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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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 作者:青木源-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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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好久不见的儿子。
    想着想着,上战场杀敌起来他也更加有一番动力:早日了解早日能回家见妻儿。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良美人了没?
                  
87狐狸
    陈缺身体刚刚痊愈;虽然按昭娖的看法陈缺将近四十的年纪正在壮年,但在时人眼里这个年龄却是个分水岭,尤其是他伤才痊愈弄不好就被大司命收了去。因此昭娖也不敢粗心大意。经常有事没事跑去看看。
    宋义率领军队出了彭城;完全没有急行军的迹象。一路之上悠哉悠哉;弄得不像是去救援反而是去欣赏秋景的。
    这日;大军夜里驻扎买釜造饭;昭娖在陈缺营帐中服侍他用餐完毕之后才回到营帐中。打开营帐门就见着陈平正好一脸悠闲模样靠坐在榻上手里依旧拿着一卷竹简。这年头书简都是稀罕家传的物什,用钱买都买不到。陈平见着昭娖这里所有的书简有几卷是他以前没有看过的,于是也常常来她这里看书。
    也亏了宋义一路上进军缓慢,大战的焦躁情绪根本就连个影子都没有。陈平也能悠哉悠哉经常在昭娖这里蹭书看。而且一看就是大半天。
    “飨食时分都过了;子瑜才归来呐。”陈平放下手里的竹简看着昭娖笑道。
    “假父身体痊愈没多久,总是放心不下。”昭娖也笑笑,走到已经凉透了的饭食面前,执起双箸就要进餐。
    “等等。”陈平起身手按在她的手背上,仰脸对昭娖身后的申深道,“劳烦军士将膳食温一温。”
    陈平笑容温和;而且话语中也颇为和气“冷物伤身,眼下又不是盛夏,秋燥正盛。冷物入肚,外燥内冷,失阴阳之序也。”
    昭娖失笑,看了申深一眼。申深立即端着膳食出去了。
    “陈君何时也关心起这些了。”昭娖盘腿上坐床问道。平常人家一般只是关心自己肚皮能不能吃饱而已。关注的这种养生之术大多也只有吃饱了撑着的世家贵族了。
    陈平扬起手中的竹简,“这里面说的。”
    他隐约带些笑意,烛奴上的灯光在面上蒙了一层淡黄的光,光落在他的眼里便是化成了一捧柔辉。
    昭娖嘴角勾起一抹笑垂下眼来,避过这有些难以叫人招架的美色。
    接过来一看她露出稍许惊讶的表情,竟然是素问。
    “何时对此有兴趣了?”昭娖低头扫过竹简上的几列字。上面秦小篆整整齐齐,“上古之人,法起阴阳,和于术数,起居有常……而尽其天年。”
    鼻间发出一声轻笑,“尽其天年,如今可是难。”
    陈平宽袖一振,他听出昭娖话语里轻微的嘲讽,也只是微微一笑,“人在世上,自然要活的快活些。弄些病痛岂不是自寻烦恼?”然后又道“在子瑜此处平又发现许多书籍,颇有些难舍。”
    昭娖哈哈一笑,“我这里美酒美姬都无,要是陈君不嫌弃寒酸,只管来就是。”她这话听得陈平双眸一亮。
    “平恭敬不如从命!”陈平抬起双手朝她一揖。
    昭娖一呆然后也笑了出来。
    虽然饭食热过,但吃起来也没有原来刚刚做好的那般口味好了。昭娖也不讲究这个只管将饭食吃完,转身到外面走了一圈回来,等到天色都要黑了回来发现陈平还在抱着竹简看。一般来说天黑之后差不多就是就寝的时间到了。这位还真是废寝忘食啊……
    昭娖上前去朝灯盏里添加了稍许灯油,将灯苗拨得更加明亮些。以免光线过弱双眼负担过重。
    轻轻的竹片磨动声响从坐塌上传来,昭娖回过头已经发现陈平已经放下手中的竹简,正抬头看她。
    “怎了?可是成打扰了?”昭娖问道。
    “非也非也……”陈平摇摇头,他手臂撑在手边的扶几上刚刚要将身子撑起来,未料用力过猛或是着力点不对,扶几竟然啪啦一声横倒在榻上,陈平猝不及防身子也倒下去。
    昭娖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手扶起他的身子。
    “可还好?”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施力将他趴伏在榻上的身子扶起来。长时间的跪坐使得陈平两腿气血不通酸麻难当,他一时间也用不上力气。昭娖的上半身轻轻贴在他背上。他顺着昭娖的力道起来身,当他终于坐起来的时候身体的重量不免一部分就要放在她的身上。传来不同于男子身体的柔软感让陈平的手有一瞬间的怔滞。他垂下眼去,掩去眼中浮上的点滴惊讶。
    “平失礼了。”昭娖将陈平扶起来低头间听到他轻轻一句。语声轻轻别有一番柔意。和平日里似有不同。
    “不碍的。”她也不在意。她知晓这跪坐比较让双腿遭罪,要是看书入迷了等到想要起来双腿麻痹也不是稀罕事。说话间,喷出的暖流游走在陈平耳后然后稍稍向敏感的脖颈走去。
    她将陈平扶起来,让他靠在床榻的木背上。
    和虞子期龙且不同,陈平虽然也是身材高大,但她扶起他身体相近时,总觉得与平常处惯了的男子不同。
    陈平抬眼入眼的便是昭娖一双纤长的羽睫轻颤,像是沾上了露水的蝴蝶翅膀。心湖中被投入一块巨石。像极了当年齐国临淄那一眼。
    浅笑顾盼间下却是无心。牵扯了人心也不知。
    他唇边依旧留着一份淡淡的笑意,低下头去。
    “还好?”昭娖到把他扶靠好也没听到他说话,感觉和他一贯的作风有些不相符。不禁抬头投去略带疑惑的目光。
    没想到这一看竟然正好和陈平的那双眸子撞到了个巧。
    原本漆黑的眼眸此时更加深邃的能将任何事物都能吸进去。这双眸子似曾相似,但也和记忆中的并无完全相同之处。
    现在那个人或许还在颍川吧?
    昭娖想着就笑了“要不要我去找人给捶捶腿?”双腿麻痹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她看着陈平躺坐在那里不吭声的模样,想来是觉得心里不好意思。
    那句话也有出言打趣的意味在里面。
    “那么就多谢了。”出乎昭娖意料,陈平满脸认真,似乎真的认为她会给他找来两个捶腿的侍女来。
    “……”这一句直接哽的昭娖无话可说。捶腿这事儿没有男人愿意干,可是军营里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她去哪里给他找侍女来,而且还是长得不赖赏心悦目的那种。
    “军营里无妇人,还劳烦陈君自己动手吧。”昭娖对陈平的厚脸皮报以无语。
    “哎……”陈平一脸失望神色,彷佛他方才偌大的希望落了个空。他伸出手去,朝着自己双腿捶捶捏捏。看得人在无语之余又觉得几分好笑。偏偏那张脸即使在唉声叹气的时候也格外好看。
    昭娖好整以暇地盯他打量一番,而陈平也似一只狡黠的狐狸,立即就微微抬眸顺着昭娖的视线回瞅回去。
    “以往听闻长者说鄂君子皙美丈夫也,今日与陈君相识,终于识得何为美丈夫。”
    陈平虽长得美貌白皙,但面容线条柔刚有致,身材也高大。因此并不容易被人认作女子。
    陈平听见昭娖这一番打趣他的话也不恼火,他笑眯眯将身体凑近了,的对着昭娖一番细看,那似乎已经物质化了的视线在她面上身上扫过,耳郭后的那小块肌肤上都要起了一层疙瘩。
    两人的距离格外巧妙,即不显得轻佻戏狎,但他眼波流转,一双桃花眸笑意盈盈注视于人,勾得人不经意间鼻息轻轻得乱了、
    “若论美丈夫,平也比不得子瑜如此之貌。貌比……”似乎要把昭娖给看得炸毛之后陈平才慢悠悠说道,而且后半句没有说完,格外引人遐想。
    陈平笑弯了眼,身子也朝后仰去,越发神似昭娖幼时在野外见过的一只杂毛的野狐狸。虽然比不上白狐矜持优雅,但转身抬爪间格外撩拨人的心绪。
    她现在就是被一只名为陈平的野狐狸戏耍着。昭娖自己扭过头去,不和这只狐狸继续斗嘴下去了。
    反正斗到最后都是她吃瘪。
    不过她还是能在一些地方稍微的戏弄一下陈平,例如在九月九的楚人哀悼火神祝融死亡之日,昭娖照着楚人的风俗给陈平送去几朵菊花。还附加一句“夕餐秋菊之落英,可从赤松子游也。”
    吃菊花是楚地的旧俗。九,阳数之至也。在楚国九月九有登高求仙的风俗。赤松子是楚人的神话人物,她那句话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其中猥琐的调侃意思也只有她自个明白了。
    **
    九月底十月初的风中,越往北行军就越发感到楚地里的秋意瑟瑟渐渐被凛冽的寒风所取代。
    宋义进军十分缓慢,之前昭娖以为他带着大批人马出来赏秋景,这会秋季都要走到尾巴上了彭城到巨鹿一半的距离都没有走完。项籍对主将卿子将军宋义的耐心如同流动的沙漏,假以时日总是会漏的一干二净。
    楚人常年生活在温暖湿润的南方,虽然还没完全到北方的地界,但有些人已经表现出畏寒的表现出来了。军营里只有那几个有军衔才会有各自的营帐和火盆,那些小兵卒只能三五一群瑟瑟的围在火堆面前。
    项籍的营帐里的火盆燃的很旺。营帐中江东的嫡系都坐在茵席上脸色沉重不发一言。昭娖坐在虞子期身旁,抬眼看了一眼上首位置的阴沉脸色的项籍,她的额头上已经被帐中的热气给烘出了一层汗。坐在项籍身旁的范增年纪大了,身体比不得年轻人耐寒,营帐中烧的旺的火盆就是给他的。
    项伯坐的稍微比范增的位置远些。
    最近这几日宋义派遣出自己的儿子去齐国为相,他自己亲自还送到了无盐。而楚军驻扎在安阳已经有十多天不见有任何开拔的迹象了。
    齐国之前在项梁当权的时候因为田假的事情,不愿出兵。如今楚怀王上台,和齐国的田荣打的火热不说,还把宋义的儿子都送出去了。
    明眼人看得出来,宋义的儿子哪里是去做齐相和田荣抢位置,分明就是做人质!再联合宋义命令楚军消极行军,很让人怀疑楚怀王对救援赵国的真实态度。
    “如此大王是将赵国视为弃子了。”半饷听得项伯如此道。眼下这形势只要不傻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楚怀王是打算把赵国作为弃子,联合齐国来一同抵抗秦国。
    “大王从未想过我军会胜。”龙且笑了,但也是皮笑肉不笑。
    兵贵神速。照宋义这么拖拖拉拉下去,恐怕等到赵国被秦军吃的骨渣子都不剩了,援军都到达不了巨鹿。
    昭娖的爵位在一众人里头比较靠后,因此也她也不开口说话。
    其实她心里觉得楚怀王这番做法从他的角度来看,是没有任何错误的。楚军八月大败,这回对上秦军的胜败委实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与其把军队送去支援赵国,不如联合齐国一共抗衡秦国。
    而齐国也是独木难支,一旦楚国不存,齐国也势必不保。因此这齐楚抗秦联盟也是能建立起来的。
    平心而论,楚怀王的这一系列做法还是可圈可点。但是……
    昭娖抬头向项籍看去,项籍冰冷的面上扯出一丝冷笑“我前几日向宋义进言如今秦军将赵军围困在巨鹿城内,如果我军迅速渡河从外面攻打,与赵军里应外合,秦军必败无疑。可惜这厮却道‘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敝;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他倒是不怕等秦军灭了赵国,更有气力来对付我楚国。”
    说罢,面上憎恨之色更显。
    宋义的那些话在他听来根本就是推脱之词,什么牛虻全都是狗屁!根本就是这老儿无意作战。战机转眼即逝哪里能够禁得住宋义老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
    昭娖沉吟一二,见帐内无人开口,最后道“少将军欲宋义活乎?”她用的并不是平常楚人用的楚言,而是贵族之间所用的。
    果然项籍的眉毛扬了起来,项伯面上也露出点滴的惊讶之色。
    项籍对宋义的忍耐力一天比一天弱,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暴虐的想法,但还是被压在心底。如今听昭娖大庭广众提出来。还是有些被人点破心思的惊讶,即使除了他和叔父项伯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子瑜此言……”项伯道。
    “如今卿子冠军有意拖延军机,此诸位君子有目共睹。放纵秦军灭赵,联齐抗秦本非武信君本意。武信君所欲者,复楚社稷诛暴秦也。如今良机就在眼前,卿子冠军却按兵迟迟不动。一旦秦灭赵国士气大涨转身南下攻楚,我楚人该如何自处?诸位心中大志如何才能伸展一番?怀王之辱难道是要再一次出现不成!”
    昭娖跪直身体用吴言说道,帐中的江东嫡系绝大部分出身自吴地。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这些人跟随项籍一方面是因为顺势而为,另一方面心中想要建功立业。而男人的建功立业最好的莫过于战场厮杀。如今宋义摆明要延误战机,等于是断了他们的功名道路。
    对于急于建军功的这些将领来说,最可恶的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要滚滚么……
                  
88汉广
    从项籍的帐中退下后;陈缺让昭娖随他一起回去。
    陈缺的帐中也生起了一盆炭火;但并不似项籍帐中那般炎热。昭娖舒了一口气。
    营帐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无外人。陈缺坐在上首位置看着下首默不吭声的昭娖,他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个继女有独特之处,仔细的打量她。而昭娖察觉到面上的视线,也并不躲闪。只是端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半饷;才听得一句“你这孺子自幼时就与别人不同。”陈缺笑了起来;手掌支在扶几上撑着额头。她这幅模样让他想起十多年前;那个总角孺子拉着他的袖子说“秦之世,十五年;绝不超过十五年。”当年他不过是认为那是一个被灭了家国的贵族对秦皇室愤恨的诅咒,并不是特别当回事。到后来她断言秦长公子扶苏会被始皇帝所厌弃,也只是认为孺子戏言罢了;谁晓得日后长公子扶苏当真被赐死,继位的是少子胡亥。
    当时在震惊之余从脑海中浮出那个孺子认真的几乎可笑的话语。心下不由得有些骇然。
    “你当年说过秦世不过十五年。”陈缺放下支着额头的手臂,看着昭娖。“如今赵国危急,魏国刚立,天下大势未定。秦真能亡否?”
    现在秦国对上山东六国是占尽了便宜,尤其眼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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