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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检索在日本的中国另类留学生中国人国内起梦想 酒田短大日本发酵
2001年的某一天，在日本比较偏僻的山形县（日本的“县”类似中国的“省”）酒田市一个 比较偏僻的教室里，点名之后，学生们或傻傻地坐在那里，或看与课程毫不相关的书。课堂 上正在播放着录像教学课程。录像是家用摄像机拍摄的，音质极差，学生们根本听不清楚。 所教授的课程也只是教师在单方面“一言堂”，中国学生们也没法进行提问。
2003年4月28日，日本共同社报道说，日本酒田短期大学（以下简称“酒田短大”）因丑闻 行将“落幕”，山形县酒田市的“酒田短大”法人是“瑞穗学园”。日本文部科学省（简称 “文部省”）决定，要求该校自行解散或主动宣布破产。共同社报道说，如果瑞穗学园不对 文部省的上述决定做出回应，文部省将史无前例地发出“解散命令”，结束该校长达40年的 历史，这无异于对酒田短大的最后通牒。 为维持经营，酒田短大从2000年开始大批招收中国留学生。2001年12月，酒田短大发现将近 200名中国留学生纷纷跑到日本东京及其周围比较繁华的地区，即所谓“首都圈”。与此同 时，该校还接连发生领导层非法挪用奖学金、拖欠教职员工薪水等丑闻。2003年1月，酒田 劳动基准监督署认定，酒田短大破产，其教育职能终止。就在该校要破产时，该校学籍簿上 还有246名中国学生。有报道说这些人已经“毕业”，学校也处于停课状态。 尽管有这样活生生的留学事实，但仍有信息比较闭塞的中国人过于简单地认为，日本是个非 常富裕的国家，是他们发财和享受好日子的地方，甚至有很多人相信“日本遍地是黄金”的 传说。 20年前，持这种看法的中国人更多。中国改革开放后，为寻求更富裕、更自由的生活，原来 只能被局限在出生地的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开始蜂拥而动，出国就成为他们心中最美好的追求 之一。留学甚至成为这些人前赴后继奔向日本的名正言顺的、合法的捷径。于是乎，在类似 酒田短大的招牌下，应征的中国学生鱼贯而入，那一大批人几乎全是中国东北人，金惠敏就 是其中之一。 金惠敏（化名），女，26岁，朝鲜族，出生在中国黑龙江省靠近俄罗斯边界的一个偏僻山村 里，曾接受过日语教育。高中毕业离开家乡，辗转北京、深圳、青岛等地，不停地更 换工作，最后于2000年9月以留学生身份来到了日本，赴日桥梁正是酒田短大。
中国学生梦想破灭 日本学校发财破产 2000年10月，搭载着又一批100多名中国留学生的专机从哈尔滨飞抵日本东北部山形县庄内 机场。不过，金惠敏比这一批人提前一周来到酒田短大。遗憾的是，就在她入学的 第一天 ，金惠敏的希望就破灭了——酒田并没有像北京、上海和东京那样的高楼大厦，也没闪烁着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根本看不到大都市的繁华景象。 金惠敏在酒田所见到的日本东北部情形甚至与自己所生活的中国东北部相似，也许一样偏僻 ，也许一样冷清，看不出这里的富裕程度。她只能说：“虽然这里的人都很和善、亲切，但 我并没有激动的感觉，而且，还没找到一份好工作。”其实，山形县是日本经济较为落后的 地区，酒田市又是一个人口不足十万的小城市，让这样的小城镇像繁华都市那样，也实在太 难为酒田了。 今濑文隆，曾于1999年8月就任酒田短期大学讲师。当时，他在预先检查完自己的住处后， 曾顺便来到短大校园查看。这位老师看到的学校则是，“四周鸦雀无声”。一栋酷似巴台农 神庙的建筑物孤零零地矗立在田野里。那时，学校里还没有一个学生，“就算是放暑假，也 让人感到有些奇怪”。 尽管这样的留学环境与生活很不理想，但在刚开始的一年，金惠敏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周末 ，她在韩国人经营的一家烤肉店打工，一直干到深夜，平时学习也从不请假。遇上下雪不能 骑车时，她还得花上一个半小时走到烤肉店，那里离学校有七公里多的路程。烤肉店老板的 女儿经常像姐姐一样鼓励她：“惠敏，你是个优等生。当别的留学生打退堂鼓时，你一定要 坚持到底！” 金惠敏在酒田就读前后，酒田短大曾有300多名留学生。可到2001年，学生数量急剧减少， 能够去上课的学生仅剩下百来人。很多人不请假就擅自离开了学校，而且几乎全都奔东京 而去。到东京去的学生中，至少有1/3的人纯粹是为了打工赚钱，还有1/3则是为了打工挣学 费和生活费，酒田市本身并没有很好的打工机会，这也是事实。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中国学生去日本之前，因为一门心思憧憬美好的未来，而不惜倾家荡产 ，甚至不惜借高利贷，才能够踏上日本国土。他们还简单地以为，只要到了日本就能很快还 清债务，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身边确实有这样发财致富的“成功人士”。 金惠敏的母亲是一名普通退休教师，一生积蓄也不过是180万日元。金惠敏临走时，家里虽 没有借高利贷，但拿走的则是母亲的命根子。因此，金惠敏在日本留学不仅要想办法养活自 己，还要设法给母亲提供生活费，每月至少五万日元。就这样金惠敏获悉在东京可正式上课 的消息后，她与十几个中国学生一起来到了东京，以便打工与学习兼得。 为挽留中国学生，酒田短大曾在东京神田一幢大楼里开设了所谓的远程教育课程，校方宣布 承认这些课程的学分。可是，日本当地媒体很快就揭发、抨击酒田短大存在“远程教育”设 备不足等问题，并引起日本政府的注意。当时，十分关注远程教育前景的日本文部省和日本 入境管理局（负责移民与签证事务）的态度都非常强硬，酒田短大遂被迫关闭在东京的远程 教育课程。 学校关闭，“留学”就不能够成立，留学签证就可能被取消。这时，金惠敏等就面临在日 本的合法身份问题。她的签证很快就要到期，延长签证申请能否得到日本移民当局的批准， 这取决于她在日本的学习。如果学校关闭，这些中国学生的留学签证自然就成问题 。没有签 证，她很快就会成为非法滞留日本的中国人，就会面临被日本驱逐回国。因此，金惠敏等必 须做出是否留在东京的选择。 除了自身的学习和生活问题，中国学生还面临学校倒闭的问题。酒田短大为了从留学生身 上攫取利润，被该校“批准”招收的中国学生在赴日之前必须先交纳一学年的学费95万日元 （约合八万人民币）。后来，有很多中国学生虽然也交了学费，但并没有拿到赴日签证，可 学校也不愿退还这笔巨额“学费”。 今濑文隆讲师曾在2002年11月出版的一本著作中说，大多数中国留学生来日本的目的就是为 了打工，而不是学习。今濑在严厉地批评酒田短大的经营管理体制时称：“在当地（举行入 学考试的中国）出现了作弊考卷，学校对此问题也不进行管理。甚至不发准考证，光靠形式 上的考试就想把留学生送到日本的短大，这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教育机构应有的资格。” 实际上，酒田短大经常出现留学生“逃跑”的情况。虽然管理部门负责人住在学生宿舍充当 生活辅导，但留学生三五成群地溜出宿舍时有发生，目的地是东京附近的首都圈。“大概是 想要一份工资高的工作吧。短大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第四章 检索在日本的中国另类留学生合法学生遂成黑户 非法滞留提心吊胆
在日本的中国人中，“黑下来的人”指的就是那些非法滞留在日本而不回国的人。在任何一 个文明国家，这种人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尽管如此，仍然有大批的中国人乐此不疲，只是到 头来才发觉原来就是那么回事儿，但是，已经晚了。 非法居留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但总是有人在过。在那些难以入眠的日子里，“不想成为黑 下来的人”成了金惠敏的口头禅。 据中新社2003年6月4日报道，据日本法务省入境管理局统计，截至2002年末，在日本登记的 外国人已达185万多人，与上一年相比增加73296人，比上一年增长41％，占日本人口比例1 45％。中国人登记者目前已达424282人，增长了43057人，比上一年增加了113％，加上12年 来加入日本国籍的46674人及非法滞留者38796人，在日华人可统计人口已达50万之多。中国 赴日留学生人数仍是大幅增长。中国留学生已达73795人，比上一年增长了249％，就学生 （ 指在日语学校学日语的学生，其在日语学校毕业，并考上大学或专科学校后，才成为“留学 生”）为35450人，比上一年增长17。5％，两者共达到109245人，首次单独 突破十万大关。 2003年3月28日，日本法务省入境管理局公布的2002年度在日外国人的统计数字显示，有将 近三万名中国学生超期滞留在日本，也就是说他们都是非法地待在日本。根据日本官方统计 ，截至2002年年底，在日外国人滞留人数达224067人，韩国人为55164人，位居第一；菲律 宾人为29649人，位列第二；中国人27582人，名列第三。位居第四与第五位的分别是泰国和 马来西亚人。 据悉，与金惠敏一起去东京的朋友当中，就有两人决定“成为黑下来的人，被抓之前干什么 都行，赚大钱后回国”。之后，这两个朋友再也没有在金惠敏面前出现过。后来，在东京红 灯区新宿歌舞伎町色情场所工作的另外两个中国学生被遣送回国，这对金惠敏是个很大的打 击。 然而，对金惠敏的打击并没有就此结束。从东京返回酒田短大时，金惠敏发现，因为中国留 学生未交学费，酒田短大自身也将面临倒闭。自那以后，往返于东京和酒田短大的金惠敏开 始走转学之路。可是，因为她是来自有问题的酒田短大的学生，她的入学请求至少已被三所 学校婉拒。中国学生只为打工的坏名声、酒田短大的坏名声，都成了她求学道路的障碍。 “酒田短大”与“中国学生”的结合几乎成为日本人心目中中国人最糟糕的典型之一。 笔者在东京采访时，有来自中国的日本问题专家说，酒田短大中国学生的名声败坏不仅仅是 那个学校的300名学生，而是对整个中国留学生在日本的形象都带来负面影响。这势必导致 日本学校会采取更加严格的措施吸收中国学生。与此同时，日本移民签证当局也会采取更加 严格的措施给中国学生发放签证。其危害将不仅影响整个一代中国在日留学生，还将对未来 去日本的中国留学生造成一定的影响。从这个角度说，酒田短大的中国留学生所造成的不得 不承认的事实是，饮鸩止渴。这是中国留学生作为一个整体的悲剧。 更不幸的是，那些非法滞留的中国学生的所作所为又进一步证实了上述看法。2003年3月12 日，日本共同社报道说，部分滞留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非法在色情服务店打工。该社记者曾 于3月11日获悉，就读于札幌市的私立札幌大学的一部分中国留学生目前在札幌市内的色情 服务店内打工。留学生若要打工，必须根据出入境管理及难民认定法提出申请，但留学生在 色情服务店工作是被禁止的。札幌入境管理局认定多名中国留学生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该项法 律，并决定详细听取札幌大学对此事的说明。 札幌大学的事务局局长黑泽胜昭表示：“原打算严格对留学生进行教导，但还是发生了这种 遗憾的事。我们将调查实情。”札幌大学于1967年建校，学生总数约达6900人。1997年新设 了文化系，积极引进留学生前来就读，截至2002年6月1日，该校留学生数达到186人，其中 中国学生为136人。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非法滞留日本的中国人很可能面临被驱逐的危险。据日本《东方时 报》2003年4月报道，日本法务省最近拟定了一个《入境管理法》修正案，对一些外国人到 日本后出现签证与实际从事的活动名实不符的情况，入境管理局有权取消这些人留在日本的 资格，并要求其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境。 实际上，这一修正法案的提出，与日本最近一两年发生的很多问题有关。诸如酒田短大中国 留学生“集体逃亡”事件，外国留学生、研修生等擅自离开学校和企业、假冒国际婚姻案件 逐渐增多等等，这些事件在日本都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这一修正法案通过后将从2003年 度起正式实施。 依照日本现行的《入境管理法》，在日外国人在留资格有“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