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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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通史-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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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田凿圳,岁入谷数万石。已复开拓淡水之野,远及噶玛兰,所入益多,遂
  辟三貂岭,以通淡、兰孔道。平侯既富,念故乡族人贫苦,仿范仲淹义庄之
  法,置良田数百甲,为教养费,复捐学租,倡修淡水文庙及海东书院。道光
  十二年,嘉义张丙起事,官军伐之,平侯助饷二万两,加道衔。子五人:长
  国栋早世,次国仁、国华、国英、国芳。仁、英皆收养,而华、芳有名。
  国华字枢北,英伟有父风。平侯既老,以家事委之。性孝友,旦夕侍左
  右,饮食起居,躬任其役。每被谴,跪而受命。国芳字小潭,平侯爱之。少
  好技击,及长,折节读书。闻厦门吕世宜之名,具礼聘,以师事之。平侯卒
  后,国华仍居大嵙崁,而地近内山,土番盱睢,裸体出入。咸丰三年,卜居
  枋桥,起邸宅,园林之盛冠北台,遇名士悉罗致之。兄弟友爱,共产同居,
  号曰本源。当是时,淡水之地尚多未辟,番界尤腴,国华募佃垦之,引水溉,
  岁入谷十数万石。七年,国华卒。越二年,漳、泉复斗,禍尤烈。国芳首办
  乡团,筑城楼,募勇士数百人,备攻守。每战,亲自登陴,援桴策励,赏有
  功而恤死者,故人争效命。越十年和,建迪毅堂于枋桥,祀阵没,至今犹存。
  国华有子三:维让、维源、维德,而国芳无子,以维源嗣之。
  维让字巽甫。咸丰九年,钦赐举人,与维源俱学于厦门陈南金。及国芳
  卒,归台,共理家政。同治元年,彰化戴潮春起事,新庄杨贡、桃园杨德源
  等谋应之。德源固桃涧堡总理,以事被革,会盟结党,劫富户,维让兄弟患
  之,谋于叶春。春字静甫,江西人,宦游台湾,国芳客之。乃授计于桃园绅
  耆,许以复充总理,即请新庄县丞先给木戳。德源大喜,置酒宴客,春命壮
  士夜杀之,悬首枋桥西门,其党闻之皆散,贡亦被诛,地方以安。已而兵备
  道丁曰健自省渡台,至艋牛嬲没N弥枚蛄剑缕剑怨κ谌
  衔。初,漳、泉械斗,历年不息,及成,犹不通庆吊。维让忧之,以其妹妻
  晋江举人庄正。正字养斋,名下士也,至是来台,与维让兄弟合设大观社,
  集两族之士而会之,月课诗文,给膏火,自是往来无猜。维让性倜傥,好士,
  租谷出入,悉任管事。而维源俭朴,巨细必经,唯结交官府。光绪二年,巡
  抚丁日昌视台,邀维让至郡,维让病,不能行,维源往焉。日昌语之曰:“方
  今海防重大,财政支绌,子为台湾富户,亦当稍报国家。”维源乃捐银五十
  万两,其母锺氏以晋豫之灾,捐振二万两。奉旨嘉奖,追赠三代一品,赐“尚
  义可风”之匾。已而维让生母郑氏亦以山西之振,自捐二十万两,赐“积善
  余庆”之匾。维让两子:长尔昌,字介眉,次尔康,字镜颿。尔康生三子:
  长熊征,次熊祥、熊光。
  耆,许以复充总理,即请新庄县丞先给木戳。德源大喜,置酒宴客,春命壮
  士夜杀之,悬首枋桥西门,其党闻之皆散,贡亦被诛,地方以安。已而兵备
  道丁曰健自省渡台,至艋牛嬲没N弥枚蛄剑缕剑怨κ谌
  衔。初,漳、泉械斗,历年不息,及成,犹不通庆吊。维让忧之,以其妹妻
  晋江举人庄正。正字养斋,名下士也,至是来台,与维让兄弟合设大观社,
  集两族之士而会之,月课诗文,给膏火,自是往来无猜。维让性倜傥,好士,
  租谷出入,悉任管事。而维源俭朴,巨细必经,唯结交官府。光绪二年,巡
  抚丁日昌视台,邀维让至郡,维让病,不能行,维源往焉。日昌语之曰:“方
  今海防重大,财政支绌,子为台湾富户,亦当稍报国家。”维源乃捐银五十
  万两,其母锺氏以晋豫之灾,捐振二万两。奉旨嘉奖,追赠三代一品,赐“尚
  义可风”之匾。已而维让生母郑氏亦以山西之振,自捐二十万两,赐“积善
  余庆”之匾。维让两子:长尔昌,字介眉,次尔康,字镜颿。尔康生三子:
  长熊征,次熊祥、熊光。
  连横曰:枋桥林氏,为台巨富,而维源又善守之,故能席丰履厚,以至
  于今。抑吾闻之故老,林氏世有贤妇,国华之妻既以捐资助振,受锡九重。
  而尔康之妇陈氏,侯官人,内阁学士宝琛之妹也,明诗习礼,守节抚孤。前
  年福建筹办师范学堂,费无所出,陈氏捐款二十万,而厦门女子师范学堂亦
  请为之长。则其造士育才,有功庠序,尤足多焉。昔巴寡妇清以财助国,为
  世所钦,始皇筑台礼之。若陈氏之处世慈祥,齐家穆棣,诚可追踪前美,而
  彤管扬芬也矣。
  卷三十四列传六
  卷三十四列传六
  陈瑸
  陈瑸字文焕,号眉川,广东海康人也。康熙三十三年进士,授古田知县。
  四十一年调台湾,清操刻苦,慈惠爱民。公务之暇,时引诸生考课,与谈立
  品敦行。夜自巡行,询父老疾苦,闻织读声,则叩门入见,重予奖赏;或有
  欢饮高歌者,必严戒之。岁■,发仓以振,穷黎感其德。明年,调刑部主事,
  迁郎中。四十九年,由四川提督学政任台厦道,士民闻其再至,争趋海澨迓
  之。至则以兴化易俗为务,作育人材,文风丕振。始建万寿宫,并修文庙明
  伦堂、朱子祠,设十六斋以教诸生,置学田为膏火。凡所创建,亲董其事,
  终日不倦。官庄岁入三万两,悉以归公,秋毫不染,其廉介如此。五十三年,
  擢湖南巡抚,单骑赴任,一切文移,尽出己手。翌年入觐,上目之曰:“此
  苦行老僧也。”十二月,调福建巡抚,温旨嘉赉。陛辞,问福建有加耗否,
  答曰:“台湾三县无之。”上曰:“从前各州县有留存银两,公费尚有所出,
  后议尽归户部,州县无以办公。若将火耗分毫尽禁,恐不能行,别生弊端,
  反为民害。故为吏须清,然当清而不刻,方能官民相安。”五十五年七月,
  奏言:“防海之法,与防山异,山贼之啸聚有所,而海寇之出没靡常,而台
  湾、金、厦之海防,又与沿海不同,何也?沿海之患,在于突犯内地,而台、
  厦之患,在于剽掠洋中。欲防台、厦,必定会哨之期,申护送之令,取连环
  之保。今提标水师五营,澎湖水师二营,台协水师三营,各有哨船。宜大书
  某营字样于旗帜,每月会哨一次,彼此交旗为验,呈送提督查核。若无交旗,
  即察取其营官职名,若有失事,即察取巡哨官职名,则会哨之法行矣。商船
  不宜零星放行,无论厦去台来,须候风信,齐放二三十艘出港。台、厦两汛
  各拨哨船三四号,护送至澎交代,各取无事之结,月送督抚查核。如无印结,
  即以官船职名申报,则护送之法行矣。商船二三十艘同时出港,官为点明,
  各取连环保结,遇贼相救,否以通贼论,则连环保之法行矣。”疏下部议,
  以烦琐难行。上特韪之,着如所言。五十七年十月,卒于官,下旨轸悼,追
  赠礼部尚书,赐祭葬,谥清端。雍正八年,诏祀贤良祠。瑸治台有惠政,台
  人思之,塑像于文昌阁,诞日张灯鼓乐以祝。及卒,哭之,入祀名宦祠。
  季麒光
  季麒光江苏无锡人。康熙十五年进士。二十三年,知诸罗县事。台湾初
  建,制度未备,大府每有谘询,麒光辄陈其利害,语多采纳。既又言曰:“台
  湾有三大患,而海洋孤处,民杂番顽,不与焉。一曰赋税之重大也。台湾田
  园分上中下三则,酌议匀征矣。然海外之田与内地不同,内地之田多系腴壤,
  为民间世守之业。台湾水田少而旱田多,砂卤之地,其力浅薄,小民所种,
  或二年,或三年,收获一轻,即移耕别地,否则委而弃之,故民无常产,多
  寡广狭亦无一定之数。况田租之最重者莫如苏、松等府,每亩输纳一斗五六
  升至二斗,止矣。今田园一甲计十亩,征粟七石八石,折米而计之,每亩至
  四斗三斗五六升矣。民力几何,堪此重征乎?况官佃之田园,尽属水田,每
  岁可收粟五十余石,郑氏征至十八石十六石,又使之办糖、麻、豆、草、油、
  竹之供。文武官田园,皆陆地荒埔,有雨则收,无雨则歉,所招佃丁,去留
  无定。故当日岁征粟十二万有奇,官佃田园九千七百八十二甲,征至八万余
  石,文武田园二万二百七十一甲,仅征四万石,亦因地以定额也。人丁之税,
  莫重于山之东西,河之南北,谓其地旷土疏,故取足于丁也。然稻、麦、黍、
  稷生之,梨、枣、柿、栗生之,棉、麻、豆、竹生之,一顷百亩止纳银三四
  两。轻于彼而重于此,犹可言也。大江左右,田税既重,丁税不过一钱,且
  或一家数口而报一丁,或按田二三十亩而起一丁,未有计口而尽税之如台湾
  者,未有每丁重至四钱八分如台湾者也。今既多其粟额,而又重其征银,较
  之郑氏则已减,较之内地则实难。所幸雨旸时若,民力可支,倘卒遇凶荒,
  莫可补救。所谓不患于瓦解,而患于土崩者,正今日之情形也。一曰民兵之
  难办也。台湾之兵多系漳、泉之人,漳、泉之人多系投诚之兵,亲戚故旧尚
  在台湾,故往来络绎,鹿耳门之报册可查也。但此辈之来,既无田产,复无
  生计,不托身于营盘,而潜踪于草地,似民非民,似兵非兵,里保无从问,
  坊甲无从查。聚饮聚赌,穿壁逾墙,无赖子弟,倚藉引援,称哥呼弟,不入
  户,不归农,招朋引类。保无奸慝从中煽惑,始而为贼,继而为盗,卒乃启
  争长祸如胡国材、何纪等者乎?然其所以难于稽察者,荒村僻野,炊烟星散,
  或一两家四五家,皆倚深篁丛竹而居,非如内地比庐接舍,互相纠结,查此
  则徙彼,查彼则避此。保甲之法,可行于街市,而不可行于村落者,一也。
  一兵之家,或二或三,名曰火兵,出入乡市,罔知顾忌,无事则假兵之名,
  有事则非兵之实。姓氏互异,不辨真伪,二也。况台湾之兵,皆抽调之实额,
  如有死亡,即行报补。今竟将佃民收充入伍,是营内多一兵,即里内少一丁
  矣。丁既为兵,则税不输役不任矣,奸民辗转依附,争相效尤。若不思患豫
  防,亟加整饬,所谓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者,即此是也。一曰荫占之未
  清也。赋从田起,役从丁办,此从来不易之定法也。台湾自郑氏僭窃以来,
  取于田者十之六七,又从而重敛其丁,二十余年,民不堪命。既入版图,酌
  议赋额,以各项田园归之于民,照则匀征。则尺地皆王土,一民皆王人,正
  供之外,无复有分外之征矣。乃将军以下复取郑氏文武遗业,或托招佃之名,
  或借垦荒之号,另设管事,照旧收租。在朝廷既宏一视之仁,而佃民独受偏
  苦之累,哀冤呼怨,县官再四申请,终不能补救。且田为有主之田,丁即为
  有主之丁,不具结,不受比,不办公务,名曰荫田,使贫苦无主之丁,独供
  差遣。夫荫丁有形之患也,盖免一丁,而以一丁供两丁之役,弱为强肉,则
  去留有生死之心,勉从而不怀仁,力应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固
  宜审慎。占田无形之患也,小民终岁勤劬,输将恐后,以其所余,为衣食吉
  凶之用。今既竭力于公私,家无余积,田主非其世业,丰则取之,凶则弃之,
  万一■■佃丁,无所抵偿,重洋孤岛,何以为恃?此荫占之弊,初若无甚轻
  重,而关于国计民生为甚大,则筹之不可不早。昔贾谊洛阳少年,当汉文治
  安之日,犹稽古按今,为流涕太息之陈。况海疆初辟,疮痍汤火之余,忧前
  虑后,正在此时。卑县一介书生,远逊古人,而身任地方,少知治体,故干
  犯忌讳,以竭愚衷,惟宪台留意焉。”麒光以诸罗偏僻,民番杂处,首兴教
  育。又以文献未修,久而荒落,乃撰府志,总其山川风物户口土田。未毕,
  翌年以忧去,巡道高拱乾乃因其稿,纂成之。
  岁可收粟五十余石,郑氏征至十八石十六石,又使之办糖、麻、豆、草、油、
  竹之供。文武官田园,皆陆地荒埔,有雨则收,无雨则歉,所招佃丁,去留
  无定。故当日岁征粟十二万有奇,官佃田园九千七百八十二甲,征至八万余
  石,文武田园二万二百七十一甲,仅征四万石,亦因地以定额也。人丁之税,
  莫重于山之东西,河之南北,谓其地旷土疏,故取足于丁也。然稻、麦、黍、
  稷生之,梨、枣、柿、栗生之,棉、麻、豆、竹生之,一顷百亩止纳银三四
  两。轻于彼而重于此,犹可言也。大江左右,田税既重,丁税不过一钱,且
  或一家数口而报一丁,或按田二三十亩而起一丁,未有计口而尽税之如台湾
  者,未有每丁重至四钱八分如台湾者也。今既多其粟额,而又重其征银,较
  之郑氏则已减,较之内地则实难。所幸雨旸时若,民力可支,倘卒遇凶荒,
  莫可补救。所谓不患于瓦解,而患于土崩者,正今日之情形也。一曰民兵之
  难办也。台湾之兵多系漳、泉之人,漳、泉之人多系投诚之兵,亲戚故旧尚
  在台湾,故往来络绎,鹿耳门之报册可查也。但此辈之来,既无田产,复无
  生计,不托身于营盘,而潜踪于草地,似民非民,似兵非兵,里保无从问,
  坊甲无从查。聚饮聚赌,穿壁逾墙,无赖子弟,倚藉引援,称哥呼弟,不入
  户,不归农,招朋引类。保无奸慝从中煽惑,始而为贼,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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