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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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 作者:曹若冰-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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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已自展开那怪人——文长老传授她混元秘笈中,独步武林的“冰火阴阳掌”,只见掌如瑞雪飞舞,势若钱塘潮涌,直向绣纹周身攻到,真是凌厉无比。
  而绣纹见对方,狠命猛攻意在必胜,旋也施展本门“绝学玄阴荡花掌”硬向尹翠鸾掌影中递进。
  那边仲玉与那怪人也已斗在一起,顿时喝啸连声,身影飞腾,掌劲排出,爪势碎石,果真紧张激烈。
  只见仲玉身如青云,忽上忽下,飘左飘右,而双掌挥动之间,势起狂飙,声若风雷,把怪人罩在一片猛烈掌影之中。
  那怪人果真了得,虽然身拖千斤重的铁凳,而且铁链扣着胸骨,但是,纵跃飞步,却是敏捷异常,在仲玉凌厉的掌势下,毫无惧色,尤其双手捧着铁凳忽撞忽挡,虽看不出有无招式,确也迫得仲玉不敢近身,莫奈其何。
  这两场拼斗展开,所拼出的余劲,卷起漫天尘土,变成黄雾腾腾,遍地青草,在重重尘土中,散飞不迭,远远望去,只见黄雾滚滚,包罗着飘忽不停的人影……
  因而使这往日宁静,如同鬼域的荒野,沉人在难分难解的杀伐中……
  少顷,绣纹虽极力施展招式,攻守兼顾,立于不败之地,她总由于同情,不忍重施绝招,而再造遗憾,因为她了解,一个满腹沉冤,报仇不能的人,在心情气度上,必然难容万物。
  尤其,似尹翠鸾身负血海深仇,苦心积虑炼剑,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剑上,如今,剑既被毁,亲仇难报,当然不会放过毁灭她希望的人。
  绣纹是知事达理的女子,焉能使尹翠鸾,在她的绝技下伤残,如果尹翠鸾先不露声色,仍是那么毒很冷漠,怕早做她桃花铁印下之鬼了。
  是以,她横格尹翠鸾,一招“彩凤掠翼”,随即右掌平推,式化“潜潮迫岸”,逼退对方身形,接着娇躯横移,莲足点处,已跳离战圈范围。
      
  
  



  
  
  第二十二章 红颜薄命终有报
  尹翠鸾不知绣纹,末露败相,缘何折身自退,生恐对方投射什么很毒暗器,以故,瞪眼秀目,娇喘微微,凶狠狠地蓄势以备,旋即道:“你是不是想就此算了?……但我不会放过你……”
  言下目露凶光,右手已微微抬起,好象在准备运用什么绝技。
  绣纹对尹翠鸾的言态和正潜行的动作,根本毫不在意,她以为任何女人,都是善良的,既是被迫下毒手,那并不是罪恶.因此她不作任何防备。
  于是微微一笑,婉声道:“尹姑娘,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仇家是谁?可不可以告诉我!也许我们能助你一臂之力……”
  尹翠鸾凄然冷笑一声,接道:“说得倒好听!满口仁义腹中刀剑,你们是一群禽兽,毁了我的剑,还要假惺惺!”
  绣纹笑容末敛,又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因为毁了你的剑,才深感愧疚,所以愿为你效力,我问你的话,为何不答呢?”
  “回答你什么?”
  尹翠鸾冷哼一声接道:“我吐露真情给你,你好转告老贼,借作献身纵欲之机……哼,休想。”
  绣纹和颜悦色,近乎请求似的,费了半天门舌,不但未能取信于她,反而被对方污辱一句:“献身纵欲”,当即玉面一红,愠然道:“尹姑娘,不要不知好歹,口出秽语!”
  “哈哈!”
  尹翠鸾伤情痛极,凄厉长笑不停……
  笑声竭止,陡地脸色大变,右手猛然一扬,立由指端发出一照使劲,嗤地一声疾向绣纹当胸射去,恨声道:“好!我不知好歹,就叫你尝尝坤阴指的厉害!”
  绣纹虽然不曾防备,尹翠鸾骤施毒手,但从其反常狂笑,与神色的变化,已警觉她必然有所企图。
  待见尹翠鸾右手一扬,即感一丝冷劲袭来,心知必是杀手,当即也不由恶念顿生,随之,娇躯疾侧,双掌加足劲道,也向对方迎面卷去。
  接着,狂飙过去,尹翠鸾顿被摔飞一丈开外,扑倒在地,樱口一张,喷出大滩鲜血,挣扎几下施展即伏地昏迷过去。
  而绣纹虽尽力拼命一击,但也被对方坤阴指,戳伤左边肩井穴,一连几个踉跄,随即颓然坐地,整条左臂有如骨折,疼得冷汗直淋,旋急忙吞下一颗药丸,阖目慢慢调息。
  两个丫头一场速战速决,竟是异常的宁静,虽然两人都受伤不轻,却没有谁吭一声,而表现出女人在痛苦上最高的忍耐力,是以,仲玉和怪人也没觉察到。
  这时,仲玉和怪人一场拼斗,已由高峰急趋直下,快要接近尾声了,当然落下风的,还是那怪人。
  本来怪人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机,在江湖上来说,象天残魔君那一流的魔头,尚不是他的对手,与仲玉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无如,受制于两方面,一则双手捧着千斤重铁凳,非但身躯连转不灵,而且许多精招绝式,也因此无法施展,尤其铁炼抖动之间,使扣着的左右胸骨,疼痛难忍,不胜支持,二则仲玉浑雄的掌力,遐尔挥拍,轻推徐送,无不尽碎石开碑之能,稍一疏忽,纵不会血溅横尸,也将落个终身残废,尤其仲玉的身影,更使之眼花缭乱。
  如此一来,怪人哪能支持多久?不受伤丢命,已属万幸了。
  不过,仲玉并末全力施为,每抬掌进招,总是适可而止,因为他见对方,带着沉重的刑具,居然能与自己斗上一二十招,惊佩之余,手底下也留点情,不忍在人家负荷正重的当儿,施以重手。
  而且一见这怪人,虽是不大顺眼,那种肮脏慑人的形状,但在其表情上看,似乎并没有凶残的恶意,尤其电目溜转开阖,总是两道柔辉,反而令人可亲。
  因此,他怀疑这怪人,会有嗜吃人心的恶癖?不仅如此,也同时怀疑对方,这种肮脏的样子,是生性如此,而且更怀疑,既然身具高深武学,为何甘愿让人穿骨锁身?而不报复?以及为什么令其女徒,炼那残无人道的“白骨血光剑”,方能雪前亲仇,而他自己又是什么人……
  这种种怀疑,致使仲玉对怪人,产生并不亲切的好感,所以,怪人虽被迫于下风,仅稍加用劲施为,便可制服对方,但,他不愿那样,只想怪人知难而退,保全颜面。
  固然如此,怪人仍是莫可如何,欲胜不能欲罢不甘,内心好不急煞,气得狂啸连声,张口喘气不停,因而汗流夹背,满头黄发,根根竖立如同钢针,其形状已恨到极点,勉力手捧铁凳,拼命撞挡,直向仲玉周身磕去。
  想这怪人当年也不可一世,黑道闻名丧胆的人物,会凭一柄长剑,和十二把飞星锤,威震苗疆和中国西南垂二十年,盱衡江湖甚少数手,如今,本身武功精进非凡,连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都胜不过,怎叫他不急不恨。
  于是,狠心一变,更是竭力施为,以图争据上游……
  绣纹调息少顷,药力与运功兼效,伤势已大为好转,睁开秀目,见仲玉仍和怪人游斗,观望一会,立起身来,径往尹翠鸾身畔走去,她对那神秘的尹姑娘,已渐生好感,并不因对方杀人炼剑,甚至自己还挨了一记“坤阴指”,而放弃温慰探寻其底细的动机。
  此刻,只见尹翠鸾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黑亮的云发蓬乩纠缠,把露在外面的半边睑蛋,遮得老老实实,头发垂覆的旁边,有一大滩血,一只手压在血上,已染成暗红色,宫妆胡乱地裹在身上,已皱折不堪,黑色大披内,斜拖在旁边,象一把大扇子。
  绣纹见尹翠鸾仍在昏迷,顿悔自己下手太重,于是偎下身去,为之调理娇躯,侧卧地上,忙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尹姑娘口中,瞧着她美丽的脸庞,纤小曼妙的身材,和一身与众不同的装束。
  恰时,那怪人在百忙中,一眼扫见尹翠鸾,受伤倒地似已昏迷,一阵心疼,心下惨然,手底下略慢,没有化开仲玉来势,竟被击中肩头。
  随闻“啪”的一声,怪人身形已摔飞一丈三四,同时两手一松,接着又是“咔嚓”一响,那块千斤重的铁凳,拖着一条三心洚的铁链,直飞滚四五丈之远。
  而怪人则半卧在地,满脸腊黄,瞪着可怕的凶目,呆望着仲玉,张口喘气不已,双手抚着胸部,如潮鲜血往指缝间,哗哗外流,整个前襟也已浸湿。
  仲玉没想到,掌劲发出,对方竟没避让,而被拍飞老远,至令那块铁凳,脱手飞去把左右两根胸骨硬生生地给带断,落得如此结果。
  顿时心中悔恨交加,好生难过,急忙取出一颗丹药,趋至怪人身前,轻声道:“未学一时失手,致使前辈受伤,这是本门疗伤灵药龙骨髓香丸,请前辈服下……”
  怪人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又把脸一沉,冷冷地道:“老夫不喜外门灵药,你收回去。”
  “你待怎样?”
  怪人凶目一翻,接道:“还不错……你是我生平第一个打败我的人,我虽然受伤,但不怨你,可是毁坏我徒儿的心血,这笔帐不得不算……”
  说此,朝仲玉又狠盯一眼,继道:“我已知你是万形客杜志衡的弟子,这笔帐只有以后,找令师去理论,看他有何话说,不过,你且告诉我,是何人的儿子……”
  仲玉心有愧疚,对怪人直犯师讳,也不在意,而且虽因以结怨,语态却很缓和,待听怪人又问及父母,于是也即坦诚以告,婉言说道:“晚辈毁坏令徒奇剑之事,愿尽心力助其报仇,以作赔偿,至于晚辈家世……生父正困居血雨寒屯、蚀骨洞内,家母现在桃花源,世称云霄院主便是……”
  怪人闻言脸色倏变,现在极端凄怆的神色,精目之内,隐现泪光,双手抚着胸前,紧抓住血淋淋的衣襟,不时用力捏扭着,一滴一滴的血,从其手上往下落,显见他正沉入一种伤心,懊悔、痛恨、惭愧复杂的激动中……
  仲玉不知怪人,听到自己的家世,为何露出异样的神态,是上一辈的仇人?抑是亲友!但又不好直询,只是关怀的怔望着。
  良久,怪人慢慢抑起头来,眼望天空,梦呓似的自语道:“云霄……她还在人间……十八年了……”
  说着,泪水顺腮直流,旋又望着仲玉,眼神中射出惊喜的柔辉,但却冷然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语气极其冷硬。
  仲玉顿即疑惑不解,心道:“这怪人怎么了,获知我家世之后,如何面浮悲色……对娘的名号,好象非常熟悉,又说十八年,十八年的时间,代表什么意思呢?……既是父母的朋友,对我这般冷淡,反之,为什么会流泪?…那么他与父母是什么渊缘……莫非他……”
  “娃儿!”
  怪人见仲玉沉思不答,倏地低喝道:“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说?”
  仲玉当即答道:“晚辈文仲玉……敢问前辈如何尊称?”
  怪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哈长笑起来,其颤抖的笑声,隐含无比的悲怨,和不可明示的欣慰,而腊黄的脸上,呈现着两条闪烁的水痕……
  笑声突然竭止,道:“文仲玉,好名字……可是老夫的名号,久久为人淡忘,不说也能……”
  仲玉见他近乎发狂的样子,对自己的伤势竟毫不在意,这怪人倒真是铜筋铁骨,而且不愿道出名号,心中好不奚巧,于是,试探地道:“前辈是否与家父母,有过数面之缘?”
  怪人愣了一下,愠色接道:“认是认识,只是相交甚浅……你问这些干什么?”
  说着双目暴射精光,如同两柄利刃飞掣,紧瞧着仲玉,似乎又将发迁怒。
  仲玉顿时不再吭气,默默立着。
  这时,绣纹因闻到吓人的笑声,已翩然飘到仲玉身侧,见怪人伤得那样,而且对仲玉似无太大恶意,所以,也是心生疑惑,睁大一双秀目,不停地扫视怪人和仲玉,怎么?他们也在讲和?怪人见绣纹来到,电目一转,即朝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好象要看出有什么毛病一样,是以把绣纹弄得粉面通红,噘着小嘴没吭声,心里却在暗骂,老不正经……
  到底她生性端庄持重,如果换上慎芳,或是马婉吟,见这样一个怪人,盯盯地瞧着,怕不早已骂起来了。
  少顷,怪人间道:“你是什么人?”
  绣纹顿时被问得一愣,奇怪,为何突然这样发问?方想愤然作答。
  仲玉已抢先答道:“她是家母的弟子,名叫鄢绣纹!”
  怪人木然点头不已,对眼前一双璧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快慰,但表面则无丝毫欣悦的神色,迟疑一会,回头向躺在地上,尚未醒过来的尹翠鸾瞥了一眼,说道:“你们既是云霄的骨肉,毁剑之事,再不追究,因为彼此尚有点关系,恐有伤世谊,但你二人必须答应,寿命我徒儿了却亲仇。”
  仲玉接道:“晚辈有言在先,令徒报仇之事,竟当鼎成到底。”
  怪人频频点头,忽地面色一寒,又道:“但是需知你们助我徒儿报仇,并非是义伸援手,而是助人为了助己,也许你们现在听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
  仲玉和绣纹,对怪人助人助己的话,真是莫明其妙,为什么现在不说清楚,要等以后让事实作答复?接着,又闻怪人继道:“记住,三天以后,我徒儿会前往桃花源寻你们,而且这地方也不准你们以后再来……”
  说话中,脸上倏现痛苦之色,把牙一咬,忙取出一只小瓶,倒几滴红色药水在口中,深吸一下,接道:“你们今天住哪?”
  仲玉回道:“即返桃花源!”
  怪人唔了一声,用手一指左方森林,道:“从这种林中穿过去,山崖边有一条小路,顺着路走,不用一天便可出黔北山地,但路上须得小心……你们去吧。”
  说完,身形倏地凭空拔起,变式斜纵,落至尹翠鸾身边,用手一操,夹着娇躯,径向右边林中扑去,转瞬间,便已消失不见。
  怪人的身法,端的奇怪,简直如一阵风似的,直把仲玉和绣纹惊在当地,两人心中自在猜疑。
  仲玉对怪入迷样的身分,在脑中盘旋不已,装满了问号,而绣纹则挂记的是,那美如娇花冷若产的尹翠鸾,希望三天之后,真会去桃花源,“洞天别苑”又多了一个丽妹。
  少时,绣纹拉一下仲玉,说道:“别再耽误了,我们赶路吧。”
  语音一落,身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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