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惹得桃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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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惹得桃花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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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八年后的今天,我再次跳起驯兽舞,没有专业的音乐,没有熟练的舞步,却能在刚开始起步舞动的时候,就带动起了全场的尖叫声。

    我暗暗有些得意,真是宝刀未老啊宝刀未老……

    下一秒,听见“咔嚓”的巨响声时,我发觉自己错了,众人的尖叫不是因为折服于我的舞姿,而是因为我头顶那赫然塌下的大型木棚。

    在这电光火石的危险关头,我和熙公主都忘了反应,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咔嚓”的栏柱断裂声,我的腰肢被什么东西勒住,一道白色的身影隐约在眼前划过,随后只觉整个身子被猛的向一旁扯去,伴随着“轰隆隆”的倒塌声,我趴着跌倒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当我的脑袋把那人的撞出一声闷哼,当我发现自己安全的从那倒塌的木棚下死里逃生,当我察觉自己因为有个人肉护垫而毫发未伤,我的心里涌起感动,连眼泪都差些掉下来。曲幽,曲幽你还是关心我的,你还是喜欢我的……

    我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这一瞬间,我甚至想和曲幽冰释前嫌,不计较他之前的欺骗,不理会他对熙公主的求亲。要知道,女人一旦感动起来,会变得不顾一切。

    然而,当那被我压在身下的人开口说出一句话时,我的世界瞬间如方才的木棚那般倒塌。

    那是一句很简单,很正常的话:“糖糖……你没事吧。”

    可是,曲幽不会喊我“糖糖”,曲幽说话也不会略带着稚音,我侧过头,看着岚佩涨红的可爱脸蛋,和他那闪动着关心的漂亮大眼,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我腰间绑着的是岚佩时常不离身的银色长鞭,方才把我拖出舞台的是岚佩,不是曲幽,不是曲幽……

    看向对面抱着熙公主的曲幽,他们不似我和岚佩这般狼狈的跌倒在地,他们盈盈而立,姿态翩然,美得如世间最珍贵的画卷,却也美得刺伤了我的眼。也对,曲幽那么好的武功,自然可以毫发无伤的救出佳人,哪里会像我和岚佩这样跌倒?

    方才那一抹白色身影我没有看花眼,曲幽确实是飞身到了舞台,却不是救我。生死关头,他救的人不是我!

    我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然而前提是在我没有死心的时候。要知道,女人一旦死心,同样也会变得不顾一切。

    曲幽,听说你向俞国公主提亲,我没有死心。得知你没有用兵部人脉图为我换取解药,而是做了向别人提亲的聘礼,我仍然没有死心。

    曲幽,今日你假装不认识我,我也没有死心。见你和熙公主情意绵绵,我还是没有死心。

    曲幽,可是现如今,我还有什么理由对你心存希望?

    似乎察觉到了我眼底的绝望,曲幽深黑的眸子中闪过慌乱,迈开脚步准备往这边走来,熙公主却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在他怀里余惊未消的抽泣。曲幽没有将她推开,只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的锁住我,眼底涌动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是痛苦?是挽留?是歉意?是爱念?我猜不透,也不想再去猜他的心思。

    俞帝年事已高,许是见那底下站着自己爱女的木棚坍塌,俨然吓得晕了过去,众宾客妃嫔或不知所措,或命人通传太医,或相互嚼着舌根,或关注着熙公主的安危。

    我从岚佩的怀里爬起,那被压得脸颊通红的堂堂王爷亦站起身来,庆幸的嘟囔道:“压死我了,幸好今天穿得多,没闪着腰。”

    隔着塌了的舞台,我看着被熙公主缠住的曲幽,从旁边的乐器架上拿起一柄古琴,问岚佩:“有刀吗?”

    岚佩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这个行不行?”

    我皱眉:“小了点。”

    岚佩转身小跑而去:“等我,我去给你找把大的!”

    看着岚佩的背影,我顿觉无语,心里却稍稍暖了一些。

    一柄熟悉的刀递到我的眼前,是双月刀。我伸手接过,举起古琴,对着曲幽的方向,将双月刀划出一道锋利夺目的弧度,那被一分为二的古琴“砰铛”落在地上,再也无法奏出动听的乐曲。把手中的刀抛向身边默然无声的黑衣男子,我拍了拍手,转过身子,不看对面那流露出点点痛色的墨般眼眸,不问小刀这段时间去了哪,也不管岚佩什么时候能帮我找来刀,扬起唇角,笑得如同刚出极乐谷那天般灿烂,嘴里哼着难听的小调,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断琴,即是断情。

    曲幽,我以后再也不会追着你的屁股后面跑了,因为现在我要去找个会追在我屁股后面跑的男子。

    曲幽,你再不用担心被熙公主知道你我的关系了,因为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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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向东流啊……你走我走全都走啊……依儿呀唉嘿依儿呀……”

    我一边哼唱着跑了调的小曲,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锦绣园。去他大爷的曲幽,去他二爷的熙公主,去他三爷的俞国皇宫,老娘我统统不伺候了!小刀默然无声的跟在我身后,定然也是要同我一起走的,路上遇到许多的宫女太监,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本以为可以畅通无阻的走出皇宫,却不想,刚出了锦绣园没一会儿,雅丫头就小跑着追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小麦姐姐,你要走?”

    我酝酿出几分离别的伤感,悲戚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雅公主,咱们后会有期了,你不用太想我,也不用满世界的找我,有缘自会重逢,保重!”

    雅丫头却是不依,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旁,凑近我的耳边悄声道:“你走可以,小刀哥哥必须留下!”

    我顿时有些尴尬,敢情这丫头不是来挽留我的!真是可惜了我那句诗意而煽情的离别宣言。

    学着雅丫头的模样压低声音,我也把嘴唇凑到她耳边,悄悄的说:“我们兄妹俩向来形影不离,我要走,小刀不可能留下。”

    雅丫头继续跟我耳语道:“那你也留下来,况且你方才不是也说,想多看看那白衣公子吗?”

    提起那人,我心口微疼,语气却故作轻松:“此一时非彼一时,我现在看见穿白衣的,就想扁人!”

    雅丫头急了,不死心道:“你……你同我说好,只要留你在皇宫住下,你就帮我和小刀哥哥……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只见她急得小脸泛红,鼻子一吸一吸的,眼里也噙了些泪,怕是马上就要嚎啕大哭了。我有些诧异,这么个丁点儿大的姑娘,还真对小刀动了情?看着雅丫头认真的模样,再斜眼瞄了瞄站在不远处的小刀,我忽然动了捡便宜的心思。如今三月之期未满,若雅丫头能把小刀拿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我不用再为自己和小刀的婚约发愁了。

    念及此,我微微弯下腰,在雅丫头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想方设法的让小刀喜欢上你,若成功,我就一个人走,若失败,我就和小刀一起走。”

    雅丫头顿时破涕为笑,信誓旦旦的悄声道:“好!三日之内,我一定让小刀哥哥喜欢上我!”

    ——————————————————————————————————————

    三更时分,雅丫头的寝宫“禧芸宫”的客房里,我躺在豪华奢侈的高床软枕上,睁眼望着窗外萦绕着淡淡光晕的月色,分明已经是深夜了,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虽然一片空白,但仍能感觉到心口处在疼。翻身下床,与其在房里闷着,不如出去透透气。

    推开房门的一瞬,恍然看见五米处的大树旁有抹白色的身影,匆匆闪过,眨眼之间便消失无踪,我下意识的快步走出房门,凝神想要看个究竟,却已是无迹可寻。

    我咬了咬下唇,望着那一道白影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是他吗……”

    “是他。”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刀悄然无声的出现在我身边,他穿着帅气精简的黑衣劲装,肩膀处有湿润的痕迹,发梢处也沾了些露珠,显然是在外面站了许久了。见此,我顿时气结:“不好生在自己房里休息,你来我的房门前站着算什么事儿?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哥哥,雅公主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雅丫头特意把小刀的房间安排在她自己闺房的隔壁,若被她发现小刀深更半夜的跑到这儿来,还指不定会怎么闹腾我呢。

    听见我的指责,小刀黑曜石般的眼明显黯淡了几分:“她不会知道。”

    我没好气的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知道?”

    小刀无奈的解释:“我洒了迷烟。”

    我不赞同的责怪道:“就算你把雅公主迷晕了,禧芸宫里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难保不会被他们看到!”

    小刀看着我,认真的说:“小麦,他们不会看到。”

    瞧了瞧安静极了的四周,后知后觉的发现连一个巡夜的宫人都没有,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小子,竟然把雅丫头寝宫里所有人都下了迷烟!我有些无语,但却安心了不少,语气也随之柔了几分:“别在这儿守着了,回去歇息吧,熬夜伤身,再好的武功底子,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不是?”

    小刀却仍是站着不动,我不悦的抬眼,就见他正用专注的目光凝视着我,字字坚定道:“我不喜欢她。”

    我愣了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雅丫头,想起那张噙着泪的通红小脸,我忍不住劝说道:“小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多相处些时间,或许你会喜欢上她,雅公主人不错……”

    “小、麦!”不等我说我完,小刀忽然嘶声喝止,用手握住我的肩膀,激动的低喊了起来:“三日不会,三月不会,三年不会,永远不会!”

    我看着眼前男子眸中闪动的怒色,想起今天和雅丫头的三日约定,顿觉无语,几米远的距离,蚊鸣般的声音,他还是听见了……

    身子被拥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中,小刀的声音柔了下来:“小麦,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我避过他的问题,不温不火道:“很晚了,你快回房睡觉吧。”

    小刀却是慌了神,微颤着嗓音用确认的语气问:“小麦,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对不对?”

    小刀对待感情的态度无疑是执着的,要他放弃,恐怕得下点狠药,我咬了咬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狠心的摊牌道:“小刀,这八年来在极乐谷的相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你对我的情我也知晓,可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我的兄长,所以我不想嫁你,且就算我嫁给了你,也对你无男女之情。比起我,雅公主对你的真情,或许更能让你幸福。”

    小刀一步步的后退,随着我的话,眼中的光彩渐渐褪去,犹如受伤的野兽般赤红了双目:“如果没有她,你不会这样说。”随即握紧了双月刀,眼中戾气尽现:“是不是杀了她,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我被他的话气得头脑发热,没好气的发飙吼道:“杀个屁!我从来就不属于你,我的人是我的,我的灵魂是我的,我的感情是我的,统统都算不到你头上!滚!”

    小刀身子僵住,却是抬起了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幽幽道:“小麦,这也是你的。”

    说完,垂下眼缓缓的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去。

    我愣愣的看着小刀黯然孤寂的背影,心,竟然因为他的执着而微微有些动容。

    小刀走远后,我无力的瘫坐在房门前的玉石阶梯上,捧着脑袋,望着夜空,叹气。

    所谓青梅竹马,算是十分典型的恋情桥段了,可我和小刀的青梅竹马,八年之久的朝夕相处中,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仔细得比老妈子还老妈子。都说初始的爱情在于朦胧感和距离感,对于小刀,我是非常熟悉和了解的,以至于让我不知不觉在心里把他规划成了亲人,可是,若说对小刀毫无其他感情,似乎也不尽然,可要说是什么感情,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我揣着混乱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有个带着幸灾乐祸调调的声音忽然响起:“呵……本以为你只是对我一人残忍,如今看来,我倒算是比较幸运的。”

    我猛的回过神,左右张望了个来回,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疑惑的抓了抓脑袋,莫非刚才的声音是幻觉?

    不过,这声音好熟悉,如此轻佻,如此阴柔,如此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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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声音好生熟悉,如此轻佻,如此阴柔,如此欠扁……

    拥有此等变态到极致的腔调,让我听着就觉得毛孔紧缩的人,还能是谁?我猛的拍了拍脑袋,肯定的叫出来:“琉琅!”

    忽然有东西从后面缠住我的腰身,只感到脚下一轻,整个人赫然离开了地面,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晕眩,我在顷刻间被提到了屋顶上,歪着身子倒在一个微凉的怀里,耳后分明萦绕着温热的气息,却给我一种阴冷的颤栗感:“半月不见,为夫因思念而日渐消瘦,娘子却是重了不少。”

    我抽了抽嘴角,没好气的抗议道:“不许喊我娘子!或者你把那个‘子’字去掉,我倒勉强可以接受!”

    说完,我扭动着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因为屋顶上的红璃瓦太滑,一个不稳,又重新跌进了他的怀里。

    琉琅顺势从后面将我接住,搂得更紧,吐着阴气的说着暧昧**的话:“叫娘也未尝不可,正所谓有奶便是娘,若你肯让我吃一口……”

    “流氓!”我脸一红,连忙怒声打断,转过脑袋想要瞪他,却在看见身后的陌生男子时,豁然僵住。

    瞧着眼前这个生了张白净而平凡的大众脸,穿了件墨绿色太监服,戴了顶沙制宦官帽的人,我犹疑着发出一个单音:“你?”

    那人挑了挑我陌生的眼角,声音却是我极熟悉的阴柔婉转:“换了副皮相,娘子就认不出为夫了?”

    顾不得纠正他的称谓问题,我猛地扑向他的脸,左揉揉,右捏捏,猴急的想要扒下他的脸皮。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啊,我能不激动吗我?

    琉琅的脸惨遭我的辣手摧花,无奈之下的拉住我的手,安抚道:“娘子莫急,为夫自己褪下面具给你看。”

    说着,伸手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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