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乔坐在电脑前，看着那条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
一切不是都很好的吗？按照自己预定的目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如果可以，自己此刻就可以离开李青航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的是如此地难受，如同有一把针在不停地刺着自己。
手机响，是海森的。
此刻，燕乔最不想接电话的人便是海森。
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1）
“燕姐，你的手机在响。”
李乔提醒。
燕乔点点头。
“燕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李乔突然大叫。
周围的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是啊，燕秘书，你先回家吧。”
“燕秘书，不要硬撑。”
燕乔摇摇头，只是接起了手机。
“燕乔。”
那边的声音是那么的喜悦。
“怎么了？”
“现在进去和李青航提出分手，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海森……”
“燕乔，你心软了是不是，你忘记死去父母了吗？燕乔，你难道这么没出息？”
海森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些凌厉。
“我……我不要去。”
如果自己此刻进去，那无意是对着李青航的心窝狠狠地刺上一刀。
可是，自己真的是无法对他那样啊。
“燕乔，去吧，这里还有一个位置等着你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我的女人么？去吧，我等着你。”
海森突然放柔了声音，燕乔咬了一下嘴唇，突然泪如泉涌，她终于站了起来。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明明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可是，自己却如同走了几千里，每一步都是重如千斤。
缓缓地推开门，正好看见李青航跟他爸爸打电话，是很棘手吗？
窗外天色渐暗，李青航的影子便投在了那样的黑暗中，有一种凄凉的美。
燕乔停住了脚步，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说。
李青航终于放下手机，抬起头，然后看着她。
“你有话对我说？”
“是。”
“哦，那说。”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然后起身开了电灯。
燕乔闭了闭眼睛，终于下了狠心。
这一天是迟早就要带来的是不是。
“李青航，关于这件事情，你想过吗，是什么原因？”
“你说呢？”
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话语，似乎是那么随意的话语，似乎这件事情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李青航，你难道不知道海森早就撒下了大网，就等着这样的一个时刻吗？
李青航，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燕乔缓缓转身。
“是我。”
身后没有了任何的声音，转过头，看见李青航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她。
这样平静地表现燕乔倒是觉得奇怪了，她看着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往下说。
“你……不感到奇怪？”
“你应该会告诉我不是的吗？”
那天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自己的电脑，当然，燕乔除外，她曾经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和只说过话。
当自己推算出那样的一个结果的时候，心里是一阵阵地疼痛。
然后他给江奋打电话，那边再派人去查，很容易地便查出了从燕乔手机发出的短信。
时间正是前天傍晚。
江奋在电话那段不停道歉，说哥哥，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我本以为她和他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我本以为她和他必定没有了关系。哥哥，我真的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出这样的篓子。
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2）
李青航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他只是缓缓地放下了手机。
突然觉得连呼吸都是那般的困难甚至有有一种被人生生撕碎的痛苦，想要大声地呼喊，甚至想要用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膛，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够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出口。可是，没有用，那种疼痛，它甚至已经深入了骨髓，似乎已经烙在自己的心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疼痛，看着自己挣扎，看着自己无能为力。
现在他已经可以理解燕乔和海森之间的关系了。
那些神秘的电话，还有短信，还有两人相见时的那些不可言传的微妙的感情。
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圈套是不是？
她的甜美，她的柔顺，甚至她的整容，每一步，都是一个精心的圈套是不是？
他望着她，那样深不可测的眼神里是那般复杂的感情，燕乔，你是看不懂的是不是？
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是不是自己的所有的喜怒哀乐统统与她没有关系，想到了这一点，李青航突然觉得宛如被人扼住了咽喉。
燕乔，我可以容忍你伤害我，可是，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永远不许。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间浅浅地呼吸声。
燕乔终于又开口。
“这是我在李氏的最后一天，从此以后，我和你是形同陌路了。”
李青航猛地抬起头，这便是自己深深担心的是不是？他冲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几乎咬牙切齿，他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燕乔的皓腕上很快发红，甚至发青，只是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燕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
因为太过激动，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颤抖。
“李青航，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不知道我和海森之间的关系。”
“所以呢……”
眼神中冒出的火几乎能够讲她燃烧。
“没有所以，我会跟他走。”
“他有什么好？”
这一天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一直到股市收市的时候，股价才缓缓回了一下，他知道那是爸爸让人在帮忙，他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关于那份合约，其实不能够拿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想到引来了那么麻烦的事情。
那是一个圈套，是一个设置了很长时间的圈套，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拿着她和他之间的爱情来做诱饵。
“燕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即使是人在临死之前，也得知道事实的真相。”
“没有真相，就是这样。从今以后，你便忘记了我。”
燕乔说完，便转身就要出去。
李青航的手却根本就不放。
“燕乔。”
他的脸终于冷了下来。
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会被燕乔逼疯了。
“李青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小脸是一片冰冷。
“我只需要原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燕乔，让你不惜用你的爱情来做赌注。”
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燕乔的神色黯然了一下，可是，马上却又冲着李青航笑了，那样灿烂的笑容，她曾经对着他笑过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让人寒冷彻骨。
“爱情？笑话，李青航，你真的是太抬举自己了，我和你之间有爱情吗？”
她笑着，是从来没有过的放肆的笑，然后是眼角的泪珠滑落。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如同是割裂般的疼痛。
李青航，原来我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
想着就要离开你，我的心里为什么竟然是那般的疼痛。
李青航伸出手，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紧紧锁着她的眼睛，根本就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她却终于承受不住，别过头。
“看着我。“
几乎是咬牙切齿，她可以拿任何事情来开玩笑，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她用他们之间的爱情开玩笑。
“你弄痛我了。”
她有些委屈地低喃。
他却不放手，甚至连手上的力道都没有减轻。
“燕乔，你是世界上最心狠的女人，我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着我说出这样的话。”
燕乔的嘴微微上扬，只有她知道那是一份多么苦涩的笑容。
“李青航，喝你相比，我实在是相差遥远，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好，我告诉你。”
她用力别过头，手也是猛烈一挥，终于挣脱了李青航的钳制。
她有些气喘吁吁地跌坐在了沙发上，心跳加速。
他不知道当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对着他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自己需要是多大的勇气。
她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明明就是他害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应该恨他，可是，为什么看着他的这幅模样，自己的心是那么地痛呢？痛得好像就要碎掉了一般，痛得宁愿自己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李青航，你应该还记得宋明？”
她望着他，眼神犀利。
李青航微微皱眉，似乎是有些熟悉。
“你忘记了？好，那么容我再提醒你一下，那个曾经在办公室里被传逼死职员的宋明，你可知道？”
燕乔生生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些事情就如在昨天一眼，一点一滴，甚至与每一个细节都是历历在目。
李青航终于想起，自己做律师的时候，曾经替一个死者辩护过。那个死者只有27岁，却突然死在了老板的办公室，而那个老板好像是姓宋。
“你是宋明的女儿？”
李青航不敢相信，有些迟疑地问。
“是，是不是容貌不相同？”
她讥笑着问，嘴角是讥讽的冰意。
李青航，你可知道，我这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因为你被整，那样一次一次地，到最后甚至躺到了手术台上已经是麻木。
“是。”
虽然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但是她一直记得她的如刀的眼神，就那样看着自己，简直让人难以呼吸。
那时候，她是不是还在读书？
“李青航，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亦有些咬牙切齿。
“燕乔，这关我什么事情？”
浅色的眼泪
现在想来，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印象，那个员工被辞退，找老板论理，可是，却在宋明的办公室里死去。
李青航当初其实是不愿意接这个案子的，因为当时他的手上有很多案子，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接这个案子。
但是因为在业内小有名气，而且死者家属好几次托了朋友来说，又差点跪在他的面前，他只好接手。
详细研究了资料之后，他不是没有发现疑点。
比如死者的脖颈确实有掐痕，但是那样的掐痕也不足以让人死亡。
死者的脖颈上也有老板的指纹，但是只是五个手指的指纹，一个人不可能用一只手就把人掐死，更何况死者属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倒是那个老板宋明看上去一副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然后宋明坚持说自己没有掐死死者，在庭上曾经好几次地情绪失控，用头不停地撞击着旁边的栏杆，但是事实上那个人确实是死了，蹊跷地是，当时办公室的摄像头竟然破掉。
所以最后宋明以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被判处无期徒刑，当然还有一些物质上的赔偿。
“李青航，你可知道，我父亲做人一辈子老实，他只是辞了一个员工，那个人狡诈小气，不遵守职业道德，经常把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我父亲有什么错？”
李青航不说话，他只是苦笑。
其实整件事情跟自己是无关的不是？自己只是替别人打了一场官司，可是，他不会说，如果燕乔要坚持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那么就让她那样认为。
“判决下来之后，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我们已经不能在原来的地方住下去，几乎每次出去都会被人指着脊背骂。父亲的公司虽然不是如日中天，但是至少还过得去，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再也无力支撑下去了。”
燕乔掩面，泪水不停地从她的指缝里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那样的事情，自己本已经尘封在了心中，只愿着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
李青航第一次怨恨自己的地板是浅色的，那样的泪珠竟然是那般的明显，那样的刺眼。
它滴落在地板上，然后晕染了地板，似乎连地板都在哭泣。
“燕乔……”
“我们卖了房子，卖了公司，那一刻，我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和母亲一起平静地生活。可是……”
燕乔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终于扑倒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李青航缓缓过去，想要搂住那样单薄的身子，却又什么也不敢动。
他只有一直站在燕乔的身后，等着她的情绪恢复得差不多了，终于扯了桌上的餐巾纸，替她轻轻把泪水拭去。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够让燕乔平复心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那般的情绪失控，他难以想象，当初她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
突然能够理解她的举动了，那样一个稚嫩的女孩子，当初该是经受了多大的打击。
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李青航，你永远不知道这些我是这么过来的，我整天像是陀螺，学习着永远学不会的知识。你知道吗？为什么我的这张脸是如此酷似江倩，那是我整容的后果，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整容了几次。李青航，那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哼，你怎么会知道呢？像你这样冷酷的人怎么会了解？李青航，你可知道，为了走到这一步，我每天就如在刀尖上走路一般。当然最后的结果便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失败，看到你倒下。”
燕乔说完，站起来，冷笑着看着李青航。
“我今天终于成功了，李青航，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头，你的公司很快会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出来。李青航，我祝愿你好运。”
燕乔笑着，起身，这是这么几年来心里最舒服的一个是不是？
不是，好像不是，为什么在自己的心里深处好像一直有一处地方在隐隐作痛。
明明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很解气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不感到开心呢？
“燕乔。”
他伸出手，想要留住她离去的脚步，可是，她却是丝毫没有停留。
李青航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是无以复加的疼痛，闭眼，再闭眼，终于开口。
“燕乔，如果这样能够让你解气，可以，我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
燕乔笑，却感觉浑身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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