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谷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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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谷狂龙-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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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禅师一指点过,立即缩回,只见他身子未动,第二指已点向她百汇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颈间”、“脑户”、“藏血”、“风府”、“大椎”、“灵台”一路点将下来,片刻间已将她督脉的三十大穴顺次点到。
  站在一旁的翠莲,只见他出指舒缓自如,丝毫无龙钟老态,银髯飘拂,面带慈祥,点这三十大穴,竟用了三十种不同手法,每一招却又是堂皇开阔,各具气象。
  翠莲随师父多年,见过的高手不少,但这种身手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瞧得她神驰目眨,张口结合,她想:“就凭老禅师,师父未必就是对手,他如此对待师父,真不愧是名门正派的一代宗师!”
  督脉点完,老禅师坐下休息,翠莲又点上一根线香,刚刚烧燃不过一寸,他又跃起点她的任脉的二十五大穴。
  这次用的全是快手法,但见他手臂运动,犹如蜻蜓点水,一口气来完,已点完任脉各穴。
  这二十五招虽然快似闪电,但着指之处,竟无分毫偏差。
  翠莲心里不禁惊呼:“嘿,天下竟有这等功夫!”
  待点到阴维脉的十四大穴时,手法又自不同,只见他龙行虎步,神威凛凛,俨如罗汉转世,天神下降。
  阴维脉一完,老禅师迳不休息,直点阳维脉三十二穴,这一次是遥点,他身子远离王宛华丈余外,倏忽间,欺身点了王宛华颈上的“结喉穴”,一中即离,快捷无比。
  翠莲心道:“师父的化腐吹灰掌,就不如他这手法快,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翠莲又换了两支线香,老禅师已点完王宛华的阴、阳两脉,当点玉肩头的“肩井穴”时,只见王宛华突然身子一震,老禅师的点穴法,突然一变,却更加幻出无数变化。
  原来老样师己开始点她的冲脉,刹时间冲脉已就点完,如此一来,奇经七脉已经点完,就只剩最后的带脉了。
  最后带脉一通,即是大功告成,那奇经七脉都是上下交流,带脉却是环身一周,绕腰而过,状如束带,所以称为带脉。
  这次老样师背向王宛华,倒身而行,反手一指,点到她的“章门穴”上。
  这带脉共有八穴,老禅师出手极缓,似乎点得极为困难。口中呼呼喘气,身子摇摇晃晃,大有支撑不住之态。
  翠莲大吃一惊,见他额上大汗滚滚,长眉梢头,汗水如雨而下,银髯上亦是汗珠粒粒,晶莹闪亮,要待向前相扶,又恐误了大事。
  她再向师父着时,只见老禅师每点她一个穴道,她即大大的震动一次,她全身衣服亦被汗水湿透,颦眉咬唇,看来是在竭力忍住身上的痛楚。
  单点这带脉八穴,翠莲就一直换了三根线香,她刚刚把第四支线香点上时,忽然敲门声急,翠莲拔剑在手,轻轻将门拉开,一看原来是陈平端着一碗水,拿着一个药瓶在外。
  翠莲横剑而立轻声道:“老样师嘱咐不让人进来。”
  陈平怒道:“完了,你还阻拦什么?”
  翠莲回过头来。
  只见老禅师已盘膝坐在蒲团上,脸色惨白,僧袍尽湿,气喘吁吁,萎顿不堪。
  她再一看师父,王宛华已经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翠莲大惊,抢过去扶起,看她脸时,白中泛青,全无血色。
  翠莲赶快伸手一探鼻息,只觉呼吸甚是沉稳,大力放心,她满脸感激之色的抬头望着老禅师。
  这时陈平已将水放在矮桌上,药瓶打开,倒出二三十粒绿翡翠的丸子,异香满室,陈平道:“老禅师,这是点隐士从云南带来的‘白露百宝丸’,请快快服用。”
  峨眉老禅师睁开眼苦笑道:“佛救有缘人,这种难得的仙丹,偏偏老衲就遇得着,虽然吃了不能立即复功,但至少老衲不需要再等待三五载。”
  说罢,他即接过丸药服下,此时门外围满了人,脸上均有焦虑神色,不发一言。
  翠莲再低头看着师父,见她脸色渐渐泛红,心中更喜,岂知红色愈来愈甚,到后来双额如火,一摸她额头,触手烧烫。
  再过一会,额上汗珠渗出,脸色又渐渐红变白,如此转了三回,发了三次大汗,王宛华“嘿”的一声低呼,睁开双眼,说道:“海龙哥哥,抱紧我!抱紧我!”
  翠莲听说话,喜悦不已,轻声道:“师父!我是莲儿。”
  王宛华四下一望,才想起这是怎么回事,她摇摇头,又疲倦,又羞惭的把头伏在翠莲怀里,便柔声道:“老禅师怎么样了?”
  老禅师缓缓睁眼道:“姑娘,你的伤好了,还需要休息三天,别乱走乱动,那就没事。”
  王宛华道:“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手指头儿也懒得动一动。”
  峨眉老禅师道:“你背你师父到后面去休息,三日内不要再来见老衲,老衲一二日内就要反回峨眉去了!”
  翠莲将师父放下,爬起来就向老禅师连磕了四个头,待翠莲拜完以后,一向倔强的王宛华,从不相信恩德仁义的她,也轻声叫翠莲扶起了她,向老禅师盈盈跪拜下去,低声道:“禅师义举,宛华没齿不忘!”
  峨眉老禅师微笑道:“何必多牵挂,还是转眼忘了的好,老衲说过我们中间没有恩惠,我这是替燕山上人还你的欠债。”
  老禅师如此一说,王宛华满脸歉然之色,翠莲看着她眼角上滚出几颗豆大的泪珠,这是翠莲从来见过的。
  陈平转身对翠莲道:“你师父需要休息,你背着她随我来。”
  翠莲背着师父,随着陈平,又转到一间裳馒俱全,设备俱雅的客房,翠莲把师父安顿好,陈平递水,送饭送食,一切都是躬自亲身,侍候得非常周到。
  翠莲不知这紫云庄主陈平是何许人,看他先前千方百计阻止老禅师教师父,可现在又变得这样的好,翠莲心中实在大惑不解。
  待陈平出去以后,翠莲将房门关好,把师父被汗透的衣衫脱去,用热水慢慢的替师父擦抹全身。
  王宛华一身白里透红的肌肤,翠莲在擦拭中,真是我见犹怜,她哪里会相信师父已有八九十岁,教任何人看来,最多亦不过三十年岁的风韵绝色的少妇。
  翠莲不禁为师父惋惜,她想:“这世间难道真是红颜薄命么?”
  替师父换过衣衫以后,她又服侍师父进食,王宛华只吃过少许,就沉沉入睡。
  两天在平静中过去,陈平始终服侍如一,翠莲亦不便启齿相问,只得小心翼翼,不敢随意离开一步。
  两天后,王宛华已经能起床走动,打听之下,知道峨眉老禅师己走,本来王宛华就想离去,但陈平百般挽留,显得一片城意,王宛华亦感到自己中气不足,只好遵老禅师之嘱,再休息一天。
  翠莲乃将这两天陈平服侍情形,告诉师父,加以陈平的殷情挽留,王宛华心中就难免狐疑不定。
  王宛华从来就不相信世间有好人,一向是多疑嗜杀,这次经峨眉老禅师医治了她的腿伤,亦同时医治了她心灵上的创伤,要不然她不问青红皂白,不是杀得乱七八糟,就是恨气不告而别。
  如今,她好多了,她只以为八月中秋龙虎山之会,少了一个老禅师,陈平希望她鼎助参加,按理说这是应该的,更何况神龙行云与郑雷有杀父之仇。
  但是,王宛华一向对名门正派就无好感,同时陈平邀这么些名门正派的当代高手来对付神龙行云两人,她亦觉得不是英雄行径。
  虽然她现在不会把陈平等当作敌,但是她认为要向神龙行云寻仇,就是她同郑雷两三人亦就足矣!
  本来她想问问陈平,他与神龙行云之间有什么仇恨,但是她在矛盾的意念间,始终寻不着一个两全其美的措词,所以她亦就懒得问了。
  她叫着翠莲,二人缓缓的散步出屋,向庙后走去。
  她师徒二人正缓缓的在花圃中跟着,陈平匆匆走来,向王宛华深施一礼道:“前辈,你好了?”
  师徒二人俱悚然一惊,以前称“姑娘”,现在为何又称起“前辈”来了?
  王宛华疑惑地道:“陈庄主,你别折煞宛华了?”
  陈平肃容道:“应该如此称呼,前辈有所不知。”
  于是陈平请王宛华师徒在花圃中的“三宝亭”上坐定,才道出一番原委。
  原来陈平是郑雷的父亲郑飞龙的岳父,算起来他是郑海龙的晚辈,故他称王宛华应该称前辈。
  燕山上人虽然当时看过王宛华那篇身世的遗书,但是他不知道郑海龙与郑雷之间的一脉关系,所以在燕山上人讲王宛华的身世时,这一点就讲得不清楚。
  后来王宛华被老禅师医治伤完毕,在昏迷中醒来呼海龙哥哥时,被陈平听见,再与燕山上人一谈,陈平才确定郑海龙就是郑飞龙的祖父。
  所以,这两天来陈平特别侍候周到,事必躬亲,原因就在此。
  神龙行云两人,陈平并不知道,神龙行云如何逼死郑飞龙,他亦不知道,因为郑雷的妈妈失踪以后,郑雷的父亲即与陈平断绝来往。
  郑雷的妈妈失踪,陈平知道,但郑雷的妈妈究竟带着她的女儿藏匿何处?陈平则不得而知。
  神龙行云到庐山紫云山庄,逼向陈平问郑雷的妈妈究竟在何处?陈平无法作答,他知道神龙行云的利害,只得焚庄逃走。
  但是他并不知道郑雷亦在后面追,而且他已经很久未见过郑雷,就是见面,陈平也不会认识了。
  陈平逃到香山娘娘庙,娘娘庙的老尼是陈平出家的妻子,当郑雷发觉陈平的家人时,陈平知道行藏败露,又匆匆逃离娘娘庙,他刚走不久,娘娘庙即全体惨遭神龙行云杀害。陈平于是赴三山五岳邀约高手,然后向神龙行云下武林贴,约定八月十五龙虎山之会。
  王宛华师徒听陈平娓娓道来,才知道这内中有许多牵连,同时觉得神龙行云逼死了郑雷的父亲,还要打听他失踪的妈妈,这究竟是何道理呢?
  说他要赶尽杀绝,但为何对郑雷都不斩草除根呢?
  郑雷的妈妈为何始终隐匿不出呢?
  第三十九章 金童玉女情感天
  郑雷等三人,小人国大雨盆中,突然山洪暴至,眼看就要淹没洞口。
  三人冲出洞口,全身尽湿,视线模糊,但见洪水浊浪滔滔,滚滚而至,他们此时已不暇细看,也没有丝毫选择和考虑的余地,三人同时腾空往洞口上的崖壁掠起。
  郑雷同红姑一人抓住一株小树,红孩儿则是抓住壁间的葛藤,低头一看,离下面已经有一两丈,谷中的一切美好的景物全被淹没了,现在只剩下滚滚浊浪。
  郑雷放眼看去,不竟惊叫出声:“哎呀,糟了!”
  此时三人才看到,原来有不少小人们,都攀在桂花树顶上,洪水还在继续上涨,情势非常危急。
  小人们亦看着他们三人了,郑雷亦看到那个美若塑像的女王,正扬着手向郑雷高声呼叫求救,众小人也跟着呼叫,在雨声水声中响彻了一遍悲号的求救声。
  但此时郑雷等自身难保,哪能救人,郑雷大吼一声:“快,上崖。”
  三人立即展开轻功,向屋顶攀纵,但因这崖壁全是泥土,经这大雨一淋,大半松动,不但难于落足,就是连小一点的树枝葛藤,都承受不住,一经攀扶,就立即坠落。
  三人几次险些坠落谷中,才不过上升三四丈,遥望崖顶,差不多还有十丈之高。
  郑雷一看洪水已经又上涨不少,在矮一点树上的小人,已经被洪水冲走,浮沉浪中,刹时就被吞没。
  剩下在树上的,还有数百小人,拼命的在向郑雷等呼叫,亦在向着崖顶呼叫。
  郑雷抬头一看,原来有很多小人已经逃至崖顶,他们看到他们的女王还在谷中,只急得一片哀啼。
  这时崖顶上的小人亦发现郑雷他们,立刻吊下来三根结好的葛藤,郑雷高兴欲狂,大声叫进:“快上,快上。”
  三人沿着葛藤揉身而上,刹时间已到崖顶。
  几乎所有的小人都跪在大雨中,求郑雷设法抢救他们的女王,郑雷一看他们有很多葛藤,他急中生智,望着红孩儿一笑道:“有了,还是老办法。”
  他又回头向小人们道:“你们赶快把葛藤接起来。”
  先接好三条,郑雷叫红始红孩儿把葛藤试了一试,然后把三条葛藤都牢牢的接在树杆上。
  郑雷急道:“你们先看我的,如果不慎掉落水中,亦千万不要松手,沿着葛藤还可以爬起来。”
  说罢,郑雷把上身衣衫脱去,以免累赘,露出一身虎臂阔肩,虬筋肌肉,他把一根葛藤系在腰上,另外一只手抓紧一根葛藤,用手臂把脸上的雨水一擦,呼啸一声,人即凌空飞起,直向谷中女王那棵树上斜斜掠去。
  屋顶谷中的小人,响起一阵欢呼声。
  郑雷正飞在半途,突然心中暗叫“不对。”
  原来三条葛藤太重,在身后坠着,使得他身子到不了女王的树上时,就有坠落之势。
  他倏然在空中,拧身弹腿,力贯全身,一个波浪起伏,硬生生将“飞龙身法”,突变而为“浮光掠影”,直回头往崖壁冲去。
  在崖顶的红姑姊弟,和所有的小人,都为郑雷耽心,不知他为何回身不进,都停止欢叫,暗暗吃惊。
  殊不知,郑雷冲回崖壁,刚刚到达崖壁,随猛冲之势,双足用尽全身之力,猛力一跃,崖壁上垮下一片泥上,他一个身子,又笔直的冲向女王面前,稳稳的落在树上。
  崖上崖下响起了一片轰然欢呼鼓掌之声。
  此时红姑与红孩儿亦各接好一报葛藤,亦学着郑雷,选好降脚的大树,腾身而下,飘落谷中。
  于是三人立刻将葛藤拉紧,结牢在树上,片刻间就等于在崖顶和树顶间,架起五道绳桥。
  三人就在树上跃来跃去,把小人们都接在绳边,小人们虽不会轻功,但都身手矫健,一个连一个的往崖顶爬去,崖顶上响起一遍欢笑呼叫及悲号声。
  雨已经快止了,洪水没有继续上涨,等他们把数百人都救上崖顶时,天已经快黑了!
  由女王的领导,郑雷穿上湿衣随着她走进小人国的王宫。
  王宫是一个巨大的石洞,洞中到处是火炬火堆,光亮如昼,温暖如春,洞是花岗石和石乳构成。
  小人的男女都是半裸,穿得极少,他们毫无拘束,坐在火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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