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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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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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子郁出去做什么了,都过去好长时间了。

然后抵不住困意,竟打起了瞌睡。

朦胧中听到熟悉的马蹄声,我忙睁开眼看去,果然是子郁的马骑。冬夜里,子郁驰马归家,白衣不染纤尘,宛如高天流霞那朵冉冉白云。

我的子郁啊,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干净。

子郁看到我后,已是一下马就过来了我身边,蹲下身,将早在冬夜里冷的不像话的我拥进怀里。“无衣,怎么不回屋里等我。冷吗,无衣……”

那潺潺流水,蔼然温润的男子的俊容上一派的怜惜和心疼。

全身早就冷冰冰的了,子郁身上清芬而炙热的气息包裹着我,从外到里,身心都暖洋洋了。

蜷在子郁的怀里,我仰头看他,“今晚的事,子郁别生气,我不是有心的……”

“傻姑娘。”子郁唇边苦笑,将我拥的更紧了。

身子逐渐暖和了,便想站起身来。才一起身,长时间蹲在地上的腿脚早已麻痹了。子郁一笑,将我连身抱起,往我的卧房中走去。我却扯住他的衣袖,“子郁,我还是和你睡。”

子郁的全身一僵,既而数落我,“女子的名节很重要……”

我打断他的话:“子郁不打算娶我么?”

“要娶无衣的。”

“那不就得了!”我略一思忖:“还有哦,子郁今天在别人面前称我为‘内人’呢,要是给别人知道我们分房而居,还要说我们感情不合。还以为我这蒲柳之妻,得不到子郁的欢心。”

“我当时是因为……”

“因为什么?噢,我倒忘了,子郁是有妻室的。今天的客人更说魏国公你俊美年轻,风流倜傥,身边的红颜知己从来就没有断过。”说到这里倒真的有点委屈了,气得推搡着子郁的胸膛,“你说,你背着我还有多少女人……”

子郁急道:“你别听他们胡诌……”

我不依不饶地道:“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也要有风啊。你要是行为检点,别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子郁返身将我抱去他的卧房,我却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下来,野蛮地对他捶打。我如此毫无章法地攻击着他,他也不理会,只是一应将我放到床上吻住我,不管我怎么反应,他都只是箍住我温柔地吻我。

渐渐地,行动背叛了意志,不知不觉地迎合着他,温顺下来的自己,早已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与他一起唇舌交缠。

末了,子郁笑着看我,低下头挽起我的一截衣裙,和自己的衣袍精心打了死结,牢牢系到了一起。又挽起我的一缕青丝,和自己的一缕黑发结到了一块。

抬头时,子郁微笑着握住了我的手:“天地为凭,星辰为媒,无衣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妻。”

我破涕为笑。

今夜总算又挨过了一晚,子郁自然没能把我从他的屋里赶走。次日天放晴了,我便缠着子郁陪我逛街。子郁一向赋闲,自是肯陪我的。

宜人如三四年前与子郁初见时一样,看到街市上林林总总不管什么货物,我都觉得新奇。子郁虽然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却对我极有耐心。

不管我买什么挑什么,他都耐心地等在我身边。

有时候问起他的意见时,他也会对我挑选的物品提出建议。

李鹤和连翘抱着我选购的物品,各种各样的盒子堆的比他们的身高还要高了,李鹤比较憨直,连翘却一路唠叨个不停。

我虽对这些物品新奇,却到底不会如连翘那样咋咋呼呼。连翘也自小就没出过皇宫,算起来和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难免对民间任何常见的物品都叹为观止。

子郁的唇边始终抿一缕微笑,极是隐忍。我眯眼看着不对劲,逼问了他好久,他才实话实说道:“你们主仆以前是住在深山野岭里的么?”

虽不会炫耀自己往日的身份,却也不甘被子郁说成与世隔绝的人,便轻咳道:“将门之女,我到底也是名门之后。我家家教甚严,平素都是不出闺阁半步的。女子不宜抛头露面,这正是世俗风气。”

子郁也不起疑,径自道:“高粲是齐国宗室,与当今齐帝高崇是堂兄弟。高粲的父亲高远半生风流,除了王府中被他承认的二十多个子嗣,在外,也流落有亲子亲女。高粲么,乃高远的一位小妾所出。自幼养在佛门,在普度大师的门下做着俗家弟子。十五岁时,高远偶去佛门,见高粲高洁出众,品貌才学远胜过王府中的众位兄弟,于是高远允其认祖归宗。后参军为将,屡立战功,齐帝大喜,封高粲为安王。十六年前大周龙景帝与齐帝一站中,齐军大败,高粲生死不明。”

我愣住。

子郁握住我的手,“这一月来,我通过各种渠道也只打探到了这么些消息。的我了结了这里的事后,我陪无衣前往齐国京城。”

这一月来,与子郁在一起快乐的乐不思蜀,自己连父亲的下落都没去关心,子郁却一直将我的事放在心上。

不知怎么去言谢,或者与子郁之间言谢是见外的。恍然见到前处有人卖糖人,我随笑道:“还记得么,你三四年前给我买过。”

子郁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让李鹤取了锭银子去了娜莉。回来时,子郁的手里已多了一大把糖人。

我抬眸看子郁,子郁也低眼看我。然后两人的都笑了。

……

回去魏国公府时,我不经意地问了句,“昨天还见街市上很多燕国人,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了呢?街上比以往都冷清了许多。”

子郁握着我的手似乎一震,随即温润的笑:“燕国这次意欲与齐国联盟的事,告吹了。所以燕国人都……离开了。”

我唔了一声。

子郁看着我道:“江北这里,我们也不能久待下去,过几日,我们就离开。”

我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子郁正在为我谱新的乐谱时,李鹤再度有事要禀报子郁。将一密封函呈给子郁,子郁看了后,皱了眉,“皇上要我活着拓跋狐,就是死,也要见尸?”

李鹤垂头,“属下也觉得公子这次太妇人之仁了。我军若不先发制人,成修罗场血流成河的,不是燕国营帐,而是我魏国公府了。两军交战,自古就生命如草芥,沙场上的一次败仗,死亡的又岂是区区几万人?”

子郁未语。

李鹤道:“公子既下令要格杀勿论,心中就明白的很。单纯地要破坏燕王与齐帝的联盟,不至于让燕国军队全军覆没。可是,只有如昨夜一样不留一个活口,才能激起燕国人的愤懑,此次嫁祸的效果才能达到。若非如此,又怎能挑起燕国与齐国的民族矛盾,怎能激起两国战端呢?”

“住口!”子郁冷声道:“昨夜本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是燕王对我起疑,我又岂会让燕国军队全军覆没?当时若心慈手软,让燕军又逃亡的可能,便也给了他们反扑的机会。破坏燕王与齐帝结盟的关键时期,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燕王本对我生起疑心,若不将他挫的一败涂地,这次他与齐帝结盟的事,再无人能阻挡了。”

李鹤垂首,“属下糊涂了。”

子郁将手中密函掷给李鹤:“给皇上回信:燕国军队夜里遭齐兵袭击的事情日传千里,江北不宜久待,今日我即将离开。这几日我尽力追查燕王的下落,一切尽力而为。”

“是。”

李鹤正要离开,子郁蓦地叫住他,“给皇上附上一句;此次燕王与齐帝的结盟已经告吹,我的任务业已完成,自此辞官归隐。鉴于离京城路途遥远,我也不回京城与他辞行了。君臣情分已尽,永世为友。手足情分依在,他日有缘再聚,此次相隔千里无缘逢面的话,也不强求。”

“……公……子”李鹤大骇。

“没听懂么?”子郁温和解释,“即日起,我辞官归隐,是庶民百姓了。”

李鹤走后,子郁过来了我身边。自他们谈话起,我就有些思维迟钝了。手指搭在七弦琴上,指腹被琴弦割伤了也不自知。

子郁轻柔地为我包扎了伤口,笑着看我,“无衣那么聪明,听了刚才我和李鹤的交谈,不难知道我昨夜调兵突袭了燕国军营。”

我低了头,“子郁做的没错,若不让燕国军队全军覆没的话,燕军便有了逃亡的可能。保存了实力的拓跋狐若顺利带军前往了齐国京城,与齐帝结盟的事,便谁也阻止不了了。”

子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终是笑道:“燕国若与齐国结盟,少不了联手征伐天下。到时候,死伤的是天下数以万计的百姓,毁灭的是整个整个的国家。相比的,子郁昨晚让几万燕军全军覆没,又算的上什么呢?”

话里,有深明大义,亦有几许的谴责吧。以五十步笑一百步?

其实李鹤说的对,两军交战,自古就生命如草芥,沙场上的一次败仗,死亡的又岂是区区几万人?

只是……从来不知战争离的自己这样的近;一听到燕军几万人全军覆没后;心潮难以平静罢了。

况且……我一时之间,怎将我的子郁,蔼然如云、风流自若的子郁与双手沾满了杀戮,一声令下,一夜之间让整个燕国军营全军覆没的子郁联系在一起呢?

子郁怎么会听不懂我话里的弦外之音呢,拥紧我,“从此以后,我再不理朝堂之事。”

“好。”我亦是紧紧回抱住子郁。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50 到来

并没因子郁让燕国军队全军覆没的这段小插曲而与子都之间有什么隔阂。

一开始就知道他做的原本没错,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换做我,做事比他更雷厉风行,下手比他更果断干脆也说不定。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铁石心肠,或许从我一出生,骨子里流淌着帝王之家冷酷的骨血。

养我育我的龙景帝,生我赐我生命的高粲。一个是大周的帝王,一个是齐国的宗师,皆出生于喋血皇=皇室。

所以依旧每日与子郁卿卿我我,贪念着他清芬而炙热的怀抱。依旧在每晚入睡前去他卧房里磨蹭,在他还没赶走我之前,就窝进了他的被窝里。

然后在无奈的揉额时,趴到他身上去吻他。堵住他的唇,撬开他的唇齿,与他纠缠厮磨。

他到底经不起我的挑逗,被动转成主动,霸道地缠住我的舌,吸允,索取。

每一次,意乱情迷不知不觉将我压倒了身下,往下吻到了我胸前的锁骨时,他又很快地理智战胜了情感。

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却只是抱着。

没次我虽然茫然所失,却禁不止暗笑。身居药花世界的齐国魏国公呀,面对美色却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得此夫婿,夫复何求?

如此每夜相拥而眠,子郁始终恪守君子之道,从不曾有丝毫的越距。我倒也不急,子郁已辞官承诺远离朝堂,我和子郁的时间多的是。

这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早上起来看着满天的雪花搓着冰冷的手,子郁让侍女将手炉拿来给我,我却说:“子郁,我们去江面剿冰捕鱼吧。这样的寒冬,煮一锅热腾腾的鲜鱼汤一定好喝。”

这样严寒的冬季,因为湖面大都结了冰,渔民也因怕冻懒于务正业,因而集市上鲜鱼的供给早已中断多时。

子郁不见得喜欢吃鱼,然而听我想要喝鱼汤,已是笑着开口道:“外面冷,特别是江面上,无衣还是回屋去围着炭火烤酒喝吧。无衣想喝鱼汤么,我亲自去捉了鱼来。”

我只是一笑,也不说话,命连翘取了大氅给我。然后披上,又换了双耐寒的靴子,便又命人牵了马来。

子郁莞尔,我扬鞭驾马的同时,他也上马做到了我的身后。他自己的那匹神武的黑驹,却让李鹤牵引着。

“嗳嗳,等等我啊……”见我和子郁以及李鹤都出发了,连翘方反映过来,连忙策马奔来。

子郁坐在我身后,本是唯恐我马术不精坠下马来,我有意在他面前炫耀马术,一路风驰电掣地纵马狂奔。

子郁纵容的笑着,从我背后搂着我的腰身,将我环在怀里,俯身低笑道:“无衣还会骑马?”

我应道:“男人会的,我不一定不会。”

子郁不说话,环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然后扯过他的大氅包裹着我,看我良久,终是轻咬着我的耳根,声音沙哑的道:“无衣看似较弱,却是生性不羁。向往自由,不甘做笼中鸟。以后的几十年,每日看着我的面容,会不会厌烦?”

耳下湿热,脖颈间更清晰的感触着他喷出的湿热气息。竹叶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隐隐又有些起伏不定的东西氤氲蔓延,直抵人心。

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柔了下来,“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子郁复而抿笑,“无衣就像是被关在华丽鸟笼里多年的鸟,太想要飞得高一点,太想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我便带无衣走遍天下,看尽名川。”

不就是为了远离龙御夜而离开的么,不就是太贪恋外面世界的自由和精彩么?子郁终究是那个最懂我的人。

于是释怀笑道:“和子郁在一起,去哪里都甘愿。即使一辈子粗茶淡饭,布衣乡野,我也喜欢。”

子郁动容,拥紧我,下颚抵在我额上,“无衣去过大漠么?那里的沙土是金子般灿烂的金黄色;天空中飞翔的是苍穹的王者鹰;绿洲环绕着月牙湖,静谧的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牧拉;代步的是沙漠之舟骆驼。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只是上唯一令我敬畏的,便是天地之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该是怎样大气磅礴的一幅画卷?遥想朔漠狂沙,我不禁心驰神往。

见我痴迷,子郁笑道:“天地之大,山河之美,超过你所能想象的极致。找到了你父亲的下落之后,我带你遨游四方,去看东海浩瀚,西蜀陷峻,滇南旖旎,杏花烟雨……”

我心中喜悦,一夹马腹,迎风驰骋。子郁亦是遥望着极天冰雪,目光悠远。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四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马鞍上相偎相依的一对壁人,怕是早已只羡鸳鸯不羡仙。

“子郁,快看!”

行到江岸时,之间冬日寒雾笼罩了整个江面,三尺寒冰上,烟雾缭绕,雪花点点依旧不断地飘着,竟觉得眼前此情此景,蓬莱仙岛也不过如此。

子郁抿唇一笑,已抱下了我,“策马奔了那么久,你现在倒是暖和了,一会儿就该冷了。你就在这里别动,我去剿冰捕鱼。”

话毕,子郁已移眼冰冻三尺的江面。

审视了那后的令人咋舌的寒冰,我唏嘘道:“容易剿么,这冰硬的跟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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