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迷离- 第18部分

灵主听的如痴如醉，他感觉到身边的那抹温暖，心中竟然情愿此生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和她。

半响，灵主叹道：“回去吧！”即使是再依恋，也不可能依恋一生的，不是么？凰儿回过神来，心中却隐隐有一些不舍，这好似一个梦境，自己有些不愿醒来。

回到房中，灵主当下排除了禁地在云上的可能性。会在这下层云中么？这宫中灵力极强的地方只有几处：一是灵虚台，台靠灵力聚集；二是自己的灵虚殿，殿中多处存放灵物；三便是玄灵台，便是那日灵女比试的地方，玄灵台亦是灵气所结而成。可是这几处自己甚是了解，从未感觉有何不妥之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晓凰儿还守在门外，他微微叹气，上榻睡去。

第二卷　探禁　第三十六章　叹知音

自从冥朝一行，见到魔士纵横百姓生活在恐慌之中，凰儿已是不忍；加之那日灵主和魔王一战，她便知晓自己的法力仍待提高。师父曾经说过，保护天下苍生是他们的使命，她当初一心要来灵虚宫便是想多为众生做点事。这几日，她一有空闲就去云卷房取得咒诀来看，灵主最近极为繁忙，连她也经常寻不见灵主的踪影。每日她独自一人在湖边练习，没有灵主指点，不似以前进步神速。

这夜练功完毕，凰儿思量久未和寒影畅谈，慢慢往玄竹院行去。途经玄鸾殿，隐隐闻得琴音高远，与自己的心境竟是有些想通。她好奇之下飞身来到一处院落。

“寒影？”凰儿不敢置信，此时寒影正笑坐在琴旁，南宣梧手挥琴弦，神情俊朗。

不期望凰儿过来，寒影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道：“姐姐怎么来了？”

凰儿不答，只是闻着琴音。良久，凰儿赞道：“好曲！南宣公子心境开阔，凰儿佩服！”南宣梧轻轻一笑，心道你却是听得出其中意境！

“词曲是在下乘兴而作，凰儿姑娘若不弃，还请赐名！”南宣梧知道凰儿于音律上造诣颇深，有意试探。凰儿认真思想一番，说道：“我闻琴声之中，音律闲适处如云行天际，开阔处如平原纵马，空旷处如幽谷回音，振奋处若雷霆震震，其中又间有金戈铁马之悲壮，最后结尾曲却满是悲悯之情。想是南宣公子奏琴初衷只求闲淡，奈何公子心系天下，琴随心转，不自觉将心中忧思表露，却是叹百姓之苦。不知凰儿说得可对？”

凰儿缓缓说来，南宣梧心中激荡：想不到她却是我的知音！他打量着凰儿，不自觉的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天下任，能者肩之！我身为灵士子，自是应该尽到职责的。”

凰儿点头称是。见寒影在旁面色隐忍，便说道：“命名不敢！凰儿偶然路过，寻音而来已是冒昧，还请两位莫怪！”她轻轻一笑，飘身离去。

她知晓寒影中意南宣梧多时，这二人今日一起抚琴看来是有些意思，心中为寒影高兴。来到灵虚殿，她下意识地来到灵主房中查探，见灵主如那日一般面色凄苦。凰儿心中叹息，行过去轻轻抚平他面上的伤痛，守在一旁。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思索，灵主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只要自己在他便不似那么痛苦？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慢慢思来，倦意萌生，俯在床边睡去。

第二日早朝后，灵主依旧不见了踪影，凰儿心中疑惑不解。这些日子灵主有些反常，她又不好过问。略略思量，便来到那日的云上，云海涌动，却是没有人的踪影。灵主到底去哪里了？凰儿闷闷地下到玄层，不想碰见了南宣梧。

“凰儿姑娘！”南宣梧见到凰儿，眼底有掩不住的欢喜。

凰儿回神，笑问：“南宣公子，有事么？”

“今夜，在下想邀凰儿姑娘一同赏琴，还望凰儿姑娘不要拒绝！”南宣梧朗声说来，言语中满是自信。凰儿有些诧异，见他说得爽朗只好回道：“好！”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又不好拒绝。

“那一言为定！”南宣梧一笑，转而奔玄鸾殿而去。

凰儿一回身，见到灵主和乾干行上云层，便知晓他二人有要事相商，略一思量，去往玄竹院来寻寒影。

“姐姐！我正打算去寻你呢！”寒影面色极为开心。

“嗯？”怎么每次她要来找寒影，寒影也在寻她？她们之间真是太默契了吧！凰儿一笑：“影儿，找我何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姐姐了。”

“哦。”凰儿溺爱地看她一眼，问道：“今日南宣梧来找过你么？”

“没有。”寒影害羞一笑，凰儿有些发愣。南宣梧没有叫寒影么？待要告之寒影夜间之约又怕她多想，只好忍住。两人进到房内说话不提。

灵主和乾干来到灵虚殿，面色有忧。

“灵主，这几日该寻的地方都寻了，却是未有任何可疑之处。这禁地之说到底是真是假？”

灵主摇头道：“却是不假，那日冥圣亲口告之与我！”

“即是这样，只怕也只有冥圣能将禁地寻出来了！”乾干若有所思地看着灵主，对于禁地之事他一向只是听宫中传闻，即是冥圣说来，看来却是不假了。只是灵主为何对禁地之事如此关心？

灵主略略思量，问道：“最近冥朝情况如何？”

“还算好，那日魔王败后魔众也未再兴风作浪。”

“这样吧！你亲自将冥圣接来！”灵主踌躇半晌，低声吩咐乾干。

“灵主，只怕不妥！”眉间微蹙，乾干有些担心：“自从那件事后，上届灵主就下令圣主不得回宫，若是——”

“规矩也是可以改的！传我旨意，自今日起，圣主可以回宫探视！”灵主有些不悦。

“是！”乾干领命而去。看来灵主对禁地之事太过重视，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么？他暗想。

这夜，凰儿依约来到玄鸾殿，南宣梧早等候多时。

“凰儿姑娘，在下新作了一首《凤凰曲》，还请凰儿姑娘指点一二！”南宣梧昂然一笑，不待凰儿回答，已奏起琴音。

凰儿有些不知所措，不懂南宣梧何意。《凤凰曲》？是为我而作么？凰儿想到这一层竟是有些面红，好在夜色之下看不清楚。

她不自然地立在花阴下，思量间闻得琴声悠然，没有缠mian悱恻，只有君子之谊。微微一怔，凰儿转而自嘲：自己竟是小人之心，太将他看轻了！当下凝神细听。

曲罢，凰儿动容：“南宣公子谬赞了！”

“你我二人知心相交，不要称呼得那样客气！”南宣梧淡然道。凰儿点头：“也好！即是君子之交，我便呼你南宣兄，如何？”

“甚好！”

“南宣兄，在下当年也作有一曲《凤凰歌》，还望南宣兄指点一二！”凰儿也不客气，径自来到琴前，将那日江边所作的歌曲弹唱出来。南宣梧欣喜不已，不曾想凰儿这曲比自己刚刚这曲更胜一筹！当下大为佩服。

二人相谈甚欢，不觉已是子时。凰儿忽然想起灵主，起身告辞。

第二卷　探禁　第三十七章　见故人

“冥圣多年未入宫了吧！”逍儿见冥圣面色感伤，不由得叹道。

这二人相处了些时日，竟是大合脾气。冥圣知晓逍儿身份，亦是对他极好，对于治理朝政之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灵主宣他进宫，他便将逍儿带上，一路讲解边防布置。

这时进了灵虚宫，冥圣感慨不已，想起少年生涯又不免有几分回味。

“冥圣！”坤容和雅姑早已等候在黄层，这三人也是好久未见，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冥圣颇为激动，见到他二人又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了，真像是一场梦啊！”

“冥圣最近身子怎样？要不要再叫灵医看看？”坤容见他面色苍白，终是担心。冥圣只是摇头：“带我去见灵主吧！”

来到灵虚殿，冥圣见这宫中布置和初时大异，要不是他们带领自己决计寻不着。灵主吩咐诸人退下，只留冥圣在殿中。

“一路可好？”

“禀灵主！一路倒是平安，魔王最近也无甚举动。”冥圣禀来，灵主直点头：“那就好！——我也是不得已才将你请来，倒是让你劳累了！”灵主扶着他，将他引到座椅上。

“灵主哪里话！自古君臣当是如此！我只盼能为灵主寻到禁地所在！”略略沉吟，冥圣继续说道：“灵主，这灵虚宫和以前大为不同，我也是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妨！你只需细细思想那时情形便是！”

“灵主，那时宫中共有四层，现在却只有三层了么？”冥圣一路听坤容说来，略略了解了一些。他拂着胸，微微有些咳嗽。听灵主将宫中布局又详细讲了一遍，犹豫道：“若是按灵主所说，这些地方均不对！”

“哦？为何？”灵主有些诧异，均不对？难道第四层凭空消失了么？

“灵主，当时那第四层便是禁地所在。宫中人只知晓有三层，却不知除了黄、玄、虚三层之外另有一灵层！

灵主动容：“灵层？”灵虚灵虚便是这个意思么？这宫中现只有虚层，自己这殿号称灵虚殿，却只是位于虚层，要按冥圣所说，这灵层是否便与这灵虚殿有关？他听得冥圣继续说道：“灵主，那时灵层位于虚层之上，隐在云海深处，无人知晓。我也是几次三番探寻才最终寻得。”

“那时灵层如何模样？”

冥圣一点一滴回忆起来，只因年代久远，且这件事一直牵扯到心中之痛，也是不愿触及。朦朦胧胧有些映像。这时说道：“那时我开启云门，见一幽深之所，慢慢行进去，里面却是深不见底。后来隐隐感到有亮光，再要探寻却被灵主拦下了。”他口中的灵主指的是上届灵主，只是称呼习惯，改不过来。

冥圣的话隐隐触及灵主心中的某处，灵主急切问道：“那云门是怎么个样貌？”目前关键之处怕是找到云门所在吧！

冥圣绞尽脑汁，只道：“那时在云中，我只见那处与别处不一样，便试了试，不想竟是对了！这云门看上去与别处无甚区别，只是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一些——”冥圣慢慢说着，有些气喘。灵主知他奔波了几日早已疲惫，便不再多问，吩咐侍女带冥圣在灵虚殿中歇息。

逍儿早已经向华姐打探凰儿行踪，华姐却说今日午后凰儿便向灵主告了假。逍儿有些疑惑，凰儿告假？会去哪？

他闷声来到玄竹院，远远望见寒影在院中发呆。

“寒影！”逍儿不甚喜欢寒影，以为凰儿在她处才寻过来，此时齐迦已见到他，却是无法躲避，索性进得院中。

寒影愣愣地转过身：“是逍儿哥哥，你回来了？”答得却是出奇的平静。逍儿看过去，这寒影怎么与以前不一样？见她面色呆呆的，正狐疑间，隐隐闻得琴声。寒影听到琴声，面容有些伤感。

这琴声有何不妥么？逍儿随寒影一起听去，面色大变！

“她在谁在一起？”逍儿怒问，他已听出是凰儿的琴声！只是，她如何会在这玄层弹琴？看寒影神色酸楚，莫非——

“南宣梧！”寒影轻声答道。不待再说什么，已被逍儿拉着走。

“逍儿哥哥，你干什么？”

逍儿不理，神情激动。

南宣梧的院落内，凰儿奏完一曲，笑问道：“南宣兄，这曲如何？”

“甚好！”

“对了，你昨日托人来说今日有要事，到底是何事？”奇怪地看着南宣梧，凰儿问道。她不明白为何南宣梧今日一直不提要事，依旧只是弹琴。

南宣梧正色道：“你跟我来！”便带着凰儿来到院子的另一边，这院子中间被花树隔着，转过去，但见早已备好了宴席。

“这是——”凰儿转头看着南宣梧，却听南宣梧说道：“难道你忘了？今日是你、我二人生辰。”

“是么？”凰儿略微一算，笑道：“可不是么？我竟是忘了。咦，你怎知也是我的生辰啊？”

“猜测而已！”南宣梧一改平日自信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想猜对了。”

“哈哈！那就谢南宣兄的好意了！”凰儿洒脱地坐在席上，忽然觉得自己在南宣梧面前太洒脱了，有时洒脱的不像个女子。微微一笑，凰儿持酒敬道：“恭祝南宣兄能一展抱负！”

南宣梧举杯一饮而尽。

“对了，南宣兄，即是你的生辰，怎么没人贺寿？”凰儿遥想起那时逍儿寿辰，好不热闹，自己还送了他一把竹箫。想到逍儿，凰儿有些酸楚，不曾想和逍儿的点点滴滴竟是有些遥远了。

南宣梧见她神色有异，淡淡说道：“我不愿与别人庆生，故而求雅姑将那些应酬免了。”

“原来如此！”凰儿大笑，随即道：“可是我今日却未准备好礼品，不如下次补上吧！”

“不必！刚刚那曲琴音就好！”南宣梧一展袍袖，潇洒地说道。

花间酒微醺，香气自怡人。二人喝得倒是畅快，却猛地听闻一声冷笑：“好兴致啊！”抬头看去，正是逍儿和寒影！

“逍儿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到逍儿凰儿喜不自禁，不想逍儿神情极度的冷淡。

第二卷　探禁　第三十八章　伤移情

逍儿冷冷地立在那里，心中苦楚：凰儿，你竟然和他——

凰儿，若是早知如此，我当初又何必硬生生地将你送走？你可知那时我见到你的泪心中有多后悔？

此时的凰儿，笑意盎然地立在花中，立在南宣梧的身旁。

这就是我不惜斩断情丝的结果么？凰儿——

满眼痛意，逍儿问道：“凰儿，你为何在此地？”他看向南宣梧，目光中尽是警告。

“南宣兄约我来庆生！正好！逍儿哥哥！寒影！一起吧！今日却是我和南宣兄二人——”不待凰儿说完，逍儿身形一闪，来到她面前拉起她就走。

“逍儿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凰儿不悦。逍儿回头看见凰儿面有愠色，而南宣梧则是一脸的挑衅。怒从心起，逍儿喝道：“凰儿，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早说过！你只能是灵主一个人的！”他瞪着南宣梧，这话却是说给他听的。

“你——”泪水在眼眶中流动，凰儿想起逍儿将自己硬生生地塞到灵主怀中。她委屈不已。逍儿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将我推给灵主？

“逍士子倒是大方！”南宣梧冷笑。他知晓这二人之间有情，只是不曾想逍儿今日为何有此言论，那时看他对凰儿应该是思慕不已。见凰儿泪眼朦胧，南宣梧便想护她，当下挥袖拂开逍儿抓住凰儿的手，将凰儿护在身侧。

寒影在一旁叹息。

“南宣梧！你——”逍儿挥掌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