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ⅱ─情殇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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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ⅱ─情殇 b-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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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雷延武镇定的神色,胡璇心下却微微不安起来。
他明明将自己咬在口中的毒液大数吸了去,为何还不发作?
怕是自己如今流落在外,配得到的毒药也并非宫中鸠毒一般的上层货色,而口中咬的腊囊所贪毒量又不多,还要混上遮掩腥臭味的汁液,自己又怕他警觉含了些酒在口中……不过……终是毒药……发得慢了吧?
自己虽然也咽下少许,终是比他咽下的份量少得多,就算一会儿一时半刻毒他不死,也要撑到那时手刃了他……
“……口中骂着小贼,你心里还是有些惧怕他。”胡璇微微的笑着对视雷延武。
“哼,你这个男妓样的落魄皇子,轮番做过我们的胯下之臣,却也敢来叫嚣,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气,当初还一度担心你被我侮辱,想不开自杀!哈哈!”雷延武说话的时候便穿戴整齐,顺手由身边将胡璇的衣衫拿了起来,丢给他:“我就留你在身边,却要看看你们做得出什么怪来!”
胡璇被他戳到了痛处,神色间冷冽下来,披起自己的长衫,冷笑道:“你也太自大了些!刚刚折损了十几万人,现在便口无遮拦。我要杀你,却用不上他来动手!”
“……”雷延武神色微怒,转而想起胡璇设计自己的火药阵,心头不由得一紧,随手由身边拿过腰刀,杀意即现。
“报将军!”帐外的西砥兵一声传报:“两峰阵守传来快报,有一队骑兵突袭,峰上弓弩手侍队待阵,请将军明示!”
胡璇自是一个字听不懂,却见雷延武神皱起眉头,对自己道:“果然如此!今天我便拿下这宴小儿的人头来给你看!”当下甩袖出帐,在门外传来他用西砥话布兵的喝令声,一时间号角声作,原本安静的驻军大营顷刻间沸腾起来。
胡璇所在的营帐进来了两个西砥兵,个人手执大刀,并不走近胡璇。依胡璇看来,定是雷延武交待人盯着自己。
穿戴好自己的衣衫,手中握着那坏始终系在下里衣腰带上的玉佩,胡璇却心神游走起来。
雷延武的毒还没发作么?自己也咽下去一切,仍尚无知觉……因为自己不敢把要毒药的事情交待与肖老将军,生怕他究根问题,自已难堪且被他阻拦,行事不成不说,倒平白丢尽了颜面……所以那毒药只是在城郊小镇的小药店买来的砒霜,自己买的时候店主神色有些怪异的盯着自己……难不成是假的?
听雷延武的口气,似乎有人夜袭,难倒是子桀?
刚刚纷乱的军营,如今已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和号令渐渐远去的声响──上天你要保佑我,上一次已然被雷延武利用,差点害死了子桀,这一次就算不为自己的仇恨,就算对他的补偿,让那毒快点发作……也是我最后一次为子桀做的事情。
正这么想着,咽喉与小腹之间忽然传来轻轻的绞痛。胡璇本能的一只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却将手中的玉佩握得更紧,唇角终于扬起笑意──雷延武,你躲不过今日……胡璇拜你所赐的苦,也在今天一并了结了!
蓦然间帐外远处传来嘶吼声不止。胡璇在风吹起帐帘的时候眼见着远处空中火光无数落了下来,似乎便落在举目可及的黑压压的西砥军队中,心中一喜,忍着痛,便要起身上前去看。
两个西砥兵眉目间一紧,同时手握腰刀,便有拔刀斩人的声势。
多活得这一时半刻……看子桀攻进来的胜利么?胡璇坐下来,身体里却也越发绞痛得历害,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身子不堪痛苦的微微发抖。
这时便听得西砥军中金呜锣响,夹杂不清的听着西砥兵大声呼喝。
胡璇只觉得吵杂声越来越近,倒像是西砥撤军的感觉──会不会是雷延武毒发阵亡……西砥群龙无首,这便败下来了……胡璇微微笑着半坐半俯在地面,却发现那两个西砥兵的脚步走过来,抬头一看,一个人的弯刀已然出鞘,面现杀机……想是雷延武交待他们,若是兵败,便杀了自己吧?
本就是中毒将死之身,死何足惧?只是子桀,我真想看你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你不必看到我……这样肮脏的我,早就不值得你看了……但我真的,好想再看你一眼……
凭空里一支流箭穿破帐顶,射落在胡璇的左腿,硬生生的将他钉在地上,本就熬着痛苦的他不由得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支射进来,刚好挡住二个士兵的脚步,接下来又是两三支飞射进营帐,二个士兵惊得一哆嗦,也顾不上再杀胡璇,拎着刀急忽忽的跑出帐营。
咬着牙,伸出手,吃力的折断箭支,胡璇拖着一条腿,吃力的向营帐门帘前挪过去,地上拖出一条紫黑的血痕。
子桀……我从来没有争战过。在你攻打胡国的时候,虽然心中为即将丧国而难过,也为你的安危担忧而自相矛盾,却总在听闻你战场上英姿勃发万夫莫敌之时,莫明的神往……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了,我只要,远远的看一眼你,好好的记住你……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即不会有这么深的遗憾、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爱恋……更不要看到你鄙夷的目光……
好不容易挨到营帐前,伸出颤抖的手,忍着身体中越发猖狂的绞痛,想要掀开帐帘。
脑海中,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又闪过宴子桀儿时的样子:一席淡蓝花白底子的缎袍子,双目含泪的跑到自己面前:“璇,胡珂欺负我!你以后都不要理他!”
“璇!你弹琴给我听!”
“璇!你帮我抄书嘛。”
“璇!你真好。世上只有你待我最好!”
“璇……”
门帘被挑开,四只乌黑的马蹄就在面前,其后,是整整齐齐的四排骑兵。远处,冲杀不断……
胡璇吃力的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乌金甲、紫金枪,那张日思夜念,无论如何也忘怀不了的面孔,所有的痛苦在一瞬间麻痹。
脑海中又闪过画面,宴子桀架着枣红的大马破门冲入宴都的正殿;还有在桐城,自己就要举剑自刎的时候,仍是这样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他……

“看到你举剑自刎的时候,朕真希望自己晚去一步!”那句恶毒的话,猛然间在脑海中、耳边,轰鸣一般的响起。

此刻宴子桀却跃下马来,伸出双手握着他的双肩,直直的盯着他。
胡璇的面上呈现出满足的笑意:子桀……永远都不要再相见……你说过的,这一次,我终于……
……如你所愿。
喉头间一股腥气,胡璇的嘴角流下紫黑的血。目光兀留在宴子桀的脸上,人却软软的倒在他怀中……
“璇!”宴子桀血红了眼的一声暴喝,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09


胡璇虚弱的身体在怀中微微瑟缩着,苍白的脸上带着因痛苦而流下的冷汗,目光渐渐涣散,眼帘亦慢慢垂闭……
“璇!撑住!”宴子桀举手到自己的发冠处,那两颗起死回生的丹药,便随身不离藏匿于此。
便在此时,帐外传来众侍卫的惊呼唏嘘之声,宴子桀便觉眼前人影一闪,却见荆云已然纵至身前,双目直直的盯着自己怀中的胡璇。
荆云走上前来,伸手便要来拉胡璇的身子。宴子桀几乎是出于无意识的,伸手去隔当他。
“他中了毒。”荆云语气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目光中带着浓重的恨意、全无容让之色的对宴子桀冷声喝道:“我要为他逼毒!你当真非要他死不可么?”
有些不舍放开了手,荆云二话不说盘膝坐于地上,将胡璇也拉在自己身前为他摆了个盘膝而坐的姿势,双手在他小腹至肩头各处要|穴点拿,之后回掌蓄力一拍,将他转了个身,双掌在他背后凝力运功,自己的内力缓缓流入他体内。
宴子桀回身一步走到帐外,命各人围守营帐,传令三军,凡活捉生拿的西砥兵将,立斩无赦。
再度踱回营帐中,胡璇依旧面色苍白,却已然醒来,目光中悲哀却又温的望向自己。
荆云的天灵处缓缓腾起白雾,胡璇无力垂在双腿上的十指,亦缓缓渗出全黑的血水,染黑了他身上浅蓝的袍摆。
如此静静的过了半术香功夫,营帐外的杀喊声渐渐平息,帐内分外的安静,只有燃着的火把偶尔发出劈叭的响声。
荆云收了手势,自行运功调息,胡璇身子一软,便要向前倾倒,宴子桀一个箭步上前蹲身将他扶进怀中:“璇,你……”问他为什么中毒……却又显尔易见是雷延武下的毒;想向他问别来无恙,却眼见着他定是受了百般苦楚;想叫他回到自己身边,告诉他自己在他离开后,一直思念他,却眼见荆云便守在他身边……他们才是两厢情愿的,必竟,是自己害苦了胡璇,将他赶到了别人身边。
一时间语塞,只得静静的看着那张仿若雨后梨花般清秀的苍白面容,他静静的与自己对视,眼神中流转的光华,竟也让宴子桀一时猜不透端倪。
伸出手,轻轻抚上胡璇的脸颊,却感觉到他刚刚恢复平静的身体微微震颤,神色间更纠结了几分愄惧般惨淡的神色。
“璇……随朕回去!”终于心底被莫明的心疼穿透本已动摇了的防备,再度见到他,饱偿了思念之苦,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离开?
抱起胡璇,宴子桀起身出营帐,荆云的声音却由背后传来:“宴子桀,你即带走了他,就莫要再伤害他。我本想带走他的人,却带不走他的心!”
身形微微站定,低头看怀中人为无力模样,没有回头,宴子桀大步走出营帐。

宴子桀命张劲留守桐西关,亲自率领十万军马返回宴都,这一天便是宴子桀与西砥叶纳公主大婚之日。
胡璇身体虚弱,被安置在军中的马车中。偶尔微掀帘角望着远处那俊美强健的身影,心中虽然微微纠痛,却眼见着他成就天下大业、亦娶妻生子,心中便又几分安慰……自嘲此刻倒有点像父母望着儿子成亲一般的欣慰,又夹杂着自己私欲的悲哀──就算贪心一些,历经生死大劫,总算又回到他身边……纵有万般伤痛,心底那隐隐的不甘、一点小小的贪恋,让他终是选择了留下来。
快到桐都的时候天色微微泛明。
接近桐都胡璇便不再向外张望,生怕被谁发现了自己一般,静静的躲在车篷中。
天下之大,又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走过每一个人面前,自己都是令人嘲讽的把柄──原来耻辱,是不会随着雷延武的死去而消失。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四平八稳的前行,不时听得熟悉的宫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想是一层层的入了深宫中,又过了一柱香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璇公子,小奴奉皇上之命,在此服侍公子,请公子移步入房吧?”马车外传来太监的传话声,正前方的丝主编帘被抬起,清晨的阳光射进久不见天日的车厢中,有点剌眼,晃忽间看清夹道两旁站了两名太监和四个宫女。
胡璇腿上有伤,行走不便,想是宴子桀交待过的,这两个小太监说完话,便自行上了马车,一个跪在胡璇身前等着背他,另一个便来扶胡璇起身。
“有劳公公了。”胡璇腿伤也是万般痛苦,何况他自幼也是太监宫女们服侍贯了的,伸手搭住小太监的手臂,便要起身。
“奴婢叩见皇上。”四名宫女忽然齐声下跪。车里的三人听到声响,两个太监便扶胡璇跪好,便也一溜烟的下了马车跪礼。
宴子桀早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紫云苍龙绣袍,笑吟吟的站在车前,一躬身子上了车,也不多话,伸手揽起胡璇的腰身,将受宠若惊的胡璇打横抱了起来,走入他为他安排的寝宫。
胡璇心慌意乱,又是在众人面前被宴子桀抱起,心中难免羞涩,低着头,只有余光瞄到周围的景色甚是生疏,也还没想到个所以然来,已然随着宴子桀矫健的脚步入了寝宫。
刚刚被宴子桀放落在锦塌上,门外的宫女便端了水盆进来,宴子桀走上前去,由另一名宫女手中接过面巾,在水中沾湿再拧干,回身坐在胡璇身畔,抬起他神情极为不自然的脸,笑吟吟的为他擦去面上的风尘。
或许是因为又打了胜仗、夺了桐西关阵守,西砥的危协就降低了很多,亦或是就要娶到他心仪已久的女子为妻,宴子桀的脸上,容光焕发,只让胡璇这么挑眼一看,便不由得又坠入梦里一般──自己日思夜念牵肠挂肚的人,就在面前,每一次见面,他都仿佛比之前见到更为俊郎了些。
宴子桀将手巾还放回去,交待两个侍女外面侍候着,便又回到胡璇身边,此刻神色间的笑意收拢了些,意味深长的盯着胡璇,伸手抚触他的脸庞:“璇……朕……错了……你、你原谅朕,留在朕身边。”这句话,一直在这些天反复的压在心里,只是行军途中多有不便,更何况……此次带胡璇回宫,宴子桀心里,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直到现在,才有这个机会,当着他的面,把这句歉意说出来。
万万料想不到他会对自己说这句话,胡璇诧异的抬头看着宴子桀不惯于道歉微微泛了红的脸──他道歉,这是从何说起……一直间,胡璇心里所受的委屈让他自己来细数,他也早已混混然记不得,只是在猜想:他这一句,为的是何事?还是……还是他……他又来寻我的开心?
一想到这一层,却是在胡璇心底觉得最有可能的事情,只记得自己一次次被他羞辱糟蹋,难堪得生不如死,心头一凛,身子微微一缩,竟不由自主的闪开了宴子桀抚触自己的手掌。
感觉到胡璇明显的不安,宴子桀先是一个怔神,转而见他低垂着头,不敢正视自己的慌恐神情,心下一软,便收了手,只轻声道:“你好好养伤,这些天刚回京,朕也忙得很,又快过大年了,朕把事情都处理稳妥了,就多些时候陪你,你说可好?”
……他……他这是怎么了?胡璇一直摸不到边际──最后一次,是怎样离开他的呢,被他辱骂、欧打、暴虐到自己神智恍惚……他现在……是在做什么?为的又是什么?这一次……难倒是与自己的弟弟有关?还是肖老将军的事被他发现了?或是……为什么这般对我了?
被你贱视如厮地步的人,还值得你说出这样的话么?子桀你……倒底还想得到什么?
看着胡璇迟疑的表情,宴子桀本就不善言辞口拙性子又让他进退两难。自己也暗自气急,怎么说真话就比说谎话来得废力气!心中急燥,面上便显了出来。
胡璇见他瞬间变了脸,心里更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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