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四代水影会这么强硬。”弥彦静翻看备份情报记录，如此感慨。“这个战略很正确……完全想不到是那个‘暴君’做出的决策。”
没记错的话，四代水影似乎被火之国动了什么手脚……宇智波止水那家伙，曾经在水之国蹦｜跶过一段时间。至于他做了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静殿下。”
一名情报人员打破了沉默。
弥彦静抬眼看着他。普通的外表，普通的着装，带着灰白的头发。看起来就跟一把年纪迫于生计在外打拼的半百老人差不多。
而这种情报人员，往往也是她的王牌。——这位就是她安插在水之国的情报干部，隆。在她注意到他之前，这个其貌不扬脾气古怪的老头一直在晓组织里担任一些无关紧要的低层职务，却被她轻易说服。个中原因至今不明。
“隆老伯，说说你的看法。”
阿隆点点头：“失礼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可否知道殿下此行的目的？”
“帮组织运输一批货物……不算什么太机密的任务。”弥彦静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如实相告。
“依然是跟三台组一起出动的吧？”阿隆翻开自己的记事本：“可是一个月前老朽的部下却在水之国南部发现了大蛇丸的踪迹！”
“咦……？”弥彦静愣住。应该不会那么巧吧？晓组织各组行动一般是分开的。
“我不认为是巧合啊，殿下。”老头眯着眼睛徐徐道来：“忍村依托于大名而存在。忍村理当为大名的利益服务——这点我想殿下您应该清楚。”
弥彦静突然领悟到老头子的深意：“您是指，雾隐村的影响力不正常？”
“就是如此了。忍村只是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如果这份力量逾越了应有底线，这个国家就危险了。”
“大蛇丸都做了什么？”弥彦静的神色严峻起来。
阿隆摇摇头：“我们并不清楚。跟踪他风险太大。不过，有一个情报显示，南方大名手下出现了实力强劲的雇佣兵。”
弥彦静皱起眉头。按照角都的说法，货物所在地是水之国西北部某个中等城市，而大蛇丸——也许还有蝎，正好在南部。莫非南北双方大名已经信不过雾隐村了吗？
对于晓组织一向的做法，她再明白不过了。眼下水之国的政局非常微妙，一旦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雾隐村也许会趁机继续扩张兵力，政局将更混乱。这样一来，也更方便斑的暗中控制……
是这样吗？
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仅仅是推测罢了。
“不管怎么说，各位恐怕有必要做好水之国内｜乱再起的心理准备。”弥彦静躬了躬身子：“让你们承担这样的风险我很抱歉，可是现在的我只能这样行事。”
“这些都不要紧。”阿隆也躬下身子：“起了战乱更方便我们获取情报。我们在雨隐村的家人还要拜托殿下照料，请您也务必小心。”
此后一个星期，弥彦静都在疑虑重重中度过。
长门是很相信她没错，但并不至于忘记分寸。说到底她只是角都的部下，一介中层干部，关键行动的具体实施无法得知。
挑起水之国战火么……确实像是斑的做法。现在的晓组织不便过于嚣张，其余四大国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唯有水之国方便动手。不过水影与大名暗中较劲，倒还真是前所未闻。
一个星期过后，西北部的大名军队发生冲突。几年来的南北对峙局面突然紧张化。
来了。
弥彦静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角都和飞段——稀土矿？明明就是去煽风点火的吧？
至于躲在南部的大蛇丸跟蝎，也终于行动起来，被她的眼线发现好几次。
此后的小规模冲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也许不全出自“晓”的手笔，不过也算功不可没——当小股难民陆续逃到这座港口城市时，弥彦静知道，平衡已然破裂。
而晓组织也总算想起她的存在，派来接应人员——
“这样吧——凌晨五点出发，假装驶往下一个港口。离港后直接变线，我想水之国目前不会有精力追一艘商船。”
弥彦静压下心中不断冒出的诡异感，对红眼睛的沉默男子如是说到。
“好。”宇智波鼬拿起斗笠，遮住自己的脸，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旅店。
这算是第二次遇见他了吧。
悲情男人宇智波鼬——妈妈是这样评价他的。
弥彦静撩开窗帘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想到被自己藏起来的止水，不由一阵头痛。据说这俩人关系很好啊……看样子得小心点儿别让他们碰上，虽然碰上的几率不大。
不过竟然连鼬都被派到了水之国配合行动，看样子这场内战能给晓组织带来的利益着实可观。
清晨，弥彦静打着哈欠来到码头，鼬已经站在那里等待货物装船。
海风中穿着黑底红云外套的少年像是浸在孤寂之中。
算算看，这个人跟自己同年，却背负了那么沉重的东西，确实值得钦佩。
以一名忍者的标准来看，堪称完美。
至于他那个弟弟佐助……只能说，根本不适合做忍者吧。个人意识太强的人，总是不适合从事这一行的。
一意孤行招致毁灭，不管毁灭的是自身还是世界。
“可以出发啦——”
船长在甲板上拉长嗓门嚷了一声。
扬帆起航。海风太冷，弥彦静早已跑到暖洋洋的房间里窝着；鼬则继续在甲板上吹风。
“好悲情的兔子。”小白趴在一本艺人杂志上喃喃着：“他的经历都可以拍成一部荣登XX年度十大悲剧电影之首的作品了。”
“你在说什么……”弥彦静嘴角抽了抽。
“小静，你听说过吗？”花子举着一只爪子抓抓弥彦静的手：“雷之国有个忍者因工伤退役之后就专门演悲情偶像剧。我觉得甲板上那只兔子很有这潜质。”
“被你们这么说一点都不悲情了啊。”
小白突然警觉地弓起背：“这附近有高手！”
弥彦静闻言轻手轻脚地凑到窗边，捞开窗帘一看——
同样穿着黑底红云制服的大蛇丸，竟然与鼬在甲板上对峙。
大蛇丸带着笑容，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跟鼬说什么，而鼬始终保持着沉默。金色蛇眼不经意往这边瞄过，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立刻屏住呼吸。
作为雨隐村的公主，她自然不怕S级通缉犯。
可是S级通缉犯是个超级变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总体而言——大蛇丸的诡异爱好实在不算讨喜。
看到大蛇丸朝鼬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弥彦静微微感到不妙。蛇叔，黄鼠狼君才刚加入不久，您就要打他的主意了么？这俩人要是打起来……唔，估计大家都得葬身鱼腹。
她觉得冷汗都快从自己眼睛里冒出来了。
冷静啊，蛇叔。要团结友爱。
不是说蛇鼠一窝么？
可惜大蛇丸听不到她的心声，继续用色狼看到果体美女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鼬。
就在他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难以自已的时候，舱门被撞飞，角都飞段蝎……一个接一个走出来。
……紧张局面总算被打破。
弥彦静刚觉得松一口气，一张面无表情的傀儡的脸就贴上了她的窗户，隔着玻璃传来沙哑的声音：“丫头，你去吩咐船长改线路。”
“为什么要我去？”
“……那帮家伙看到我们已经吓得腿软了。”
我说蝎叔，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得意的感觉……欺负老实的海员算什么本事啊喂……
弥彦静极不情愿地开门，找到舱里瑟瑟发抖的船长大副一干人等进行威逼利诱。
威逼利诱过程中才知道，船员们到货仓检查货物，突然几个箱子破开，钻出了……一只两只三只……绿眼睛的，身体四分五裂的，会爬行的……怪物。
“我保证除了那几只，其他的箱子都是正常的，我保证。”
弥彦静对天发誓。
船长终于扶着大副站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不论船上还是海上。
——除了每次吃饭时盯住鼬阴测测笑着的大蛇丸，所有人都很和谐。
第六章
船在雷之国某港口靠岸。
关于稀土矿的事情，角都和飞段倒没有撒谎，货仓里确实堆满了稀土矿。
靠着蝎的卷轴，轻易就将货物装走。
甲板上，弥彦静正打算跟船长点算运费，一阵错乱的物体倒地声令她倏然警觉。
立刻转头飞奔，撞开一扇舱门，只见大副和船员横七竖八倒在地板上，周围溅着不规则的血迹，整个房间了无声息。
她一惊，想到还留在甲板上的船长，刚打算回头，飞段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必担心，那个也已经解决了。”
弥彦静压下心中那股极端不舒服的感觉：“你们这是干嘛？”
“防止行踪泄露，怎么？”角都踢踢脚下的一具尸体，确认断气后，拿眼角瞄了她一眼：“赶紧下船，我要放火了。”
“这可是我名下的船。而且他们都算是我的员工。”弥彦静给他指出重点，脸色不太好看。
“那也不行。老大交代过不能暴露。”蝎换了一身行头从旁边走过，冷冷地甩来一句。
花子用力地在弥彦静手背上抓了一把，她咬咬牙，扭头出舱门。走了几步十分不甘心地回首，多少有些恼怒地补充道：“……你要赔钱哟，角都大叔！”
下船后众人迅速分散到人群中，冲天而起的火光引起了相当程度的骚乱。
弥彦静在嘈杂的人流中逆行，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那不是你的错。”小白用爪子刨刨她的头发。
“……别帮我找借口了。”弥彦静语调平板地说：“我当然脱不了干系。”
小白和花子沉默地对视一眼。跟着晓组织，这种事情尽管已经见多了，看到之后还是会觉得残忍。
“那，接下来怎么办？那帮家伙好像不见了耶。”
“蝎和大蛇丸大概已经回雨隐村了吧。三台组应该会来找我……对了，宇智波鼬呢？有看到他吗？”她这才想起方才好像没看到鼬。
花子闭上眼睛用空间感应忍术搜索一番：“在附近……往北移动中……要跟踪吗？”
弥彦静顿了一下：“不。先等等角都和飞段，打过招呼以后我们再朝花之国的方向去。”
“我要进来咯。”某宾馆中，弥彦静敲响一个VIP套间房门，等到门里传来应答声，便推门而入。
豪华沙发上，角都和飞段一人穿一件浴衣盘腿坐着，电视里正在播放《今日股市》。也只有公费吃喝的时候，某个死钱鬼才会出手阔绰。
看到这一幕，弥彦静嘴角不住地抽搐。
据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沐浴后穿上浴衣这东西，都会散发出名为“诱｜惑”“慵懒”之类的气息，可是这两位穿上之后么……
绿眼老妖的黑色浴衣还不如晓组织制服亮眼，好歹黑底红云还有那么点儿神秘主义；随着电视屏幕上一条红色曲线一路走到黑似的滑到谷底，角都抬起拳头“碰”一下砸烂了桌上的计算器，玻璃桌面也随之变出一道道裂痕。
飞段赶在桌子散架前救回了自己用来祈祷的水晶雕像，湿漉漉的灰色头发依然用大齿梳梳成诡异的大背头，一绺一绺贴在脑袋瓜顶上。大约是抹了发胶的关系，经水晶吊灯一照，贼亮。
“宾馆里的东西很贵哟角都大叔，VIP房间里的家具更是贵的离谱，砸坏了也只能你自己赔，别怪我没提醒你。”弥彦静同情地看着濒临报废的红木玻璃桌，来到两人对面坐下。
“哼。”角都还恋恋不舍地盯着屏幕，“波之国卡多建筑集团”的股票依然涨势强劲。想起前段时间弥彦静曾经建议他买这支，心情更加不爽了。
“什么事？”
“道别，顺便要钱。”弥彦静边说边掏出笔和草稿纸：“我打算回一趟老家，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至于这次为配合组织行动的损失……就由您这位财务总管来结算吧。”
“多少？”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而且估计不会太多，角都倒没锱铢必较地啰嗦一番。
“被烧毁的船是从雷之国购买的，去掉折旧费是……死掉的船长、大副、船员的买断费和劳力损失费是……油料费、食宿费和精神损失费，合计二百五十万。”
“怎么会有二百五十万这么多？还有那个精神损失费是怎么回事，我损谁的精神了？”角都瞪着她问。
弥彦静淡定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我在水之国的公司总共也就十来条大海船，船长和大副也是老员工了，总得给家属一点补偿。而且啊，死了一整批航海人员，我又得花时间跟精力招募人手……二百五十万已经是友情价了。”
“就算这样也不过二百三十多万吧？！”角都钱来疯发作，也掏出另一个计算器按市场价开始算钱。
弥彦静抬头望天花板，低头望地板，再抬头看壁画和周围的摆设。嗯，壁画里是一对交｜欢的男女，空阔的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一道门连入小套间，靠墙的中段摆着KINGSIZE双人床……角都大叔，住这么和谐的房间您也不怕虔诚的教徒飞段误会您有那啥啥嗜好……
等角都一遍又一遍算账算得不胜其烦了，她才慢条斯理开口道：“二百五是个吉利数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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