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悔路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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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悔路无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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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书?”长生的反应有点慢,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过了一阵子才回神道,“没有,咱们家里头的书都是新买的,不会有古书啦。”
赵逢春不死心:“三公子再想一想,那可是本百年珍藏的古书。”
长生犹豫了一下:“你要说家里的藏书的话,那肯定是没有的。家里的书我全看过,不过嘛…”
赵逢春两眼放光:“不过什么?”
“我倒是捡到过一本古书,不过那不是家里头的。”
赵逢春闻言大喜!这个错不了,肯定就是《紫薇秘本》!他颤声问道:“那,那,那本书叫做?”
“《紫薇秘本》嘛,说的都是经脉穴道的事儿。看起来倒是像本医书。”
赵逢春脑袋开始发烧了,自己千方百计求之不得的《紫薇秘本》居然有下落了!他又问:“对对对,是医书没错,这书可是珍本呀…就不知道,这书哪儿去了?”
“是珍本吗?那可惜了…”长生有点懊恼,“我们走的时候没带在身上,大概是随着庄子都烧了吧?”
“烧…烧了?”赵逢春颓然靠在椅背上。这一瞬间他就想一手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屁孩给活活掐死。这本武林中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书竟然…烧了!
“我倒是记得书中的内容…”长生忽然说道,“可惜我翻抄一遍也没用,百年珍本都没了。可惜了呀。”
赵逢春本已经绝望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他记起来了,张家庄里头早就传说张三公子过目不忘。若他能重新默写出这书中内容,那是否原本又有何关系!他本已经失望,任何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意错过:“这医书嘛,最重要的是内容传世。虽然珍本不存实在可惜,但是若能把这医书传承下去,岂不亦是美事?张三公子,可真的把书中内容记得清楚?”
“记得,当然记得。”长生撅起小嘴,“我看过的书我都记得。不信我背给你听听:余李金昌自幼入宫,伺候隆德公主左右。公主待余厚…”竟是把前言背个清楚流利没一字差错。赵逢春虽然从不知道这《紫薇秘本》的典故,但听这段秘辛,谅这少年也编造不出来,想是不假。
长生又继续开始背诵《紫薇秘本》的内功篇章,他背诵得快,赵逢春却没那好功夫能记得清楚,赶忙打住笑着说道:“三公子过目不忘,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稍作休息,明日我备好笔墨,再请三公子默写一遍,如何?”
长生再做困顿之状,连连点头。
当晚,长生躺在舒服的暖床上,睡得舒舒服服,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伺候的丫鬟瞅见了,脸上也不禁微红:这好皮相的人哪,连睡着都是那么诱人。
那边赵逢春可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分堂的人连夜打探过了,徐不已府上确实死了一个丫鬟,看来是被奸杀的。那手段也确实像是徐不已下的手。庄上的管事也禀告过这小乞丐好几天都过来讨饭的事,也有人说他在附近游荡讨食,看来也没有什么可疑。伺候的丫鬟也说这小讨饭的洗刷过后一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样子,娇嫩模样跟在永州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个张小三啊,应该是只是个单纯的傻瓜。再过一天,那名满江湖的《紫薇秘本》就要到手了。他没想过幸运来临的如此突然,好像有点太不真实。他的心里忐忑不安,若不是怕那张小三不肯合作,他直想现在就把他揪过来让他把那《紫薇秘本》吐出来。一整晚上赵逢春兴奋难耐,直到四更天了才迷糊入睡。
第二天长生起了个大早,丫鬟迷糊着眼帮他洗脸梳头穿好衣裳。他让丫鬟退下,自己散步出了庭院,却发现凉亭之中已经早有人在。
“小美人儿起得真早啊。”玉英语带笑意,招招手让长生在身边安坐。
长生不知怎的,脸上微醺,像是喝了酒似的,“玉英姐姐。”
“乖孩子。”玉英轻轻抚摸长生小巧的头颅。
两人又再相对无言,但那气氛依然那么的祥和美好。春天已经过了一大半,只是清早时候天气依然有点冷。玉英穿的衣服却是不多,她在外头是穿男装的,但在这庄子里头却只是穿那不挡风的丝绸女装。就算是身着女装,她依然看起来英气勃勃。她的眉眼远远没有她的嗓子温柔,但正是这眉这眼,让她看起来精神饱满倒像个随时能够拔剑出鞘的英挺女侠士。
“姐姐不怕死么?我听他说去金满楼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生死有命,有事时候是由不得人。”玉英说着跟在酒楼里对赵逢春说同样的话。她笑着问道:“你以为那天我只是敷衍他的是么?虽然说我毫不在意那是假话,但我在意又有何用?不如每天都过得开心一点。这事儿呀,确实是由不得我。”她品尝着自己准备的花茶,仿佛在谈论着别人的事儿。
长生没有答话。他没有反驳也确实难以反驳玉英说的话。但他很清楚,他不愿意玉英死,也不愿意玉英姐姐被那些坏人欺负。这些事可能由不得玉英姐姐,但可由得他。他愿意为玉英做任何事情,尤其这事本来就是他所想做的。
过了片刻,厨房传来饭香。庄里头的人逐渐起来了,宁静的早晨不复存在,嘈杂又再降临这个庄园。
“我给你的簪子有用吗?”玉英忽然问道。她自己也惊讶,她平常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长生从衣袖里头摸出一跟断成两截的碧玉簪子,上头依稀还有丝丝血迹。
玉英笑着从他手上拿过簪子。忽然间笑意一敛,把两截断簪扔到不远的鱼池之中。她的语气第一次少了那温温的感觉:“你若是再想活着,这东西就不能留下。记住了。”
长生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不该留着这簪子,但他从未后悔自己留着。
玉英轻叹,喃喃道“痴儿…”拔出发上木簪。这根木簪非常朴素,而且并非良木所制,跟地摊小贩所售并无两样。她说着:“再送你一物。此乃我姐给我遗留之物。虽是故人遗物,毕竟身外物事。能留就留,不能留,就丢了罢…”说完就此离去。
长生沉默一阵,珍而重之地把这木簪插入头顶发髻。
他知道,他不会丢掉的。她也知道…
长生回到房子里头,把房子里各样物事检查了一遍。他的匕首没有带在身上,因为这样会让他被怀疑的。他需要一样工具。可惜这小小的房间里头没有任何一样合用的。赵逢春不像徐不已一样爱男色,他不会跟自己靠得太近。他也不像徐不已一样不懂武功,他随时翻手就能致自己于死地。他必须非常小心。他想了想,拿走了房间的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条毛巾。
长生已经没有修炼《紫薇秘本》里头的武功了。他清楚记得里头某位前辈用自己和前任的惨痛经验总结得出的注释,若非童子之身,万万不可修习此功,否则轻则走火入魔瘫痪不起,重则就此而死。他也记得自己出走当晚就已经试过催动真气,马上气血翻涌几乎昏了过去。他这一辈子也不能练这《紫薇秘本》了。
但是其它人并不知道此节。那是前任注释,他可以有选择的遗忘掉一些“无关紧要”的注释。
今天一整天,赵逢春没有出外。他强忍了一个上午不去找长生,刚过了午后才派人请他过去他的房间。
他笑眯眯的说道:“三公子昨天休息的可好啊?”
长生感激地说道:“长生流落街上已久,但凡有一饭之恩就如再生父母,赵伯伯如此厚待,长生惶恐。”
赵逢春不耐烦跟他客套了,他让人拿来文房四宝,甚至不让旁人伺候,自己束起衣袖为长生磨墨。长生自然也不客气,他一边写着,一边不时跟赵逢春闲聊,双眼小心的在房间里张望。他发现了一个烧火的盘子,也发现窗户是开着的,心里若有所思。赵逢春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只是注意着长生所写的每一个字,心里暗暗记忆。一边看着一边惊叹这真不愧是武林瑰宝,所撰武功实在是匪夷所思高深莫测。只是几页纸的内容,就让他颇有领悟,顿觉一片光明。长生趁着他只注意他所写内容,眼睛却盯紧了墙上所挂宝剑。他的记性非常好,他记得赵逢春跟别人吹嘘过他有一把世上难得的宝剑,虽不是无坚不摧但也是削铁如泥。
正是合适的工具!
写着写着,一本薄薄的《紫薇秘本》已经写了一大半了。内功篇已经写完,招式篇也写了几页。长生却开始累了。他搁下笔头,伸个懒腰。赵逢春就怕他忘了秘本里头的内容,其它的都好说,就陪笑着说:“三公子写了那么久,也该是累了。不如在我房间走走,舒展一下,待会儿再写。”
长生连连点头,就在这房子里头慢慢踱步。他走到哪把宝剑跟前,好奇地问:“赵伯伯,这就是你那口有名的利剑啊?”
赵逢春随口应了一声,双目不离手中的秘笈抄本,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三公子可想瞧瞧?”
长生一脸期待地猛点头。
赵逢春也不在意,少年人嘛,总是对这些新奇玩意儿感兴趣。而且这小小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拎着一柄剑什么事都干不了。他走了过去,把墙上的宝剑拿了下来,干净利落的拔剑出鞘,霎时间寒光闪闪,整个房间仿佛被杀气笼罩。“三公子要不要拿着试试看?”赵逢春主动把剑柄递过去长生手上。长生单手去接,哎哟一声没接好,他赶忙用两只手扶着,这柄名剑才没有落在地上。赵逢春哈哈一笑接着说:“这柄剑可有个名头,命唤冷光。两百年前铸剑大师莫伯三的得意杰作。重达三十二斤,寻常人可是连挥动都难。”他单手接回宝剑挥洒几下。他有意显现身手,这几下剑法舞动得精彩好看。他疾喝一声,长剑劈下,桌前石凳应声分成两半。果然是一柄好剑!赵逢春笑吟吟的把冷电交到长生手上:“三公子不妨拿去随意砍点什么东西。这剑锋利,小心伤掉自己。”
长生欢天喜地的拿去玩儿,时而劈去茶几一角,时而拿自己毛发试试是否是吹毛可断。赵逢春也不理会,他早就不耐烦招待这小毛孩了,急急忙忙地回去书桌前面,甚至来不及坐下就拿起抄本继续研读。长生一边玩耍,一边注意着赵逢春的神色。他知道,赵逢春阅读时候不会忍得住不去练习这内功,他也知道,赵逢春专心看着书本的时候必定不会防范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这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他等着。
赵逢春忽然脸色变得深红,他觉得忽然气血翻涌,一股热气不受控制的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他猛然坐下,闭上双眼,运起内劲想把这股不知何来的真气强压下去。忽然间赵逢春感觉喉咙一痛,他再也没呼吸了。
长剑从赵逢春的身后插入,直穿了他的咽喉。长生看着那赫赫有名的冷电卡在赵逢春的咽喉。他没有感觉到传说中复仇的快感。他甚至没有一丁点兴奋。但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他的复仇,还没有结束。他一手扶着赵逢春的头颅,慢慢地拔出长剑。他的手是如此的稳定,难以置信他能单手使得动这如此沉重的宝剑。他的身子跟赵逢春的尸体贴得很近,赵逢春飞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但面积很有限。他对身上的鲜血视若无睹,依旧扶着赵逢春的头颅,走到了赵逢春的身前,对准了冷电刺穿的伤口插了回去。他慢慢的放下赵逢春的尸身。长生拿出了早已准备妥当的衣服和毛巾。他把这些东西藏在胸前,赵逢春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还好备用的衣服没有染到任何一点鲜红。他擦干自己脸上的血迹,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把染血的衣服和自己刚才写好的抄本扔到烧火的盘子里头,找到火石点燃,等布料烧了干净以后他才回到书桌前面。书桌已经染了血,他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鲜血,认认真真的又写了半页。他在句子中间停顿,忽然把笔用力往纸上按,瞬间黑墨渲染开来。长生大呼一声,踢掉赵逢春本来坐着的椅子,自己抓住写了一半的纸张和毛笔往后仰去,跌倒在地。
声响惊动了仆人。但是赵逢春吩咐过不能靠近他房间,所以没人敢过去探个究竟。一直等到晚饭时分,管事的过来请示,推门进去才发现赵逢春已经被人正面一剑刺死,张长生昏倒在地。张长生这一跌可不轻,他的后脑勺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破了一些,身上有点点血迹。管事的连忙让人救起来问个究竟。
张长生哆哆嗦嗦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有名虬髯大汉从窗口闯入,之后自己就发生什么事了。正在这一片混乱间,三个男子走了过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恭恭敬敬的作揖回到:“回三位的话,赵堂主不幸遇刺身亡。当时房间里只有他跟这位小公子。可惜这贼人该是一开始就把这位公子打昏过去,所以他也不甚清楚。”
那三人领头的皱起眉头问道:“这个孩子是什么人?”
“这位张公子听赵堂主说,是永州的一位贵客。意外流浪在此,让我们好好地招待着。”那三人听了也不以为意,对张长生没起什么疑心。三人相互打了个眼色,查看起赵逢春的尸身。
这三人领头的叫骆叔齐,另外两个是杨老三和燕不群,都是金满楼派来迎接各地搜刮美女的使者。由于是总坛过来的人物,各处分堂都忌惮他们三分。
杨老三说道:“赵逢春居然被自己的武器杀了这可有点奇怪。”
燕不群说道:“赵逢春应该是被夺去兵器然后被正面刺穿喉咙而死。那贼子的功夫可不弱呀。”
骆叔齐留意到了一张被破开两边的石凳,还有各处被长剑破坏的痕迹:“赵逢春出手过好几招,才被夺去兵器。他倒是拖大了,竟然没叫帮手。”
燕不群摸着下巴:“也或许是对方进逼得紧没能让他呼救。”
骆叔齐沉吟道:“这姓赵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又是做过镖头的主儿,惹个把仇家倒是不奇怪。”他吩咐下去:“让分堂的人全力搜索胶海,凡是长了虬髯的武林人士都抓起来杀了。”他转身问管事的:“你瞧瞧有什么东西缺了没了。”
管事的应道:“赵堂主神神秘秘的也不能让我等知道他房子里头藏着些什么,我也说不好。”
骆叔齐暗暗点头,本想也就此罢了。忽然听见张长生哎哟一声,大呼道:“秘本!秘本不见了!”
骆叔齐奇道:“什么秘本?”
张长生举起手中写了一半的纸张:“《紫薇秘本》,赵伯伯让我记录的《紫薇秘本》不见了!”
“你说什么?紫…你说的可是《紫薇秘本》?”骆叔齐颤抖着接过那张明显仓促意外停笔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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