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将军的前妻- 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政务繁忙,我不忍太叨扰他。想来他君无戏言,不至于无信于我。

可如今,一句话如冷水泼头,将我浇醒!

幡然醒悟,从一开始,从他见到公主的第一面起,就没想过再履行对我的承诺!这场战役还没开始,我就输了!在一开始,夜心中的天平就偏向了公主,而不是我!

夜甚至没有权衡,就倒戈相向,对公主言听计从。二十多年的朋友情谊,终究敌不过一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怆然!

冷冷地看着坐于高位的他,我拂袖离去!

这是夜登基后的第二次,我当着他的面拂袖离去!也是平生仅有的两次。上一次,也是在这勤政殿内,我请示右相府如何处置时,他答非所问:“它和你同名。”

他怀抱着那只据说是我那公主未婚妻的宠物,一直该死的猫,笑着戏谑我。

不同的是,上一次我愤然离去后的久久,都感受得到他促狭的笑意。而这一次……

这一次,我人虽走远,却依然感触的到,他投射在我的身影上的目光。深深。

这不是一种好现象。从帝王的眼中透露出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讯息,绝对不是一种好现象!

即使我们桃源结义,情同手足。

……

将军府中,因为身为军人而生活作息极为律己的我,平生第一次喝酒喝到醉倒在地。

兜兜转转的这几月,回京的这几月,现今想来梦一场。恍然睁眼,如若隔世,物是人非。一身明黄色的那个人仿佛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页,曾几何时……

仿佛仍是他,却又不是。

那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上,那双如往昔一般清明而犀利的眸子里,是在何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夜,我即使被你激怒,也从不认为你会过河拆桥,会一朝为帝斩杀忠臣,或者如宋高祖一般来个杯酒释兵权。是的,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你,我如了解自己一样地了解你。你或许会对了无交情的人残忍无情,对朋友,对亲人,你交付出去的情谊比我更甚。

所以我不怨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可是你眼中的哀愁从何而来呢?那是致使你对我背信弃义,致使你强迫我的原因所在吧。

呵,禁不住地浇酒消愁。夜,你陷于了爱情,甚至中的毒比我更深。

三年,我中毒三年都没有像你这么荒唐过。你才多久,认识公主多久?还没有三个月,已经到了不惜自己独品苦涩,都想要成全她嫁于我身边的愿望!

倘若我与公主两情相悦,我毫不怀疑你也会委屈自己而成全我们,毕竟强留的留不住。

倘若公主真心喜欢我,你这么做,我也无可厚非。毕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此为大爱,她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甚至我若待她不好,我毫不怀疑你想要将我凌迟的心都有。

纵然那样我也不怪你。

可是……可是公主执意要嫁我,不过存了征服欲那心思,成全一个鄙陋女子的好强心,你有必要将我的一生陪葬,你自己还独偿相思苦果么?

这样的女人……说真的,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当然,你中了魔要喜欢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能认为我们的审美标准不同。可是,你能不能自私一点,不把她塞给我,你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称病呆在将军府,不再去上朝,以免你见着我就要督令我筹备婚礼。第二日晨,你已一身便装,驾临于我的家中。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能躲,你更能进一步主动逼迫。我是那么地了解你。可是依然没料到你来的这么快。我原本以为你也要过个三五日才来见我的。

相比我的卧房里已是酒气熏天。我依稀记得我醉了一天一夜,你到来的前一刻,我才昏昏然醒来。

你先闻到酒精的气息,皱了眉。拂袖间,卧房中的窗户大开。倒是驱散了一些气味。却为何驱散不了你愤怒的焰火呢?

你雷霆大怒。

第一次,你把对外人的阴晴不定转移到了我拍的身上。
原以为,原以为……你会以圣威强令我筹备婚礼。我原是想错了,怎料你如此雷厉风行?瞧瞧跟随你到来将军府的是些什么人?工部的侍卫几乎全部出动,大红的绸缎,刺目的地毯……

依你对我的了解,清楚地知道我是绝不会去为婚礼做准备的。所以你带了工部的官员过来,亲自督行!在我告假的第二日,就带了工部全体成员来我的家布置婚礼!

你送给我和公主一个喜气洋洋的将军府,清一色的大红,铺了十里长街,更将我的家粉饰的艳俗华贵。

第一日,工部来将军府布置的第一日,已是这等排场。我毫不怀疑,公主下嫁于我的这次婚礼,将是大周有史以来最铺排的一次!

就是帝王自己的婚礼,就是夜你自己的婚礼,你都用不着亲自督行。可是我一个臣子,却劳夜你大驾,事无巨细,没有一点人味,冰冷的将军府也被你粉饰成了一个堂皇奢侈的金屋!

都是托了公主的福!

我铭记于心!

好极!好极!!!

不愧为我的结义二哥啊,对我真是隆恩浩荡!!!

……

将军府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那鲜亮的大红色,无处不见。睁眼便是耀目的红,我就是不睡觉,清醒的时刻也会做噩梦。

我去了护国寺。

当然不是去出家当和尚。与夜的交情,让我此时不能去积极地抵抗什么,却也不至于如此消极。并不想与夜撕破脸,所以,在他积极地张罗与筹备婚礼下,我只能静观其变。

护国寺多好,清净有素淡。完全与我那满是工部的人忙碌与布红毯的将军府是两个天地。

人都是这样,心境好,什么都是好的。心境不好,再富丽堂皇的东西,都只能是让人觉得排斥。譬如说,将军府的喜堂若是为我和我心爱的女子准备的,那满府的大红色,我还会觉得排斥么?不会的,那时怎么看怎么喜欢。

就如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国色天香,装扮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都懒得多看一眼;而心上人,即使她的身份再低微,仅着粗布褴褛,我也怎么看都看不够。

问住持方丈要了间禅房。

我现在宁愿隐居这山林,粗茶淡饭地过些日子。

午后散步到护国寺的后山,那茂密的竹林。往昔点点滴滴忆上心头,催人如梦。不敢睡,怕梦总是成空。一笑一颦绘成你的笑靥,暖我心间。

在关外的三年,总是记着我们的三年之约。你始终没有出现在我的将军府中,这里,夺嫡进城的那夜我来过,半夜于此吹笛。终是没见着你。

我知道我晚回了三个月,因为攻打齐国拖延了时间。为何一个月来的等待总是虚幻,常常半夜醒来问自己:三年前的邂逅,是不是只是梦一场?

晚了三个月,但愿别误了我们彼此的终生。

来护国寺居住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但愿我在这里还能等到你。

腰间的竹笛,还是我临出征的前夜来这竹林里折的绿竹削成的。三年来日夜带在身边,午夜梦回时,时常吹一曲《长相思》。

音律流泻,第二次在这竹林里吹起了曲谱。

夜来了,身居高位,消息就是灵通!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占连成。我和夜的结义大哥。

夜若是存了让占连成来劝勉我的心思,那就错了。占连成的仗义豪爽和我的执着正好不谋而合。从一开始,占连成就觉得我与公主的婚事不妥。

其实一直不能把占连成的豪爽仗义与他的野心勃勃联系在一起,这在常人看来是矛盾的。而这两样特制在占连成的身上,这么个矛盾而又统一的综合体,却让人讶异地觉得谐和。

他是一个传奇。

他与燕国公主慕容晴本是早该离开的,无奈,夜的大婚只有两个多月就到了,他自然得留在大周,待到夜大婚后再辞行。

一曲吹毕。夜和占连成都没说什么话。占连成是答不上来话,他应该不懂得音律,所以无法作出点评。夜深深地看我一眼,少了前些日子的阴沉。想来是听着《长相思》。他也意识到了他这次太强人所难了。对我多有愧疚。

“走上山来渴了,我进去倒点茶水。”夜如此说,占连成也称是。于是,一个假渴,一个真渴,两人入了竹林里那简陋的居室。

夜又何必觉得愧疚于我?

正想起身招待他们两位贵客,却听到竹林里一阵‘唆唆’声。竹林的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竹叶,只要人在上面行走,就会发出这声音。听着那声音的节奏很是鬼祟,我淡淡地笑。

小小毛贼也敢班门弄斧?!

那张大网还没撒下,我已将来人擒下。竟是一个秃顶的和尚,看举止,阴柔之气十足,跟宫里的太监有两拼。是男人活到这不男不女的份上也够自卑的了!

于是也没想难为他,只问道:“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那和尚也够没种的,我不过一问,他已贪生怕死的老实交代:“是公主……公主让奴才看到了你,就将你绑架回宫……”

呵,没多久她就能偿了夙愿嫁给我了,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滚!”

那太监撒腿就跑。

外面的动静,居室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夜出来时,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夜脸色阴沉,才刚上山,又阴郁地大步离去。

“他怎么了?”占连成看着离去的夜,问我。

我近日里难得一笑,应道:“夜回宫了。”

公主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驸马,指使太监意欲将我绑架到她身边。恰巧被夜见到了。喜欢公主的夜能应允公主另嫁他人,已是他的极限了。此刻怎容忍得了公主想见驸马的心如此迫切?是男人都会愤怒的。

我与夜情同手足,夜嫉恨不了我。那么,只能迁怒于公主了。夜这一回宫,有公主受的了。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从没想到过,公主命太监来绑架我回宫,不是绑架的龙煌灼龙将军这个身份的我,她绑架的,原是置身护国寺后山竹林,在这里吹奏《长相思》的我呢?

……

一个多月以来,与龙御夜的相处相安无事。除了晚上睡觉同室而居时需得稍稍提防他,平时我们互不侵犯对方的私生活。基本上,我们算是很和睦的室友。

他兴致好的时候,会叫上我陪他逛逛御花园,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内还带我偷偷出宫了两次。他政务繁忙心绪烦躁的时候,也不过早出晚归,清晨我还好梦正酣时他就去上早朝了,晚上我也多入睡了,他才回来就寝。

我们在一起最多的时间都是夜晚,同室而眠。

白日里,他多半不在回春宫,而我更是乐得自在,膳食等等全与母亲和齐宕在慈宁宫用着。我们享受着天伦之乐。除了母亲常常郁郁寡欢外,日子过的舒畅极了!

母亲开始长时间地对着枕下一个黑木匣子发呆,那匣子我确信我十多年来从没见到过。我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见母亲每每看着那匣子时,神色时而温柔时而哀愁,我也按捺住耐心不敢去问。

母亲保养的纤细的手指常常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抚摸着那匣子,却始终没打开过。

他每每面对那匣子时,思想专注而又投入。很多次连我到了她身边她都毫没察觉。

一次,齐宕鬼祟地将我从母亲身边拉开,在寝宫外极隐秘地问我:“姐,你知道父皇去哪里了么?”

父皇自然是走了,是驾崩了,人死不能复生。齐宕从宫人们口中得到的讯息也只是父皇走了。具体是怎么样的走,五岁的他却不明白。我自然不能因为他不明白,而残酷地将这个事实解释给他听。

虽然我此刻很狐疑齐宕为何问我这事,却依然答道:“父皇离开了啊。”

“没有!”齐宕很迅速地反驳了我的话,有模有样地瞧了瞧四周,预期看到我一脸的惊愕,,他见收到了我惊诧的效果,才凑近我,“我告诉你,父皇在那个匣子里。”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正愣住的时候,齐宕又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哦,连大哥都没有告诉。你可别说出去哦!”

和小孩说话真的是对牛弹琴。不过我还是不忍摧残齐宕童稚的心,随意地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娘亲说的啊!”齐宕道,“我见娘亲天天对着那个匣子说话,就问娘亲,匣子里的人是谁。娘亲说,是你姐姐的爹爹。姐的爹爹不就是父皇么?所以父皇在那个匣子里。”

母亲并不对齐宕说,是齐宕的爹爹,而说的是我的爹爹。那匣子真和我父皇有关的话,母亲自然不会如此回答。而在齐宕童贞的理论里,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自然地,我的爹爹也就是他的父皇。

他全然不知我与他同母异父,因而他会这么认为。

这些年来,我从未问过母亲有关我生父的事。一是因为父皇将我视若己出,我问母亲的这些的话,实在不妥;而来,母亲是后宫嫔妃,我在皇家的身份本就微妙的很,能贵为公主,亦能被父皇以奸夫之女的身份处死。虽然父皇认识母亲时,母亲就已怀了我。我能生存下来,且为父皇所喜,已经是万分幸运了。女人一旦位于后宫,只能心中想着一个男人,那就是帝王。

我怎能向母亲问起另一个男人的事呢?那岂不是陷害于危险境地?

而今不同了,父皇已去,母亲贵为太后。这也是母亲会将昔日旧物拿出来日夜面对的缘故吧。

自然地,那小小匣子里不会真如齐宕以为的里面真的有一个人的存在。母亲日夜私语,那里面装的,想来是我生父留给母亲的东西。

母亲能这么缅怀我生父,很显然,母亲对生父并非无情。

对父皇,母亲也很深情意重啊,难道她对父皇的爱,完全是因为顾虑我和齐宕的安危而做出来的?也不像。很难明白母亲对父皇和我生父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以前种种处境不容我问这些,而今却无妨。我正想去和母亲谈心,朴圆满头热汗地跑来了慈宁宫。

朴圆是我收罗的原先侍候贵妃的五个近身太监之一。

我将他与朴年一起埋伏在龙御夜的身边侍奉,遣去龙天浚身边的那太监叫卧虎,受命于护国寺守株待兔将那出现在护国寺后山上很可能是我心上人的吹笛的那人绑架来我面前的那太监名叫藏龙,留于慈宁宫照护母亲的那太监名叫良忠。

才要问朴圆跑这么急来见我所为何事时,朴圆已喘着粗气,用帕子擦着满头热汗,断续地说道:“不好了……公主……不好了……”

我遣散了身边的宫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