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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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天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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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珀突然死死盯着韩进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他向前走了两步,一把拽了下来。
  “呀!你干什么?!”韩进被吓了一跳。
  石珀捉着那串钥匙,慢慢捏住里面的一把指甲剪,翻转过来,上面塑胶面上印着一个“夏”字。
  石珀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举着那只指甲剪问韩进:“这是你怎么得到的?”
  “捡的,怎么了?”韩进摸不着头脑。
  “在哪里捡的!”石珀一把攥住韩进的衣领。
  “你他妈……”韩进想掰开石珀的手,冷不防石珀一拳砸在他脸上。韩进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石珀又飞起一脚,正踢在韩进下巴上,韩进一头扎在地上,血流了一脸。
  “石珀!”杨攀月去拉扯石珀,被石珀一把甩开。石珀半跪着,一条腿压住韩进的身子,一只手拽住韩进的头发:“说!怎么来的!!”
  塔夫和张竹生急忙上前拖开石珀,韩进被杨攀月扶靠起来,石珀坐在石头上呼呼喘气,恶狠狠盯着韩进。
  “你干什么!石珀!”杨攀月看着石珀,怒不可遏,“韩进说了是捡的,你想杀了他吗!”
  黄辰辰偎着石珀,关切地抚着他的背,“老师,别着急,会弄清楚的。”
  “有什么可说的!”杨攀月怒道,“韩进捡这个指甲剪的时候我在场!就在那边!”
  “小韩捡那个东西,”柳教授发话了,“我也在场。我醒来后,他们搀扶我时,就在这附近捡到的。”
  柳教授指着附近一片散落不少衣服碎片的地方,“大概就那里吧。因为这东西用处不大,过后大家都忘记了。”
  石珀站在这片空地上,怅然若失。
  黄辰辰慢慢走过来,“老师,那是……夏老师的东西,对吗?”
  石珀六神无主地点点头。
  “那,老师你该高兴啊,有了夏老师的消息,我们追下去,就能见到她了。”
  石珀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许多东西他已经不敢想了,前方是怎样的结局,他设想过很多,但哪种他都不愿意去接受。太完美的那个结果,却始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阵风都能吹散。
  “由于石珀情绪极端不稳定,我建议暂时免去石珀的领队,”杨攀月环顾了一下大家,“由我暂时担任领队,直到石珀恢复理智为止。大家有没有意见?”
  一片沉默。
  “那就出发吧。黄辰辰,你照顾好石珀。”杨攀月始终都没有看石珀一眼,径直朝前走去。大家陆续跟上,塔夫搀着韩进,张竹生搀着柳教授,黄辰辰陪着石珀,慢慢前行着。
  “这里就是我第一次醒来的地点,”站在无边的草海里,杨攀月极目远眺着,“从这边看,看到了吗,草丛的空隙,这是八爪鱼经过时压倒草丛留下的。”
  张竹生示意杨攀月没发现别的东西。
  “跟着这痕迹走吧,下一个地点,应该是韩进醒来的地方。韩进,”她回头对鼻孔塞着布条的韩进说,“到地方了你说一声。”
  韩进挥挥手。
  没多远就到了韩进第一次醒来的地点,大家四处搜索了一下,塔夫居然在草丛里找到一包没拆开的饼干。
  稍微休息后,他们继续前行,就到了塔夫生火的地点:一小堆燃烧的灰烬。正好在机器行进的路线上。
  “我在这里,看见你们的火,然后斜穿过去找你们的。”塔夫比划着。
  “去你醒来的地方看看。”杨攀月点点头。
  一片伏倒的草,现场有些狼藉,一个空矿泉水瓶子,几件衣服,还有一袋花生的包装袋和满地的花生壳。
  “都是在附近捡的。”塔夫难得有点脸红。
  “嗯,”杨攀月观察着附近的地形,这是草海的中心,依稀能看到四处散落的一些遗物。
  “奇怪,”张竹生摸着下巴,“这里的遗物特别多。”
  “八爪鱼似乎在这里停下过,”杨攀月说,“大家四处找找,看有什么东西没有。”
  除了散落了一些衣服碎片外,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的路线一直是正确的,”杨攀月对石珀说,“往后的路线比较重要了,我们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新的失事者,所以,”杨攀月盯着石珀,“我要求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并且用好你的头脑和观察力。”
  石珀面无表情点点头。
  杨攀月判断了一下方向,指着东南方说:“大家提高点警觉,后面的路线是我们不了解的,这边草开始变深了,都留意点。”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除了在深草中若隐若现在风中起伏的那条痕迹外,草海莽莽,什么也不可能发现。
  一路休息了几次,眼见就要黄昏,这草隙却突然转向了东北。
  杨攀月眉头深皱,“这……”她回头看看石珀,发现石珀也在疑惑。
  “继续!”杨攀月挥挥手,不管怎样,跟着痕迹走应该没错,看它能走到哪里吧。
  又走了一阵,草越来越深,有几次杨攀月回头,看见石珀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
  咬咬牙,继续前行。
  “铛!”手中的木棍碰到个东西。
  心中一惊,众人已经围了过来,杨攀月用木棍拨开杂草。
  一扇铁门出现在眼前。
  杨攀月目瞪口呆站在那里。这涂着绿漆的扭曲变形的铁门,垂下的橡胶封条和门上的划痕,倾倒的姿势,都是这么的熟悉。
  “是的,”石珀微微笑着,“我们到达了我醒来的地点,再往前,就到海边了。我已经闻到海洋的气息。”


第二卷 禁地魔踪 第十章 夜半惊魂
  “到底怎么回事?”张竹生敲着铁门,疑惑地看着呆立的杨攀月。
  “怎么会这样……”杨攀月喃喃自语,不可思议地望着石珀。
  “刚才我就感觉这地点很熟悉,”石珀把笔记本递给杨攀月,“我们折返到我出事的那条路线上来了。”
  “没有两条路线,从始至终都是一条,”石珀叹口气,“柳教授醒来的地点,不是另一条路线的起点,而是终点。”
  “转了一圈,我们又回来了。”张竹生看着沙滩上的窝棚,苦笑着。
  “今晚在这里休息吧。”石珀将东西扔进窝棚,望着无垠的大海,“故地重游啊……”
  “杨姐姐,这里晚上有螃蟹……”黄辰辰小声对杨攀月说。
  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大家趁着黑暗还未来临,四处收集食物。
  “有好东西吃了。”塔夫兴奋地把饼干分给大家。
  石珀抬头看了韩进一眼,他已经去掉了塞在鼻孔里的破布条。石珀走过去,坐在韩进身边,韩进挪了一下身子。
  “对不起。”石珀眼望着大海,仿佛在自言自语。
  “哦,没关系。”韩进低下头,摆弄自己鞋子上的沙子。
  张竹生在翻烤着海鸥,大声招呼着大家赶紧过来。
  石珀站起来,对韩进伸出手,韩进抓住,站了起来。
  入夜了,阴云密布,微风轻轻吹着,海浪哗哗地响着。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晚,各自找地方休息。
  黄辰辰要守夜,石珀对她说:“辰辰,我替你吧,你早点休息。”
  “不了老师,”黄辰辰甜甜笑着,“大家都在呢,有事我喊你们。”
  石珀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张竹生说:“反正我也睡不着,我陪着黄辰辰得了。这些天也该加强一下防守。”
  石珀点点头,走到柳教授那里,查看他的伤情,今天应该是走的比较远,伤口周围有点红肿。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柳教授笑着说,“比前几天强多了。”
  “教授,你觉得,”石珀想了一下,“那机器章鱼在放下您后,是怎么突然消失的?”
  “没有头绪啊……”柳教授叹口气,“上天入地?还是蒸发了?没有一点头绪。”
  “杨攀月说,发现你的时候,听见有机器打夯的声音;韩进也听到了。”
  “我当时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石珀点点头,“教授您好好休息。”
  当石珀坐到杨攀月身边时,杨攀月幽幽地说:“你已经想到原因了吗?”
  “只是猜想,”石珀微微笑着,“那机器章鱼出现了故障,不能抵达目的地,所以,它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等待人来接应——就是柳教授醒来的地点。”
  “怎么接应走的?遁地吗?”杨攀月看着石珀。
  石珀举起手指指向天空。
  “飞走?直升机?”杨攀月疑惑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哈哈,直升机,是了,用直升机接走了。”杨攀月笑的肚子疼,眼泪都快出来了。
  石珀静静等着她安静下来。这个女孩子个性很要强,性格上敢作敢当,石珀倒是从内心里有一点佩服她。
  “谢谢你,”杨攀月擦擦眼泪,“解决了一个疑惑,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
  “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石珀说。
  “问题很多,”杨攀月快乐地笑着,“一个一个的去解决吧。”
  “是啊,”石珀扭脸看着杨攀月,“线索等于断了,明天我们怎么行动?”
  杨攀月用手指绕着自己脸颊旁的头发,沉默着。
  “沿海岸走吧,”石珀叹口气,“期望能走出去。”
  “你不找你妻子了?”杨攀月奇怪地问石珀。
  “找,”石珀咬咬牙,“等把你们送出去,我会回来,继续找。”
  “我现在知道,”杨攀月出神地望着石珀,“我和你的差距在哪里了。”她突然站起来向窝棚走去,“领队还是你来当吧,你很适合。”
  夜很深了,黄辰辰坐在篝火前,看着大海,想起石珀白天狂躁的情景。
  “老师是太累了,”黄辰辰想着,“他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头看了一眼,大家都静静安睡着,海潮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刚才张竹生还陪着她说话,现在他也抱着铁矛把脑袋抵在膝盖上,睡着了。
  “今天会不会有螃蟹爬上来?”黄辰辰望着大海出神,突然笑了一下,“老师说了那是螃蟹偶然上岸产卵,不会常常来的。”
  百无聊赖,她取出随身听,戴上耳机,按下按键,准备听一会儿《班得瑞》的曲子。
  先是一阵空白的沙沙声,然后突然地,响来一阵幽远的哀怨歌声,仿佛是从脑海深处轰然响起,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仿佛一个哀怨的女人在耳边断断续续哭诉着,从四面八方硬生生挤进黄辰辰的耳膜。
  “啊——!!”
  大家全都惊醒了,跑向黄辰辰。
  石珀看见黄辰辰将耳机扔得远远的,然后后退几步,坐在沙滩上睁大了眼睛,明显吓到了。
  “辰辰,辰辰,怎么了?”石珀焦急地摇晃着黄辰辰的肩膀。
  黄辰辰看见石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老师——!!”她抱着石珀,哭得泣不成声。石珀轻声安慰着她。
  大家站在篝火边四下望着,看着四周没有异常,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竹生捡起被扔在沙滩上的耳机,凑近听了听,眉头皱了起来:“石珀!”
  石珀示意杨攀月安慰一下黄辰辰,自己走到张竹生身边,张竹生把耳机递给他。
  石珀听了一下,脸色大变,啪地一下退出磁带,拿到火光下看。
  这是一盘没有任何标记的磁带,看样子有些旧,不知怎的跑到黄辰辰的随身听里了。
  石珀有些恼怒了,四下望着大家,韩进、柳教授、塔夫、杨攀月、张竹生,他的目光从大家脸上一一扫过:“磁带被换掉了,肯定是自己人干的!”
  “不管是谁,不管什么目的,有种你朝我来!”
  大家面面相觑,杨攀月拿过磁带,放进随身听,按下按键,拔下耳机。
  那曾经缠绕大家多晚的歌声突然传了出来,在这空寂的夜里,显得诡异而神秘,如泣如诉般,断断续续。
  大家呆立在沙滩上,都默然无语,只有这诡异的歌声穿透静寂,在篝火四周缠绕着,穿行着。篝火随着歌声起伏舞动,仿佛一时有了生命,照映地各人脸色变幻不定。
  啪地一下杨攀月按停了音乐。
  “谁做的?”杨攀月咬着牙问。
  无人应答。
  “石珀,你一整天跟着黄辰辰,都谁接近她了?”杨攀月眼里冒出了火。
  “也许不是自己人干的,”韩进怯懦的说,“大家都在一起,这事儿……都不像人干的。”
  “屁话!”杨攀月骂到。
  石珀终于举起手,挥了挥:“先散了吧。”
  他一把抱起蜷成一团的黄辰辰,向窝棚走去。
  黄辰辰闭着眼,把脑袋扎在石珀怀里,但眼泪一直没有停下,石珀觉得自己的胸口都湿透了,“别怕辰辰,老师陪着你。”
  黄辰辰抓紧他的背,眼泪更多了。


第三卷 惊悸孤岛 第一章 孤岛黑烟
  天色亮的很迟,云层低垂,微风里有些黏潮的感觉,像是要下雨了。
  大家心情都很差。张竹生和塔夫去海边叉鱼,韩进去摘一些果子,杨攀月拿了几个矿泉水瓶子,准备走远一点弄些淡水。
  黄辰辰发烧了。
  石珀把浸过海水的布片搭在她额头上,心绪不定。黄辰辰闭着眼睛,紧紧抓着他的手。
  望着黄辰辰,石珀突然觉得十分愧疚。
  大家简单吃了东西后,柳教授走进了窝棚,“石珀,你先去忙吧,大家都等着你呢,可不能没有主心骨啊。”柳教授扶扶眼镜,“我照顾她吧。”
  石珀点点头,松开手,走出窝棚。
  大家三三两两在沙滩上或站或坐,都显得百无聊赖。
  石珀坐在沙滩上,拍拍手,招呼大家过来,他已经没有心力大声喊叫,浑身只剩下疲惫和无力感。
  大家慢慢聚拢过来,都随着石珀坐下。石珀想了想,叫张竹生把教授也叫过来。
  “说几件事情吧,”石珀简单明了,“第一件,今后凡是行动,都必须两人以上成行,不得分开,不得单独行动。塔夫、教授分一组,张竹生跟韩进一组,杨攀月跟黄辰辰一组。为了保证安全,切记,哪怕去方便,都要两个人一起去,要确保相互能看见。我机动,谁不方便的时候,我顶上。”
  石珀叹口气:“第二件,就是黄辰辰病了,而且这天气恐怕要下雨,咱们暂停行动。大家需要去搭建窝棚,我们还不知道这雨要下几天,我害怕这里有雨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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