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悔路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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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悔路无回-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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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开门板,大呼小叫的把那贾大夫抓过来给他兄长疗伤。那贾大夫不过是乡下一个普通郎中,那店名写得威风,可哪里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至于那程大灶如此伤势他更是前所未见,连忙说道不会医。那程大地一手拽起贾大夫就是两耳光:“你敢不医老子先把你给杀了!”贾大夫老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几个牙齿让他那俩耳光甩得只剩下两个了,即使不会医也得硬着头皮医。他让程大地先把程大灶放到内间的客房照看好,他去拿药。
程大地担心那贾大夫跑路了,只好拜托他师叔跟着,自己把大哥安置在床上,经过那屏风的时候,程大灶那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好像稍稍转了转。程大地在房间里不安地走动,就是不敢多瞧自己兄弟一眼。忽然程大灶好像说了什么,程大地没听清楚,连忙凑过身子:“大哥是要水么?”程大灶嘴唇微微颤动,但气息实在太过微弱了,程大地闭上眼睛,侧过身子把耳朵凑得更近。忽然,他觉着背心一凉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程大灶慢慢坐了起来,拔出程大地背心的长剑,撕开那张死人脸皮,露出了张虽寿本来的面目。他微微笑道:“跟你大哥比起来,倒是你这弟弟有些良心。”他以为他们会全力去追,没人理会这地上的“尸体”,不料程大地还会想救自家兄弟。若不是他用剑从程大灶面上割下来的恐怖脸皮的话,还真不好脱身。
那边贾大夫跟那霍天高还在寻药。那贾大夫年老懵懂,兼且心惊肉跳,一样药翻来覆去老是找不到。张虽寿把那张脸皮敷在了程大地的面上。他身上的血已经干了,但程大地的血流了一地,正好合用。血水很好地把皮肤粘合起来,使其不易跌落。他把程大地的头发打散,覆在脸皮边缘处,让人难以看出破绽,虽不至于天衣无缝,但也足够了。两个人的服饰一致,倒也省了他换衣服的功夫。
张虽寿当时候杀了程大灶以后换上了他的衣服,把程大灶的尸身放置在床底下,果然没人想到去搜查。但如何才能把人都调离开了自己才好溜开呢?张虽寿昔年曾往京中见自家二哥,见过一善口技者,一人、一扇、一尺,模仿夜半火起,夫喊妇嚎婴儿哭叫鸡犬鸣啼,其声真切,听者莫不惊慌欲走。这不过是江湖技艺,武林中人向来轻之。张虽寿却知哪怕鸡鸣狗盗之辈,恰到时候总有其用处,居然学得十足。刚才那刀剑相交,怒吼狂笑的声音莫不出自他口而已,却哪里有人跟那程大灶打过一架救了他走?
若是那程大地依旧活着,听到张虽寿用自己的声音在大喊:“师叔!师叔!快来!”不知他会做如何感想?张虽寿虽然只是跟那程大地相处两天,可那嗓音却已经学得非常相像,若不是亲近之人根本听不出分别来。何况这慌乱之时,那霍天高跟程大地又不是十分相熟,更加难以分辨。
霍天高听闻大喊,赶忙闯进门中,只见那程大灶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更多,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那程大地却不知哪里去了。霍天高刚才瞧见程大灶那张脸已经吓过一次,此时看见还是不免毛骨悚然,不敢直视。这失踪的程大地,本来该在床上却趟到了地上的程大灶,一地的鲜血,恐怖的面容,这房间的一切一切无不透露出诡异。霍天高心中一片惶恐,头脑一片空白,叫道:“大地!大地!你哪里去了?”
屏风后面转出一人:“师叔你是在叫我么?”霍天高回头望去,却只见得那人手中长剑已经刺穿了自己的心脏。霍天高“你…你…”话说不出来,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也死了。
张虽寿回头看着也跟着过来的贾大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这两个恶人我帮你杀死啦,你不用怕。”那贾大夫点点头,忽然闻到一阵恶臭,竟是自己已经怕得屎尿齐流。张虽寿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取笑的意思,还是带着安抚的微笑。他慢慢走近:“不用怕,我们去换件衣服罢。”贾大夫莫名其妙地就不怕了,心中想着:这么和善的人不会是恶人,那凶神恶煞的家伙还是他杀死的呢。这才想了一半,他的人头就被张虽寿砍了下来。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半点口风。
张虽寿自己打了一桶水来,洗刷干净身上的血腥,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贾大夫家里头没有其他人,他不客气地拿了几两银子,把长剑扔在一边,施施然从后门走了。
他漫步在大街上,虽然身上衣物毫不华贵,甚至有些不合身,看起来有点可笑,可瞧他那神态动作,却以为是哪家贵族公子在出游。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轻松,一点都不像是在逃命的样子。若是丰山派的人问路上行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急忙逃跑的年轻人,绝没有人能够联想到这位翩翩佳公子。
张虽寿辨明方向,往香洲走回去。这里离香洲还不算远,若去别家分堂当然也行,但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变数。他能够感觉到小米的蛊虫在香洲的方向。他冷硬的心中依然有点柔软——起码他跟玉英姐孕育出来的女儿最终能够得到幸福。他知道,只要小米跟着张无回,她一定不会卷入那些俗世纷争里头的,她一定会幸福的。他会悄悄的绕路,不会跟小米和张无回碰上。就当是张家又欠无回道长一个恩情罢。这些恩情恐怕只有来世再报了。
他路过一处大宅门前,忽然侧门打开,一名女子被推了出门,门板随即关上。那女子大哭大嚎,用指甲疯狂地挠门:“老爷!老爷!你不能这样就不要我了…”
世上多有可怜人。可老天爷又曾可怜过几人?
张虽寿非良善之辈,只是今日,他的心头有点柔软罢了。他路上需要盘缠,但也用不着那么多。张虽寿走了过去,放下两锭白银:“求人不如求己。乞求别人的施舍,于己何益?归去罢,归去罢。从头开始罢。”那女子抬头不解地瞧着张虽寿,却见他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并没有向着自己,那双眼睛看着远方,也不知道这几句话是否跟自己说的。张虽寿摇摇头,不再言语,微笑而去。
张虽寿几乎是从不求人的,他也就仅仅一次他不得不求助与人。他求张无回带走小米,带走自己唯一的牵挂和顾忌。自此之后,张虽寿再无弱点了。
一走大半天,一路无话。张虽寿走得不快,他身上的钱也不够他买马,可他依旧悠哉悠哉好不着急。第二天正午,他才回到香洲的地界,却被一人拦住:“张虽寿!还我师兄师侄命来!”张虽寿瞧去,见是雷天同的一个师弟,却不见雷天同等人。
张虽寿不慌不忙:“怎么就你一个人赶来了?你师兄呢?”那人哼地一声没有回话。张虽寿又笑道:“那天清晨捕风捉影可不是有趣得很么?”那人大怒,却不敢妄动。
原来那天清晨,他们一众人盲目追了出去,又不知道张虽寿被什么人救走了,往哪个方向去了。雷天同没法子了,只好让众人分散去找。这天还没亮,却又哪里看的清楚哪里有人?稍稍一个风吹草动,就把他们惊得以为有人伏击,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张虽寿不知去向。丰山派众人回到客店,不见霍天高等人,追问之下才知道背着程大灶找大夫去了。雷天同虽然不咋看中程大灶这个弟子,但他好歹也是供应自己一派粮米的程家子弟,于是带上众人去那回春堂看望。一到那边却见得那回春堂门前围了一堆人,甚至有官差在拦着。一问竟然是那贾大夫身首异处,另有两人被刺穿心脏而死,听那官差描述,正是霍天高和程大地两人。神奇的是,那程大地的尸首面上却又另外盖了一张面皮,那样子别说有多恐怖了。
雷天同惊怒交加,正在此时,客店的小二跑了过来说,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他们房间床下一具没有脸皮的尸首。这时候雷天同终于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可那张虽寿是怎么安排这一切的他怎么也猜想不出来。
当下他又再发散众师兄弟去追捕张虽寿。这六师弟蔡天福正好是往香洲方向追。他脚程快,虽然比张虽寿晚了好几个时辰,却终是在这里追上了。但此时此刻他却不由得想起三师兄和两名师侄惨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眼前这张虽寿下的手。恐怕这家伙是深藏不露,有一身不凡的武功,否则两个师侄不说,三师兄武功之高在丰山派也就仅次于大师兄雷天同,又怎么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犹豫再三,他仅仅是叫住了张虽寿,却是不敢上前。
张虽寿面带微笑,走前一步,却见那蔡天福向后退开一步。张虽寿心里雪亮,笑得更开心了:“你没等你师兄一个人就过来了,未免也太大意了点。”那蔡天福看着张虽寿妖异的凤眼,心中发毛,一来担心他暗藏高深武功,二则也怕他下诅咒让他像那八极门那人一般无端端就死了。张虽寿又往前一步,蔡天福又退开一步,他硬着头皮道:“你…你乖乖的…束手就擒罢。就你那两手功夫,我…”他话没说完,张虽寿打断道:“哦,是吗?那么你那师侄是怎么就死了的呢?你那师兄又是怎么死的呢?你难道不想知道么?”蔡天福感觉背后被冷汗浸湿了,他吞了一口口水,道:“你肯定是使了什么妖法…”
用妖法的名头吓他一下或许也不错?嗯,不好,顺着他的话反倒给了他一点信心。张虽寿眼睛发亮,却是又再走前一步。蔡天福嘶声力竭地喝道:“别过来!你过来我就下手了!”张虽寿道:“别担心,我不会使妖法的。”蔡天福道:“那我师兄又是怎么死的?”张虽寿叹了一声:“你误信邵兴的话,真以为我不会武功么?我女儿那一身功夫又是哪里来的?”蔡天福恍然大悟:“难道是你教的?”张虽寿喃喃道:“世人皆知我女儿身负《紫薇秘本》所载神功,可她年纪轻轻丫头家家的,没人教又怎么会?而教她的人,又如何不会?”他一边说话一边靠近,竟然对蔡天福的警告毫不理会。说话间,他举起手来,摆出一个奇怪的架势。那蔡天福武功平常,可也混在八大派的人群中见识过小米的武功,那招式的模样如何不是《紫薇秘本》的武功了?当下蔡天福再无怀疑了,心胆俱裂之下哪里还敢抵抗?他大叫一声,丢下长剑拔腿就跑,转眼间已经不见人影了。
张虽寿哂笑一声,摇摇头继续前行。丰山派一派多是酒囊饭袋,对付起来毫不费劲,就那雷天同稍微好点也不过是一介武夫,仅仅是武功厉害而已。也不知道是如何能够名列武林中八大门派之一。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张虽寿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路边丛中轻轻的沙沙声响。紧接着后头又响起一声怒啸,蔡天福一个人捡回了长剑又追了上来。
张虽寿叹道:“这位兄台如何就急着来送死?”
蔡天福怒道:“差点中了你的诡计!你若是会《紫薇秘本》的武功又如何能让我们绑了?你若真是武功高超,又如何没下毒手让我给跑了?你这等微末计量也就只能吓吓小孩子!”张虽寿笑了:“可不是嘛!”蔡天福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确实是上当逃走了,不由得恼羞成怒,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大叫一声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一剑刺出。这蔡天福身为丰山派“天”字辈的人物,武功虽然及不上师兄雷天同、霍天高,但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人物了,寻常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六爷”。这一剑刺出确实是非同小可,颇得丰山派剑法精髓。张虽寿赞了一声“好”,人却是不躲不闪,一动不动。蔡天福觉得奇怪,但心想你这家伙自己作死可怨不得老子!
眼看这一剑就能取张虽寿的性命,突然间草丛中飞出三条黑影,三柄长剑从三个方向急攻向蔡天福身上要害。蔡天福虽说料定这张虽寿不过是虚张声势,但到底还有几分顾忌,全心全意在防备着张虽寿,哪曾料到会有其它人从旁袭击?幸亏他毕竟有着几十年功力,硬生生收回攻向张虽寿的长剑,一个旋转分别隔开那三个黑衣人的攻势。可那三个黑衣人攻势凌厉,一旦出击就如跗骨之俎,三个人围住蔡天福来厮杀,任那蔡天福如何腾挪闪避左冲右突总逃不出那三人剑光包围。不过片刻,那蔡天福已经身中数剑,鲜血飞溅。再过一阵子,蔡天福技穷,三把长剑横在他脖子上,逼使他不得不弃剑投降。
其中一名黑衣人一指把他点倒,回身对张虽寿躬身问道:“请问此人如何处置?”张虽寿俯视委顿在地的蔡天福:“我没记错的话,我那两个暗卫,有一个就是伤在了你的手中。”蔡天福怒目而视,身子却耐不住害怕地抖动。张虽寿淡淡说道:“砍掉他手脚,切除他耳鼻。别让他流血过多死了。”蔡天福闻言大惊,正想开口求饶,只觉得一痛,手脚齐断,成了一个废人。剧痛之下蔡天福惨呼一声晕倒过去。另一黑衣人快速拿出药粉洒在蔡天福身上,止住他流血。可蔡天福如此残废,倒不如一死了之,止住他流血只不过是让他受更多的苦而已。
忽然又闻数声鸟啼,一长几短。一名黑衣人道:“雷天同快要追上来了。要干掉他们吗?”张虽寿想了想,说道:“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处,今天就这样罢。”那名黑衣人点应是,发出数声哨鸣。这些黑衣人之间的暗号复杂无比,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些哨鸣鸟啼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过不多久,路上奔出两匹快马,马鞍脚蹬已经齐备,却是没人。张虽寿跟为首那名黑衣人飞身上吗,其余两名黑衣人躬身行礼,然后飞身隐没在草丛之中。
一边骑行,张虽寿问道:“张侠义他…”他一般不问那些暗卫的。暗卫是他一手**出来,既然他们依然安好寻到自己,那张侠义应是无碍,但事关长兄唯一的骨肉,他不由得再三确认。那暗卫回道:“张侠义完好。花间派设计伏击邵兴人等,王景明被张侠义击败出走,曲如峰被穆晓燕杀死。只余青松、韩滔天携邵兴退走。”花间派精锐尽出只为引金满楼出动这个可能性张虽寿不是没有想过,所以那些暗卫尽出的第二任务就是在保证张侠义安全的同时保住邵兴的性命。但这也不过是猜想,当真听得张侠义不但无恙,居然还能击败金满楼的杰出好手王景明,张虽寿不由得心生惊讶。
他向来知道张侠义这孩子练得一身好武功,除暴安良行侠仗义。可即使张侠义曾经借助药物击败过穆晓燕,他也从没想过张侠义的武功已经能跟第一流的高手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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