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倾城--芙蓉咒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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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倾城--芙蓉咒_派派小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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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轻陌叹服曰:“果然是如此。”
  
  文鸾一笑:“人的舌对各味的感觉是有分工的。甜味味蕾在舌前,酸味味蕾在舌边,苦味味蕾在舌根,涩味是因为酒的收敛影响口内唾液分泌,而辣味是因为酒精而引起的舌头的感觉兴奋。”
  
  “文鸾对五味与舌的关系知道的如此详尽,轻陌佩服。”
  
  “呵呵,不算什么。文鸾四岁便能分得出酒的五味,五岁已在帮父亲改进酿酒的方法,六岁自己制造酒曲……可惜,六岁那年我被青龙帮掠去,从此再未见过父母,如今连家乡在哪里也记不清了。”
  
  易轻陌心中一涩,恐怕他还不知道自己父母亲人的遭遇,如若不然,此时的愁绪又会不同。
  
  在青龙帮文鸾有一位长自己四岁的师兄,名曰龙池,是青龙帮训练的武童。在青龙帮,都是强迫文童与武童共同修炼淫*术。文鸾便被分配与龙池一组。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因为有了龙池而变得不再死水一般绝望。
  
  龙池在当日是那些武童里面武功最高的,使得一手绝命龙魂镖,专攻人咽喉,杀人又快又狠。包括文鸾在内,男童莫不对他忌惮万分。就是这样的龙池,独独对文鸾百般照顾,要说男童有哪一个是龙池从未欺负过的,那一定是文鸾啦。
  
  还记得当时文鸾尚小,敌不过青龙帮的折磨和离开父母的寂寞,总是一个人柔柔弱弱地哭,龙池便将他抱到腿上,拥他入怀。那一年,他十一岁。
  
  “在他怀中,我总是装睡,然后偷偷睁开眼看天上的星子,那么高,那么亮,那么纯美。再仰视龙池师兄的脸,硬朗如石,俊秀如风。他总是能发现我在看他,于是低头看我,他的呼吸拂到我的脸上,他的体热传到我的身上,让我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温暖如此安全。他教我如何伺候男人,如何让他舒服,”说着,文鸾娇羞一笑:“也教我如何让自己舒服。因为面对的那个人是他,所以起初我并不觉得羞辱,慢慢地,我越来越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感觉,我们细细欣赏彼此的表情,一次次纠正彼此的力道……直至今日,见到有龙池师兄那般气质的男子,我都忍不住贪恋万分……”说着,定定地看着易轻陌。
  
  我?不会吧?他怎会让他联想到他的龙池师兄?易轻陌苦笑,无奈摇头。
  
  文鸾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不解,道:“轻陌,你的性子与龙池师兄并不相像,你温润平和,他却犀利霸道。但,有一样东西你们是相通的。”
  
  “哦?”
  
  “你们身上都有一股致命而魅惑的吸引力,让人欲罢不能。所以纵然我伤害全天下之人,也不会伤害你;所以我甘愿为你放弃之前种种。”文鸾的声音绵柔轻幽,仿佛弄在青石上的花影,又如斜在长衫上的月光。
  
  易轻陌微微动容。他并不知龙池对文鸾的感情是怎样的情形,但从文鸾的口气中可以得知,这龙池在他性格形成的时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龙池对文鸾而言,亦师亦友亦兄,也如情人一般暧昧难言。可以肯定的是,在龙池与文鸾的情人关系中,文鸾充当的是女性的角色,被龙池保护,施以爱恋。或者直截了可以说,若没有龙池,也许文鸾不会像如今这般男儿身,却有一颗女儿心,以至后来文鸾在青州之时即使掳来童男,也是引诱他们对自己施以爱恋,而不是采取主动。易轻陌又想到,在青州聚翠楼之时他废文鸾武功,损他肾脏,无形中使这种局面更难改变。——文鸾的悲剧,他易轻陌何尝没有责任?
  
  “也是龙池师兄教会我征服,用任何手段都要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易轻陌看着文鸾突然变冷的眼神,道:“所以你为了酿酒索取童男的精*血,不惜杀害他们的性命?”
  
  文鸾的眼神蓦然暗淡:“轻陌,我既答应你,便再不会,你可信我?”
  
  易轻陌沉默片刻。
  
  虽然龙池对文鸾照顾匪浅,但他的作为与思想令易轻陌不敢苟同。如若没有龙池在文鸾幼、少年时错误的引导,或许文鸾错不至此。
  
  他终是点了点头。文鸾这才慢慢释然。
  
  “后来龙池师兄助我离开了青龙帮,从此我们再未相见。”说着,眼中闪动莹莹泪光。
  
  易轻陌轻抚其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又何必伤神?”
  
  一月之期转眼即到,易轻陌细心观察加上几番试探下来,发现想要让父亲易庄接受如烟真是件破废脑子的事情。何况又有个选驸马大典让他左右为难,他心中着实郁闷,眉头也始终是锁着的。
  “爷,老爷传你过去。爷,爷!”
  
  “哦,张平,何事?”
  
  “老爷传你前去议事。爷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了几声都浑然未觉。”
  
  “你明日想着去请个顶好的师傅,我见青鸾对琴瑟之艺兴致不浅,他如今尚小,莫耽误了学习的良机。”易轻陌一面说,一面往外行。
  
  “是。”张平紧步跟上,为易轻陌轻抚着长衫上的褶皱。
  
  易庄立于祖宗牌位前,神情肃穆,见易轻陌进来,道:“陌儿,来上香。”
  
  易轻陌上前行了跪拜之礼,将三炷清香插于牌位前的青铜香炉里。
  
  易庄:“三日后便是选驸马大典,为父已然为你递了帖子上前,到时你莫让为父失望啊。”说着,满意地笑,曰:“你若为了凝春公主的驸马,以太后和谙王爷对她的宠爱,定然对你也是倾力扶持。皇上那里,一来可以对你死心,二来……” 
  
  “爹爹,轻陌不能去!”
  
  “你说什么?”
  
  “轻陌在无涯谷之时,已然让师父证婚娶了如烟!”如烟之事本想从长计议,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是他所不愿的。
  
  “果然是你做的!好个逆子!我看谙王爷对我们易府盯得紧,连为父的行踪也不放过,便知了七八分。我不管你与如烟如何,从今日起,你最好彻底忘了她,否则不用为父动手,谙王爷就不能饶过你!”
  
  “我若怕他,当初便不会从谙王府将如烟救出来。爹爹承认不承认如烟,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
  
  “你不怕谙王,也不怕我这个父亲?!莫要以为有了师父就可以无视我这个父亲。你与如烟之事我只当从未发生,你依旧去选你的驸马。否则,如烟莫说要进我们易家门,还要仔细她的性命!”
  
  “父亲!”
  
  “哼!”
  
  “事已至此,陌儿更不会去的!”
  
  这是易轻陌第二次被关进柴房,相对于第一次,这一次并不是为了演戏给谁看,而是因为易庄真的愤怒了。
  
  他在柴房一呆就是三天,易德奉易庄之命每日前去问他是否想通了。
  
  “德叔,你莫再问了,我是不会去的。”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当然,也是唯一一句话。
  
  第三日易德再来,身后跟着一排十几个侍女,将小小的柴房挤了个结实。她们手中各执托盘,放着崭新的衣物。易庄知道他素喜纯色,于是一套雨过天青色的直裾,一套墨绿的长袍。另有靴子,发冠,配饰,竟然还有一套铠甲,一张弓,一柄剑。易轻陌心中了然,既然是选驸马,必定是文武双全,除了问时政,更要比武功,所以铠甲弓箭这些东西自然用得着。
  
  易轻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托盘上的发簪子,也有蓝田白玉的,也有犀角的,也有沉香木的。他的目光突然被另一个托盘上的一只玉佩吸引,白色的“百年和合”玉佩上打着红色方胜结儿,垂着大红丝绦。
  
  “这是……”
  
  “回公子,这正是夫人在你出生那年亲手制造的玉佩,这玉佩上的荷花、盒子、百合和万年青图案,都是夫人一刀一刀刻上去的。——百年和合,她知道自己身子不好,看不到公子成亲的日子,希望将此玉佩留下来,祝福公子和未来的娘子恩爱和美。”易德一面说,一面忍不住老泪纵横。“老爷说,公子自小时起便一直喜欢这玉佩和这结儿,他没给你是怕你弄坏了夫人留下的东西,以后就再没有了。少爷,你就不要再拂了老爷的意赶快进宫去吧,你和老爷如此,我想九泉之下的夫人也是无法安宁的。”
  
  易轻陌沉吟半晌,终于道:“德叔,前去轻陌居,我要沐浴更衣。”
  
  易德答应着,喜不自禁,早命小厮跑去通知易庄,又令人知会张平张安等人等着伺候。
  
  “爷……”张平话到嘴边仍不敢言。这几日易轻陌为何被关在柴房,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几个成日家跟在易轻陌身边,自然没人说也了解七八成。如烟姑娘虽出身青楼,可敬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不论出身,也只有如烟姑娘这样的才学、样貌,才配得起他们爷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如今纵然眼下有个公主,暂且不说她的形容他们没见过,想必再好也好不过如烟姑娘去,咱家爷不一定就稀罕,否则也不会平白住了三天的柴房。
  
  易轻陌从浴盆里出来:“更衣吧,就选那件墨绿的。”
  
  张安口快道:“可是墨绿的与爷手中的玉佩不搭配啊……”
  
  张平拿着水瓢一敲张安的头:“你还能替爷出主意,长了能耐了!爷说墨绿的就墨绿的!”
  
  张安捂着头:“哦。”
  
  易轻陌并不戴那玉佩,另取了一枚绿玉配墨色丝绦的,却将那结了方胜的“百年和合”细心揣进了袖子。
  
  “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易轻陌答应一声往外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去了书房,在案子上捡了一枚小笺,写好交给张平:“飞鸽传书给师父。你亲自去办。”
  




三十二 庆元殿试

  易轻陌行至二门,赵天奇突然跟了上来,看着易轻陌大有殷切之意:“公子可是入宫?”
  
  易轻陌解其意,点头曰:“是。不过宫中非比他处……”几个月细心观察起来,自从青州回来,赵天奇再不似往日的情形,原本单纯爽朗的性子而今却是郁郁寡欢,这其中皆因这个“情”字。易轻陌几次见他对影独酌都想上前规劝,但想来自己都难脱情海,又如何去超度他人?
  
  赵天奇:“请公子成全。”
  
  “你不一定有机会见到她。”
  
  “天奇无悔。”
  
  未待易轻陌再说什么,却见郑姨娘陪着易轻舟出了门来,正要开口,天奇已低声言:“公子,二公子与你一同进宫参选驸马,郑姨娘怕是前来相送的。”
  
  易轻陌旋即闭了口,淡淡道:“走吧。”赵天奇大喜,帮上前伺候。
  
  出门果见两辆马车,易轻陌上了第一辆,易轻舟上了另一辆,赵天奇并易轻舟的随身侍从肖天戒骑马随行。
  
  易轻陌刚下马车便遇到了老对头。
  
  “易轻陌,你也来竞选驸马?不怕望春阁的如烟姑娘生气吗?哈哈……”郭玄看了一眼随从手中的流星锤,目光一冷道:“小心你脸上的白面皮变得血肉模糊,哈哈……”
  
  易轻陌也不怒,冷笑道:“文争还是武斗,郭公子何必急于一时?”说完不理郭玄张牙舞爪的示威,坦然与他擦肩而过。负手间将一枚极小的药丸暗暗捏在手中,也不回头,只一弹,正中郭玄的膝盖。郭玄一个不稳重重跌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口中连连大骂。
  
  “易轻陌你个望春阁□的姘*头,你敢对本国舅……”
  
  早有管事太监上前问询,郭玄左看右看终是找不出易轻陌用什么伤了自己,既无证据又无证人,还是在宫门前面,郭玄只得闭口作罢。
  
  “公子且息怒。”赵天奇见易轻陌脸色深沉,忙上前小心劝解。
  
  易轻陌:“侮辱如烟者,死!我已轻饶了他。”
  
  赵天奇一愣,这个“死”字十八年来从未从公子口中说出,如今被说得如此坦然。赵天奇柔声道:“公子不是睚眦必报之人。”
  
  易轻陌微微驻足,黯然道:“天奇,问世间情为何物?是我太小懵懂无知,还是世事弄人?这世间人皆容不下如烟,独我易轻陌不能。只因她已是我的女人。”
  
  “公子是来竞选驸马的。”
  
  “天奇爱上的人何尝不是当朝的皇后?我视你为兄长,轻陌懂天奇,天奇何故不懂轻陌?”
  
  赵天奇不再答话,他知道公子胸中的苦并不少于自己。情爱面前,众生平等,又有谁是理智的,免俗的?他虽不是十分聪慧之人,却也能看出几分端倪,公子之前的人生之所以淡然无争,是因为无欲无求。如今有了如烟,这个不被世俗所容的女子成了他的女人,他如何再去淡然,再去无争?公子本不是懦弱之人,而是不折不扣的强者,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在温润,也不是他所想,而是这个世界不再给他温润的理由。
  
  众位少年公子被引至庆元殿,只见李景高高端坐殿堂龙椅之上,王太后在左,皇后王绾云在右。今日的王绾云珠冠凤裳,面目和善,好不端庄秀丽。可敬她小小年纪,皇后做得却是有模有样。
  
  依照规矩,各公子单独上殿面君,并不能带侍从。赵天奇眼睁睁看着厚重的红色宫门将他和王绾云遥遥相望的微小愿望阻断,眼中悲切万分。他自诩是铁一般的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刚强性格,可今日为何眼中酸涩难当?难不成是这秋日的阳光太炫目,还是这宫中的秋风也夹杂着沙石吹进了眼里?
  
  他只知自己放浪形骸怪了,哪尝试过认真钟情于一个人?更不知其中滋味原是这般苦涩。自青州回,他再未找过其他女人,连师父为他张罗亲事也被他一笑谢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抹小小的身影在他脑海萦绕几月,竟是谁都无法代替的。
  
  初试是问时政,而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文章这样的才艺,这是李景的意思,其中亦是有深意。此次将朝中公侯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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