这几日与海皇出了丹洲,他就一直没放下心来。
总算折返回来,等到夜深人静,还没等他去南星宫,路上老远就听到一阵啜泣的声音,心里已经预感不好。
循声靠近,发现果真是夏无忧……
她哭得伤心伤身这就罢了,最让他为之心惊的是她身后竟然还有个人!
“怎么不说话?”
以往这丫头对顶嘴不是在行得很?
沐君白也有些不耐烦了,视线再往脚下低扫去,就看见无忧脚边有只已经见底的坛子。
那股子酸味儿比他寻来的时候更为浓郁,他眉头拧起,“这是什么?”
她……喝醋?
“我……”无忧抽抽噎噎的,说话都没办法连贯。
她往旁侧被沐君白打飞的暗人看去,先替他解释道,“那是烈派来监视长公主的人,他不会害我的。”
“不会?”
眼色一挑,玉魅公子更来气了,“那些害你的人会在自个儿脑门上写上‘坏人’两个大字吗?”
他也看向那被自己一道掌风,伤得半天喘不过气的男人。
眸色忽闪了下,仿佛看出些什么,继而再扯出个怪笑,对无忧道,“他来监视北堂芙,就不会害你?你是看他一身黑衣,又能找上这殿顶来,心思里还琢磨着会是心里想的那个人不成?保不齐都被收买了,不如干脆杀了作罢!”
说完,他再一抬手就要发难。
那人反映也极快,一个翻身,膝盖点地再对他二人颔首道,“玉魅公子要杀属下,属下毫无怨言!不过属下确实奉吾皇之命潜于此地监视芙公主。”
“是啊,若你杀了他,每个月就没人给长公主续命的解药了。”无忧也在旁帮腔。
也许还真被沐君白讲中了要害,她确实是因为他那身装扮,才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如果这个人要杀自己的话,刚才有大把机会动手。
由始至终,他也并未对她不敬,更别说要杀他了。
沐君白不近人情的冷哼,“北堂芙都没有利用价值了,活着不如死了。”
跟他晓之以理?
教主大人不吃这一套!
“皇上早就料到公主会到丹洲,所以属下知道公主会在此。”
“他知道?”单听暗人一言,无忧就变了神色。
沐君白将她前倾的身姿扯了回来,再问他,“有何证明?”
那人干脆道,“没有,可若我要杀公主的话,这几日已经动手了,无需等到现在。”
所以他在这里,只为保护夏无忧?
沐君白牙痒痒的问,“你连本座一掌都接不住,如何保护她?”
只怕让这小人儿卯足精神,也不会比普通夜军的功夫差吧。
“公子想错了,属下来此是为公主传皇上的口信。”暗人毫无敷衍之色,他并非听命于沐君白,说话自然也不会顾及他的脸面。
“你有烈要给我的口信?!”
“你激动个什么劲?”
扣着无忧的肩头,沐君白那张面具下的俊脸愈发阴沉,隔空问暗人,“什么口信?”
既然知道,却不亲自来,这是打算永世不见?
还非要让他守着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女人!
他沐君白还没好脾气到这个地步。
感觉到他那一身随时会爆发的杀气,暗人沉吟了下,如实道,“皇上请公主不要再为他做任何事,尽快离开丹洲。”
言毕,这方静得能听到微风擦过耳畔的声音。
别说无忧了,连沐君白都愣了半响,才有些僵硬的问,“没了?”
那暗人老实得过分,面对两张充满期待之色的脸,他也很是为难,“没了……”
“哈!”顾不上这是何地,沐君白大笑了声。
“无忧,不如你还是跟我走吧,他都算好了我会陪你来此,就算他死了也有我护你周全,这种男人要来作甚?”
嘴里说着挑拨的话,只怕他比那小人儿还气。
哪知无忧反倒显得平静,抬首对暗人道,“那就请你替我转告我,从今往后,我要做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说完这句让人始料不及的话,她转身跃下宫殿的顶端。
临走的时候,没忘记把沐君白也一道拉走。
仿似决然的姿态,就像是在同那个谁……赌气。

宫墙僻静处,连月色都无法渗透。
黑漆漆的一片,饶是有人经过,也不知其中藏了两个人。
眼睛适应了那样的暗,沐君白盯着警惕顾盼四下的女子,说笑道,“无忧,你把本座拉到这里来,是想做些气北堂烈的事么?”
无忧回头瞪了他一眼,看上去精神已经恢复了几分,那对星眸依旧闪亮。
“好,不闹了,你想同我说什么?”
她把他拉到这处,必定是有话要说。
凭着小人儿那一点点聪明才智,兴许这几天被她发现了什么。
“君白,你对医术略知一二,对吗?”无忧认真的问他。
他微笑,“本座可是能文能武,无所不能,说吧,你哪里不舒服?还是没有适应丹洲的毒日头?”
无忧也笑,把头摇了摇,向他递送去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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