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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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裂-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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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来,她选择在这个标本室里打工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今晚她却是逃不掉了,要辞职,也要等到明天。
  只是一个晚上,自己该不会那么衰,被鬼魂给找上罢?
4
  夜已经深了。
  舒雅看了看表,9点,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窗外狂风呼啸。和昨天一样,S市的春季,果然来得格外的早。
  舒雅缓步走到角落里的人体标本处,面前,一米80身高,英俊强壮的男人躯体正摆在她面前。皮肤上闪烁着新鲜的光泽,她的手指轻轻的按在他的皮肤上,如同故事中说的,标本的肌肉依然保有着死前般的强健,令她这个活生生的人都有些羡慕。
  她看了标本的脸一样,男人得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带着点淡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魅惑的光亮,令人迷醉。
  我只是是个无辜的保管人,你该不会找我的麻烦罢?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又缓缓的走回了窗户前,静静的看着雨珠一点点的敲击着玻璃,裂成无数个粉碎的星星点点。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舒雅看了看手中的表,离10点还有5分钟左右,她开始收拾起手里的挎包,独自一人在这令人害怕的理工楼里值班,早几分钟下班,没有人会怪她的。
  笔,纸,课本,记录册,零碎的东西一样样的塞了进去,不一会儿,小小的挎包就变得满满的,女人总是这样,不把包里装满是觉不罢休的。
  舒雅把包挎到了肩上,忽然又想起了点什么的,往房间的角落里走去。
  一副扫帚安静的躺在房间的角落里,那是用来打扫房间用的,每天下课后来到标本室里打扫好地面,隔周擦拭一遍房间里用来盛装标本的玻璃容器,就是她的日常工作。
  弯下腰去扶正了扫帚,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又看了一遍表,正好,时针指向了十点的位置,她可以下班了,她抬起了头,准备向门口走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舒雅站在那里,气息却猛的急促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
  人体标本并不在自己的眼前。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拼命的睁大了眼睛,想要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错觉,人体标本一定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
  可是现实却打破了她的遐想,摆在角落里的标本凭空消失了!原本放置标本的地方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团常年累积下来的灰尘,象是嘲笑她的智慧似的,腾起一阵迷惑眼睛的尘土。
  一个不安的感觉涌进了她的身体里。
  舒雅飞快的扯了一把几乎要掉下来的挎包,往标本室的门口冲去,短短十来米的距离,她却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下脚步都非要用上吃奶的力气才能迈出。
  她终于来到了门前。飞快的伸出了手,纤长的手指死死的掐在门把手上,使出全身力气往右扭曲。
  门没有动。
  舒雅的脸色刷的白了,赶忙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集中了两只手的力气冲着开锁的方向,又是拼命的一扭。
  喀嚓。
  一声声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她的鼓膜。
  门却依然纹丝不动的紧闭着。
  怎么可能?这扇门明明从里面才能反锁,平时明明只需要轻轻一扭就可以打开,可现在居然……
  无数不祥的念头在她的身体里游荡。
  她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两手死死的握着门把手,用尽全身力气丝毫不断的扭动着。可门就像是刻意要和她做对似的,没有任何动静。
  打开……打开……打开……她拼命的在心里默念着,传说中那个恐怖故事的图景一副副的在她的脑海里掠过,是的,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这么死的,她知道为什么人体标本为什么会消失了,如果她现在打不开这扇门,她就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阵滴答的脚步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流水一般的渗进了她的耳朵里。脚步声很沉重,象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前进一步,一下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不规则的节奏,一点点的逼进着……
  是标本的脚步声!
  舒雅更加害怕了,两手拼命的扭动着门把手,可越是紧张,越是发不上力,门非但没有打开,反而更加紧了。
  终于,咔哒一声,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
  舒雅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握着把手的手一松,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要来了,他要来了,他要来杀了自己。逃吗?房间里并不大,只有几排用来摆放标本的架子,无论从哪里逃,很快都会被标本给追上的,何况门只有一个出口,她是逃不出去的,她就只有在这里等死吗?她哪里触犯了标本的尊严,要糟此惩罚。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嘎吱一声,房间的门开了。
  失去了半张脸的人体标本站在自己的面前,嘴扭曲成了V字型,仿佛还淌着鲜血。余下的一只眼睛仿佛有了生命,正死死的在自己的身上一点点的搜索,两只手僵硬的朝着地面,僵尸般的没有任何生命力,却似乎任何时候都会忽然竖起来,扑向自己的身体……
  舒雅只觉得忽然间眼前一片漆黑,她晕了过去。
5
  标本室里,光线昏暗,没有人,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舒雅站在那里,四周被无数奇形怪状的标本环绕着,熹微的光线反射在一瓶瓶福尔马林溶液上,发出古怪的光泽来,显得扭曲而又诡异。
  她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一阵迷惑,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这个房间里晕倒了,怎么现在还站在这里,并且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再看看窗外,没有风,也没有雨,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阵漆黑。
  这样的气氛令她联想起一个恐惧的词,凶间。
  据说人死了以后,灵魂不能进入天堂或地狱,就会徘徊在自己死去的地方,久久不能消散,而她所停留的地方,因为聚集了过重的怨气将会同其他的世界隔离起来,变成一个完全没有生气的空间。就叫做“凶间。”
  自己停留在了凶间里吗?否则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也感觉不到任何活着的气息?她有些绝望的捏了捏自己的皮肤,没有疼痛的感觉,甚至连捏上去的感觉也没有。
  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看见一个人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
  一个身高一米80左右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有着一幅令每个女孩都心驰神往英俊面孔,足以媲美健美先生的伟岸身材,站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一尊古希腊的雕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诱人的魅力。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又会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向前走了两步,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男人的面孔,然而等到她迈出了步子才发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的行动显得那么徒劳,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丝毫不能缩短他和她的距离。
  她终于看清楚了男孩的面孔,却倒抽了一口凉气,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连日来纠缠在她脑海里久久不去的那个人――标本室里人体标本。
  可仔细看去,他和人体标本又略有不同。标本因为要用作教学科研,人为的揭去了半张脸,只留下半张完整的脸和一个大的血窟窿。而面前这个男孩,那张英俊的脸却完美无缺,高耸的鼻梁,英气的眉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个女孩完美的梦中情人。
  她莫非是在做梦?
  舒雅又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轻轻伸出了手,想去触碰那男孩的身体。
  就在她修长的手指将要碰触到他的身体时,男孩开口说话了。
  “这里是你和我的地方,这里只有你和我。“
  男孩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磁性的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舒雅只觉得全身一阵愉快,她更加靠近了面前的男孩,他是那么的英俊,迷人,而且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完全被他所陶醉。
  舒雅缓步走了上去,长发披肩的头轻盈的靠在了男孩宽广的胸膛上,然而很奇怪的,她的整个身体都倒在了男人的怀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身体的重量,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是男孩太强壮了,自己的重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堪一提吧。
  她笑着抬起了头,最近距离的注视着男孩的脸,男孩也在朝她微笑,笑的甜蜜,笑的安详,一瞬间她觉得他的笑容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他们就像是天生一对。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慢慢的伸出了手,开始在他的脸上一点点的摩挲了起来,他的皮肤是那么的细腻,那么柔软而脆嫩,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裂开,就会掉下来一般……
  裂开?掉下来?
  舒雅再一次睁大了她的眼睛,她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一个人的脸,为什么会轻轻一碰就裂开,就掉下来?
  她的手抖了一下,身体莫名其妙的退了两步,然后她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血红血红的,靠近指尖的地方,一整块棕色的皮肤残片早已经烂掉了,正粘着她的手指,怎么也无法揭下……
  啊——她尖叫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终于又抬起了头。
  站在面前的男人在朝她微笑,脸上的嘴角却出奇的扭曲,刚才被自己手指碰过的地方出现了无数弯弯曲曲的裂痕正一点一点的朝整张脸的周围蔓延。一点点的,一块块碎皮就自动的剥落了下来,粘连着脸上的肌肉,滴着猩红而刺目的鲜血。不一会儿,原本完整而英俊的脸就裂成了无数片,鼻子,眼睛,嘴巴全都不成人形,整张脸完全成了一片血糊糊的景象,而面前男孩,竟然还全无感觉的对她放肆的笑着……
  舒雅又叫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全身都要崩溃了,男人那崩溃而裂开的脸,就仿佛一张巨大血红的蛛网,瞬间笼罩了她心中的每个角落。
6
  舒雅醒了过来,浑身大汗,伸手抓一抓自己的周围,是温暖的床单和床铺,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梦。
  可那真的是梦么,梦里的那个男孩,眼睛,鼻子,甚至是每一寸肌肤自己都觉得那么真实,那么熟悉,他就像标本室里那常年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标本一样,似乎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一分钟能够摆脱。如果没有最后一分钟那血淋淋的场面,她的梦几乎是完美的,梦中的那个男人,集中了她内心中对于自己爱人所有的幻想。
  可他的脸碎了,就像她从梦中惊醒一样。她的梦结束了,她的脑袋里却一直有一个疑惑解不开,为什么他的脸最后碎了?为什么那么漂亮的男孩儿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小雅,你终于醒了,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陶紫的话打破了她的遐想,舒雅转过了身去,陶紫的手里正握着一条湿毛巾,一脸关切的站在自己的床边。
  “我……”
  “你在标本室里晕倒了,是我把你背回来的。”舒雅的话音未落,陶紫便把话头接了过去。“昨天直到10点多你也没有回来,外面下着大雨,我担心你一个人值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跑了一趟理工楼,没想到你却晕倒在了保管室的地上……”
  原来是这样,舒雅的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一种解脱,她忽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明明发着高烧却还坚持要值班,你真是太逞强了……”陶紫边念叨着边转过了身,拧着手里的毛巾。
  “我发了烧吗……”舒雅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把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冰凉冰凉的,或许烧已经好了。
  她看了看陶紫一脸认真清洗毛巾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陶姐,你昨天说,有人在标本室里睡过去就没有再醒过来,那是真的吗?“
  舒雅一脸认真的问,却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陶紫的一阵大笑:
  “这种鬼故事你还当真了?莫不是你昨天在标本室里晕倒,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吧?小雅呀,鬼神这种东西,不过是人编出来蒙人的把戏,永远是自己和自己的心在做怪……”
  自己和自己的心在做怪?舒雅听在耳朵里,心却是咯噔一跳,陶紫的这样的否认却更加深了她心中的疑惑,标本室里的鬼魂真的不存在吗?那么自己昨天晚上遇见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还会做了一个这样恐怖的梦,梦里那张熟悉的面孔又是谁?
  一个个没有头绪的念头在她的脑袋里纠缠着,又是一阵剧痛,她只好放弃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离开了所有的纠缠,忽然间,一个更加令人害怕的想法清楚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故事里的男孩听见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永远的睡在了标本室里,自己也晕倒了,如果没有陶紫意外的出现,她会不会也像那个男孩一样,永远的在标本室里睡着呢?
7
  舒雅决定打电话给肖义,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人陪,她也并不例外,然而今天不论她如何拨打男友的电话,听到的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忙音,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恼怒,需要你的时候总是不在,还要你这种男友做什么。
  啪啦。
  赌气似的把手机摔到了床铺的角落里,手机却意外的响了起来,细小的声音催命般的在不大的寝室里回荡,舒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碍不住的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再这样下去你还想不想继续,真是,分手算了。“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痛骂,舒雅却一点也不担心肖义会当真,他是那种很认真负责的男人,对于舒雅平日里时不时的小脾气,当然也是心里有底。
  果不其然,电话那里传来了肖义一阵道歉的声音,“我这不是忙着给你一个惊喜嘛……万圣节快到了,又是你的生日……我可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别找借口,你就是不接我电话,就是……”
  舒雅的脾气还准备继续发作,肖义那头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
  “我要上课了,下课联系。”
  啪的一声,电话断了。
  只剩下听筒里响个不停的嘟嘟忙音,舒雅的心里更是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委屈没说出口不说,还被肖义以给自己惊喜为由逃掉了责骂,忽然挂断电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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