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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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叛徒-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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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识字,所以我希望他教我,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人家笑他娶了个文盲。”
老人家挑眉,“文字只是工具,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想做什么。”比如写情诗给老婆还要假装是考试,果然是臭小子想出来的笨把戏。
梅玉良想了想,“我希望能成为匹配得上他的人。”
“你怎么不说他该成为能匹配得上你的男人呢?”
梅玉良红着脸,“他那么优秀,是我配不上他。”
老人家扮了个鬼脸,差点把梅玉良逗笑,“你们应该才认识不久吧。”才会讲这种话。
“你知道?”也许全无畏城的人都知道了吧,他们的相识毕竟太戏剧化,也许对有头有脸的人家来说还是一点也不合时宜。
老人家神情似笑非笑,“猜的,这是惯例。”
梅玉良有些深思地看着老人家,而老人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布包里拿出一迭纸牌,抽出其中一张给她。
“你瞧,它让你想到什么?”
梅玉良接过纸牌,那是一张精美的卡片,除了边缘美丽的金色花纹外,花纹内是一头漂亮的雄狮和一名美丽的少女。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人家。
“这张牌的名字叫‘力量’,是不是让你想到一则传说……”
“狮子绑架了少女?”
老人家接着用一种回忆般既魔幻又抒情的语调道:“很久很久以前,大陆上有一头脾气暴躁、没耐心、粗鲁又崇尚暴力的狮子——它非常没人缘。”

老人家最后的语气把梅玉良逗笑了。
“噢,对了,它的名字叫奥格斯汀。”
梅玉良瞪大眼,憋住笑,最后决定当成听故事。
“奥格斯汀是八月的意思,八月让你想到什么?热情,但非常炎酷,不懂体谅,而且有些嚣张,大陆上大部分的动物都讨厌它,而这头狮子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直到有一天,它遇见了一名春天般的少女……”老人家换了个语调,而后突然天外飞来一笔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梅玉良愣住,“梅。”
老人家微笑了,“真是命中注定啊!梅是五月,天真烂漫、温柔多情的五月。狮子遇见了春天般的少女,它坠入了爱河,但它是头狮子,而且脑袋跟石头一样硬,不懂浪漫,更不会写情诗……”老人家意有所指地看着梅玉良手上那张纸,梅玉良红着脸,不敢笑得太明显,因为那样好像在奥格背后说他的坏话一样。
她真的只是在听故事,而故事纯属虚构,绝对没有偷偷听别人说她伟大的丈夫大人坏话哦!
“于是它做了件全天下笨蛋都不应该做的蠢事——绑架了少女。”
梅玉良有点想为丈夫辩白,“他救了我,而且我并不是真的被绑架。”至少奥格对她还不错啊。
老人家笑得很温柔,也很慈祥,“你爱上了他,对吧?”
梅玉良的脸蛋更红了,然而她突然想到,“老爷爷你是谁?怎么知道雷昂家的传说?”
“我知道大陆上所有的传说故事,小姑娘。不过每一代雷昂家的男人都在经历着类似的故事,差别只在这些狮子有不同的顽劣性情,而他们可能遇上了温柔深情、或火爆泼辣、或直爽不拘小节的少女,但结局都是一样的。”他微笑着,看着她手中的卡片。
“它的名字叫‘力量’,但画的却不是孔武有力的男人,不是武器,不是拳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梅玉良看着卡片,少女神情宁静安详,而狮子伏在她脚边。
“因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暴力,也不是武力。”
答案是什么,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谢谢你说故事给我听,老爷爷。”
“你真是善良的小丫头。”老人家笑了笑,“我叫欧汀。”
“欧汀爷爷。”她很感谢老爷爷讲故事给她听,真的。
“我是要告诉你,那家伙脾气很臭,独断独行,不懂体谅他人,就和每个人都有缺点一样,不是真的优秀且高不可攀,既然你嫁给他,就别再想着谁配不上谁,也许他的臭脾气只有你能治他。”
“我知道了。”不过,她并不想治她的丈夫啊,他若发怒,若生气,安抚他不就好了吗?
也许是投缘的关系,她和老人欧汀聊了许久,直到日光渐渐染上橘红色。
“我该走了……对了,别告诉奥格我来过。”
“为什么?”
“我们有些误会还没解开,我想这需要一点时间,小姑娘,你会替我保密吧?”
梅玉良想了想,老爷爷很和善,今天还陪她解闷;再说丈夫的事,她身为妻子本来就不该插手,也许越插手反而越弄巧成拙呢,于是她答应守密。

奥格在隔天清晨,天还蒙蒙亮时回到狮心城堡。梅玉良在睡梦中感觉到热悉的爱抚,男人吻她的额,她的眉,她的唇,那吻又一路来到颈项和锁骨,甚至大胆地将她的衣衫翻至胸部上方,脸埋在她胸前吮吻着她的乳。
当他吻出啧啧声响,她腹部一阵闷痛,双腿想并拢,却被他强壮的身躯所阻隔,只能兀自空虚地汩出泛滥情潮。
“凯……”她呜咽着,呼唤丈夫的名字。
胸前的男人顿了顿,孟浪急切的动作多了分温柔。他的小妻子在半梦半醒间,撒娇地说想他呢……
明明分开还不到一天,他知道她在陌生的环境里,孤单更甚于他;而他处在恼人的纷纷扰扰中,又何尝不想甩开那一切,回到她身边?
她甚至没全醒,那只属于他的女性秘境已经遍洒春露,为他暖暖地湿了,奥格立刻挺身埋入,没有粗鲁急切,只想温习合而为一,成为彼此一部分的那种亲昵。
她在迷蒙中仿佛回到初相识的那时,一双铁臂搂紧了她,将她由迷离的梦境抱回了现实。她睁开眼蜻,撞进那一双绿眸里,心里满满的柔情与爱意让她泫然欲泣。
“凯。”她抱紧丈夫。
他吻她,缓慢地律动着,在两人同时到达高潮后,仍不肯退离,反而紧抱她在怀里,让她枕着他的左胸,听那处因为她而意识到存在的心跳。
他的手又像梳着猫咪的软毛般爬过她的发,窗外,蔷薇与芙蓉因旭日的爱抚而盛开了。
“我让你背的东西呢?”他想听她的声音,急切地想听。
梅玉良默默地羞红了脸,依然将臻首枕着他的胸,不让他看见她参透了那情诗而喜悦的神情。她开口,嗓音还有些沙哑,却偷偷地用深情的语调缓缓倾诉:“何处是它的海岸?何处是它的尽头?你不知道这王国的疆界,但你仍是它的女王;如果它仅是片刻欢乐,它会在从容的微笑中绽放,而你就会在片刻间看到它、读懂它;如果它不过是一片痛楚,它会融化成清澈的泪水,沉默地反射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然而,我的恋人啊,它是爱。
奥格满意足地聆听着,她娇柔的嗓音吟咏着缠绵的诗句,原来是最美妙、最有力量的灵药,彻底安抚了他因为那些厌烦的琐事而躁郁的心。
念完了,没有奖励,好歹也该亲她一下吧?梅玉良噘嘴。虽然他平常没事就亲,有事也亲,既然这样,这时候更要亲啊!
她等了半天,挪动身子往上躺,与丈夫平视,“我……”
“嗯?”
“我背得好吗?”她真没胆,明明想讨赏,却只敢这么试探性地问他。
“还不错。”
就只是不错?她有些哀怨,突然灵机一动,“换你背给我听。”她也想听他口中念出情诗,就算只是用念的也好,她可以自己幻想一下,偷偷感动。
奥格看着她半晌,将她拉回怀里,“我忘了。”
“……”哪有这样的?好过分!
它坠入了爱河,但它是头狮子,而且脑袋跟石头一样硬,不懂浪漫,更不会写情诗。
但他明明就写了啊。
每一代雷昂家的男人都在演着类似的故事……但结局都是一样的。
梅玉良哀怨了半晌,突然释怀了。
他还是写了情诗给她,不是不会写,只是说不出口。埋在丈夫胸前的小脸笑了笑,又挪动身子与他平视,本以为他应该累了,但是黑暗中的眼却仍然熠熠如光。
梅玉良神情温柔地捧着丈夫的脸,主动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我爱你。”她以皇朝的语言道。
“什么?”
“没什么,这是皇朝的夫妻间早晚打招呼时说的话。”她真想不到自己可以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我……爱你?”他学着她复诵着。
梅玉良险些露出狡黠的笑,“我爱你。”她知道自己很狡猾,而且他明明只当这是打招呼的话,可她就是觉得好甜蜜,觉得她的丈夫大人好可爱。
“我爱你。”他说得标准极了。
梅玉良双颊泛红,眼神闪亮地看着丈夫,最后仍是羞怯地将脸贴靠在他颈窝处,而奥格只是深深地望着她灿烂的眸光和绯红的颊,若有所思,最后仍是笑着吻了吻她。
“我爱你。”狮子说道。

梅玉良并不想擅自干预丈夫的事,在东方,这是妻子该有的美德。但她还是不小心知道了丈夫必须离开狮心城堡的原因,和女王有关。
她早该想到的,奥格把她从女王面前带走,这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她的亲生父亲在皇朝为官,镇日唯唯诺诺的,因为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奥格这等逆鳞的举动。
“让我和我父亲见面,请他向女王解释你并不是有意的……”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能有什么差别?一个勋爵必须为一个公爵求情?”他嘲讽地道。
言者无心,但这话还是刺伤了对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的梅玉良,可是梅玉良却也发现,她的丈夫有着高傲的自尊心,她只能换个方式道:“或者你可以婉转地向女王解释。你总是这么大刺刺的,不知道你们是否重视男尊女卑的伦理,可是我觉得一个女人要撑起一个国家,身边的男人却都比她强势,她真的会很辛苦,也难怪女王心里不舒服。”
“我跟凯特从小一起长大,我难道比你更不解她?”而且他的妻子应该站在他这边,而不是帮着外人说话!
偏偏他的话,在梅玉良耳里听起来,却有另一番弦外之音。
是啊,他们一个是女王,一个是公爵,而她什么也不是,不是她那五品官的亲生父亲认可的女儿,更不是勋爵的亲生女儿,无论在东方或西方,她都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也不被任何一个族群认可和接受,哪有资格谈论公爵与女王之间的关系?
梅玉良委屈地红了眼眶,却只能默默低下头。
“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
但她的退让与沉默,却没有让争执画下和平的句点,奥格心高气傲,仍旧生着闷气,而她难过极了,根本没心思安抚这头骄傲的雄狮。
第二天清晨,他又离开了,这次没有留下安抚的只字词组,她甚至连反复着偷偷保留下来、他亲笔写下的情诗都觉得忧伤。
“今天没有作业吗?”欧汀又神秘地出现了。
梅玉良一见老人家,眼里总算有了笑意,“欧汀爷爷。”
欧汀站在原地,抚着下巴,“你们吵架了?”小姑娘眼眶泛红嘿。
梅玉良尴尬地笑了笑。
老人家又在昨天的位置上坐下,“那头坏脾气的狮子做了什么?我猜猜,应该不是偷看别的女人,这事很少发生在雷昂家男人身上,也不是说他们不好色,而是不浪漫一点的说法,如果有个女人要帮他们传宗接代,他们就觉得尽到繁衍后代的义务了,剩下来的心思就回到战场上……不过现在帝国几乎已经没什么战事,除了海上以外。”
“是我不应该随便插嘴,女人不应该管丈夫的事。”她幽幽地开口。
“那是你们东方的习俗?”欧汀没有不苟同或其它表示,只是一脸好奇。“但也要看是什么事吧,如果关系着的全族的安危呢?”
梅玉良拧起眉。欧汀说中了她暗暗忧虑的事。
“女王和奥格的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这两人有了什么摩擦,第二天就传遍全帝国。”欧汀头疼地叹气 ,“关于雷昂家古老的家训,那些笨蛋总是一知半解。”
“雷昂家的家训?”她听奥格说过。“您指的是‘勇者无畏’?这有什么不对吗?”跟凯和女王的争执又有什么关联呢?
“然后呢?”
梅玉良呆住,“他只跟我说这么多。”
老人家一副他早就猜到的表情,“对一群喜欢用拳头跟武力宣扬真理的笨蛋来说,他们真是执行这前半段的家训执行得很彻底。”要比拳头,比打架,雷昂家的男人还真不懂“输”字怎么写。
“欧汀爷爷,凯是好人。”梅玉良一脸恳求,她从小到大的妇德教育里,是不该听着别人这么诋毁自己丈夫的,就算他们昨天才起了争执也一样。
“你真是温柔的好孩子,他应该要懂得珍惜。”欧汀淡淡地笑了,“传说既然有狮子与少女,家训就不会只有这一段‘勇者无畏,仁者无敌’,孩子们都忘了,忘了自己效忠皇室的使命,忘了数百年前支持伊革罗斯,是因为仁慈与勇敢并存的宽大胸怀,支使着雷昂家的人去做对的事。”
“勇者无畏,仁者无敌”,这句家训的真意,不是真的要他们打仗勇猛无敌啊!勇敢的人不会被挫折击倒,仁慈的人心中没有敌人,雷昂家先祖训勉子孙的本意,其实是宽大的胸襟。
“凯依然是忠于女王的。”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老人家点点头,“他是,但他不懂得他的已经显得任性,而凯瑟琳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任性妄为。伊革罗斯家是重视荣誉与责任的家族,他们比谁都看重这块土地,传说中他们的先祖是一对恋人,为了族人,男的化作雄鹰守护家园,女的为了与伴侣长相左右,化作玫瑰,荣耀族人的土地……每个家族的传说代表了他们的精神与性格,凯瑟琳从小就是伊革罗斯家的骄傲,是鹰与玫瑰的完美化身。”就如同奥格也是个彻头彻尾、任性专断的雷昂家男人一样,几乎势均力敌的两个人,要起冲突真是早晚的事。
“当然,女王登基后还有更糟的原因让这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雪,就算误会总有解开的一天,眼前也最好别节外生枝。”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得上忙。”
“做你能做的。既然干预不了,至少你手中握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那头野蛮的狮子开不开心的关键,也许他开心了,会讲理一些。”
但愿如此了。
所以,她想,她该主动求和。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这个外在条件与成长背景完全与她相反,生来就高高在上的男人,昨夜她不会被他伤了心。
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委屈,为了大局着想,她不该放在心上。

但是这天傍晚,她那位据说脑袋跟石头一样硬、不懂浪漫的丈夫大人,却做了一件让她讶异不已的事。
当奥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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