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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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夫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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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睡吧……”

耳畔伴着含笑的温柔呢喃,玉卿意渐渐睡了过去,甚至还入了美妙梦境。

她梦到了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猫,猫儿名叫花果,最爱蜷缩在她怀里,拿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胸口。梦里的花果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巴掌大小,毛儿短短的,叫声细细的,懒洋洋睡在她的腿上,小尾巴一扬一甩,可爱极了。

玉卿意伸出食指去摸了摸花果的头,花果细声细气地叫唤一声:“喵……”然后好像有些不满,张嘴想咬她的手。

小猫的牙齿还没长好,咬住人一点也不痛,猫儿舌头有点粗糙,摩在指头上反而把玉卿意弄得很痒,惹得她咯咯直笑。

玉卿意玩起了兴致,不住拿手逗弄猫儿,花果貌似也十分配合,“喵呜喵呜”地叫着,一下就跳到了她的肩头,在她颈窝处亲昵地蹭来蹭去。

正当玩得兴浓之时,忽听耳边一阵巨响,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倒下,玉卿意骤然惊醒。

本来就睡得不算深,被惊之后她迅速睁眼,却看到含笑一张精致的脸近在咫尺,双颊染上薄薄一层桃瓣粉晕。

玉卿意还有些不清醒:“你……在干什么?”

不等含笑作出回答,忽然自门口走来一人,一把拎住含笑的衣领就把人拽了起来,推倒在地上。

“玉、卿、意!”

咆哮声起,下一瞬暴怒的玄衣男子已经一阵风似得冲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迷离的玉卿意,出言怒吼:“你给我起来!起来!”

柔情凤目燃火,额角青筋突显,整个人肩头紧绷,仿佛都压不住可能随时爆发的怒火。晏知这次是真的震怒了。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他?阴魂不散么?!

玉卿意眼帘一阖,没好气地说道:“你出去,我要睡觉。”说着她转过身去,只给晏知甩下一个背影。

“睡觉?和这个小白脸睡觉?!”

晏知伸手大力掰住她的肩头,硬把人拧过来面对自己,毫不留情地出口伤人:“你就那么想男人?嗯?!我今天没有满足你是不是?好啊,我现在就让你如愿以偿!省得你一天到晚勾三搭四!水性杨花!”

晏知扑上来就拽被子,玉卿意吓得死死护住胸前,一下躲到了床角处,扯开嗓子慌乱大喊:“滚开!滚!含笑!含笑快把他拉走!含笑——”

含笑从地上爬起来,过来试图拉开晏知:“你是谁?这里不准外人进来,你别碰她!出去!”

晏知转身就又踹了含笑一脚,表情狰狞地有点渗人:“我是外人?你又算什么东西?!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

含笑比起晏知显得较为瘦弱,拉扯一番就又被搡到一边,摔倒在地。玉卿意被晏知钳住手腕,一把拽进怀里,看着她锦被遮掩下的身体几近赤|裸,晏知妒火中烧,简直有掐死她的想法。

玉卿意对晏知又咬又抓,出言骂道:“你发什么疯?谁是你的女人?!我们早就和离了,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你老缠着我干什么?我爱和谁睡觉就和谁睡,你管不着!”

她扬手一甩想给晏知一个耳光,晏知身子往后微仰躲避开来,却还是不慎被抓到脖颈,留下两道血痕。伤口火辣辣的,他伸手一抹,看见指尖上的血珠,顿时彻底丧失了理智,双目变得赤红,宛如发了疯的野兽。

“你为了这么个下贱的小白脸向我动手?玉卿意,你良心被狗吃了!”

晏知大力一推,把玉卿意推倒在床,跨腿过去就把她压在身下,擒住她双腕分开压在脑袋两侧。

“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我终究是心肠太软,舍不得真的伤你。但是今天,我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晏知说完,俯身下去就张嘴咬住玉卿意的胸口,牙关狠合,拼命死咬。

直到满腔血腥,齿印深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就要去福建旅游了哈,先到福州,再去武夷山,最后是厦门。今晚努努力,争取在出门前再更一章~(@^_^@)~
其实含笑是不是小白兔呢?咳咳……




14

14、第十四章 发病 。。。 
 
 
“晏、知,你放、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玉卿意挣扎无果,身子不自觉拱起,又硬被晏知狠压了下去。男人的身体高大强健,压在她身上宛如一座巨山,让她呼吸困难,话不成句。

“你……起……来……”

一开始玉卿意还又吼又骂,中气十足地勒令晏知停手,渐渐的她声音小了下去,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听起来恹恹的。

晏知只顾埋头狠咬,等满腔怒意消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来,抬起手背一抹唇角鲜血,轻蔑说道:“你想和别的男人睡觉是不是?好啊,那就让他们看看你身上的印记,别忘了告诉他们这是我留下的!不止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部都有我留下的痕迹,洗不掉的痕迹!对了,还有,千万别忘了告诉其他男人,你床上这套都是我教的,我是你第一个师傅!”

晏知撂下一番狠话之后,觉得胸中恶气消散不少,他正等着玉卿意恼羞成怒、出言还击,这时却发觉有些不对劲,素来不肯吃亏的玉卿意不仅没有还口,甚至连一个字也没说。

他低头看去,惊然发现玉卿意脸如白纸,双唇青紫,此刻正努力张着嘴喘气,眉头紧锁,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

晏知有些被吓着了,赶紧翻身下来,伸手去抱玉卿意:“卿卿你怎么了?卿卿!”

玉卿意无暇理他,十指紧紧抓着被角,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喘息着,甚至喉咙里还发出了齁齁声。

晏知这下是真的慌了,坐到玉卿意身后揽住她,声音都失了平日的沉稳:“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卿卿你说句话……刚才我不该那样,我是被气昏了头……卿卿你快说啊,你哪里难受?”

玉卿意呼吸困难,气若游丝,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几乎是立马就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这时含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刚才摔在地上,被打破了的杯盏碎片划伤了腿。他见到玉卿意这副样子,顿时大惊失色,急促喊道:“快把她抱到窗边去!她哮症犯了!”

说着含笑拖着条伤腿挪到窗边,一下推开了窗户。夹杂了暴雨的凛风猛然灌进房内,吹得桌上宣纸乱飞,地板全湿,满屋狼藉。

晏知赶紧用被子裹住玉卿意打横抱起,把她放到了窗边榻上,又帮她把头发都撂到脑后,让她能更好地呼吸。

含笑捧着个小锡盒过来,里面燃了一小团东西,气味有些冲。他把锡盒放到玉卿意鼻下:“玉姐姐,你快闻闻这个。”

晏知看着那团被烧得黑糊糊的东西,下意识一挡:“这是什么东西?”

含笑答道:“这是洋金花和薄荷叶,混在一起烧了,烟气能治哮症。”

晏知闻言放下手来,没有再言,只是一双凤眸紧盯玉卿意,露出担忧的目光。

仅仅两年不见,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果然,玉卿意闻了这东西,呼吸渐渐稳定下来,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多时便能开口说话了。

她第一句话是对含笑说的,嗓子还有些干哑:“谢谢……”

含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口气有些嗔怪:“玉姐姐你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我去冲点珍珠末给你压惊。”

言罢他起身,玉卿意看见他浅灰色的袍子一角染有红色血渍,脸色一变:“含笑你受伤了?!你别去了,还是叫人喊个大夫过来瞧瞧!”

含笑回头冲她眨眨眼:“不过是道小口子,我没事。我先去给你熬副药,你休息一会儿。”

含笑一走,屋里就只剩下玉卿意和晏知两个人,空气变得有些凝冻。玉卿意对晏知选择了彻底无视,不理不睬,也不打不骂。她把头转向窗外,宁愿盯着漫天大雨出神,也不愿施舍一丝的目光给晏知。

这副漠然的神情,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尖锐,一下就插中晏知的死穴。

他宁愿玉卿意打他骂他凶他吼他,也不愿她是这种反应。就像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反应没有表情,不喜不怒,不哀不乐,仿若……木雕石偶。

这是最深邃的恨意,不是报复不是折磨回来,而是从心里剔除,连恨都懒得分给他一点。

她会彻底忘了他,可是他呢?

“卿卿。”

晏知试探地唤了玉卿意一声,语气里有些心虚和讨好。见到玉卿意依旧默不作声,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搭在她的肩头。

掌下娇躯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受惊。不过玉卿意还是不和晏知说话,把脸别到一边不看他。

晏知看她没有拒绝,挪动身子坐近一些,有些犹豫地开口:“刚才……是我错了,对不起……”

其实都说玉卿意心高气傲,可晏知的傲骨岂又会比她少?他这般的人只要固执起来,别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恐怕他就是死也不可能改变心意。

今日破门而入的那刹那,他见到含笑趴在玉卿意身上,当时心中杀意绝对是满满的十成十。

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和玉卿意同归于尽算了,一了百了,这辈子搞成这样回不了头,不如下辈子重新再来。

不过晏知知晓这只是一种无妄的幻想,因为他不敢确定在世之人还有没有来生,更不敢确定就算有来世,他和玉卿意就一定能遇见。

绝不走错一步。

这是晏知的人生信条,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只是一遇上了玉卿意,这条箴言便会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再也记不得。

每每事后回想起来,晏知总会自嘲一笑:一步错,步步错。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在不该邂逅。

今天他又错了,错在不该发怒,错在不该骂人,错在不该擅闯,更错在不该悄悄跟在玉卿意身后来到欢情阁……

他差点就害死了心爱之人,当他看到玉卿意的呼吸渐渐小了下去,甚至有了生命即将消逝的迹象,天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多么惶恐悔恨!

这声道歉,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这其中包含的复杂情愫,就连晏知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的?

也许他爱的太少,恨的也太少,所以才会夹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听到晏知所言,玉卿意鼻腔轻嗤一声,嘴角微斜,似是讥讽嘲笑。

每次都是这样,两人就像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可真到了最后她认输了她溃败了,他又收起那副胜利者应该有的骄傲模样,换上一脸败将的沮丧,腆着脸来说抱歉。

这个男人的反复无常,她永远捉摸不透。

晏知见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再把刚才的事重演一遍?

他垂着眼,用手去扯开玉卿意胸前遮挡的被子,刻意转移话题:“给我看看。”

玉卿意保持不动,任由晏知行事。被角撩开,一缕突兀鲜红刺眼,再轻轻拨开抹胸边领,深深齿印刻在肌肤之上,伤口之深,触目惊心。

晏知下意识想挪开视线不看,甚至闭上双目,仿佛这样就能让齿痕消失,抑或是抹杀掉他做过的一切。

“我去找药。”

他匆忙撂下这句话,然后去黄花梨木琴桌上打开药匣子,在里面东翻西找半晌,只听得到叮叮咚咚的瓷瓶碰撞之声,还有男子心烦意乱的紊乱呼吸声。

好半天晏知才翻到一瓶金创药,他把瓶子攥在手心,走回玉卿意跟前坐下:“卿卿,我帮你上药。”

说着他拔出瓶盖把药粉倒了出来,就要往玉卿意伤口上洒。

含笑刚巧端着碗汤药进来,一见晏知的动作,他急忙上前阻拦:“你怎么不先清洗伤口就上药?你想痛死玉姐姐呀!”

含笑一把就夺过药瓶:“我来我来。”接着又责怪起玉卿意来:“明明知道他这是胡来,你也不吭个声儿,难道你想被痛死吗?!”

玉卿意这才有气无力地搭了回腔:“刚才没力气说话。”

“嗯。等会儿你喝了药好好休息,还有病人要多吃点补身子的东西,我明天给你炖汤。”

含笑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专心致志地处理起伤口来。先是用绒巾沾了水擦拭掉边缘血污,接着再均匀倒上药粉,最后用纱布裹住伤口。

他的心思比女儿家还细腻,手段也温柔,整个过程中玉卿意都没有说痛,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味“含情脉脉”地看着含笑,那眼神温柔得就像多年的恋人。

晏知站在一旁看着,想上前又踟蹰不定,看着两人这般默契,只得憋了满腔醋意无法发泄。

不是都说女人是最多情最心软的么?可是为什么玉卿意又绝情又狠心,就连变心也可以这么快?

也许,她从来就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她太特别,特别到总能逃离自己的掌控。

晏知正在接受煎熬,含笑却已经动作麻利地收拾好,端起盛了脏污绒巾绷带的木盘起身往外走。

晏知的目光随着他灰色的衣袍而动,视线落在了他染上血迹的袍角上,然后目光随之转移到割伤含笑的罪魁祸首——打碎的茶杯。

粉彩雕浮燕的杯子已经支离破碎,好多瓣裂在地上,地面都是水渍,只有一块碎片弯曲的弧度里面还剩了一丁点浅褐色的液体。

晏知弯腰拾起碎片看了看,伸指沾了一丝剩余茶水放进口中,尝到了微微的甜味。

他顿时凤目一凛,如炬的目光直射含笑意欲离去的后背。

兴许是感受到这股别样的直视,含笑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正巧眼神与晏知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含笑微怔,满脸迷惘懵懂:“你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晏知嘴角上挑,一瞬便回复了一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走近好笑,一臂揽住他的肩头,很亲昵地把人往外带:“我想和你说两句悄悄话。”

含笑斜眼看了眼自己肩头的手,很认真地点点头:“好啊,你说我听。”

倚靠在榻上的玉卿意看着两人依偎的背影,薄唇微启想说些什么,手都抬起来了,可转眼又放了下去,把话咽回肚里。

罢了,晏知总不可能跟个小孩子计较,他是一点即通的聪明人,事到如今不会看不出这是一场误会。至于含笑……他应该不用她操心。

出了房间的两个人转身下楼,在楼梯口不约而同停步。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说的话楼上听不见,楼外也听不见,真是交换隐秘的好地方。

含笑笑盈盈地看着晏知:“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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