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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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天劫-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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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石珀鼻子酸酸的,“我不让他去的……希望他能安全回来。”
  “别想那么多,”杨攀月一笑,“那岛上也没啥人,这又没风又没雨的,天不亮就该回来了。别瞎担心,这事换了你,你也会去。”
  石珀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大海,杨攀月也陪着他,看着大海潮进潮退。那阵阵如诉如泣的歌声一直陪伴着他们,在一轮满月下,两个人竟似痴呆了一般。
  “嘻,”杨攀月突然婉儿一笑,“这情形,倒是有些浪漫呢。”
  石珀无奈地低下头,“你倒是有雅致,”他又望向大海的方向,“那岛上,还有很多我们没发现没掌握的东西,希望他早些回来吧。”
  天快亮的时候,月亮已经西沉,而东边却依稀出现了鱼肚白,歌声终于停止了。
  “这歌声是人为控制的,掐点掐地很准。”石珀看看天色,海面上依旧没有张竹生的影子。
  他侧脸看了一眼杨攀月,却见杨攀月端坐着,脑袋伏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却是在打盹。不由一笑:“这样都能睡着……”
  第一缕阳光照耀过来了,打在他们脸上,却将杨攀月发丝上的露水反射出五彩光芒,石珀心一暖,伸手将她发丝上的露水抹去。
  “天亮了。”杨攀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将脑袋扎进双膝,继续睡着。
  石珀站起身,看着远处金光灿灿的大海,波光粼粼,不由得又是一阵焦躁不安。
  “还没找到张竹生?”吃饭的时候,教授问石珀,石珀点点头。
  “韩进醒过来了。”黄辰辰跑到石珀跟前对他说。
  “去看看吧。”石珀、教授跟着黄辰辰进入帐篷里,韩进正靠在塔夫怀里喝水,见到石珀他们进来,想动,但是被塔夫制止了。
  “先别动,”石珀对韩进说,“你感觉怎么样?”
  “能挺住……”韩进皱着眉头,每吐一个字都牵扯到缝合的脸皮,顺着压根嘶嘶吸着冷气。
  “这是几?”教授举起四根手指在韩进面前晃,韩进眼睛里露出苦笑的神情,“四……”
  “神智清醒,”教授对石珀说,“不知道他精神上的问题好转了没有。”
  韩进闭上眼睛,慢慢叹了一口气。石珀看看韩进,示意大家出去说话。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石珀松了一口气,笑道,“起码羞耻心已经恢复了。”
  “还需要观察,”教授搓搓手,“希望他心理能正常吧。”
  杨攀月在海边向他们喊道:“张竹生回来了!”
  石珀一震,举目朝大海看去,果然,一条小筏子正在慢慢飘荡着。
  “是张大哥!”黄辰辰开心地朝着大海挥手:“张大哥!”
  筏子上的人也对这边挥挥手,石珀彻底心安了,“这家伙!”他恨恨地说,“擅离职守,脱离团队,擅自行动,该好好揍一顿!”
  教授哈哈大笑着,拍拍石珀的肩头。
  筏子靠岸了,张竹生从筏子上跳下来,大家帮着从筏子上搬东西,多数是食品,还有一些工具。
  张竹生看着严肃的石珀,不好意思地笑了:“从船里往筏子上运东西耽误了点时间。”
  石珀没说话,朝他胸口轻轻打了一拳,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了。”
  张竹生却拉着石珀走到一边,看看四下没人,神秘地说:“在船上看到点奇怪的事情!”
  “哦?”石珀望着张竹生,张竹生擦擦汗,心悸一般,压低声音说:“我又去大厅的屋子看了看,我看到奇怪的事情……”
  张竹生慢慢叙述着,当他进入那个有着奇怪眼球的大厅后,出于好奇,又进入屋里,屋里的监视器依旧亮着,当四下查看没有异常,正准备走的时候,监视器上出现了奇怪的影像。
  “一共两段,就跟录好的录像一样,一段放完了放另一段,”张竹生拉着石珀,“先是一个身影突然在显示器上出现,从背后看,是杨攀月……”他看了正在忙碌的杨攀月一眼,“那长发,我认得……她跟着几个穿防化服带防毒面具的人在一起说话。”
  “另外一段,”张竹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似乎对这段回忆不寒而栗,“是你在掩埋尸体,一具一具的,四具尸体!死去的是我,是黄辰辰,教授,还有韩进!”


第七卷 飓风之漩 第八章 地图残片
  石珀静静听完张竹生的叙述,沉默了一阵,问张竹生:“能看出地点吗?”
  张竹生摇摇头,“显示的东西太少了,”他想了想,“杨攀月是在一个走廊里,你那个是在一片草地上。”
  “这事暂时别给大家说了,”石珀叮嘱张竹生,“我不相信那是咱们的命运。”
  “没什么,”张竹生笑笑,“要死都死了多少回了!”
  石珀拍拍张竹生的肩,点点头,两人朝大家走去。
  韩进在塔夫的搀扶下走出了帐篷,看见石珀,塔夫说:“他非叫我扶他出来。”
  “我没事了,”韩进裹着绷带,神色很差,“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也能做。”
  “好好休息,”石珀安慰他,“收拾完东西,咱们就要出发了,路还远,你先休息。”
  黄辰辰跑到石珀跟前,恶狠狠瞪了韩进一眼,“老师,你看,”她开心地拿着把漂亮的银色小刀,“张大哥从岛上拿的,送给我了。”
  “小心别划到手。”石珀笑着拿来看了一下,还给黄辰辰,黄辰辰又开心地跑到杨攀月那里炫耀。
  “她不会原谅我了。”韩进木然地说,嘴角翘了一下,疼得吸了一口气。
  “慢慢来吧,”石珀笑了,“日子还长呢。”
  每个人又挎上了一个军用挎包,里面鼓囊囊地装着罐头和水。张竹生背着一个帆布包裹,里面装着一些工具,站在沙滩上。
  看看大家的疲惫神态,石珀还是挥了一下手:“出发。”
  沿着旧路,倒是速度没有很慢,只是很多地方都有积水,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看着这被风暴蹂躏过的地方,一时心情沉重如铁,一时又暗自庆幸劫后余生。
  许多草丛都已经倒伏,更多的地方草皮似乎都是连根拔起,露出稀泥和沙土。走了一阵,石珀觉得举步维艰了,到处都是泥水,大家倒不在乎这个,问题是每个人的脚底都粘着越来越厚的泥,坠得鞋子都要掉了。
  跺跺脚,将鞋底上的泥在草叶上蹭蹭,石珀看着前面的路,尽量朝着比较干燥的地方下脚。
  “老师!”跟在石珀身后的黄辰辰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那边有个挎包!”
  “哦?”石珀几步跳了过去,将草丛里的挎包拣起来,“还真是我的。”石珀翻出笔记本和几只笔,还有挂狼头牌子钥匙。将挎包抖了抖,笔记本已经泡的不能用了。
  “抽空晒晒吧。”石珀还是满心欢喜。
  越往前走,大家看到散落的东西越多,帆布碎片,木板条,塔夫竟然在一棵树身上找到一柄深深嵌着的斧头,两个人用力才拔了下来。
  “再多找找,”石珀叮嘱着大家,眼睛也四下逡巡着。
  “石珀!”教授走到一捧草边上,伸手从泥水中捞出一块纸片,“是地图。”
  石珀伸手拿过,这只是地图很小的一角,“肯定都被扯碎了……”石珀叹口气,抖抖纸片上的泥水,将纸片贴身装好。
  阳光开始猛烈起来,地面上的水汽蒸腾,热乎乎的,大家彷佛置身于桑拿浴房一般,感觉像踩着一个大锅炉。
  “我们快到了!”石珀指指前面的铁缸,这玩意儿半截埋在地下,居然没被刮走。
  “没有蝴蝶了……”黄辰辰嘟着嘴,看着狼藉的草坡,这里甚至连一朵花都看不到了,到处坑坑洼洼,像一个瘌痢头般丑陋。
  塔夫居然用铁矛朝缸里搅和了一下,“里面都东西都没了。”他嘟囔着。
  “不知道甩哪里去了,”教授摇摇头,“想起那天的风,真害怕。”
  韩进神色变了一下,叹口气,扶着塔夫慢慢走着。
  “这是埋木偶的地方,”杨攀月指着一个水坑,“那边就是火葬木偶的地方了,什么都没留下。”
  “大叔真可怜……”黄辰辰轻轻说。
  终于抵达目的地,营房只剩下几面倾斜的铁皮墙面,因为被水泥固定在地面,所以没被刮跑。但四面敞亮,不能挡风了。水龙头还在,但已经严重变形。
  “危房,”教授摇摇头,“咱们得找个干燥的地方搭帐篷了,这地势比较高,风会比较大,帐篷要结实点。”
  石珀点点头,“上次那边有块平地,咱们去那边看看。”他指着东边的草坡。
  大家来到东坡,四下比较了一下,还是这里最合适。
  “这边没有积水,就这里吧。”张竹生将包裹小心放在草丛里,对大家说。
  “就这里了。”杨攀月一笑,也开始把包裹卸下来。
  “你伤怎么样?”石珀问韩进,韩进嘴角翘了一下,“没事。”
  石珀还是慢慢将绷带解开,露出韩进满是针脚的脸,“唔,都结痂了,”石珀用手指按了按,韩进疼地一呲牙,“愈合的不错,没有感染。”将绷带再次缠上,石珀叮嘱韩进:“不要着水,有问题及时说,晚上再换药。”
  韩进点点头。
  帐篷搭了起来,这次大家将帐篷扎得很牢固,杨攀月和黄辰辰在帐篷里除草,平整地面。张竹生将一大卷塑胶布铺在地上,然后垫上自己的衣服,躺下试了试,“凑合了。”
  石珀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试试,居然还能用。看了一下日期,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他们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两个多月了……”石珀默念着,手机却突然响起一阵短信的铃音。
  大家都停下,看着石珀,石珀翻弄了一下,苦笑一声:“未知号码,乱码……”
  教授躺倒在地:“都是德文?就算有信号也没用啊,没翻译……”
  “有时有信号,有时没有。又没有信号了,”石珀坐下,“只可能是德国人发的……呵呵,真的没用处。”他随手关掉了手机。
  石珀走到帐篷外面,看看阳光暴烈,将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晾晒,对着帐篷里休息的人说:“明天我跟张竹生一起去基地那里看看吧,你们呆在这里,不许单独行动。杨攀月,你明天负责大家的安全。”
  夜晚来了,满月却先行挂在了东方,照耀着如水般的夜色,石珀望着沉寂的众人,取出一个东西,按下按键,一阵悠扬的音乐传了出来。
  “班得瑞!”黄辰辰吃惊地坐起来,看着石珀。
  石珀笑笑,冲她摇摇手中的随身听,黄辰辰欢呼一声,扑到石珀身边,拿过随身听翻来覆去地看。
  “白天晾了晾,这东西挺结实的。”石珀微笑着,看着黄辰辰。
  “谢谢老师。”黄辰辰突然眼中噙满泪水。
  “傻丫头。”石珀刮了黄辰辰鼻子一下,黄辰辰不好意思地缩回身,捧着随身听爱不释手。
  “磁带哪来的?”杨攀月奇怪地问。
  “岸边发现的,”张竹生回答,“可能是那家伙换了磁带忘了带走吧。”
  杨攀月狐疑地盯着石珀和张竹生:“你们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都瞒着大家啊?”
  “哪有,”张竹生嘿嘿笑着,“这不是事情一多,把这事忘了。要是早想起来,早就让黄辰辰听歌了。”
  杨攀月转过身,没再说话。
  似乎都睡着了,万籁俱寂,石珀抱着枪蜷成一团,听着帐篷里细微的呼吸声,脑中却回想着张竹生告诉他在岛上看到的事情。
  “究竟显示的是什么东西?录像吗?未来?”石珀觉得没有一点头绪。
  “杨攀月跟白衣人们在一起?难道她是那个奸细?”石珀立刻否定了,“她如果是奸细,有枪有机会把我们全干掉,何必这么干熬着?”
  “我把大家埋了?怎么死的,是我杀的?”
  石珀心情有些烦躁,脑中一片乱麻,“如果存在另一个时空……这个时空的我和那个时空的我,会不会命运重合?”
  “那个我却把杨攀月和教授杀死了……难道他们都是奸细?两个奸细?”
  正迷糊间,忽然听见帐篷外面传来一阵悠长浑厚的汽笛呜呜声,石珀一骨碌爬了起来。
  “什么声音?”杨攀月抱着枪也跟着爬了起来。
  “嘘!”石珀比划一下,侧耳细听。
  像是汽笛声,又像是铜号,始终是一个音调,却是从很近的地方传出的。
  “呜——!”
  “我们!”塔夫战栗着,“我们呆的地方,也是一艘船?!”
  石珀转身跑出帐篷,杨攀月跟着跑出来:“你们呆着别动!”
  两个人蹲在月光下,像两头警觉的豹子,辨别着声音的来源。
  杨攀月指指营房的方向,石珀点点头,两人端着枪,分两路朝声音包抄过去。


第七卷 飓风之漩 第九章 前路漫漫
  石珀慢慢接近破败的营房,借着月光,他看到营房外围没有人。
  “难道是在营房里面?”石珀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看见杨攀月也正在一点点朝营房挪动着。
  “呜——哇——呜——!”
  那铜号的声音低沉浑厚,却类似于某种警报,偶尔才变一下音调,但很快就恢复成单调的低音,让人心里惴惴不安,在这晴朗的夜晚,应该能传出很远。
  “是不是敌人的探子?”石珀一边判断着,一边朝着营房慢慢摸去。
  当他到达营房铁墙外的时候,杨攀月也从另一侧跟他会合了,两个人伏在营房外,杨攀月指指营房,示意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石珀点点头。
  两面铁墙之间被暴风撕开了一个口子,石珀透过缝隙望去,隐隐望见墙角蹲着个黑影,声音似乎是从那里传出的。
  石珀盯了一阵,发现那黑影一动不动,却像个死人一般。他闪过身,让给杨攀月,杨攀月盯了一阵,做了个手势,示意靠近看看。
  两人慢慢摸到营房的门口,这门框早已开裂,墙面都朝外倾斜着,随时能倒下来的样子,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薄薄的铁墙都摇晃着,发出吱吱的声响。
  石珀钻了进去,那声音近在耳旁,就在隔壁的位置。
  “不是人吹的!”石珀下了定论,人吹号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换气的。
  那雄浑的声音却突然完全变调,发出一种嘶哑而尖利的声音,如同电动砂轮打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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