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swer by 崎谷はる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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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wer by 崎谷はる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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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还是比较舒服……)秦野在自己臂弯中说过的话在真芝脑中回响,那纤细的背脊究竟打过多少战役?
「……秦野……!」
他好想立刻一头撞死。要是能痛苦而死也算是向秦野赔罪吧。他无法忍受自己怎么还在呼吸。
秦野根本不可能为真芝所伤。一想到自己才了解他多少,竟会有这种傲慢的想法,真芝就觉得坐立不安。
在拥有清澈诚挚双眸的秦野面前,自己就像个幼稚的孩子,真芝彻头彻尾地感到羞耻不已。
「秦野……」
自己真的是个大傻瓜。如今才知道就算无耻也罢,他都不想放掉秦野。
他的全心全灵都深受秦野所吸引,然而仿佛撕裂心肺般的自觉却告诉他,自己不该再见秦野。
只因他绝无法成就秦野所想要的幸福,即使能成为恋人,却无法拥有家人。
(——我不要。)一想到将来可能有哪个温柔女性会跟秦野共组家庭,而不是自己时……
(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光想到秦野抱著某人的瞬间,真芝就嫉妒得胃像要燃烧起来。深知自我独占欲与善护的真芝,不禁嘲笑自己连这么想的资格也没有。
然而一想到秦野那柔软的笑容,真芝就什么也无法想地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秦野应该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吧,或许他早就已经接受了也不定。
正因为如此。
他才不能让那么温柔的人,卷进自己只是趁虚而人的不安定感情里。
他好想杀掉自己那颗肤浅的心——但却做不到。
在焚身般的痛苦中,他满心只有对秦野的爱。
在担心的镰田来寻之前,真芝都只能为自己的愚昧哭泣而已。
自从真芝断绝音讯之後,仿佛早预料到的秦野也带着微微不安的心情,度过已经半年不曾有过的安静、孤独夜晚。
纵使称不上是交往,但真芝从来没有爽约过。只是从送资科给他,也就是见到镰田那天後,他就音讯全无了。
如此这般过了两个月。
才艺表演结束後,原本灼热的阳光渐渐柔和下来,气候也变得秋高气爽起来。
最後一次见到真芝的那个早上,听著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的确让秦野抱著些许暧昧的期待。
那真挚的声音和前所未见的腼腆表情,都让秦野预感有什么即将改变,且毫不怀疑。
他还以为那天晚上真芝一定会来质问关於镰田所提到的事。他知道真芝是个直接的人,一定会把疑问化成言语表现出来,而自己也已经想好了答案。
从镰田口中听到结生子的名字时,秦野在惊讶之余也加道,总有一天该把这件事告诉真芝。
但那天晚上他并没有来。
「……师……」
隔天,想打个电话给真芝的秦野才愕然发觉,虽然知道彼此的电话,他们却从来没打过。两人都是口头上约时间,然後几乎整晚腻在一起。
「老师……?」
电话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是极其方便的联络工具,但一旦错过时机就很难再使用。
也被制约的秦野终日闷闷地等著电话,晚上也无法熟睡。而无法入眠的原因还有一个。
「老师……小裕要尿尿啦……」
「啊!?」
直到被扯袖子秦野才回过神来,眼前一个小男生局促不安地站在自己桌边。
现在是午睡时间,四周传来园童健康的呼吸声。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带你去厕所。」
小裕还算是比较听话的孩子,不过要是让他尿出来而哭泣的话,可能会吵醒其他孩子。
(糟糕糟糕……)秦野抬起头来,迎视到坐在斜对角的同事调侃的目光,只好回以尴尬的笑容。
「嘘…嘘……好了,尿好啰。」
把小裕抱回教室哄他睡著之後,秦野坐回自己的位子,看到摊在桌面上的保育日记竟然一片空白。他抬头看看时钟,午睡时间已经过了好半响,这段时间自己居然部在发呆,他不禁摇头。
(这样下去怎么行……)秦野拍拍自己火烫的脸颊。
失眠的另一个原因,简单来说就是欲求不满。被真芝点燃火种的身体,已无法再回复往日那种平静的状态。
光是想像就足以让自己胸前一阵麻痹,秦野轻轻屏住呼吸。此时闹钟也正好响起,他下意识抖了一下肩膀。
「大家起床罗。」
听到才二十几岁的同事叫孩子们起床的声音,秦野摇摇头,拿起笔重新跟保育日记奋战。
然而无论怎么想专心,满脑子仍旧充斥著真芝,他只好把保育日记带回家写。
秦野的不眠之夜仍在持续中。
刚开始他还以为真芝在忙公事。毕竟自己以前也曾是那家公司的职员,况且那天又被镰田知道了他跟自己相熟的事,再怎么样也不能像从前那么频繁往来。
然而不安却与日俱增,加上那天明显对自己有敌意的井川,对秦野来说又是另一威胁。
那是个有如模特儿般高挑的英俊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生顺遂、从不知失败为何物的男人。
当天他会那么挑衅,其实是看穿了井川眼中对真芝的执著。一旁的真芝虽然露出不耐且不悦的表情,但秦野还是无法揣测出他的真心。
或许只要一个契机,真芝就会跟井川旧情复燃而把自己抛在一边。
(我会不会太任性了……)以前根本巴不得真芝早点玩腻自己哪,秦野边自嘲地笑,边觉得腰问隐约骚动起来。
到了这把年纪还搞自蔚虽然丢脸,但不这么做的话,满心都是对真芝不安和存疑的秦野找不到其他发泄的管道。
他真的厌倦了自己吗?还是真的跟井川重修旧好了?挥之不去的想像在秦野脑中迅速蔓延开来,更加深了那椎心般的痛楚。
在工作时间甚至疑似发情导致身体不适,还被园长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结生子……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秦野在心中默默向亡妻道歉。
他并未忘却失去结生子时的绝望与痛苦,只是不再沉溺其中罢了。
当初他疯狂地把有关结生子的东西全部丢掉,一旁的江木只能哀怜地看著他而没有阻止。
然而江木和镰田,甚至连当时的秦野自己都没发现,他跟结生子之问其实是以超越恋爱的感情所联系的。
秦野从结生子口中得知,她其实爱著养父江木,但秦野却不在乎地表示愿意结婚。
他是爱著结生子的,跟她有过肉体关系後,也觉得两人的骨肉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但那只不过是两人过於憧憬「家族」所孕生的产物。
结婚之後,秦野跟结生子的性生活极为淡泊。他们在婚前没有越界,结婚怀了孕之後甚至也很少接吻。与其说是夫妻,两人的感觉还比较接近姐弟。
美貌的妻子很让秦野引以为傲,也想就这样携于共步人生路。然而对秦野始终温柔的她,却似乎保持著点距离。
(小幸……谢谢你。对不起……)这种感觉大部分出现在她去见养父的时候,有点生疏却依然温柔的结生子让秦野忍不住爱怜。正因为知道结生子认定自己的恋情永远无望成就,所以秦野更觉得她无需道歉。他喜欢爱恋著江木的结生子。那种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燃烧著激|情的狂野眼神,甚至可以用官能来形容。
当他告诉结生子不用对自己感到抱歉,也不用顾虑太多的时候,她就会用独特的昵称呼唤秦野的名字,然後将他拥在自己柔软的胸前。
(小幸……我们一定要幸福哦……)当时的秦野无法了解不时出现在结生子眼中那种寂寥的神情。
但是现在的他可以深切体会到了。
跟真芝相遇之後,秦野不禁想到结生子或许不希望自己原谅爱著江木的她。
或许她希望秦野能够表现出独占欲。
结生子知道自己对她抱持的并不是爱情吗?正因为知道连秦野也不自知的事实,所以才能那么温柔地对待他吧。
否则他就无从解释自己那种对井川的嫉妒,以及对真芝的执著了。爱著江木的结生子从未出现起伏不安的情绪,只有无法得到回报的淡淡哀愁而已。
失去至亲之後,连结生子和孩子都离自己远去的秦野的确遍体鳞伤,然而他还是站起来了。虽然知道世间万物都会消失,但就像镰田所说,或许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不是逞强,而是对事实的妥协。
既然自己是个没有家族运的男人,那也只好放弃。
然而失去真芝却不是这么回事,那是不同於以往那种绝望式的别离。
或许是真芝的激烈吧,秦野从没遇过深入自己内心的人。是真芝教会了他人的体温有多么灼热。
是那个男人在自己心中植下了难以排遣的情欲。
他容易受那种有著哀伤、渴望眼神的人吸引这点,从真芝和结生子身上可以得到印证。
(但是……)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是,秦野希望结生子继续喜欢著江木,但对真芝……
——他渴望真芝那燃烧著热情的眼神永远只看著自己,
他不只要真芝的身体,还要他的心。
「真芝……」
躺在床上的秦野才一叫出他的名字,就觉得腰问传来一阵火热,那种前所未有的冲动甚至让他的眼眶湿润起来。
真芝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吧。曾经那么激烈渴求过自己的他,现在或许已经在别人身上获得满足。
「……」
秦野努力不去忆起真芝那双迷人的眼睛和精悍的脸孔,但闭上双眼仍然挥不去在这张床上被他贯穿时,在自己眼前摇晃的宽阔双肩。
「……真芝……」
秦野诅咒著自己这淫荡的身体和那个始作俑者。
「……可恶……」
然而不管多么难过悲惨,他也坚决不愿伸手安慰自己火烫的身体。
入秋一段时间後,依旧跟真芝失联的秦野,忽然想到打电话给镰田。
或许是太久没与镰田联络吧,秦野拿起电话居然微微地心惊起来。
『你终於打给我了。』
听到镰田雀跃的语气,秦野更觉得过意不去。他知道自己的动机不纯,但此刻也只有镰田可以打听了。
「真抱歉这么久没跟你联络。」
镰田似乎跟江木在一起,换江木接过电话後,秦野听到那关心依旧的声音,忍不住满心愧疚起来。
『是幸生吗?……你这个臭小子最近还好吧?偶尔也过来让我看一下,我人都在店里。』
他跟结生子就是在江木经营的茶店相遇,那充满人多回忆的地方让秦野有点近乡情怯。
「是啊……有机会我会过去。」
『……看来你是想开了。』
秦野肯定的语气让江木笑了。
『这里虽然会让你想起结生子……不过我们可不想被你遗忘啊,幸生,』
秦野只能道歉,也知道镰田和江木一向善待自己,如今依旧没变。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如此逞强,秦野不禁笑了出来。江木似乎也听出他已柔软许多,再叮咛了一次「一定要来」後,就把电话交还给镰田。
『这家伙居然抢我的电话……记得要挑我在的时候来。』
「哈哈,我知道。我最近会找一天去拜访的。」
听到秦野的笑声才满足的镰田,忽然想到什么似地问:『对了,你不是跟真芝满要好的吗?……那家伙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啊?」
『怪病』这两个字让秦野的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凭空揪住般。
他知道为人一向认真的镰田不会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真、真芝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
「他好久没跟我连络了——」
镰田惊讶地说:『他人是到公司上班了,却一点精神也没有……。前一阵子、就是你到公司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到一半时,他还因为下舒服跑到厕所去吐。』
「啊——」
难怪那天晚上真芝没来,秦野莫名地安心起来。可是一想到之後两个月的音讯全艇,不安反倒愈发加深。
难道他真如镰田所说,染上什么奇怪的病吗? 无法往好处想的秦野,背脊掠过一阵颤抖。
『秦野?』
「啊……对不起,我有点担心起来。」
沉默太久的秦野,听到镰田讶异的声音才回过神。
「明天是周六,公司不用上班吧?我去看看他好了——啊、可是我没他家地址。」
『等一下,我应该有抄在手册里。』
镰田把真芝的地址和最近的车站都告诉秦野,看到抄资料时颤抖的手,秦野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这件事。
「谢谢你,我会再跟你联络。」
『有什么状况要告诉我。』
「我知道,那改天再聊。」
镰田的手册里会有真芝的地址,看来是满在意这个部下的。
一向尊敬镰田的秦野自然也为真芝高兴,却无法否认内心深处那小小的芥蒂。
「……我还真是严重哪。」
连镰田都成了自己嫉妒的对象,秦野不禁自嘲。刚刚才说明天去探望他,不过看著手边的地址,他知道自己大概忍不到明天了。
看看手表已是晚上九点,现在过去的话,回来嘻该还有电车可搭。
「而且我又很担心他……」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找藉口,秦野下意识苦笑。其实只要一通电话就能得知真芝的近况,况且他若真的不舒服,自己的造访也只会给他添麻烦而已吧? 但是……他想见他。
只要见他一面就走。准备出门的秦野本想先打个电话过去,却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他有预感真芝可能会趁机逃掉。
「……走吧。」
甩掉心中的迟疑,秦野抬起头朝真芝所在处前进。
另一方面,真芝当然没有染上什么怪病。
他只是为了想忘掉秦野而难以入眠罢了。曾经让他万分投入的工作现在也无法专心,只会给同事添麻烦。
或许那天在居酒屋喝到一半跑去吐,上司误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总比因为谈恋爱怠怱工作而被责备来得好吧。
真芝住的是单身汉出租公寓,没有秦野家舒服宽敞,—想到那房间的摆设和格局全是为了他的亡妻和孩子所布置,真芝就痛苦得只能借洒浇愁。
原本不胜酒力的真芝因为老想著秦野,竟然怎么喝也喝不醉,最後总是喝到狂吐耗尽体力,才好不容易失去意识。
他完全没为了转移心思而去另结新欢,光想到对方不是秦野他就提不起劲。
「……再这样下去大概会酒精中毒吧……」
真芝茫然地摇晃著酒瓶。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向好强、从个在人前示弱的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只想唾弃,哪能拿这张脸去见秦野?跟井川交往时,他就隐约察觉自己的抗压性其实不强,而这份自觉如今却演变成自暴自弃。
他好想拥抱秦野温柔的身体。那个仅仅是情欲作祟,而是想深深陶醉在那份纤细而温暖的触感之中。
愈是这么想,真芝就愈发为秦野的音讯全无感到沮丧。
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秦野只是被迫接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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