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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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无极-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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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傲的狼牙,只愿与这样的人类并肩作战。
  楚云齐目光朗朗:“你我既已签订契约,以后便是伙伴。”
  “却不是长伴左右的伙伴——我很讨厌那种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的灵兽。如果没有非我不行的事情,不要轻易将我召唤出来。”狼牙很是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它不喜欢、也不需要掩饰。
  “你有属于你的天地,我有属于我的世界。我们只是两条偶尔相交的轨迹。就让我们在各自的轨迹上变得更强,走的更远。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变得更强。记住,只有强者才配做强者的战友!强者之间才能够相互依赖!如果你有麻烦,也不要忘记招呼我,保证随叫随到。我的朋友,狼牙。”楚云齐也是完全不需要防备,讲出自己的一些观念。
  既然选择了作为伙伴,就必须要开诚布公。
  “你果然跟一般的人类不一样,朋友。”狼牙的声音温厚而有力。
  “再会,狼牙!”
  ……
  积雪的山坡,在阳光下泛动刺眼的光明。
  山坡上的瓦房内,一道彩虹从遥远的天际架来,彩虹的尾端,深入小小的屋内。
  整整入定了三日三夜,楚云齐头顶生虹,状态玄之又玄。
  稍有见识之辈,便知道“头顶生虹”是活佛之相。
  修道不修佛,而且修的是稍有戾气的剑道,这样的楚云齐,却是骨子里便有佛缘。
  甚至佛缘比道根还要深厚。
  眼皮下,楚云齐的眼珠忽然跳动了一下。
  体内虎形紫府已成泱泱花园大小,四枚金丹分布四角,在紫虎形府的正中央,氤氲的紫气深处,腾腾气涌。
  周身四百气府、四亿八千万个毛孔、骨骼经络、九大山脉,寂然如海,广博深邃。
  又仿佛从万吨海水中,提炼出了一滴精髓,凝聚着楚云齐的精气神。虎形紫府氤氲的紫气中,出现孩童形的红色元气,小小人形却是兼具了楚云齐的所有特性,嬉皮笑脸在虎形紫府里滚来滚去,煞是高兴。
  元神初成。
  元婴境界。
  元神成婴,飞天遁地。###第五十一章 一首《将军曲》
  “我要走。”楚云齐从入定中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四明狂客端坐在室内唯一的洗得发白的雕花木椅上。于是第一时间便讲明自己的心意。
  “你真的不愿留在‘破晓’?”四明狂客白须飘荡,眼眸里精光四溢,话声隐隐森寒,甚有威逼的意思。
  “敢问老先生,‘破晓’的目的,是不是为了造福苍生?”楚云齐已准备了一整套说辞。
  四明狂客抚须颔首:“这个自然。”
  “那便对了,”楚云齐起身打开发黄的窗扉,柔柔的阳光洒落进屋子,接着洋洋洒洒继续侃侃而谈,“楚某人虽然自不量力,也有造福天下苍生的愿望。既然‘破晓’跟我的愿望一致,那无论我身在何处,其实都是跟‘破晓’在同一阵营的。当然,如果‘破晓’是以大义为名而行残暴之举,自然就容不得我这种人的存在,也不能任我离开了。”
  四明狂客一时无言以对。虽然他阅历丰富,然不见得在刁钻强辞的功夫上及得楚云齐。
  四明狂客沉吟良久。
  楚云齐无聊地踱步来去,时而临窗远眺,时而琢磨四明狂客的有趣表情。
  “楚兄弟要离开,老朽自然不会强留。不然,老朽的行为跟‘破晓’所痛恨的掳人勒索行为又有何异?不过……我要你发誓,绝不可将‘破晓’的信息泄露半点,今后也绝不可与‘破晓’为敌。”四明狂客权衡之下,一共提出了两个条件。
  楚云齐右掌竖起,对天立誓道:“我楚云齐,若是泄露‘破晓’的半点消息,便教我死无全尸。如果他日我与正义之师为敌,便让我受尽折磨、不得善终。”
  他措辞自有分寸,故意不讲不与破晓为敌,而称不与“正义之师”为敌。言下之意也很明显,若是“破晓”并非正义之师,那便可以为敌了。
  四明狂客自也瞧得出楚云齐誓言的玄机,不过却只是一笑置之,显得颇为满意。在他心目中,“破晓”早已是正义、公平与自由的化身,无论如何都称得上世上第一的正义之师。
  狂客手中白光一闪,一只破旧的扫帚出现在手中,然后看似胡乱地开始扫地。
  楚云齐正觉古怪欲意发问,老狂客的扫帚划动处却是出现了一只阵法,星云分布,似乎模拟了周天星斗之数,妙不可言。
  “楚兄弟站到传送阵中,便能到达琅嬛福地之外。”狂客将手一摇动,扫帚便又凭虚不见,被收入他的芥子间了。
  楚云齐微一躬身为谢,便踏入阵中,脚底的星云忽然浮起,在他四周活动,使得楚云齐好似处在浩渺星空当中,而外面世界的景物反倒变得遥远而不可捉摸。
  半晌。
  漂浮的群星如尘埃落地,楚云齐已在一只峡谷处。
  眼前两山巍然相靠,距离一线,形成一条狭长的甬道。
  楚云齐顺着狭道而走,里面阴暗潮湿,不时有冰冷水滴从高处滴落,行了少时,终于望见狭道的出口。
  狭道尽头,腰窄肩宽的黑面大汉扛着一块巨石,挡住道路。
  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楚云齐用望气术一瞧,却是看不透黑面汉子的深浅,这面相凶恶的汉子相当棘手。
  不过楚云齐处事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下抱拳道:“小弟借道一用,劳烦兄台移玉。”
  黑面汉不言不语,将肩头巨石卸下,索性直接堵住一尺多宽的路口,将自己与楚云齐隔离。
  楚云齐万般无奈,却是在不知深浅的大汉面前发作,攀爬上巨石,挤出笑容道:“大哥,小弟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
  “你没得罪他,可是你得罪我了!”大汉的背后,伸出一只小脑袋,笑嘻嘻却是蕴含阴险之意,天真的孩童颜面下却像是住着毒蛇般的灵魂。
  是穆天仇。
  “塞北叔叔,替我收拾这个混蛋!”穆天仇的声音稚嫩而清脆,却是叫楚云齐很是厌恶。
  “小祖宗,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尽管很讨厌这个小鬼,楚云齐还是不会跟小屁孩计较过多。
  “你哪里招惹我了?你不知道么?你以大欺小欺负我就算了,你还杀死了我的小狗,还斗胆想要睡我娘亲。怎么,你那无辜的表情却还像是没有招惹过我似的。”穆天仇心机已绝非一个孩童所能有,他早知塞北叔叔对孀居的娘亲有意思,故意添油加醋突出重点,在某些字眼上咬字奇特。
  黑面大汉果然勃然大怒,拳头敲在巨石上,竟震得石头开裂,转瞬便化作了灰烬,正想着“那恶犬原来是你派来杀我的”的楚云齐,从巨石上落地,心里一寒,这一拳要是敲在自己身上,十条命也不够活的。
  “你出来,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黑面大汉怒意上涌,脸部充血,刹那成了红脸大汉。
  楚云齐只有老老实实跟着出去,外面是一片空旷,乱石居多,林木稀少。
  “在下楚云齐,敢问兄台大名?”楚云齐不想不明不白死了都不知仇人是谁。
  “大名早就没了,认识我的都叫我‘塞北败卒’。”大汉声如洪钟,提到名号却微有唏嘘,“小仇,躲远些!”
  穆天仇乖巧伶俐,立即退到几百步之外。
  剑走偏锋的楚云齐自知不敌,忽然就平躺在地面上,举觞望青天,无趣道:“我肯定打不过你,你直接动手吧。”
  塞北败卒愣神片刻。
  他是鼎足南赡部州三大王朝之一玄武王朝的塞北名将,一朝落败而无颜面对爱戴自己的百姓和重用自己的皇帝,便逃到人烟稀少的极寒之地,后来为“破晓”吸收,被委以看守山门之任。数十载冲锋陷阵、出生入死,杀过的人何止数百,见过的敌人形形色色,可却是从没有一个如楚云齐这般躺下来等着给他宰的。
  “怎么,找不到地方下手么?要不要我脱光衣服,好让大哥你看准地方随意屠宰?”楚云齐说着,还真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
  塞北败卒忽然发话,大声道:“你如今虽然年轻识浅,但将来很可能大有作为,成就远胜我区区败军之将。我今日便给你一个生存的机会,我只出一招,你若不死,我便再不为难你。”塞北败卒当年纵横沙场之际就有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的规矩,现下修道已久,却也一直懒于杀毫无斗志之辈。若不给楚云齐一点机会,就这样宰牛切羊一般杀他,毫无趣味,绝非曾经风云一时的名将之风格。
  楚云齐立时翻身跳起,双眼发光。他之所以如此作态,便是为了等塞北败卒的这句话。
  已然步入元婴之境的楚云齐,如果只接一招的话,或许还有存活的机会。
  远远地,穆天仇却是捧腹大笑,简直上气不接下气:“看你那高兴劲儿,难道你认为你能挡得下塞北叔叔一招么?”
  楚云齐恍如未闻,紧紧盯着自己的对手。
  他必须将塞北败卒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才会有一丁点机会找到即将出手的那一招的破绽。
  塞北败卒马步站立,双手虚拖,一声暴喝:“宝塔镇魔!”
  一只雕工精细的九层小塔浮现在他手里,朝天一抛,迎风见涨,散发浓浓的血腥之气,使得天空成为腥红的幕布。
  巨大的宝塔,锁定楚云齐,碾压而下。
  楚云齐左右移动,宝塔便随之而动,牢牢将他笼罩。
  宝塔垂直降落的速度不快,但求稳求准,左右调整方位动得迅捷,抓着楚云齐的位置就不放。
  楚云齐仓皇乱窜,拔出紫水,不时朝空激射数道剑气,却是根本阻挡不了宝塔半分,甚至连宝塔左右浓厚的血腥都激射不透,纯然是垂死挣扎之举。
  望着楚云齐无助惊骇的模样,小男孩穆天仇开心的笑出了声。
  可是,楚云齐却忽然嘴角勾起,蓦然发出一声嗤笑。
  下一瞬,楚云齐如电闪蛇舞,极其迅捷,却是到了穆天仇跟前,一把抱起穆天仇,单手锁住穆天仇双手,哈哈笑道:“杀我啊,镇压我啊,有本事连这孩子一起杀了!”
  宝塔缓缓却有力地下压,激得空气爆破作响,火星乱溅。
  塞北败卒眉头皱起,他要是继续的话,便将小天仇与楚云齐一并杀了,要是转而去救小天仇的话,就有悖于一招取楚云齐性命的承诺。
  小天仇被那宝塔散发的血腥气息压得难以喘息,恐怖之下大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塞北败卒叹息一声,大手一挥,半空里的宝塔便如浮云散去,不留影迹。
  楚云齐将穆天仇轻轻放下,摸了摸他额头,做出极认真的表情道:“多谢小弟弟救我一命,大哥哥当真是感激不尽,简直是感激涕零。”
  穆天仇“呸呸”两声,满腔怒意不减,却也悔恨不已,我只交待塞北败卒杀楚云齐就够了,何必要赶过来要亲眼看他死呢,却让这家伙利用我而脱险。
  千算万算,没算到楚云齐这般狡猾无赖,用这等君子不耻的做法而挽回了生机。
  塞北败卒没有再说什么,拖着略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回到所镇守的峡谷通道前。
  曾经的将军,从来不会出尔反尔,既有承诺,自然放行楚云齐。
  一瞬间,将老的将军便树立笔直,僵硬如铁,似金刚怒目。
  穆天仇恨得牙痒痒,一脸要吞了楚云齐的样子。
  楚云齐摇了摇头:“如果是真男子汉,你就应该凭借自己的实力来杀我。其实你又何必心急呢?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学苦练,我想在十年之后,便有跟我一战的实力。十五年之后,我就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讲完话,洒落转身,踏歌而行。
  一首历史久远流传广泛的《将军曲》。
  远远听着楚云齐悲怆豪迈的市井诗歌,塞北败卒、将近迟暮的将军胸中顿燃起少年时的将军之志,不觉热泪已盈眶: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
  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
  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
  我见楼船状心目,颇似龙骧下三蜀。
  扬兵习战张虎旗,江中白浪如银屋。
  身后玉帐临河魁,紫髯若戟冠崔嵬。
  细柳开营揖天子,始知霸上为婴孩。
  羌笛横吹阿亸回,向月楼中吹落梅。
  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
  功成献凯见明主,丹青画像麒麟台。###第五十二章 背叛的楚云齐
  渝州地界,众多山林的某一处。
  楚云齐脚踏枯枝,顶着熹微晨光,进入当日赴七杀手之战前的小木屋。
  不知病弱的青青好些了没有,不知身受天魔禁咒困扰的萧落木有没有回来。
  停在上锁的门前,楚云齐手指轻轻一点便即打开,走进去,一几一椅,素然整洁。
  大红色绣梅花的被褥中,青青熟睡安详。只是那原本秀丽的脸庞,依旧是十分憔悴,病容之下却还镌刻着深深的担忧,从那春葱细手紧抓着被单就可看出。
  抿紧的嘴唇略干枯,如将谢的蔷薇。
  若非为了给楚云齐与白玉京的一战之力,青青也不会弄成这样。久病虚弱,而且寂寂独处,无人照顾。
  楚云齐忽然一拳捶在自己胸口,自语喃喃:“楚云齐你就是个混蛋!”
  混蛋俯下身,在苍白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然后外出,采摘一些营养丰富的野果,抓几只野味,找几只破瓦罐胡乱炖了便用温火煨着,摘来野花树枝,插在窗口空置已久的盛水细口瓷瓶内。
  再祈祷明媚的阳光,这样的天气才适合体虚病弱的人外出散心。
  铁汉尚有柔情的一面。楚云齐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温柔体贴的一面,让醒来的青青能够会心一笑,则足矣。
  朝阳升起,青青依旧高枕。
  楚云齐坐在窗边静等,打着瞌睡,忽然却耳朵一竖。
  木屋所在的林间有不平凡的声响,并非鸟兽之声,而是先天便有一种凛然的杀意。
  楚云齐一个寒颤。
  来者不善啊。
  窗前掠过一缕红影,闪至窗正对的林间远处,半抹红袖故意留在枝叶间,勾留着楚云齐的视野。
  “我听说深山中成精的狐狸,倒是很喜欢像这样勾引单身的男子。”明显不善的来者是故意让楚云齐发现的,楚云齐势所难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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