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惹得桃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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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惹得桃花乱-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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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幽暗的地道中摇曳出绝代风华。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看着我参差不齐垂在耳际的短发,看着我消瘦憔悴的眉眼,看着我颈间由于划伤而留下的血痕,如此认真,如此专注,似乎想将我所受的苦楚全部雕刻在脑海中

我惊讶的愣住,不可置信叫道:“曲幽,你怎么在这儿?其他人呢?” 

与此同时,岚帝显然比我更不可置信,喘着粗气喊道:“你怎会在这条仅有寡人知道的密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曲幽仿佛看不见岚帝,仅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如清风拂过般柔声道:“碧儿,你的三位爹爹亦来了皇宫,他们十分惦念你,如今正与小刀和琉琅分头在皇宫的四处寻你。我无意间发现这条密道,便就此寻了来。”说着,眼眸载满心疼,看着我的遍体鳞伤道:“让你经受如此苦楚,是曲幽来得太晚。”

 本是对我说的话,岚帝却抢先冷笑道:“暗雪公子的耐力真是非同寻常,寡人特意将这条密道的出口设在污水沟,单是那恶臭气味常人便不能忍受,你竟能跳入那污水沟走进来!”

我愣住,曲幽是有洁癖的,他为了寻我而跳入那及腰的污水臭沟里,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忽然,岚帝将手中兵器逼紧我的脖子,无限后悔道:“暗雪公子,当日寡人在宫中盛情款待于你,没想到你竟勾结俞国攻打我岚国,早知如此,寡人当日便应该除去你这祸根!”

曲幽目光一紧:“陛下且先放开手中的女子,曲幽再陪你叙旧,如何?”

岚帝继续挟持着我,逼问:“寡人本有意将你重用,你为何反倒投向俞国?”

曲幽平静道:“因为,若论起辈分,曲幽应该叫陛下一声王叔。”

岚帝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你就是当年被天机老人救走的小皇子?”

曲幽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原来,王叔还记得小侄。”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的心里激起千层浪,曲幽竟然是……皇子。

 “哈哈……”岚帝猖狂得意的笑起:“当年你父皇抢了寡人心爱的女子,最终栽在寡人手上,寡人尚且还未将他羞辱够,他便咬舌自尽而死。今日他的儿子也同样栽在了寡人的手里,启能不好生折辱一番?”

曲幽的身躯微微一震,却是雨润荷花般笑道:“如此亦可,但请王叔抛开手中那碍事的女子,再来择辱小侄如何?”

岚帝大笑一声,故意将手中的刀刃再我脖子上划了一下,喝道:“跪下!”说着,脸上露出激狂的表情:“寡人叫你跪下!”

曲幽俞渐深邃的眼直视着我的伤口,依言缓缓弯起双膝跪倒,分明是一个卑微低贱的动作,然而在他做来,却仿佛是一朝天子登上皇位般尊贵。

我的神经豁然收紧,微微垂下头,希望在岚帝将注意力放在曲幽身上时,找到脱身的机会,却不想岚帝连这细微的动作都能察觉到,当即警告:“别想趁机逃脱,否则这张被剃了眉毛的脸,再添上一条刀疤就更不好看了。”

岚帝看着曲幽的动作,仿佛上了瘾般道:“记得当年你的父皇在临死之前,用力在寡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成了寡人一生耻辱的烙印,如今是否应该父债子偿?”

曲幽手指青葱般的手指动了动,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那白玉般脸上立即浮现出红色的指印。

岚帝笑得声嘶力竭,笑过之后,却是愈发的过分道:“你不是很想救这女人吗?那便爬过来,到寡人的脚边来,你爬过来寡人就放了她!”

曲幽眸光微闪,身子下倾,听话的将两手撑在地上,做出屈辱的爬行动作,脸上却笑得俊逸淡雅,声音飘渺得仿佛千年前的古弦,他说:“好啊……那小侄便过来了。”

我看着相貌犹如九天谪仙,气质仿若救世之神的曲幽将四肢着地,做出被人类圈养的猪狗牛羊的姿势,心疼得无以复加,想要放声大哭,却怕愈发激起岚帝的肆虐心,只得将眼泪憋在眼眶,发酸,发涩,发疼……

曲幽分明照着做了,岚帝却忽然又在我的脖子划卡一条血口,扬声道:“暗雪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让你近身,随时可能站起来,到时寡人还有命在?”

曲幽顿住动作,看着我脖子上新添的伤口,十分柔顺的问:“那王叔想要如何?”

 “若你变成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寡人才能放心的让你过来。”岚帝面带癫狂,拿怪异的腔调说着,将目光转向守护在前面的御林军,对其中一个吩咐道:“你,过去替寡人挑断他的两只脚筋!

看着那个御林军拿着佩刀走向曲幽,我浑身赫然僵硬,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尖锐:“曲幽,不要!即使你废了双腿,他等会儿也定会抹了我的脖子!”

曲幽淡淡一笑,若彼岸之花绽放,好看,却泛着死亡的气息,声音温柔得仿佛在与妻子述说情话:“碧儿,若不让他挑去脚筋,无需等会儿,你现在便要被他抹脖子。碧儿可知道?你的生命,即便只是短短一刻钟,也值得曲幽以命交换。”

于是我明白了,曲幽对岚帝言听计从,为的便是争取这一刻的时间,为我争取一线生存的希望……

琉琅承诺在两柱香的时间内闯过那充满机关的通道,眼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不知他是否能按时赶来?毕竟,岚帝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曲幽和我身上,那两个御林军也仅守卫着前方,若琉琅从后面袭来,则是最好的机会!

当那御林军将泛着寒光的锋利刀锋逼近曲幽的脚踝,当那力道十足的两刀分别在他的脚脖割下,当那两道鲜血飞溅着喷涌而出,我的心仿佛被人生生挖出,落在带刺的荆棘之中被扎得千疮百孔。

岚帝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笑得几近癫狂,让人单是听见这声音便觉得恶心至极……

曲幽白净饱满的额角密布着汗珠,本就白皙的脸颊变得更加的白,却是令人心惊的惨白,身子在岚帝的催促中缓缓低下,如无法走路的人鱼般拖着无力的双腿,着向我的方向一点点爬来,在地上拖拉出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忽然,一股泉涌般的鲜血从我的头顶淋下,我脖子上驾着的刀也“恍当”落地,在毫无预料的惊讶中,岚帝未能发出半个音节,便向后仰倒在了地上,我猛然转头看去,岚帝的脑袋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睁得如铜梁般硕大,然而却已经没有了声息……岚帝显然对他那有着八十一种机关,六十四处陷阱的过道非常自信,对身后丝毫没有提防,所以直到死,嘴角还挂着粗矿的笑意……

我浑身浴血的傻站着,脑海一片空白,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手持滴血蛇剑的琉琅亦是浑身浴血,他身上插着短箭、小型飞刀、流星镖、铁质的刺、刚制的针……他如同一个兵器架子般,把江湖上数十种暗器几乎都集中在了身上……

琉琅的目光十分的迷离,挥剑将那两个御林军解决后,靠着石壁缓缓滑下,嘴角挂着抹倾倒众生的笑,在晕过去之前,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我道:“不多,不少。刚好……两、炷、香……”

这时,曲幽依然脸上如纸般苍白的趴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目光淡然中带着锋利,看着琉琅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不多不少?你太谦虚了。”

104

 虽然,曲幽的话并未点明,但却足以令我震撼,心惊……

 方才,曲幽的脚筋刚被挑断,琉琅就出现了,有这么凑巧吗?

我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琉琅方才现身的拐角处,赫然见那墙面上有一个染血的手印,很显然,身受重伤的琉琅用手撑着墙面,在此处停留过。曲幽内力深厚,定能听出一般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动静,所以他是不是知晓,在那御林军动刀挑断他的脚筋之前,琉琅便已经到了,却故意藏身在拐角处?

我低头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琉琅那熟悉的容颜,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泛凉。这个男人,好看得像吸收了天地精华的妖物,却有着一颗怎样不择手段的毒蝎心肠?

在这样的情形下,曲幽即便知道琉琅来了,也只会装作不知,否则必定引起岚帝的警惕心,令我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他任由那御林军将自己的脚筋挑断,从一个飘然若仙的完美男子,变成一个无法站立的残废。

这腿,是为我而废,我欠曲幽的债,该怎么还?

 “碧儿……”我寻声望去,曲幽脸色苍白得可怕,沉若深潭的眼眸泛起动情的雾气,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吃力的伸出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声音若柳絮般飘渺:“碧儿……这段时间你离我越来越远,我费劲心力追逐,却怎么都抓不住你……眼下废了双腿,只怕今后更是有心无力……所以……现在换你来抓住我,可好?”

我看着曲幽那因为自己而废的修长双腿,满含内疚的快步上前,握住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将他扶起,期盼道:“曲幽,你是神医,可不可以把断了的脚筋重新接好?”

曲幽患得患失般紧紧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摇头,不语。

我不死心的问:“那……那你的师父天机老人呢?他神通广大,可不可以请他将你治好?”

曲幽仍然摇头,在我极度的失望中,将头靠在我的颈间,他的声音轻柔得仿佛随时可能消失;却深刻得仿佛千古不变的誓言;深深印入我的骨血心肺,他说:“碧儿,当初你我之间产生隔阂,是因为熙公主,你却不知,曲幽早已认定你是此生唯一的妻,又怎会另娶她人?”

 “这江山,我不稀罕,却不得不争,为了这十几年来费劲心血的师傅,为了被辱至死的父皇母后,也为了在宫变中惨死的皇兄。”

 “碧儿,若可以选择,曲幽宁可折寿二十年换得俞国兵权,也不愿让熙公主阻挡在你我之间。”

 “碧儿,以前你总是痴痴的看着我,可后来你的目光便只放在琉琅身上了。碧儿,你可知,曲幽不怕再也无法站立,只怕你的眼里再也没有我……”

 “以往,曲幽的心里没有男女之情,然而一旦有了,便不能失去。就像树不可无根,情根缠绕在曲幽心上,若要强行拔去;是无法存活的……”

曲幽明显无力,却将与我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碧儿,如今你我握住了彼此的手,便再也不要放开,好吗?”

不知不觉眼眶湿了,仿佛一眨眼便会有液体落下,眼前的男子是我出谷后最初的悸动,虽然之后对琉琅动了心,却也并非对曲幽再无感情。记得相识不久,我曾在心底暗暗道,要让这仙嫡般淡然高雅,处变不惊的男子,从九天云端同我一起堕入红尘,如今他为我而堕落了,我却狠心把他遗落了。

 “好……”

恍惚中一个字从嘴里蹦出后,曲幽笑了,生生笑出了幸福的味道,刹那间芳华绝世。

我却愣了,下意识想起那日与琉琅在大树上抵死的缠绵,想起他那致命的温柔,想起与他的种种过往,讪笑着改口:“曲幽,如果我说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那个‘好’字后面还有个‘饿’字,你会怎么样?”

曲幽笑容一僵,将我紧紧抱住,不语,身体却绷得如拉满的弦,仿佛随时可能断裂。

我犹豫了片刻,继续不死心的问:“那……你把我之前说的的那个“好”字,当做是自己的幻觉,成吗?”

曲幽害怕失去般将我抱更紧,摇头沙哑道:“我会把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当做是自己的幻觉。”

我:“……”

曲幽俊秀的脸上散发着淡薄书生气息,萦绕着仙一般的绝色之姿,却仿佛放下了所有尊严,叹息般的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乞求:“碧儿,你方才答应了。答应了,便不可以反悔,你反悔,我也不会放手……碧儿可知,曲幽如今握紧藤蔓吊在万丈悬崖上,那藤蔓的另一头在你的手中,你我之间无论谁放了手,我都会死的……”

如此一来,事情已成定局……

我在曲幽的怀中侧过脸,将目光飘向躺在不远处的琉琅,那毫无生气的脸颊绝美,胸膛虽在起伏,却微弱得难以察觉,方才在斩杀岚帝时,有一滴比芝麻大点的鲜血溅在他左眼下,如他泣出的血泪般妖艳异常,绝美,却也绝决。 

这滴眼下的血不是琉琅的,所以我会感到美。此时的我却不知道,当他以后真正流出血泪时,我的心,会是怎样深刻入骨的痛……

 ———————三天后———————

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四处张灯结彩,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宫女太监,皆忙碌不堪的筹备着一场空前盛大的喜事,因为这喜事在曲幽的迫不及待下,将时间定在……明天。

宫里有一个很香很美的地方,名叫锦绣亭,四周花团锦簇,彩蝶嬉戏追逐,全然是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而在这锦绣亭的旁边,有着一座很高很大的宫殿,名叫凌云殿,在这凌云殿的屋顶上,有四个人围成东南西北状,盘腿坐着……打麻将!

一身儒雅青衫,留起一缕胡子扮老成的男子:“贝碧啊,你怎么又放炮了?”

一身土色粗衣,别着两把斧头扮粗鲁的男子:“哇靠!奶奶个熊地,又是自摸清一色!”

一身粉红纱袍,捏起兰花指扮娘娘腔的男子:“哎呦喂,好讨厌哦!人家又胡了呢!”

我依次哀怨的瞄过那三人,泪眼问:“那啥,大爹二爹三爹,到目前为止,我欠你们多少钱了?”

三人一听见钱字,眼睛“嗖”的亮起,几乎同时掐指算了起来,擅长算术的大爹爹抚摸着胡子,细细琢磨了片刻后最先得出答案,面露怜爱道:“贝碧,爹爹们最疼你了,所以把零头去掉,你总共欠我们三万七千八百六十四两七钱半。”

我气得吹了吹大爹爹的胡子,瞪了瞪自己的眼,颤抖着质问:“连七钱后面的那个半都算得这么仔细,你还好意思说,去掉了零头?”

三爹爹亦算了出来,用青葱似的兰花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叉腰斥道:“你个死丫头,那七钱半后面的两个铜板都没跟你算呢!”

我:“……”

 额头被弹了一下,本应该出现红痕,然而在听到三爹爹的话后,那红痕硬是被黑线掩盖了。

我叹了口气,不解的问:“极乐谷金银珠宝多得是,也没见你们多爱财,咋一出谷,就全掉进钱眼里了?”

 二爹爹抄起两把斧头在空中发泄似的挥了两下:“格老子地!提起就是一肚子气,那糟老头把俺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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