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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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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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浊酒的酒味并不大,甚至喝在口里有几分清淡。几杯下肚也没见多少不适。
  “昭大夫长得好容貌,若是二月恐怕会有许多妇人前来呢!”有人喝酒喝多了,大着舌头开起昭娖的玩笑。
  昭娖面容长得好,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再加上二三月的确有青年男女仲春之月出来野合相会的习俗,当下营帐里的人就哄堂大笑了。
  “成这容貌,恐怕只会引得妇人怨怒而走。”昭娖也不发火,拿着手中的羽觞笑道。
  “哪会!”立即有人表示不信,“听说赵女最是喜爱……嗝……大夫……嗝……”那人说着自己打起嗝来话都说不通顺。
  “哈哈哈!”众人立刻就大笑起来,很快话题就引到女人身上去。一堆男人凑堆喝酒话题少不了女人。
  “听说赵女可泼辣呢。”
  “再泼辣能比得上秦国婆娘?听说秦国的婆娘厉害起来能和丈夫似的拿刀砍人!”
  “吓——这么厉害。不知道在塌上也是不是这般泼辣!”
  “这秦国的婆娘白日有白日的泼辣,可晚上有晚上的生猛啊。”
  “这次攻入秦关后,可要好生见识一下。”
  昭娖听着大群男人眉飞色舞的谈论赵秦女人的妙处,越来越有不堪的趋势。她只当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只管吃自己面前的肉。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酒散,昭娖这才觉得逃出升天。她不是没经历过人事的人,但是一听到那些男人里头说起女人时候的精彩样,让昭娖想起山里头饿了几日的饿狼,还是眼露精光的那种。
  一路蒙头走回自己的营帐,见着申深站在门口一脸纠结。等到她走过去,申深低下头道“少主,陈君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想想又加上一句,“准备的膳食,君子也用了。”
  “……”昭娖沉默了那么一小会,直接打开进了营帐。昭娖的营帐算得上比较宽敞,里头的塌上半躺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士人常着的青色深衣。他一手支在榻上的小几上撑着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昭娖踮手踮脚走过去一看。陈平支着头阖眼看样子是午睡了。她眼睛一转打算回头坐到另外一张坐床上去。
  结果才一返身身后就传来陈平略带慵懒的声音,“饮酒了?”
  陈平手撑在头上,睁开双眼。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容,嫣红的唇微微一挑,端得生出无边丽色。
  昭娖背上一僵,转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闻到酒味了么?”
  陈平依旧保持着那个撑头的动作,浅浅而笑,似乎丝毫不知道他自己的姿色是怎么诱人。修长的手指从衣袖里探出抚平他深衣上的褶皱。
  “子瑜伤好不久,不宜饮酒。”陈平一双桃花眸挑着看昭娖,“如果子瑜想要再让平一饱眼福,平也不介意。”
  轰的一下,血几乎都要冲到脸上去了。昭娖顿时想着手边能有个东西砸到陈平那张漂亮的脸上。
  **
  刘邦在韩地攻略城池十多座,他将这些城池当做给韩王的见面礼。作为交换,韩王成也命申徒张良跟随刘邦。
  张良上次在刘邦楚军中是楚军厩将,现在却是以韩申徒的身份,算是客人。
  “某欲入秦关,不知申徒有何妙策?”幕府中刘邦问道。他左手边下的一张茵席上坐着一袭蓝衣深衣的张良。
  张良拱手道,“沛公若意欲入秦关,可从轘辕险道过嵩山,从北入洛阳进驰道。”去关中必须要经过函谷关,而函谷关面前的洛阳就是关中的前院。
  刘邦是楚人,原本就对韩国的地理不甚熟悉。现在听到张良给他指明道路,不禁心下大喜,连忙朝张良行礼,“多谢申徒。”
  张良侧身避开不受礼,纤长的眼睫垂下“良当不得沛公如此大礼。”
  “当得申徒当然当得!”刘邦像是黑暗中有人送来一支烛火,照明了方向。
  四月,刘邦按照张良的指导通过轘辕险道过嵩山从北方侵入洛阳,直扑三川郡。此时赵军将领司马卬也从上党郡南下从平阴津南渡,打算强攻三川郡也想先入关。
  本来作为一同反秦的友军,刘邦应当协助赵军切断关中和棘原的连续。可是刘三偏不,竟然派人阻挠赵军南渡,秦军在一边,两方满脑子都是入关中为王的司马卬和刘邦先打起来。
  关于此事张良曾经提过,但是刘邦想要入关的欲*望太强烈,对他的话也不听了。张良见他不听,也不强劝。
  果然,赵军不能顺利南渡,就是刘邦自己也兵败退出三川郡。白白叫秦军捡了便宜。
  赵楚两军在三川郡互相拆台。倒是给章邯留了喘息的机会,章邯瞅着赵楚两军拆台两败俱伤的机会,立刻派出司马欣向咸阳求援。
  作者有话要说:张良:不听我的,吃个亏就好了。
  刘三:T_T
  作者:关于良美人和妹纸的初*夜,俺已经补完放在读者群的群分享里。想看的妹纸请自由的~


☆、计策

  刘邦第一次西进失败,第二次西进和友军赵军在三川郡互相拆台;最后给秦军捡了个便宜。刘邦兵败三川郡;在三川郡的损失颇为大,刘邦只好又灰溜溜的回了颍川郡做了补给之后,除了张良之外又捎上一名韩将韩信南下;打算按着南阳南郡驰道进入关中。
  王孙韩信是韩襄王的庶孙;身材高大;一张脸上满是年轻人的朝气。这次韩王成被刘邦留在阳翟,他和张良被刘邦带出来;和其他刚刚吃了败仗的楚将一脸丧气不同。虽然韩军之前一直和秦军打游击,但是年轻人出来总是带着幼犬观望外面世界的新鲜和好奇。
  从颍川南下渡过汝水在往南而下就是到了南阳郡;始皇时期曾迁天下不轨之民于南阳;导致里的风俗都比其他地方的要彪悍许多。王孙信自从国破失去了贵族身份后,也没像张良一样到处游历。于是他还是对外面的世界相当好奇,当然有着军律的制约,他也不可能真的去彪悍的当地人干上。
  晚上王孙直接就去找了张良,张良的营帐里简约的有几分过分,除了休息用的床榻和一张案几之外,少见其他多余的东西。
  “王孙……”张良见着韩信进帐,起身行礼。
  “申徒不必多礼。”王孙信还礼道,“这楚营里只有我和申徒是韩人,再如此大礼,恐怕信也承受不了。”
  张良笑笑,双手拢在袖中。
  两人在一张手谈的棋盘上放置黑白棋子,下起手谈来。
  执黑者为尊,张良自然请王孙信持黑,自己持白子。王孙推迟一二后,便手持黑子落子。双方阵营布开,张良棋路明面上不露山水,也看不出多少杀机。王孙信之前也没有和张良对弈多少次,对他的棋路也不甚清楚。对于张良的偶尔退避回让只是当做客套。
  帐内的豆灯里的灯苗燃的省,昏黄的灯光中王孙信手指间夹着一颗棋子,眼睛盯着棋面,思考棋局半饷落下一颗棋子。与他的深思熟虑不同,张良落子的速度只是他落子后的片刻。
  “申徒……”半饷王孙信开口了,“你说这楚沛公想要入关,真的能成么?”王孙信自然也听说过怀王之约,刘邦打的注意他也能才出来。
  “楚国现在为山东六国之首,此事毋庸置疑,可当今楚军之中风头正盛的乃是项羽军。他年初便破了王离的九原军解了巨鹿之围。楚沛公怕也难以和他争锋。”
  张良摩挲棋子的手指一顿。
  “入关是否,尽人事,听天命。”张良淡淡说道,手中白子一轻轻一落已经将黑子一条大龙斩断。
  见棋盘上自己筑起的一条龙被斩,王孙信愣了楞笑出声“原先看申徒温吞如水,没想到一出手便是见血。”
  张良嘴唇勾起,没有说话。
  **
  赵军和楚军互相拆台的事情让棘原的章邯抓住时机,立即派出司马欣返回关中求援。而这件事情也没有传到位于漳河的诸侯联军大营。
  五月天在楚国已经带了些许的燥热,但是在寒冷的赵地,还是没有那般炎热。身上厚重的衣服早就已经去掉,换成比较透风吸汗的衣料。打持久战算是对士卒们比较有考验性。一旦战事拉长了时间,士卒们眷恋家乡厌战情绪浓厚,到时候就算把白起从土里刨出来恐怕都打不赢仗。
  昭娖前段时间除了升了国大夫的爵位之外,另外被项籍按了个连尹的官职。连尹本为主车之官,可惜在项羽的楚军里,兵车那种高档东西少见,他的江东子弟兵们还是以类似于匈奴骑兵的作战方式。
  所以这个连尹算是给她在巨鹿之战里缺席后半场的安慰奖?
  昭娖倒也乐呵,反正聊胜于无。总比大忙一场什么都没得到的强,至少她爵位还是升了。不过还没等她乐呵多久,立刻被抓包了去练兵。
  连尹主车,也是射官。在台子上面对一大票的士卒,昭娖突然有一种伸手揉眉心的冲动。
  同去的龙且威风八面,脚下的短靿靴踩在地上噌噌作响。所谓的练兵在增强士卒的武力以外,还要练习阵型。打仗项籍的那套破釜沉舟也不可能每次都来一场。玩多了谁还信你每次都要死要活的。
  昭娖示意鼓手鸣鼓,鼓手鸣鼓。代表五行的五色旗翻飞。昭娖看着下面身着土黄色衣裳的手持长戟兵器遵循着五色旗的指令进退操练。
  龙且走到操练的队伍里,见着刺杀手法不对或者是偷懒的士卒,双眼一瞪,径自抓过士卒手里的长戟呵斥道,“你到底会不会?!”训斥罢,还亲自示范。把一个个训的一愣一愣的。步兵长兵器例如长矛等的武器的使用,要求颇高。昭娖使长戟并不十分擅长,甚至最初的时候一戟过去都没有刺中人的要害位置。
  昭娖站在台上看着士卒操练,看着进退一致的长戟头,再想起四个月前的那次大战,当时杀红了眼倒还不觉得,直到了一箭养伤期间回想起战场上的种种,才冷汗冒上了额头。曾经有很多时候,只差一个瞬间。她就横尸马下化作面容模糊的肉泥。
  她垂下眼,将心底浮上的那抹异样的情绪给抹去。眼底里又是一片澄明。
  “子瑜,待会教习箭法就交予你了。”龙且在下面训斥督导士卒,过了一个时辰后才走回来。拿过旁边军士递上的水囊拧开就是一顿猛灌。
  昭娖微微别过眼,“好。只是不知道会教成甚样。”
  御和射都是君子六艺中的一部分,昭娖打小就在学,也坏不到哪里去。
  “以前听说你在沛公军中的时候,凭借马上射箭救了他家的妹婿。”龙且一手持水壶笑道,“这马上射物最难,子瑜能够射中,射术也不至于太难看。只管教就是,学到多少算是他们的运气。”
  连尹掌车,也是射官。要是射术太烂,真心就是丢人。
  当昭娖手执弓箭走到士卒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些惊异的视线在她面上游巡不定。她自打进楚营开始,就是在项籍的嫡系江东子弟骑兵里。下面的人也没怎么见过她。
  昭娖也懒得多话,直接站定对着十步开外的箭靶,挽弓射箭。手中的扳指已经将箭弦拉开。待到手中箭弦弹开,架在弓上的箭瞬间飞出,直冲而去。
  放下弓箭,只看见羽箭尾部的白羽插在箭靶上。箭尖正中中心。
  昭娖不等旁人出身,已经朗声吩咐道“备马来!”声音嘶哑似十几岁的少年,士卒听说这连尹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可这声音还似少年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申深就将她常骑的马匹牵来,昭娖摸了摸马的鬃毛,安抚一下它的情绪。立刻脚下用力一蹬上马。
  这会没有马镫,上马还是要费一些力气。到了马背上稍有不慎就会被马儿颠下来,形容狼狈不说,还要白白遭人耻笑。春秋战国的贵族们不喜骑马,出行乘坐马车。就是上战场也是站在战车上。
  倒是秦赵之地常年和匈奴作战,赵武灵王更是有胡服骑射的改革。两国也多骑士。楚国在南方,没有游牧民族侵扰,作战多用战车。骑兵作战算是在项羽这里开了个头。
  “驾!”昭娖一手持弓,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匹马蹄敲动地面,猛地就奔跑开来。风声呼啸,昭娖松开手中的马缰从腿边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飞速架在弓箭上,拉开弓箭,眼前残影一闪手中羽箭已出。
  羽箭笔直的插进了箭靶里。
  马上骑射相当考验功夫,众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原本有些人看见这个连尹面嫩貌美,心中生出不屑的心思。结果立刻被她这两箭给射了个粉碎。
  “箭术者,不过在于准狠。我多说无益,射箭之时必须的心静,心若不静。就算是恶来,也是无用。”昭娖端骑于马上,看着那一片的土黄色笑道。
  那些个人的心思昭娖摸的清楚着呢,不先发制人给个下马威,恐怕以后都难服众。
  昭娖一手提弓,一手执住马缰坐在马背之上,浅浅而笑。
  练兵结束的牛角号声传来,不等昭娖转身回营清洗用膳就传来项籍传见的命令。昭娖满头大汗的和浑身臭汗的龙且一对视,赶紧叫亲兵弄来湿帕子把脸一擦去了。
  进入夏日蚊虫肆虐,所以点香来驱走蚊虫。
  昭娖一进入幕府就闻到一股艾草味道,想到眼下正是恶月,点燃艾草驱邪正是习俗。昭娖并不喜欢艾草点燃的那种味道,还是忍了忍进去叉手行礼。
  抬眼瞟见老范增一身宽大的深衣,和里头掩的严严实实的中衣,昭娖都佩服他:一把年纪穿的这么严实都不怕。
  进帐之后发现,陈平竟然也在场。陈平抬眼看见昭娖,微微颔首。昭娖也颔首致意后,飞快别过眼去。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
  “今日羽召各位来,乃是为了秦军棘原一事。从大败王离到今日,我军已经围困章邯秦军半年之久。章邯依仗关中顽固抵抗至今。若是继续对峙下去,于我军并无好处。”
  此话一出,帐中将领的面上都有一些动容。王离围困巨鹿被楚军截断粮道所败,现在赵军南下截断秦军和关中的联系,诸侯军继续和秦军打消耗战。
  战久不胜,军中就会人心涣散。一旦人心涣散就是难以收拾了。
  “上将军!臣愿请带六千人前往棘原,将章邯老儿活掳而来!”定眼看去一个将领已经出列叉手道。那人昭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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