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悔路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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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悔路无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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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首居然不翼而飞。在他原来躺着的地方,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看上去有些年月了,纸张已经发黄,好像随时都能在风中化为尘埃似的。那本小册子的封面上整整齐齐写着四个字:《紫薇秘本》。
童化金也才注意到张三公子失踪了:“可能是他小孩子贪好玩从金满楼那熊老三的身上摸走了这《紫薇秘本》,却不知惹来这一场横祸。刚才他趁乱偷偷溜走了,他一个小孩子我们也难免忽略掉。”
而他们也料想得到为何这张三公子只留下秘本偷偷而去:兄长嫂子为自己一时贪玩而死。张三公子一个少年人哪里能够承受得了如此压力,除了抛开那惹祸的《紫薇秘本》远走高飞以外,他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承担这个责任了。
张无回拿起秘本翻开第一页:“余李金昌自幼入宫,伺候隆德公主左右。公主待余厚恩,竟请人为余授课教书骑马练武。奈何天意弄人,公主早夭,至今日每每想起此事不自觉落泪痛哭。公主既逝,余仅认隆德公主一人为主已,誓不侍奉他人,故远走江湖。凭借宫中所学本领以及江湖之间所见所闻,悟得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当今天下求一败而不得。余乃阉割之身,亦未收徒,如此武功自余失传未免可惜,仅撰此书以示后人。隆德公主名讳紫薇,仅以之名此书。”如此才知道《紫薇秘本》原来是根据前朝一公主名字而起。张无回也是此时才知道,当年那武功天下无敌的李金昌竟然是个阉人。书中还有后人作注:“李君神功盖世,然此情亦痴也。”竟是暗示李金昌一个阉人居然暗恋隆德公主。张无回摇了摇头,颇不以为然。
后面就是第一篇内功入门篇。所著者确实博大精深而与自己所学大不相同。仅仅看了几页,忽然一口血又再上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竟然内伤较之前又加重了。童化金过来关心一下,他连忙摆手示意没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根据这书上记载运气,故有此节。只是这样就会加重内伤,这《紫薇秘本》却又未免太过邪门了。他不敢看书中内容,却又好奇里头说的是什么,于是只看后人注释,发现有一节写道:“李君幼年净身,以童子之身练此神奇内功故能纯阳不泄,真气悠长不断。余闻习此秘笈者多甚众而无人得法,多有人走火入魔想必是此节。余亦已半身麻木不仁,盼后得此书者引此为戒。”想来得到这本书的人多是中年人了,哪里还有保有童子之身的人呢。难怪都是走火入魔的症状。张无回早年时也曾流连**,当然也就不是童子之身了。不禁暗暗叫声:幸好!若是自己胡乱根据这本书练去,恐怕也是个走火入魔非死即伤的下场。这书中所著确实是世上最高深的武学精要,但凡学武之人实在是忍不得去练上一练,也顾不上这功夫是否有害。幸而花间派武功本也是精妙无比,张无回又是个淡薄之人,才不至于沉迷不能自拔。
他以此书以示童化金,道:“这书如此邪门,虽是前辈高人所撰,到底留在世上是祸非福。不如毁掉罢了。”童化金虽是武林中人,本也想仔细瞧瞧这秘本所著武功有多高深,但也同意这秘本到了哪里都是麻烦。张无回内功催到,一本百年秘笈终于化为尘埃。
到了天明,童化金回到城内。当时城中兵乱已止,童化金找到门人弟子,让他们入林中接回张无回和小虾米,同时交待好张家夫妇的后事。张无回在永州城内住了两个月到处寻找张三公子无果后携小虾米飘荡江湖去了。
这林中一战,吓得赵逢春等屁滚尿流,他们不敢说败于无名小卒张无回手下,回去以后到处宣扬花间派独臂道人张无回剑法神妙,能比当年无情子的威风。江湖中人以讹传讹,张无回倒是得了一个“五剑追魂”的诨号。

第二章 三公子落难受辱

先按下张无回那头不说。只说说那张三公子。
张三公子今年虚岁十一,还没行冠礼。他几年前没了爹娘,是长兄张大公子一手抚养张大。他有个小名,但是已经没有家里人来唤他的小名了。他父亲倒是给他起了个正名,唤作长生。
张大公子念及幼弟早早没了爹娘,只把他当做亲生儿子,说起来倒是比小虾米更多疼爱几分。所以张长生一直娇生惯养,在张家庄里头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两位兄长也会想方设法为他办到。这张长生长得跟长兄二哥并不相像,说起来倒是跟侄儿小虾米有点像,长得机灵可爱,他肤色洁白而又透出鲜红,脸蛋儿经常是红红的逗人喜欢,他有一对秀气的柳眉,他的眼睫毛又细又长让不少丫鬟侍女艳羡,那双水灵灵的丹凤眼像是姑娘家似的有万种风情,一双薄薄的嘴唇倒是像吃了胭脂般艳红,他的一口牙齿整齐洁白非常漂亮,一看就知道是个**俊郎君的坯子,穿上女娃儿衣裳的话又像是个出水芙蓉般靓丽的俏丫头。张老爷还在世的时候曾叹过说:“男生女相,恐非是福。”虽说如此,但毕竟这样一个可人儿又有谁能不喜欢又有谁不想疼爱?依仗这好皮相,张长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大受欢迎,连集市的大叔大婶们都不断地往他手上塞好吃的和好玩的。三公子虽然是小小年纪,得到的却是一般人一辈子都享受不了的幸福。张长生也懂得长兄对自己得疼爱,也是对长兄百般依恋,有时候腻乎到连嫂嫂都有点吃醋。
直到那天,他看见了兄长带回了一个浑身鲜血的老人家,而那老人家的手上还放在怀里,紧紧的抓住一本小册子不放。张大公子命人请大夫来把脉,就把那书从他手上拿走,放在一边,谁也没有留意到。他年少好奇,偷偷的拿走了那书。
张长生自幼有长兄亲自教习,不但能认字,而且熟读经文,颇有文才,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连本就以文才著称的长兄都大为赞叹。本来张大公子常年苦读,年纪一到就得乡绅推荐为孝廉,只是早前朝廷改制,不举孝廉而改为考试选拔人才。又逢先父去世,家中无人把持,只得弃了为官的念头。今见张长生如此人才,张大公子倒是想让这幼弟去应乡试,日后定能谋得功名入朝为官。所以这张长生是百家兼学,读书万卷,小小年纪却是个小书迷。家中藏书甚多,却已阅读完毕。此刻有这古书在手,他是舍不得不看个过瘾。
一看之下可是大开眼界。张长生从未知道世上有武学之道,更不知道运气调息,奇经八脉。当下看着众多不解之处,于是暗暗记下,到处打听。却是家中常驻的大夫懂得经脉穴道,跟他详细讲解清楚。如此一来他一下子就融会贯通,再无阻滞,看懂了全书。一来是少年人好奇,二来也是他骨骼精奇,天生就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他居然依法学习起这奇妙内功来。一个半月以来循序渐进的运气打坐,居然是无惊无险,内力也有小成。当然跟童化金等有名武师是不可容日而语啦,可也日渐身体强健,力气一日胜过一日。家里人见他这阵子疏远了长兄,也甚少出门,不知道还以为这孩子到了成长期开始成熟长力气了呢。
那天张大公子跟全家商量,得分批撤离。本是想让张长生跟这张二公子带着金银先行出发,自己留在后头收拾地契等物。可是张长生舍不得长兄,要跟着长兄嫂嫂和小侄儿走,临走前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是把那本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小册子带在怀中。那夜,赵逢春率先发难,让他手下先缠着童化金。他是个老滑头,才不会让手下在他视线之外有机会得到那《紫薇秘本》。他一开始是装模作样护送张家四口人到了那大树之下,忽然间出手一掌劈向张长生的后心。这一掌用了三四成功力,本已足够至一小孩于死地,张长生也惨呼一声口吐鲜血委顿在地上。幸而张长生有些少内力护体,堪堪足以救他一命。迷糊间隐约听见那赵逢春索要《紫薇秘本》,他有心想要取出怀内秘本以救兄长嫂嫂,奈何有心无力动弹不得。情急之间,体内真气流转,一股暖气渐渐流入气海,疼痛却是越来越少,竟然内伤渐好,慢慢地恢复了力气。可是急转之间,不过一刻钟时间,嫂嫂惨死,兄长殒命,临终之前把小侄子托付给了那据说是花间派的张无回。
张长生又悲伤又惭愧,瞧着张无回落了下风,就想着小侄子也得跟着死,自己到时候跟一家人死在一块儿倒也无悔无恨了。但等得张无回险胜慕容痴,没人有余力注意到他,他心里倒是悔恨交加,悄悄地留下了那罪魁祸首《紫薇秘本》,自己一个人隐没在黑夜的丛林之间。
黑夜里他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走了半个时辰,又饥又饿又寒冷,迷糊间倒在地上昏睡了一宿。第二日醒来,艳阳已经高照,他恍然犹如在梦中。片刻之后,头脑终于清醒,想起昨晚变故,一夜之间,自己从众人宠爱的天之骄子变成了没有家人的游魂野鬼。悲从中来在这郊外之地放声痛哭。
忽然间有个男人问道:“是谁在哭啊?”
长生抽噎着勉强拭去眼泪,朦胧里一名身穿锦绣的员外领着三名大汉站在附近。长生刚逢劫难,对陌生人都有点防备,怯怯地问:“你…你是何人?”
那人看见长生穿着讲究,虽是已经破烂污秽不堪,也看得出材料上等,于是不敢怠慢:“在下胶海徐不已,这是我的护卫家人。敢问公子何方人士?因何落难如此痛哭?”
长生看这徐不已谈吐斯文,不像坏人,于是说道:“我,我是张长生,永州人士…”
话未说完徐不已问道:“可是丰盛楼的张掌柜家人?”
长生摇摇头。
徐不已又道:“那难道你是永州张大善人家里的吗?”
此话一出,长生又再落泪不止,话也说不清楚了。徐不已的营生虽然跟张大公子的扯不上关系,可那张大公子可是永州城内顶尖有名的大好人,家世虽不是最好,但声名之盛无人能比。若能讨得张大公子欢心,可对他日后的生意大有好处。当下徐不已命家人帮长生换过干净漂亮的衣服,擦去身上泥污。如此一张标志白净的秀脸出现在徐不已面前,丝巾擦拭而过,长生眨眼含泪,凤目瞟向徐不已如嗔似诉,让他不由得看呆了。
漂亮的女娃子他是见过不少了,如此可人的男孩儿可是不多见。他忽然想起听说过张大公子有个幼弟,长得煞是可爱,想必就是眼前之人。于是徐不已忙作揖道:“原来是张三公子。”
“没有了,没有张三公子了…”长生幽幽一叹,略略把昨晚之事告诉了徐不已。
“如此说来?张大公子一家遇难,偌大的家业毁于一旦了?”徐不已一下子不敢置信,等到长生慢慢点头之后才喜不自胜,兴奋之情不敢溢于言表,只有双手轻轻颤抖难以掩盖其激动。
徐不已说道:“三公子莫要伤心,我久闻张大公子善名,仰慕已久。恨不得见实是遗憾。”当下假惺惺悲叹三声双袖掩面做落泪之状。
长生现在最爱听到有人说他兄长的好话了,直觉得这徐不已是天下间最好的人了。也顾不得尚是陌生,一下子抱着徐不已的肥腰又哭了起来。长生还在长身子,个子不高才到徐不已胸前。在虎背熊腰的徐不已面前,长生那身板子显得娇小玲珑楚楚动人。徐不已一下子得此佳人投怀送抱直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双股之间不禁微微凸起,有一阵子甚至不知身在何处只想把这怀中佳人推倒在地行那**之事。
身后仆从干咳两声,徐不已猛然清醒,怀中少年也顿觉失态,微红着脸退了开来:“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他一双美目还有着泪珠儿,“以前我老是如此缠着兄长撒娇…以后…”说着说着,挂在眼眶的泪珠儿一滴滴的落了下来,犹如玻璃一般晶莹透亮,落在地上,碎成了一朵朵小水花儿。
徐不已哪里舍得美人落泪,连忙说道:“公子爱兄之情至真至诚,不已感动之极。若不嫌弃,不已愿替张大善人照顾公子一生。”此话说得真切,不由得长生不信,虽推托再三,奈何一时间只觉天地之大无其容身之所,恐怕也只得寄人篱下以度余生。
于是徐不已带着张长生跟他一行男女十人汇合一路向东,沿途徐不已每到一处必定带长生游玩本地名胜,只为逗长生开怀。如此走走停停十来天,一行人终于回到尚算太平的胶东郡。长生虽然依然闷闷不乐,但总算比十来天前开怀了许多。
胶海郡位于永州东北处,是为临海大郡。当年曾为胶海国,国君治理合理风调雨顺渔业商业船业皆是发达,为沿海财富集中之地。后来胶海国第三代国君无后,天子废胶海国为胶海郡。虽是如此,胶海依然富庶如昔,街上商号林立而且每天皆有集市,比之永州另有一番风情。长生毕竟是少年人心性,见了这么多新奇之事,顾得东张西望只觉目不暇接,一时间也忘了自家的悲惨之事。
到了徐府,长生发现这徐不已家业之大丝毫不在昔日张家之下,而门庭之豪华更是穷奢极恀远非张家能比。若说张家院宅是古色古香犹有韵味,这徐家大院则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一阵子的都是金钱味儿。这十来天长生倒是注意到了徐不已讲究奢华排场,却不知道比之他家里头的奢侈,这十来天的徐不已算是朴素无比了。长生虽然感激徐不已的恩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头嘀咕:好一个暴发户!
徐不已洋洋得意:“长生,哥哥这院宅你是否还看得上眼?”
长生但笑不语。
徐不已倒试探出来知道张长生的品味,带他去到一处名叫金鑫苑的偏院,倒是小巧玲珑,多有奇花异草,此中还有个小小的水池,养有几尾锦鲤,生气盎然。而且这里由于偏安一隅而相当安静。长生一看就喜欢上这小院子。
徐不已哈哈大笑:“好啦长生,这院子你就安心住下吧。”
长生有点忸怩的问道:“长生可否求兄长一事?”
“还客套啥呢!说吧。”
“长生是否能够为这院落重新题名另设一牌匾呢?”到底是受不了这院落名字俗气。
徐不已不在意:“你喜欢什么名字就提什么名字好了,以后你需要什么吩咐下去下人自然会帮你安排。”
“好极了!”长生微微一笑,“不如就取这金鑫字型,小池为意,名为水淼苑。”
徐不已粗懂几个字,一听这名儿不由得嘀咕:金鑫苑变成了水淼苑,金变了水,那不就成了见财化水了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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