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奎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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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奎恩先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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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您再说一遍,”他说,“你依然生活在过去,伊夫斯厄姆先生。你依然被束缚在你原先的看法中。但是我——一个局外人,一个‘过路的陌生人’看到的只是——事实!” 
  “事实?” 
  “是的——事实。” 
  “什么意思?”伊夫斯厄姆问。 
  “我看到的是一系列清楚的事实,你们自己概括了出来,但却没有看到其重要性。让我们回到十年前,看一看我们所看到的——不要受看法和情绪的限制。” 
  奎恩先生站了起来,他看上去很高,火光在他身后忽明忽暗地跳跃着。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令人信服: 
  “你们在吃晚餐。德里克·卡佩尔宣布了他订婚的消息。你们当时认为是马乔里·迪尔克。你们现在也不太确定。他激动地焦躁不安,一副成功地降服了命运的样子,用你们的话来说,他以绝对的差额大获全胜。然后就传来了门铃声。他出去拿回了迟到的邮件。他没有打开信件,但你们自己提到他打开报纸瞅了一眼新闻。时间是十年前——所以我们不知道那天有什么新闻——一次遥远的地震,一场逼近的政治危机?关于那份报纸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东西就是其中有一段——一个段落,声明内政部已于三天前同意掘出阿普尔顿先生的尸体。” 
  “什么?” 
  奎恩先生继续说下去。 
  “德里克·卡佩尔上楼去了他的房间。在那儿他从窗户上看到了什么。理查德·康韦爵士告诉我们窗帘没拉着,而且,窗户俯瞰那条车道。他看见了什么?他看到的可能是什么,竟迫使他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的意思是什么?他看见了什么?” 
  “我想,”奎恩先生说,“他看见的是警察。为一条狗而来的警察——但德里克·卡佩尔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看见了——警察。” 
  长长的沉默——好像需要一些时间让大家接受这个推理。 
  “天哪!”伊夫斯厄姆终于悄声地说,“你不可能是这个意思吧?阿普尔顿?但阿普尔顿去世的时候,卡佩尔不在那儿呀。老先生单独和他的妻子在一起——” 
  “但是他可能一个星期前在那儿。士的宁(马钱子碱)并不是非常易溶解的,除非用盐酸化物的形式。它的大部分若被放入了波尔图葡萄酒中,将在最后一杯中被喝下,时间可能是在卡佩尔离开一周。” 
  波特尔向前跳了起来,他的声音嘶哑,两眼血红。 
  “她为什么摔碎酒杯?”他喊道,“她为什么摔碎酒杯?告诉我!” 
  那天晚上第一次,奎恩先生对萨特思韦特先生说话。 
  “你有丰富的生活经历,萨特思韦特先生,可能你能告诉我们。” 
  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出场的时候终于到了。他将说出这出戏中最重要的台词。他现在是一个演员——不是旁观者。 
  “就我看来,”他谦虚地低声说,“她——喜欢德里克·卡佩尔。她是,我认为,一个好女人——她把他打发走了。她的丈夫去世后,她对真相很怀疑,于是,为了救她爱的那个人,她试图毁掉对他不利的证据。后来,我想,是他说服了她,说她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她同意了嫁给他。但是,即使到那时,她依然很犹豫——女人,我觉得,有许多本能的东西。” 
  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完了他的台词。 
  突然一阵长长的颤抖的叹息声弥漫在了房间里。 
  “天哪!”伊夫斯厄姆吃惊地叫道,“怎么回事?” 
  萨特思韦特先生本来能够告诉他,这是楼上走廊里的埃莉诺·波特尔,但他太懂得什么是美感,以致不会破坏这个好气氛。 
  奎恩先生微笑着。 
  “我的车现在已经好了。谢谢你的热情招待,伊夫斯厄姆先生。我希望我为我的朋友做了些事情。” 
  他们呆呆地看着他,满脸惊讶。 
  “这件事没有打动你吗!他爱这个女人,你知道,爱得足以为她去犯罪杀人。当他错误地认为自己遭到报应时,他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但他没有意识到,他留下她来承担其错误行为的后果。” 
  “她被宣布无罪了。”伊夫斯厄姆喃喃地说。 
  “因为控告她的案子无法被证明。我觉得——可能只是一种猜测——她仍然在——承担着错误行为的后果。” 
  波特尔陷入椅子里,把头埋在双手里。 
  奎恩转向萨特思韦特先生。 
  “再见了,萨特思韦特先生。你对这出戏感兴趣,是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点了点头——很惊奇地。 
  “我必须提醒你当心丑角戏。虽然如今它已经绝迹了——但是仍值得注意,我向你保证。它的象征意义不太容易理解——但是永恒的永远是永恒的,你知道的。祝你晚安。” 
  他们看着他大踏步地向黑暗中走去。像先前一样,嵌在门上的彩色玻璃映在他身上,给人一种丑角的感觉。 
  萨特思韦特先生上了楼。他觉得有点冷。他去把窗户关住。奎恩先生的身影在车道上,这时从门里闪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跑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折回了屋里。她正好从窗下经过,萨特思韦特先生又一次被她脸上的那份活力感动了。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做着甜蜜幸福的梦的女人。 
  “埃莉诺!” 
  亚历克斯·波特尔拥住了她。 
  “埃莉诺,原谅我——原谅我——你告诉了我真相,愿上帝原谅我——我不太相信……” 
  萨特思韦特先生尽管对别人的事情有着狂热的兴趣,但他同时也是个绅士。他意识到,他必须关上窗户,他这样做了。 
  但他关得非常慢。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如此动听,简直无法形容。 
  “我知道——我知道。你曾经备受折磨。我也一度如此。爱——然而,时而是信任时而是怀疑——既可以消除人的疑虑,又可以使之不怀好意地重现……… 
  我知道,亚历克斯,我知道……但有一个更可怕的地狱,我和你一起生活着的这个地狱。我看得出你的怀疑——你对我的恐惧……这些就像在我们的爱情中注入的毒药。那个男人——那个过路人,救了我。我再也受不了了。你知道这一点。今晚——今晚我准备杀死自己。亚历克斯……亚历克斯……” 
   
   





 









第二章 玻璃上的影子



  “听着。”辛西亚·德雷奇夫人说。 
  她大声读着手里拿着的那份报纸。 
  “昂克顿先生和太太本周在格林韦斯府邸举行宴会。客人有辛西亚·德雷奇夫人,理查德·斯科特先生和太太,波特少校,D·S·O·斯塔弗顿太太,艾伦森上尉和萨特思韦特先生。” 
  “好倒是好,”辛西亚·德雷奇夫人评论道,一边把报纸扔到一旁,“知道我们参加的是什么活动。但他们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她的同伴,就是客人名单上的最后一位——那位萨特思韦特先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据说,假如萨特思韦特出现在那些新近到来的富人家里,那就意味着要么这家的厨师非同寻常地棒,要么就是一出人生戏剧要在那儿上演,萨特思韦特对他的同胞们的悲喜剧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辛西亚夫人是位中年女士,一张刻板的脸上涂满了化妆品。她用她那把阳伞飞快地轻敲了萨特思韦特一下。她的那把阳伞是最新式的样子,俏皮地放在她的膝上。 
  “不要假装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完全明白。而且我相信你是故意来看热闹的!” 
  萨特思韦特强烈地表示了抗议。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在谈论理查德·斯科特。你要假装从未听说过他吗?” 
  “不,当然不是。他是个有影响的人物,是吗?” 
  “是的——‘巨熊和巨虎,等等。’正如一首歌中所唱的,当然,眼下他就是个大受欢迎的人——昂克顿夫妇发疯般地想左右他——还有那个新娘!多么迷人的孩子——哦!非常迷人的一个孩子——但是如此纯真,只有二十岁。 
  而你知道,他至少有四十五岁。” 
  “斯科特太太看起来非常迷人。”萨特思韦特平静地说。 
  “是的,可怜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 
  辛西亚夫人责备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我行我素地探讨那个正在争论中的问题。 
  “波特没什么问题——尽管让人乏味——又一个非洲猎人,全都沉默寡言,晒得黝黑。是理查德·斯科特的助手,他们一直是——终身的朋友,和所有那一类的关系。当我想到这一点,我就相信那次旅行他们在一起。” 
  “哪一次旅行?” 
  “那次旅行。斯塔弗顿太太那次旅行。你接下来要说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斯塔弗顿太太。” 
  “我听说过斯塔弗顿太太。”萨特思韦特几乎是不情愿地说。 
  他和辛西亚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与昂克顿夫妇简直像极了,”后者哀叹道,“他们彻底没救了——我的意思是在社交上。竟然会有同时邀请那两个人的念头!当然他们听说斯塔弗顿太太是位女运动员,又是一位旅行家以及所有这些,还有她的书。像昂克顿夫妇这样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儿有什么陷阱!去年一年我自己一直在为他们管家,我所忍受的无人知晓。一个人必须忠贞地在他们左右。‘别那样做!你不能这么干!’谢天谢地,我现在终于过来了。不是因为我们吵过架——哦! 
  不,我从不吵架,而是其他别人能接这份工作。正如我经常说的,我能容忍粗俗,但忍受不了责备。” 
  说了一通令人费解的话之后,辛西亚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反复想着昂克顿夫妇对她的吝啬。 
  “假如我还在为他们主管一切,”她马上继续说,“我就会很坚决很明白地说:‘你们不能同时邀请斯塔弗顿太太和理查德·斯科特夫妇一起来。斯塔弗顿太太和理查德·斯科特先生曾经——” 
  她意味深长地打住了话头。 
  “但是他们真的曾经?”萨特思韦特探询道。 
  “我的好人哎!这是众所周知的。那次到内地的旅行。我很惊讶那个女人还有脸接受邀请。” 
  “可能她不知道其他人要来。”萨特思韦特提示说。 
  “可能她知道。这很有可能。” 
  “你认为——?” 
  “她是我称作危险女人的那一类——那种什么都做得出的女人。我可不想这个周末处于理查德·斯科特那个位置。” 
  “他的妻子对此一无所知,你认为?” 
  “我确信这一点。但是我想某个善意的朋友迟早会告诉她。那位是吉米·艾伦森。很好的一个年轻人。去年冬天在埃及他救过我的命——我感到特别厌倦,你知道。哈啰!吉米,快来这儿。” 
  艾伦森上尉顺从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草皮上。他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帅小伙,雪白的牙齿,极富感染力的微笑。 
  “我很高兴有人需要我,”他说道,“斯科特夫妇在玩情人间的花招,只需两个人,不是三个人,波特在如饥似渴地读菲尔德,我差点就有被女主人招待的危险了。” 
  他大声笑了。辛西亚夫人也和他一起笑了。萨特思韦特是那种有些守旧的人,如此古板,以致他很少调侃他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直到他离开也依然是庄重严肃。 
  “可怜的吉米。”辛西亚夫人说。 
  “我侥幸逃过了听那个家族鬼魂的故事。” 
  “一个昂克顿幽灵,”辛西亚夫人说,“真是耸人听闻。” 
  “不是昂克顿家的幽灵,”萨特思韦特说,“是一个格林韦斯幽灵。他们买房子时一起买下来的。” 
  “当然,”辛西亚夫人说,“我现在记起来了。但是它不是发出锁链的当啷声,是吗?而是和一扇窗户有关的什么东西。” 
  吉米·艾伦森很快向上看了看。 
  “一扇窗户?” 
  但是萨特思韦特没有马上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吉米的头,看到从房子里出来的三个身影正走过来——两个男人,中间是个苗条的姑娘。这两个男人外表相像,两人都高大、黝黑,长着古铜色的脸庞,目光敏锐。但是再近些看时,这种相像就消失了。理查德·斯科特是个猎人探险家,性格十分活泼,浑身散发着磁力。约翰·波特,理查德的朋友,打猎同伴,长着一张非常呆板的脸,毫无表情,一双沉思的灰眼睛。他是一个不爱讲话的人,一直满足于为他的朋友做副手。走在这两个男人中间的是莫伊拉·斯科特,她在三个月前还是莫伊拉·奥康奈尔。苗条的身材,一双褐色的大眼睛充满了向往。她那一头金红色的头发环绕着她小巧的脸庞,非常引人注目,就像是围绕着圣徒的光环。 
  “那个孩子一定不能被伤害,”萨特思韦特自言自语,“若伤害这样一个孩子,那真是可恶。” 
  辛西亚夫人挥了挥她那把最新式的阳伞,算是招呼了新来的客人们。 
  “坐下,别插嘴,”她说,“萨特思韦特正在给我们讲鬼的故事。” 
  “格林韦斯府邸的幽灵?”理查德·斯科特问道。 
  “是的。你知道一些吗?” 
  斯科特点点头。 
  “我过去常呆在这儿。”他解释道,“在埃利奥特夫妇不得不卖掉之前。 
  守望着的保皇党人,是吗?” 
  “守望着的保皇党人,”他的妻子温和地说,“我喜欢。听起来很有趣。 
  请继续讲。” 
  但是萨特思韦特似乎不愿意讲下去。他向她保证,这个故事根本不那么有趣。 
  “现在你已经讲了,萨特思韦特,”理查德讽刺地说,“你的勉强更刺激了大家。” 
  作为对大多数人吵嚷着要求听的答复,萨特思韦特只好被迫讲这个故事。 
  “确实非常没意思,”他抱歉地说,“我想原来的故事主要是关于埃利奥特家族的一位保皇党先人的。他的妻子有一个圆颅党(圆颅党:一六四二—— 
  六五二年英国内战期间的议会派分子,其头发都剪短,区别于长发的保皇党分子。——译注。)的情人。在楼上的房间里,情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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